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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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敷着面膜,脸部表情不能动太大,只是僵硬着唇角说:“什么事儿?”
桑桑说她晚上的时候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中间有明星表演,就一直留到最后,要了签名,说着她就把一张照片凑到我眼前,还自己配着乐:“噔噔噔噔,看看这是谁?你偶像啊!”
我看着照片上的人,手指一顿。
我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僵,脸色一定很差,不过幸好贴着面膜,糊着一层就好像是戴着一层面具,忽然就觉得,别人看不透我的感觉很好。
雪儿从桑桑身后凑过来,抽走了她手里的照片,然后尖叫了一声:“啊,陆景重啊!我的偶像啊!这张签名给我吧!”
桑桑说:“你叫佳茵吗?你看看后面,是陆景重的亲笔签名。”
“佳音如梦,”雪儿看到后面签名的内容,就开始鬼哭狼嚎:“我是脑残粉啊,佳茵是黑粉,黑转粉,为什么不帮我要一张签名啊。”
桑桑没理会雪儿,把照片递给我:“我可是在宴会上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的,佳茵你怎么报答我?”
我面无表情地说:“明天请你吃大餐。”团狂斤扛。
我拿着照片走到书桌旁边,随便找了一本书夹了进去,就坐下去照着镜子。
看着镜子里一张满脸都是黑色海藻面膜的自己,只露出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我就知道,这个晚上,又要失眠了。
果真,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凌晨,我都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明明头疼的要命,上下眼皮也在打架,但是大脑皮层就是很兴奋。
我看三个室友都已经睡着了,就轻手轻脚地下床,用手机屏幕照亮书桌,翻找刚才夹进照片的那本书。
我转身正要爬上床,忽然,身后雪儿不知道呢喃了一句什么,我吓了一跳,手肘一下子磕在了桌角,猛的疼了一下,屏息,这么轻手轻脚的好像是一个小偷一样。
不过雪儿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好像是做梦说梦话了。
我爬上床,捧着书钻进了被窝里,从书页间拿出这张照片。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看着照片。
这是陆景重的一幅剧照,侧脸照,穿着皮夹克带着手套,正举着一把手枪,眼睛眯起瞄着远方,神情冷峻,侧脸的轮廓特别鲜明,脸颊瘦的有点凹陷。
我知道这肯定是为了配合拍戏,刻意瘦下去的,可是我的心就没来由地疼了一下。用左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右胳膊,告诉自己,凭什么心疼他?
我把照片反过来,在照片的背面,看到熟悉的笔迹,我的心不可抑制地重重跳了一下。
龙飞凤舞的签名上面,有四个字——“佳音如梦。”
…………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天夜里,在夜总会,明姐帮我请来的这个神秘人发挥了作用,不管是方唯一还是陆正宇,都没有再找过我了,我也能定下心里准备我钢琴比赛的曲目。
我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一个星期,基本上每天都是在练琴房里度过,和谢准佳照过几次面。
谢准佳倒是一副特别虚心的态度,有两次还专门让我从头到尾听了一遍,让我为她指出错误,中午还和我一起吃饭,晚上练完琴一起回寝室。
我看着她毫无芥蒂的样子,好像抢了我的曲子占了我的名额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如果不是这个女生太过天真,那么就是心机太重。
想到这儿我都禁不住一笑,心机重,谁能比得过我心机重?
自从方唯一和陆正宇的事情过后,我就一直在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傍的住的金主,在合适的时候,我必须要有能自保的能力和可以站直腰的底气。
我第一个就先想到了李峥科。
因为我联想到了李家在C市的影响力,当初李峥科的亲姐姐黄静雅出嫁的时候,给陪送的嫁妆是李家已经经营了十年的子公司,当时在C市都引起了轰动,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史无前例的嫁妆,还有就是那个被黄静雅死心塌地爱上了的,名不见经传的男人。
黄静雅对我一如既往地没有好脸色,她也知道我是桑桑的室友,却也全然不避讳,有时候跟我说以前是怎么样对付那些小三和挺着大肚子上来的女人,她说她曾经让道上的人玩儿死过一个女人。
我听了都是后背一身冷汗,黄静雅挑着眼角看我:“放心,对哪种人用那种方法,对桑柯我就是想让她彻底死心。”
我问黄静雅:“既然你丈夫根本就不爱你,你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要离婚呢?”
