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部曲1-世界在爱情中成长-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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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终人散,公主迎上去,满脸汗津津地对那只裸天鹅说:
“岫儿,今晚,别走了,跟我来一下。”
公主和被她称为岫儿的二娥姑娘,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下楼出门。月色的清辉,映照着别墅外宁静清新的石梯小路。梦幻般的月影里,隐隐出现了一栋精致小楼。两个卫兵站在楼前树下的灯晕里一动不动。公主挽着二娥的手臂,亲昵地摸了一把卫兵挺着的小腹,卫兵绯红了脸。大门“吱”地开了。进屋。豪华的客厅,柔和的彩灯,西洋壁画,纯羊毛波斯地毯,猩红窗帘,紫檀木家具,给大厅蒙上庄严神秘的气氛。上楼。那是公主的闺房,布置得清新典雅,装饰着金边的雕花床,挂着一对金光闪闪的鸳鸯。浅绿色的锦缎,雪白的蚊帐,梳妆台前的穿衣镜,反射着温和的光。褐黄色的衣橱里,挂着色彩缤纷的绫罗绸缎。厕所金碧辉煌,镀了银的白炽壁灯,照耀着乳白色的抽水马桶。二娥站在屋中央,望着这一切,目瞪口呆。
“累了吧。先在这里休息。夜宵,会有人给你送来。”
公主说。
说完,站在二娥面前,公主黑白分明的秀眼里流露出一丝捉摸不定的光,望了她一会儿,浅浅一笑,转身离去。二娥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门“吱”地一声关上了。小楼恢复了可怕的宁静,她不知道什么事情会发生。楼外,窗下,竹枝摇曳的夜空中,传来山画眉清脆的鸣叫声。她忐忑不安地在这座精致小楼里,度过了漫长的夜晚。一夜无事。夜宵早餐,果然有使女送来。透过浅蓝色窗帘向下望去,门口的香樟树下,立着一动不动的卫兵。她像被囚禁笼里的金丝鸟,茫然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三天过去,夜晚将临。晚饭后,二娥静立窗前,望着西边猩红的日头,渐渐沉入灰蒙蒙的远山。干练姑娘兴冲冲跑上楼来,拿了一套银白色的纱裙,叫她赶快洗澡换上,并告诉她尽可能打扮得漂亮一点。
“这几天待得你闷不闷?今晚,我带你出去好好散心。”
说着,门背后出现两位彬彬有礼的使女,端来香喷喷的梳妆用具。
“走,洗澡去,浴室就在旁边。”
公主和二娥在使女的陪伴下,穿过灯光幽暗的豪华
客厅。使女撩开客厅侧门雪白的幕帘,出现在二娥面前的浴室景象别有洞天:雪白大理石镶嵌着的墙壁,下面有两个长方形的浴池。浴池四周,镀了晶亮的水银。池水荡漾,雾气袅袅。二娥站在浴池旁不知所措。高挑姑娘向使女使了个眼色。使女把浴巾等杂物放在银制的台壁上,低头退出。
“站着干什么呀?”公主说,“脱,脱了,把衣服都脱了。”
说完,公主灭了浴池四周雪白的大灯,对面壁洞,几束红蓝交织的温柔灯光,斜射下来。她站在幽暗的灯光下一动不动。
“快呀!”公主急迫地走上前来,“快脱,就我俩,怕什么?”
二娥眼里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羞涩。她不明白将要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她忸忸怩怩地走了两步。公主生动地笑着。伸手急不可耐地解她胸前的衣扣,剥开她的上衣内衣,忽地把她的长裙短裤褪到地下,一尊美人胚子,立刻在公主面前焕然而出。腾腾热气夹着扑鼻的清香,从浴缸那头飘了过来。
“哇,岫儿,真是一只裸天鹅!好白,好白呀!”
公主双手握着二娥的光滑白亮的肩头,上下端详着,两眼发光,嘴里啧啧有声:“你这身子,还没被男人碰过吧?”
