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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枭雄赋-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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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墨砚隐退多年,但是宁州的老一辈政治人物还是习惯叫他苏秘。

“庞市长日理万机,我这么一点小事,怎么敢劳烦您呢?”苏墨砚微微一笑。

“苏秘啊,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想当年,老领导还在宁州当书记的时候,就多亏你在老领导面前为我说了不少好话,才有了我庞月明的今天。”庞月明站在了离苏墨砚一米处,轻声道,“令我庞月明佩服的没几个,你就是其中之一,你的文采在宁州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你那本《官场风月》是我每天必读之物啊。”

苏墨砚摆摆手,轻声道:“庞市长过奖了,我诚惶诚恐。那本书只是我信手涂鸦而已,说的都是些谬论,你不见笑我已经很满足了,若论为官之道,庞市长可谓是其中的翘楚,我心悦诚服啊。”

庞月明露出一个和善微笑,轻声道:“我有几斤几两,心里头清楚得很,充其量只是官场中的一个小学生,还有很多东西要向老领导和苏秘你学习的。对了,苏秘,你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通知老领导吗?”

“老领导是一省之长,管的都是全局的事,够他头痛的了,我这点小事就不要打扰他老人家了,免得有旁人说闲话。”苏墨砚的语气还是很平稳很柔和,那都是浸染官场多年锻炼出来的沉稳。

“嗯,说的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老领导忙是忙,但是在宁州最关心的人还是你呀,他前两天跟我聊电话还问起你呢。”庞月明那抹微笑像清晨露珠,冲着不远处的那群人喊道,“王院长,你过来一下。”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小跑过来,一脸恭敬,喘着粗气道:“庞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王院长,我向你提出一点意见,居其位,要谋其职,你这个院长有点失职,这位是倪省长的老秘书,你怎么能安排在普通病房?倪省长知道了,你觉得会他会高兴吗?”庞月明提高了语调,冷视着王院长。

这就是为官之道,很多事情不用点透,来几个问句就能让人心领神会。

王院长一脸惶恐,不知是天气缘故还是如何,汗水不停地滴着,平时很少与政治人物打交道,说话分寸拿不大准,但领导都说到这份上了,傻子都能明白,诺诺道:“庞市长,这是我工作做得不够到位,我马上安排。”

虽然仁爱是家私人医院,人事任免全在董事局,但就连董事局的人都要对这帮政府要员当菩萨供着,何况是他一个小人物?他又是一路小跑离开,对着几个医生低声训道,然后一个医生向住院部跑去,脚步很急,在褂袋里的笔在途中掉了好几回。

萧云在苏墨砚身后静静看着这一切,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而苏楠则是低头看着脚下,双手不自然地交叉负于身后,小脚不知轻重地踢着小草。

苏墨砚轻轻一笑,轻声道:“有劳庞市长费心了,我内心有愧啊。”

庞月明摇摇头,从秘书手里接过一张纸巾,擦拭着汗水,轻声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你好好养病,这是我最乐意看到的,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费神了,别让老领导和我为你牵肠挂肚啊。”

苏墨砚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听说丹青巷要改建商业用地。”

庞月明微微一怔,笑了声,轻声道:“这事还没有最终定调,市政府只是初步有这个构想,城南是一片老城区,经济落后于其他几个区,这对宁州的整体经济发展都是有影响的。《大学》理财之道:于天下必曰‘平’。各个区都平衡发展,才能达到共同富裕,这也是对宁州几百万市民负责。”

苏墨砚笑了笑,轻声道:“《周官》云:掌土地之征,必曰‘均’。丹青巷是宁州著名的历史遗迹,那就是宁州的一段魂,它的历史就已经足已媲美其他几个区了,这关乎到后代的可持续发展,还望庞市长多加考虑。”

“我们会在开发城南的时候,适当保护历史遗迹的。但如果确实和商业开发有冲突的,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在开发之后再来对遗迹进行补救。苏秘,邓公说过,发展才是硬道理啊。”庞月明缓缓说道,那种官威让人心悸。

话已经摊开到这份上了,苏墨砚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笑笑不语,手指敲着冰冷扶手。