黄静雅的表情忽然狰狞了:“谁说他不爱我?就算他不爱我,他也是我的。”
我顿时就明白了,这又是一个女人的执念。
这一次见到李峥科,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情绪,还故意把注意力引到我的头发上:“你怎么剪了头发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尴尬,不外乎就是上一次跟我承诺,说这次月考如果靠近了全校前一百五十名,我就去参加他的同学聚会。
只可惜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李峥科都没有提这件事情,自然是因为李峥科没有考进。
李峥科信誓旦旦:“等期中考试,我要考进年级第一百五,如果我能考到,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李峥科的表情忽然就一本正经起来,他说:“你就辞了夜总会的工作。”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着李峥科脸上介于男孩儿和男人之间神情,忽然就打消了要用李峥科身后的李家的念头。
这只是一个孩子。
我笑了笑,打开曲谱:“我也说过,什么事都等你做到了,才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李峥科看着我的头发,又问了一次:“你怎么剪了头发了?”
他这一次不是为了掩饰尴尬问的,我还伸出手来想要摸我的头发,我向后撤了一步,说:“不好看么?”
李峥科一笑,唇红齿白的一个俊美少年:“看起来好像是高中生。”
我弯了弯唇角:“这话我爱听。”
李峥科凑过来:“是啊,上次在我同学在学校门口见了你,都问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呢……好了,我开玩笑的。”
今天,钢琴课只上了一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李峥科就不想学了,我就借此机会自己练习一下比赛的曲目,他翻开作业题开始做。
练了两遍比赛时弹的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协奏曲,觉得越弹越没有感觉,心里好像是有一团火在堵着,抬眼就看见李峥科正在咬着笔端,拧着眉费劲地想什么问题,我好像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也是在台灯下,拼尽全力去学自己并不感兴趣的东西,把脑壳都想的疼了,也逼着自己坐在那里,强迫着自己静下心来,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考到C市来。
考到C市来干什么呢?
我现在都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要考到C市,就算是在省会有更好的学校更好的发展么?
就是因为C市的光环在,因为我想到了林萧萧在电话里对唐卡说的一句话。
那个夜晚,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操场上直接穿堂刮过的风好像刀子一样刺痛骨髓,林萧萧的声音从唐卡的手机里传出来——“谁能料得到以后呢?人是往高处走的!”
晚上,从李峥科的别墅里出来的时候,我又遇上了李峥科的妈妈,她正好是开着车回来,就说要亲自送我一趟。
我对这实在是受之不起,就说:“太晚了,我打车走就好了。”
李峥科的妈妈说:“快上来吧,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走夜路多不安全。”
李峥科在旁边附和:“是啊是啊,上次新闻上不是还报道了,女大学生坐黑车被拐卖嘛。”
我抽了抽嘴角,实在是拗不过,就坐上了李峥科妈妈的车。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李峥科站在别墅门口冲我挥手,一副特别乖的样子:“再见,杜老师。”
在路上,李峥科的妈妈问了我一些学校的事情,还有李峥科在学钢琴的一些情况,从头到尾都和蔼可亲,就好像是家长关照在外的子女一样。
我听着听着,眼眶就有点酸,急忙别了脸看向窗外。
在我大学的这三个朋友里,雪儿是生活在天堂里的,在家父母宠,出门男友宠,是最无拘无束的一个人,她的童年好像在被无限制的延长扩大。
我就曾经跟温温说过,如果我能和雪儿换一下身份,只要一天,我愿意用我一年的命去换。
可是,真的没有如果。
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是看命数的,就比如说我,生在一个破碎阴暗的家庭里,也注定了,要在阴暗的角落里,长成一朵无人问津的花。
☆、第六十一章 娱记与U盘
在钢琴比赛前两天,在琴房练琴的时候,我忽然又接到了方唯一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我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
方唯一说:“约个时间,今天晚上有时间没?”
