世界三部曲1-世界在爱情中成长-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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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一可以证实的是,这片英雄的山水,还有,当年灰蒙蒙的小镇,已变成横跨三江的大桥挑起的那座新兴的城市。梓茕驱车赶来,正值黄昏。晚风从浩荡的江面上飒爽吹来,街面上游人稀少。新修的汽车站门前,梧桐树叶哗哗作响。气派中显得有点苍凉。五元起步的出租车,偶尔在大风中惶惶而过。这是一个正在挑选它掌舵人的城市。三轮车夫戴着小黄帽,穿着黄坎肩,蜜蜂一样向梓茕围了上来。他叫了一辆可以遮风避雨的三轮车,叫车夫拉着他把这座城市的主要景点和街道转一遭。他想对它有个整体印象。老街不宽。护城河岸,树影婆娑。电影院门前的喇叭响着流行歌曲,广场上人影稀疏。新开的火锅城,彩旗飘飘,彩灯闪烁,明亮的厅堂,空空荡荡。整齐的崭新桌椅,泛着橙色的光。通往市政府的大街两旁,整齐的林荫道上,挂着两排高高的红灯笼。还没有到开灯的时候,有点褪色的红灯笼在晚风中摇晃。红灯笼的尽头,是一个宽阔的广场。正中,市政府大楼掩盖在一片哗哗作响的树林里。这一切看起来有点荒凉。其实,这个新兴城市的历史,它的脉搏,都千百次在这片晚景中诞生。据说市政府大楼,是当年的老楼。新的办公大楼,明亮而气派,已迁至新城区,即将竣工剪彩,表哥就栽了。而眼前这条本应熙熙攘攘的大街,和大街尽头广场的办公大楼,正是当年称霸一方的“军阀”大爷文秀水,搜刮百姓几十年民脂民膏所建。小城地方历史编纂委员会的同志们,把大楼、广场、街道的修建,作为军阀“大爷”当时为民办事的证据。新楼起用之后,这里的一切,将作为历史文物保护下来。有谁想到,这条统称作“虞美人”的大街、广场和大楼,当年“大爷”修建它的目的,是为了献给他征战四方之后,回老家所娶第某某个小老婆。有人说她是大爷从江南某天堂城市拐回来的戏子或婊子。总之那个小老婆花容月貌,倾城倾国。隆重的婚礼在当年的小城中心,这栋富丽堂皇的大楼里举行,十天半月,酒席不断,笙歌不断。那个眉眼清秀、仪态万方的美人胚子啊,每天晚上,都要坐着饰有流苏华盖的马车,到“虞美人”大街上来观看红灯笼。为什么叫虞美人,一说“大爷”喜欢古典诗词,一说他的新老婆本姓虞。这样,当然,我们就对“虞美人”大街的得名,可以带着审美的眼光来理解。有人私下把表哥和当年的“军阀大爷”相比,人长得像,办事也像。气派的办公大楼,雄伟的大桥,高楼林立的新兴技术开发区,十里水面如烟如梦的天池度假村别墅区,等等,这些都是当年的大爷不曾梦想到过的。新市民们都说表哥比当年的大爷文秀水能干,虽然没有带兵,虽然没有小老婆,连大老婆也没有……这当然是遗憾。新市民当然不知道,表哥并不是没有女人,新兴城市的发展,当然也与谁也不知道的那个女人麦荞有关。惟一觉得表哥做错的事情是,为了迎接高干女儿到来,他也在当年的虞美人大街,现在叫做解放大街的两旁如盖的树荫里,装上了两排红灯笼。高干女儿没有到来,表哥就栽了。栽在一连串与女人有关的事情上。
我们的这座古老而新兴的城市啊!