正当四周静寂的时候,一把充满磁性带着几分内敛的男声在苏墨砚身后传来:“张爱玲有句话:我们华国本来就是补丁国家,连天都是女娲补过的。宁州不愧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行事风格如出一辙。”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四十八章 一肩明月,两袖清风

 
轻风习习,凉爽顿来。

上天似乎听到了大地上的人们在抱怨太热,所以飘过几朵浮云,将太阳挡于其内。

庞月明微微眯起双眼,透过那两道闪着白光的镜片,深深地凝视着那个淡然宁静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除了相貌出众外,并无特别之处,但没想到是个铁齿铜牙的主,刚才的那番话看似蜻蜓点水,却隐含着无尽的讽刺,纵然庞月明与他处在天壤之别的两个圈子,境界迥异,可听到这话,一向平静如湖的心也不出意外地倏然荡起一条涟漪。

树下一片沉静,只有叶子被风吹起沙沙的声音。

尴尬沉默了些久,庞月明忽然大笑了几声,将这话一笔带过,并没放在心上,推了推眼镜,微笑道:“年轻人果然是心直口快,这事我们暂且别论。苏秘啊,其实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关于孩子们的。前段时间孩子们可能有点误会,闹了个不愉快,今天就把这事当面抹去,苏秘,你看如何?”

“我也听我家闺女说了,是有那么一点误会,孩子们终究是年轻,不懂事,考虑问题也欠缺周全,有些小吵小闹也在所难免。”苏墨砚微笑道,然后转向苏楠,“楠楠,过去给彤彤道个歉。”

苏楠紧抿着嘴唇,视线转向远处,孤高冷傲,全然不理会苏墨砚的话。

“听到没有?”苏墨砚提高了音量。

庞月明这种老戏骨当然知道这是苏墨砚一种率先认错的姿态,连忙摆摆手,轻笑道:“苏秘,别难为孩子,双方都有错,这页就这样揭过去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你多保重身体,我有空过来找你喝几杯。”

“慢走。”苏墨砚微笑点头,只是在庞月明转身离去那一瞬,微笑就消失了。

这种姿态,沉稳、淡定、丰富,胜过千军万马,是他几十年官场修炼的结果。

苏墨砚望着庞月明离去的背影,轻声道:“庞月明果然是个老狐狸,他知道省里就要召开常委会,讨论宁州一把手的问题了,所以跟我套个近乎,探探老领导的口风。小云,你怎么看这事?”

“我觉得庞月明当上一把手应该没多大问题,他跟张至清是老搭档,张至清临走前肯定会拉他一把,而孔南行是从省里过来的,虽然现在是副书记,可毕竟是个外来户,在宁州缺乏人脉关系,顶多是做个代市长,然后由代转正。”萧云一边梳理思路,一边分析道。

“继续。”苏墨砚轻声道。

“张至清的出走,意味着宁州政坛的重新洗牌,很多岗位都会焕然一新,有些局的头头可能也要走马换将,这样一来,人心势必会有些涣散,而整体局势会比较混乱,进而工作也不好组织开展,庞月明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古城区开发,以开拓政绩,虽然仓促了些,但不失为一招稳定宁州局势的妙棋,更可以老干部的口碑,而他来讨好你,目的简单明了,应该是希望老苏你能发挥一些影响力。”萧云微笑道。

“很好。”苏墨砚轻声道,做了个请往下讲的手势。

“眼下能跟庞月明争权的只有孔南行了,虽然孔南行在省里有人,但弱势太明显,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可外来的官员却难念经。五年来,他一直没有真正的进入宁州的权力核心,就算他有心想做一番事业,也缺乏地方上的支持。现在庞月明更是将包袱丢给了他,如果他同意古城区开发计划,就等于变相支持了庞月明,如果不同意,就等于阻碍宁州发展,里外不是人的处境很难短期内解决,庞月明已经有一只屁股坐到了一把手的椅子上了。”萧云慢条斯理地说着,皱了皱眉,不知孔阳知道他父亲的困境后,会不会茶饭不思。

真知灼见。

苏墨砚细眯起眼睛,审视着萧云,很久才露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微笑,平静道:“小云,你一个局外人,竟能悟到这么深层次的官场中事,实在令我有点如坠云雾的感觉,我发现你每次来,都会有惊喜给我,还记得第一次来你给我讲的为官之道吗?”