我连忙摇头,摇了头才发现他看不见,就说:“没有。”
方唯一冷笑了一声:“今天晚上没有,那就明天晚上,出来一趟,不远,知道北关的购物广场么?别给我推到后天,我知道你后天比赛。”
我只能逼着自己“嗯”出一声。
方唯一继续说:“到那儿有人带着你过来,别想着不过来或其他什么,正宇的耐性可没我那么好。”
挂断电话,我愣了很长时间,然后回神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拿着手机去拨电话号码。
等我把电话号码拨通了之后。才猛然意识到,我拨通的这个手机号是三年前,陆景重的手机号。
我已经换了两个手机,很多原本手机里存的手机号早就丢掉了,原来阳城的手机号也换掉了,用的是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配的电话卡。
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个瞬间就拨通了陆景重原来的手机号呢?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好想要直接蹦出胸腔一样,耳边是话筒里传来的不紧不慢的“滴滴滴”声,一边是我自己心脏如同擂鼓的声音。团吉名才。
已经过了三年,我以为这个号码早已经废掉了。但是竟然还……
忽然,一声短暂的电流声,话筒里的滴声随之消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喂……”
我握着手机的左手有一点抖,就用右手托着左手手肘,咬紧嘴唇没有说话。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我还没有来得及想这一声轻笑是什么意思。电话就挂断了。
我觉得自己嘴唇上被咬出了血,以免别人看见了询问,就把手指握成了拳头放在齿间,直到手背被牙齿咬出齿痕了才慢慢地松口。
抬头看着练琴房的天花板,我忽然觉得想笑。
我不知道对陆景重现在的这种感觉,还算不算的上是喜欢,还是爱,还是恨,总之我觉得自己已经理智了一些,最起码我没有像三年前陆景重离开的时候,为了忍住哭声,自己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烂掉。
我问过自己很多次。我甘心么?
脑子里总是有两股力在撕扯着,一股叫嚣着:快投降吧,你跟他又不是一个世界里的。另外一股反作用力吵嚷:不甘心,凭什么他就能成为王者,而你就只配烂在泥里?!你要反击!
门外一阵脚步声走近,我急忙站起来,抹了一把嘴唇,手背上一片嫣红,赶紧就从包里抽出来一张纸巾来擦了嘴唇上的血。
推门进来的是谢准佳,后面还跟着导师。
“谢谢老师了,我爸还说担心我没人指导呢,,都说要……”
谢准佳看见我的一瞬间就住了嘴,眼光向导师的方向瞟了一眼,而导师脸上的表情,我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略微尴尬。
我前几天因为钢琴比赛曲目的事情,去找过老师,因为钢琴的问题,我总不能每天都去李峥科家里练习,路上就要花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说,李峥科的妈妈对我的态度实在是让我觉得受之不恭,我这人就是有点这种贱毛病,人家对我好了,我接受不了,怕欠人情,人家对我不好了,我倒是心安理得了,不会觉得心里有愧。
温温曾经说我这就是受虐体质,我当时一笑,说:“我这人就享不了福。”
然后我就去找了导师,第一方面是想让她为我点拨一下,第二方面也是想要用在学校高级教室里唯一的一架一级演奏型钢琴。
可是导师却以最近忙推脱了,借口不是不令人信服,只不过从小到大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还不懂点人情世故就太傻了。
现在,不管导师是不是尴尬,我是一点尴尬都不能有,于是,我绽开一个还算是看得过去的笑,打招呼:“老师好。”
导师点了点头。
谢准佳脸上有一点微妙的表情,然后笑着问我:“你还在练琴么?老师,要不然咱们……”
我拎起包:“没有,我已经练好了,老师再见。”
就算是谢准佳和导师这个时候不出现,我也要离开的。
不是懦弱的不想反击,只是因为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够推脱掉明天晚上的方法,或者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靠山。
我的脑海里猛的就出现了桑桑拿给我陆景重的那张签名照,如果说有陆正宇在的话,那么无疑,陆景重是最好的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