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非得已-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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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你尽管去告发一个试试!”
吕美艳不说话了,她敛去原先的嬉皮笑脸陷入沉默,谁说隔空万里什么都感觉不到的?
此刻两个人之间浓的化不开的愁绪,正透过电信讯号一丝不漏的传递。
“小曼,他一点也不好,有一次,那天已经好晚了,他到S来,就是站在你的那张宣传画跟前,什么也不说,一个人在那儿待了整整三个小时,一动也不动,你是没有看到他的样子,真的,小曼,是个人,都会心疼,你这个女人,心可真狠!”
这是吕美艳的原话,她不时的会带给滕曼一些他的消息,至于那个他是谁,她们彼此心知肚明。
滕曼每回只是静静的听着,她会心疼,事实上她回回都心疼的要死,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没脸回去见他,她不够资格去爱那个男人。
抚着发胀的额际,滕曼关了电脑,这个本就不是美好的上午,在被吕美艳一顿搅和之后,更觉没有任何的闪光点。
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还在,从来没有一天摘下来过。
滕曼轻轻的抚着,转动,都说,左手无名指直接与心脏相连,代表爱情,适合永恒的誓言,和它有关的,都是一些美好的词。
可是,她的呢?
回想起那段不是太长的相处时间,如今涌上心头的除了遗憾之外,说不思念,骗谁呢?
滕曼按住左胸处,那里的跳动,分明已经毫无活力,只是两年的时间,她却觉着自己已经老了二十岁。
温景之,这几个字,她只要一想到,连呼吸都是粘稠至沉重的……
当年那场匆忙的出逃,她错过了扪心自问的机会,错过了接近真相的机会,更错过了和他相濡以沫的资格——
唐炎带着她辗转去了好些地方,韩国,渥太华,巴黎,威尼斯,新加坡,雅典,瑞士……等回到国内,已经是大半年之后。
她刻意不去看新闻,给自己断网,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她怕,怕温景之找到她,怕他会强势的将她带回去,也怕她的父亲会提着鞭子恶狠狠的对着她。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她也不知道。
唐炎很有耐心,忍受她偶尔的无理取闹,对她大部分时候的不理不睬也是一笑置之。他给她找的的地方很僻静,几乎不受任何的打扰。
也许是不能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回国后不久,他便将吕美艳给她带来了。
那天的光景,时至今日,滕曼还记得清清楚楚!
吕美艳见到她的第一件事,便是一把揪住她的领口,要往车子里塞,那股彪悍的气势和狠绝的动作,生生的将她给震撼了。
唐炎也不管,只是倚在铁门边淡然的看着。
两个人还在不断的拉扯,最后硬是钱穆将吕美艳给制住,她气得闷头坐在沙发里一句话不说。
通过钱穆的讲述,她知道了那大半年,温景之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过去的那半年里,他发疯了一样的找你,如果你稍微用点心,即便是在异国他乡,应该也能在各大媒体上见到寻你的广告,温家和滕家,整个乱了套。我一直都很好奇,什么样的一个女子能让温景之那样的男人,抛开自己的事业,抛开父母长辈的追着你跑了半个地球。”
钱穆交叠着双腿,目光清冷的盯着她,“如果我的女人这样任性,我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他的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股怨愤不平。
“是不是每个人,都当我是吃饱了撑的,放着那么好的男人不要,往死了折腾?我活该,我该死,对,我就是!”
“你们都出去好吗,让我跟她谈一谈。”吕美艳一直都是剜肉的目光瞪着滕曼,不仅仅是温景之,她也需要一个说法儿。
“滕曼,给我一个理由……”
钱穆和唐炎退到小洋房的花园内,各自点上烟,在白雾缭绕中评估着彼此的实力。
当然在北京那个地方,他们对彼此都是熟悉的,那种熟悉,仅仅是在商场上的,即便没有合作,平日各种商业酒会总是遇见过的。私底下,他们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我实在没看出来那女人有什么地方好。”不过这个年轻的男人倒是前途不可限量。
钱穆这个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眼光是何等的毒辣,他看得出,对面这男子,在过去的半年,被折腾的够呛,不然,他怎么可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带他们过来?不过,温景之对他使的绊子,他还必须得生生受了,谁让他拐了人家老婆呢?