二娥羞涩地低下头,蓬松的长发瀑布一样泻在肩头,嫩蛇般的双臂急忙弯曲着挡住前胸。公主“唰”地剥开她的双手,露出她白嫩的胸脯……公主细眯着眼睛,像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洁白如玉,耸立如峰……太美,太自然了,她想摸它,吻它,但……
“好好留着,先洗洗……”
公主珍爱地抚摩着她柔嫩的肩。
……接下来在这座豪华别墅二楼右侧浴池里发生的一切,是我们在许多描写凶杀色情的小说里,或者描写古代现代、深闺阁楼、恋情与奸情的电视剧里,常看到的景象。但今天所描写的这对女主人,的确和那些小说电视剧里描写的不一样。公主替二娥脱了衣服,望着欣赏,自己穿了粉红迷人的三点式,并没有立即跳进浴池。柔和灯光下,迷蒙雾气中,在扑鼻芳香的笼罩下,她叫二娥表演了一段她在舞台上跳的舞蹈,先是《水兵舞》,后是踢踏舞,再后来公主教她跳了一段刚学会的《蓝色的多瑙河》。公主随着二娥的舞蹈动作,诱导她展现出那些她想要看的部位。二娥那十七岁日渐发育成熟的躯体,像轻盈灵动婀娜多姿的小蛇。时而舒缓,时而激烈,时而柔和,时而高亢。又像一头可爱的小鹿,在春天的原野上,尽情舒展美丽的身姿……
这是公主看到过的多少美人胚子中的一个呢?
“不对,这样抬起,抬起……”
公主教二娥要怎样表演,才能博得男人的青睐。她要好好调教这朵出岫的裸云,送去缠绵她想要缠绕的男人。
为了女人的战争
春天是诗人的季节。它使人忘掉了哲学而萌发了诗兴。诗兴的萌发亦如怀春的少男,站在柳荫下,泉水边,或手抚美髯,望着情窦初开的西子少女柔柳一样的身姿,在花丛间时隐时现轻盈的步履。古典的风情,染上现实生命色彩。伊水柳堤,柔风不断,诗兴绵绵。
……
星期天的市郊公园,翠竹葱茏,鲜花盛开,游人如织。骑马的军官,挎盒子炮的美国军人,放风筝的小姐,穿背带裤的女学生,悠闲的老者,喝着粗糙的大碗茶,听着滑稽的评书和麻麻辣辣的地方戏曲小调……人们似乎忘却了战争。真的,若不是这一大片远离市区的崇山峻岭,和崇山峻岭间偶尔出现的一座座小洋楼,小洋楼门前的路口,挑着黑色的岗亭,岗亭里站着森严的卫兵,那是逃难到这个城市里来的达官贵人们为躲避敌机的轰炸而修建的
别墅——人们真不会觉得,他们正生活在一个和民族危亡息息相关的战争环境中。
“啪啪!——咯!”
哪里放鞭炮?
“咯,咯咯,啪……啪!”
“啊呀!不好,——打枪!”
有人高喊。喊声未落,茶园背后的树林里,人们乱做一团,惊呼奔跑。假山、喷水池一带,几个身穿黑衣白绸裤的男人,扭着一位身穿背带裤的青春亮丽的长发姑娘,推往浓密的柏树林。
长发姑娘正是秦二娥。
“啪,啪啪——啪!”
一串子弹凌空飞射而来。枪声中,跳出一位女扮男装的高挑姑娘,举枪射击。她是虞苜公主。为首的高个子黑脸英俊男人,彝族小伙子阿嘎,正举枪和高挑姑娘一阵对射。高挑的公主在大柏树后,边躲子弹边射击。英俊黑脸男人无心恋战,指挥那群黑衣白绸裤男人,把穿背带裤的姑娘,往停靠在柏树林里的小车边上拖。男装打扮的公主“啪啪啪”往天上放了几枪,树林中一二十个便衣警卫纷纷跳出来。
“截住他们,这群强盗!别让他们跑了!”公主举枪高喊。黑衣便衣向那群人围上去。
“不许过来!”
黑脸男人阿嘎冲过去,从那群人的手中抓过长发姑娘二娥,拧着她的脖子,举枪高喊:“谁敢动一步,我就毙了她!”便衣们举着枪,目光齐唰唰地投向干练姑娘,他们的总指挥虞苜公主。公主正了正头上的白色鸭舌帽,举枪挺上去,叫道:“还不放了她!你不看看姑奶奶是谁?”
黑脸男人寸步不让:“不许过来,你不看看爷爷是谁?”
公主气歪了脸:“操你娘!给我打——”
便衣们“唰”的举起枪,围在公主身旁,向黑脸英俊男人阿嘎的队伍步步紧逼。
阿嘎和他周围的黑衣白绸裤男人也举起了枪。远远围观的人们躲在亭子后面不敢出声。
“再动一步,我就开枪!”
公主周围的枪在晃动,上前……男人手中的枪,在瞄准……枪……枪……“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响,英俊男人手中的枪掉在地上。远处,骑马的美军大兵杰姆,吹了吹冒烟的枪口,跳下马来。美国大兵几步抢上前去,从英俊男人阿嘎手中夺过满脸通红的长辫子二娥姑娘,大叫了一声:
“So dare!So dare!”