“我记得。”一直静静听着萧云侃侃而谈的苏楠轻轻一笑,抢先道,“他那天说,‘当官要当到如天上的云、地下的风、雾中的龙,来无迹去无踪,说有却无,说无却有,沉下去是山,浮起来是水,可观、可感、摸不着、说不破,那才了得。’”

“你还记得?”萧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子。

“当然。”苏楠轻声道,手托着腮帮望着他,越来越觉得他深不可测。

“我这些都是胡诌之语,不足为道。要说深谙官场之道,还是你爸厉害,我就不要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萧云今天破例讲了这么多话,已经是极为少见的了,也许是因为刚才挤兑堂堂市长到哑口无言,心中有点小激动,人之常情。

苏墨砚轻笑不语。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喜欢深藏不露,如一个无底渊潭,无论扔多大的石头进去,都转瞬消失无影,不能扬起多大水花,而他外扬时,每次都是点到即止,这才是让人真正叹服的地方,纵然是他在官场浸染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遇到过城府如此深的人。

榕树亭亭如盖,树干挺拔,暗绿的叶子遮蔽了苍穹,四周显得深沉而静谧。

不知为什么,北面的枝桠一直枯到了顶,光秃秃的树枝,像是倒栽在树干上的尖桩,有些似凶神的兵器。

一阵轻风拂过,吹起一地蒲公英,在空中形成一片白色奇观,恣意飞舞,遥曳着,荡悠着,如雪花片片。

“对了。”苏楠想起一些事情,不解道,“萧云,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对庞月明说话。”

那番忠言逆耳实在是过于大逆不道,好在庞月明还算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但仍想不通。

萧云笑笑,轻声道:“老苏叫我说的。”

苏楠一怔,更是不解,轻声道:“我爸什么时候叫你的?我怎么没听到?”

萧云轻声道:“他刚才敲轮椅扶手来着,你什么时候见他那样子做过?”

苏楠吃惊不已,眼神呆滞望着萧云,这一老一少的默契已经到了心有灵犀这种地步?

她做了他女儿二十七年,都没有到这种境界,遇到萧云这种人,是善缘,还是孽缘?

苏墨砚轻轻一笑,说道:“这是我跟小云事先约好了的,他唱红脸,我唱白脸。楠楠,我跟你说过,我和小云呀,是相逢恨晚。我让他唱这出红脸戏,只是向庞月明表明我的态度立场。我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了,在宁州还有什么影响力?庞月明找我,其实是想知道市委市府里有多少人会真正的支持古城区开发。”

苏楠一知半解,想想,轻声道:“他知道你的反对态度,是不是意味着会打退堂鼓?”

苏墨砚摇摇头,轻声道:“他这种老狐狸,即使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因为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倪书记最信任的人还是我,即便做了省长,信任也未减半分,庞月明为了利用这层关系,肯定会变着法子来讨好我,你打庞彤裳这么大一件事,他都能咽得下去,就足以证明他对我的诚意了。”

由于政治过于黑暗,也残忍,甚至会鱼死网破,所以他很少会跟苏楠谈起这种话题。

苏楠在这方面可以说无师自通,对于官场二三事还是有些独到见解,这次却毫无头绪。

在她看来,一个堂堂市长,千方百计讨好自己,不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吗?

为什么这一老一少却想方设法不惜代价地将其拒之门外?

苏墨砚显然看出了苏楠的心思,微笑道:“我和庞月明是走不到一块的,他也不奢望我能成为他的盟友,他呀,只盼望我不搞点小破坏,就求神拜佛喽。无论是我,还是倪书记,都比不上庞月明的城府。庞月明从一个综合科小科员慢慢爬起,爬到了宁州权力的顶峰,不简单啊。倪书记,我跟了二十年,从他当市委办主任开始,就做他的专职秘书。他为官清正,是难得的好官,我一身傲气其实就是受到他的耳濡目染。”

“一肩明月,两袖清风。”苏楠幽幽念道,皱着两道绝美黛眉,“爸,就是因为你为人正派,所以才连手术费都交不起。”

“这有什么不好?为官如为人,身正不怕影子斜。”萧云微微一笑,替他回答了。

“知音难得!”苏墨砚笑着点点头,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萧云推着轮椅,迈着慵懒的步子望回走去。

苏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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