唐炎吞云吐雾半晌,烟屁股扔了脚边一地,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她的心我是无论如何都走不进去的,从前是,如今还是,我也不过是想找到一个更强大的理由,好让自己彻底放手——”不管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不久之后,吕美艳便在网络上给她传了一份极为详尽的调查资料。
而那份资料上的事实,给了她最最沉痛的一击!
那上面是白晓的一份详尽报告,包括她的出生地,从小到大在哪儿上的学,家庭成员,无一不详尽。
然而这些都不是滕曼最关心的,原来,白晓只是她的艺名,她本名叫苏晓,竟然是苏白的妹妹!
还有更让她吃惊的是,苏白竟然还没有死,下半身瘫痪,常年在医院里疗养着……
所有,所有的片段,此刻都可以连接起来,白晓,不,是苏晓,她有温景之名下的附属卡并不奇怪,因为他要对苏白负责到底;长痛不如短痛,说的是苏白半年前终于做了截肢,就是这样简单。
也许,苏晓是喜欢温景之的,可是,这已经不再重要。
后来,还是唐炎跟她说了实话:
“我和苏晓做了笔交易,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做最后一次的努力,我把你带走,她缠住温景之,就是这样……”
后悔吗?
吕美艳这样问过。
滕曼也仔细的想过,后不后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不能回头。
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拿什么去后悔呢?
有段日子,她也时常想起温景之说的话,他说:“曼曼,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出了误会,他的不解释也让她耿耿于怀,信他,真是谈不上。大概,男人的心已经被她伤透了吧?
半年之后,所有的找她的广告,统统都撤回。
偶尔,吕美艳会跟她说说北京那边的情况,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其中不乏一些温景之的近况,有时是升官儿的,有时是所在部队立功的,还有一部分是关于他身体的,据说,不是太好。
吕美艳接手了S,并且打理的还不错。
她的日子,过的是索然无味,寡淡的犹如白开水,若不是粉粉那个小丫头,她真不知这日子该怎么熬。
滕曼以为,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此生,大约就是如此了吧?
可这一天,吕美艳的一通电话,又将她静如死水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小曼,赶紧,回来吧,温景之,他出事了!”
☆、就此一别,后会无期
“小曼,赶紧,回来吧,温景之,他出事了!”
吕美艳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急切的都在打颤,欲言又止,甚至带着一丝哽咽。
滕曼心里头‘咯噔’一下,手机失重的自耳边滑落,接着耳朵里便传出嗡嗡的回声,一阵耳鸣过后,吕美艳紧张的声调又回荡起来!
“他出事了!他出事了——”
滕曼往后倒退了两步,脸色煞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整个人晃荡了两下,又急急的从地上捡起手机,慌乱的对着它低吼:
“你说什么?不要骗我了,好好的,会出什么事,他怎么啦!”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还是回来看看吧!赶紧吧!这医院病房我根本就进不去——”电话那头似乎有些噪杂,不一会儿就挂断了。
滕曼一颗心,顿时揪紧了似的疼,慌乱失措,晕晕乎乎的,“云嫂,云嫂——帮我,帮我照顾小小姐,我要走个几天。”
云嫂不知所以,望着一脸失去往日镇定的滕曼,她只能沉沉的点头,“那个,唐先生……”
“我会跟他说。”滕曼稳了稳心神,才要上楼去收拾东西,手机便又震动了起来。
这一次是唐炎!
滕曼顾不了许多,一接通,劈头盖脸来了句:“我要回去!”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愣了一愣,随即又快速传来他带着不甘心的叹息声:“嗯,知道了,飞机票已经给你定好,回来吧,滕曼。”
这一次,他怕是连远远望着她的资格都将失去,不甘么?是,他不甘,可不甘又能怎样呢?这个女人,总有把人逼疯的能力。
整整两年零四个月!