顺势将英俊的阿嘎推了一个踉跄。阿嘎望望美国大兵,望望远处牵马的军官,又望望戴鸭舌帽的虞苜公主和她身旁的便衣,毫不畏惧地大叫了一声:
“老子知道你们是谁!等着瞧!”
说完,招呼弟兄们:“撤!”
“姑奶奶也知道你小子是谁!敢在
太岁爷头上动土!”公主毫不示弱地喊。
据亲眼目睹了这场为争夺一位美丽姑娘而发生的海龙王和地头蛇之间火拼的老人们说,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天,公园背后的树林假山一带,啥时停了那么多小轿车和军用大卡车……以上仅是这场战争的序幕。后来,公主和阿嘎从各自别墅里调来卫队,而那些卫队都是保卫这个城市的军人。他们开着车,组成大小车辆的长龙,浩浩荡荡地开到十里外的靶场上去打了一仗,从上午打到黄昏,还没有分出胜负。不用说,孩子们的战争惊动了他们的父母。英俊男人阿嘎的父亲说:
“嘎子,要打仗,你还是到战场上去和日本人拼命吧。给你一个团,够吗?”
阿嘎气鼓鼓地说:
“一个团就一个团。总有一天,我得把那两个女人给干了。”
父亲说:“没出息!不像我的儿子。头戴英雄结的彝家汉子,不能一天到晚,只晓得抢女人,没出息。”
“我们不就输给那个女人了?”
“大敌当前,就不要再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
而那干练女孩,我们的表妹虞苜公主,也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孩子哩!动用了军队,她居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告诉父母。她像保住了一件珍奇猎物似的把她的岫儿姑娘带回家,愤愤不平地叫道:
“等我下次捉住,剥了他的皮!”
下次,公主虽然没有剥掉他的皮,但剥下了他的衣。这些年来,公主有了剥衣的嗜好。不但剥他们的衣,还剥她们的衣。为什么只有男人才结婚呢?公主想。为什么结婚的女人要躺在男人的身下遭受蹂躏?我为什么不可以像男人一样纵马狂奔?征服!征服!是她最喜欢听到的来自生命深处的那一阵阵天籁之音……
虞苜公主躺在男人女人堆积起来洁白云彩之上,像蜜蜂嘤嘤嗡嗡,没有翅膀也能飞翔。
和美髯不同,公主并不写诗。
虞姨爹和媵夫人(1)
礼物
虞苜公主的父亲虞姨爹,雍容华贵;虞苜公主的母亲媵夫人,仪态万方。他们合谋创造着离奇的生命故事,像他们家族的历史一样,浪漫悠远。实业部长虞姨爹,每天或被鲜花掌声簇拥,或高楼深院神秘独行,在这个政权的政治经济海洋中挣扎游泳。国库里的金条银圆,老百姓那里敲诈来的民脂民膏,各个战场飞上来的报表和物资清单,储存在他心底,堆积在他案头。姨爹高高的额,阔脸淡眉,准鼻下面嵌着一张巧舌如簧的嘴,稀疏的银发淡雅地梳到溜光的脑后,散发着富贵威严的气息。那些战时物资通过火车飞机和轮船,从遥远的国度辗转汇集到他手上,又经他写字台上的那管鹅毛笔,一部分飘撒向战争炮火与钢铁撕咬着的战场,另一部分流入公主和她的兄长们开办的公司。那是他们家族金库的闸门。闸门打开,派生出的金条银圆,像泡沫不断泛滥增厚,直到完全流入他们家族的腰包,存入国内外的大小银行。
可见公主心目中,远不止几个男人。
如果仅仅这样,我们依然无法生出多少感慨。关键是,金钱权利往往和女人连在一起。而那些女人,又是公主一个个从战争时期这座城市鲜有的花丛中挑选出来,使她们的生命变得有滋有味。我们这位幸而不幸的女主人,保育院教师秦二娥,并不是公主送给父亲的第一件礼物。她家那些深院
别墅,曲折走廊,中西合璧的卧室
客厅,已经上演了一个个离奇的故事。其中最离奇的一个故事,引子是她托父亲一纸批文,把一批美国进口的废旧钢材,转手倒卖给这个城市沿江悬崖上,大山山洞里,偷偷响着隆隆机器声的兵工厂。
那天,公主的黑蝴蝶小车,在军事委员会物资供应部的大楼前停下来。接待她的是一位英俊高大的军官。那是从南京带来的一位中央大学经济贸易系高才生。公主曾见过。山东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山东人新婚燕尔,妻子是本地一家兵工厂厂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