表哥上台,换掉一批,提拔一批,关了一批,一番折腾。表哥下台,清洗一批,关了一批,新的一批,还没有正式上台。离开他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的时候,表哥一下晕了。他平时指挥得十分顺畅的机关,突然失灵。从市长,到平民,他突然感到一身轻。但又觉得心里空空荡荡。本来明天就要去参加新办公大楼落成剪彩仪式的,他把手中的鲜花揉碎了。要是有炸弹,当时,他想,可能就要去把新楼炸了。对,还要炸毁大桥!大桥,是他一手一脚,为争取政府贷款,为引进外商投资,他跑折了腿,嘴磨破了皮。办公室守门的老头来找他交钥匙,那眼光,公事公办中明显带着同情和可怜。他肺都气炸了。当初他把那些部长局长赶下台的时候,自己不正是这种目光看着他们收拾办公桌出门的么?他和他们究竟有什么两样?自己并没有想和他们一样,睡姘头,包二奶,养小秘,贪污受贿工程款,钻石手表劳力士,以各种名义送给他的别墅轿车女人,妈的,自己何以会染上这污浊不堪的一身?跳进哪条大江去才洗得清?走下办公大楼,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突然矮小了许多。
表哥究竟是怎样离开、逃离这座他自己建设起来的新兴城市?没有一个人给梓茕准确描述。他奇怪了,表哥会飞?表哥也是人,他不可能作出非人的举动。我一定会找到他离开这个城市的蛛丝马迹。
“还好”,省上派来的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同志,一个干瘦的老者对梓茕说,“骆光雄,市长,你表哥,”他直呼着表哥的正式名字,“知识分子出身,不贪财,没有经济问题。全国的银行,包括香港,澳门,台湾的银行,都没有他的账户。财政局报告,他没有以他个人的名义,划拨过一分钱。也没有他打的白条欠条。他的别墅,别墅里的一切财产,价值几百万元的公务礼品,一件没带,全部充公。唉,至于生活作风,大家知道的,别墅里养了一个小女孩,那是他的老朋友,送给他照顾饮食起居的。他没有结婚,算不上犯罪。他总的来看,是个好人。至于是不是我们党培养出来的好干部,组织上正在反复调查的基础上作结论。”他不断挤弄着小眼睛,滑头似地说,“他的兴衰,线头,都提在上面什么人手中……”
我的表哥啊!梓茕听得惊呆了,你毕竟还是市长,你是谁手上那根线吊着的蚂蚱么?
的确,表哥回到
别墅,什么也没带,除了照顾他饮食起居那个水绵绵的丫头。
“娘的,”黑夜中,表哥化了装,戴着口罩墨镜黑皮手套,走出庭院,进了车库,就这么赤条条地来去无牵挂?我才不是贾宝玉哩!钻进了组织上配给他的那辆皇冠车。
……
“哥,你上哪儿?”
“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要跟你走。”
“那里,你不能去。”
“不嘛。”
欣儿像水一样地粘在表哥身上,泪汪汪地……
他愣住了,流下泪来。
“哦,自己的女人……”
……
欣儿死死拉着他手中的方向盘。
“不要走大路,我要回家。我要和我父亲一起,到山中采草药……”
他停了车,脑海里一片茫然。
……
据说,表哥没能开走那辆崭新的皇冠车。公安警察全体出动,缴获了他的车。并把他们押了回来。
当然,如果这样,这就不是表哥离开这座城市的真实情景。
据说,他和女孩欣儿逃进山中。他真的和女孩的父亲一起,上山采草药。
这个想象很浪漫。
据说,他的财产,没有人知道存在哪里。另一座城市的那个高干女儿,把他掌握过的财产,包括政府拨款的不小一部分,早已存在了谁也不知道的不仅仅属于“骆光雄”的中国某某银行,和瑞士、洛杉矶的某某银行。
小道消息说,公检法十数位同志进入表哥的别墅搜查,竟然,在他豪华的卧室,可能,也是小女孩欣儿照顾他饮食起居的房间,翻出了许多黄带和裸体画,且都是外国
性感女郎。这又可以令人对表哥和小女孩在一起创造表演的种种故事产生些美妙的联想了……
那么,这样,骆光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表哥呢?只有天知道!