从一开始的欣喜若狂,到后来的郁闷抓狂,再到如今他依然对她如痴如狂,可惜他的狂,只能将她越逼越远!
他花的心思,不比温景之少,他也曾死皮烂脸的黏在她身边不放,跟她一道出去闯祸,打架,逃课。可到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她从他的身边溜走。
她带给他的伤何止是身上看得见的呢?
她天生就是来克他的,第一次见面,就是打架!乃至往后的每一次,她总是不断的往他身上添伤口,各种各样,他一开始也很难相信,一个小小的女孩儿,出手竟是那般的狠,一脚踢在他的腰侧,差点没把他踢岔了气儿去!
他也曾暗自懊恼过,又不是受虐狂,为什么每次伤在她手中的时候,他会心甘情愿呢?
年少时候可以说是一时迷恋的傻气,那么如今的他,是执迷不悔还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和她寸步不离的在一起半年,他以为,可以慢慢的走近她。
那段时间他真的过的很充实,在外面,他的朋友很多,他会带着她出去聚会,给兄弟介绍说她是他的女朋友!她从来没有反驳过,甚至还很尽责的扮演着一个女朋友的角色。
虽然她私底下还是一副淡然然的模样,除了望天发呆,甚至连个微笑都吝啬于给他。可他依旧十分满足。
他们一路逃亡,每到一个地方,不出一个星期,温景之必定会找到,有好几次,他们差点就撞上。
她的情绪真的遮掩的不好,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屑于在他面前遮掩,这个女人,不论对谁,都能下得去狠心。看到温景之犹如困兽般的折腾,即便他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到哪儿去,心里也是畅快的!
他越发的对她好,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能引起她的注意,哪怕是能让她多看一眼,他都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找来。
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能让他不知疲倦、不计后果的追逐,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她——滕曼。
可她是怎么回报他的呢?
“唐炎,没用的,不要对我好,不要试图改变我的心意,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之间真的等不到今天。”
他恨死她的不留情面,恨死她的铁石心肠,恨死她的油盐不进。
但终究,付出去的感情,犹如泼出去的水,谁又能收得回来呢?
是该要放弃了吧?
放弃那个曾令他花季增色的少女,放弃他长久以来的执念,这一生,只在这个女人身上栽过跟头,说起来,应该也不是太丢脸——
春暖花开的季节,懒洋洋的春风拂着柳枝,空中是漫天飞扬的柳絮,迷得人睁不开眼。
唐炎斜斜的倚在车门边,眼神迷离的似要瞌睡过去一般,指尖燃着的半根香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微风掠过,将落在他头顶的几片柳絮给吹落。
那个长裙飘飘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野内,只拎了个勉强能放些化妆品和手机零钱的小包,其他什么都没有带。
他可以打赌,这女人身上穿的裙子定然是今早起来的那一件,匆忙的样子,连头发都好像没有打理过。
不由自主的上前去迎她。
滕曼见到他似乎有点吃惊,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能为她定好机票,定然是知道她什么时候到。
“麻烦你了。”
她生疏的口气,唐炎听了很不舒服,想要揽住她肩头的动作也顿住,随后慢慢放下,罢了。
“早知道有这一天,滕曼,我真该把你藏得牢牢的,就算是没有你的心,起码,我可以拥有你的人。”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再没机会。
滕曼侧首望了眼男人,见他似乎没有开玩笑的迹象,随即又垂下了眸子。
“你不是那种舍得委屈自己的人,唐炎,永远不要在我跟前装作一副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如果你愿意将就,说不定,我们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她说的是事实,那时候她的人落到了他手里,等于是羊入了虎口,他若是想,有一万种吃掉她的方法,但是他没有,所以,这个男人,值得好女人去爱。
唐炎的眼色暗了暗,手指搭在车门把上,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拉开。
滕曼矮身坐了进去,正要动手系安全带,却被他一把截住。
“我来。”他的声音中夹杂着莫名的哀伤情绪,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拉着带着,仔细的横过滕曼的身体,随着吧嗒一声,扣入另一边。
他抬起眼睑,深深的睨住她,单手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