采访时,有人对梓茕说,你表哥简直不像一个市长。梓茕一愣,点点头,嗫嚅着说,我也觉得他不怎么像。但转念一想,什么才叫市长呢?市长,不就是一个某个时候掌握了某个地方某种权力的人么?他修新城,筑大桥,造高速路、飞机场……做了许多好事,也做了许多坏事,以至于使人分不清楚,哪些是好事,哪些是坏事。但他也有自己的性欲、欲望、爱和隐私……
……
“人性,本来是恶的。”
江边茶楼,逸夫总结似地恶毒地说,细小的眼,并不看对面的梓茕。
“只是它那种恶,平常掩得太深太深。一旦冲破社会罩在他身上的面纱,那种恶展现出来,爆发出来,就惊天动地,触目惊心!”
……
梓茕真想看看表哥的真实面目。
梓茕在心里感谢这个无时不在无所不知的表哥或者堂兄刘逸夫。
这是梓茕第一次和逸夫一起坐在江边小楼临江茶园喝茶。他们的第一次谈话,当然是从当时这座城市的热门话题,市长骆光雄,表哥的政绩和与之相关的敞亮男人与神秘女人谈起。
……
梓茕带着好奇的心情,继续采访。出租车一溜烟地穿过宽阔的高速路进山。他要在山中去找到那一个给表哥带来神奇命运的度假村。山间的小马路,粗糙、蜿蜒。沿途煤矿已经停止开采,山间的空气清新异常,很远没有人烟,只有起伏绵延的山峦。天渐渐暗下来,云雾在群山中升起。出租车在漫山遍野的水竹丛中寻找前进的道路。夜幕降临,青松的枝枝丫丫缠着淡淡的云雾,近处远处交相辉映成一幅幅淡雅的水墨画。这就是当年姚婶、中心县委书记蒋可和他假扮的妻子文汉英、女政委文秀清带领游击队数百次转战的地方?多美的山水,多美的大自然!可胸中揣着寻找表哥的情结,梓茕的心,无论如何也敞亮不起来。小车抛锚,前面正在修路,打开车门,几米开外就看不到人影。他走下车,燃起一支烟,望着道路两旁的青松、水竹的影子,淡淡浓浓的雾,一丝丝在眼前游荡。他抬起头,望望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四周是浩浩荡荡的云海。云海中,有小小的浅浅的悠悠的山脊时隐时现。这就是梦中的世界啊,要是没有发生表哥事件,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切,多好。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突然感到头发上掉下一滴清亮的雾珠,轻轻一摸,哦!谁的泪?梓茕仰起头,闭上眼睛,任柔柔的雾气静静地抚摸着他清凉的面颊。
山水多情!
梦游山中的一次“嫖妓”经历
梓茕的车,在幽雅的淡雾中,继续上路。山中的黄昏和夜晚,有时来得特别慢,特别迟。小车打着浑黄的灯,在浓雾弥弥的松树丛中穿过,不知弯绕翻过了多少道山峰。突然,透过车座前的玻璃窗,远远望去,灰蒙蒙的远方,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在朦胧无边的夜雾,出现在他眼前。那就是
天池。当年,游击队战斗过的地方!他没有想到,任何一个武装起义的营盘,都驻扎在那样一片有山有水的美丽大自然之中。芦苇荡,青纱帐,水泊梁山和眼前所看到的天池一样,都在诉说着这个民族古老的生存故事和生命故事。关于战争,关于自然,关于土地,关于生命的情丝与哲理。山中初夜,因天池度假村的彩灯照耀,使人觉不到一丝寒冷,令人心旷神怡。想到这些,住进宾馆,梓茕精神抖擞。漫步轻歌曼舞的度假村,他想赶快去寻找这片秀丽的山水中,掩藏和飘逝的英魂与忠魂。也许,远离繁华闹市,度假村显得有点冷清。竹制的亭子,倒映在水中。水边没有芦苇,没有荷花,惟有一湖春水的明镜。沿着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他走进立在荡漾清水中的理发室。雪亮的日光灯,映进空旷的山水,显得有几分暗淡。理头的姑娘,面无表情。剪着时髦的男孩头,打扮也不花枝招展。但她那双揉头的手,很柔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