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赋-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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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黑衣人也并非等闲之辈,电光火石间,一个侧转身,及时避开了两根筷子的突袭。
噔!;
两根筷子直直插进了水泥栏杆之中,没入大约三分之一,筷尾微颤。
落地玻璃门由于碎了一地,夜风再无阻碍,直刮进来,将窗帘布吹得东倒西歪。
“你是谁?”满江红堆起笑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卑微的仆人,在窗帘布起伏间观察着对方。
黑衣人沉默着。
“这里是钟天师的房间,你来这想干嘛?”满江红又问了第二个问题,抽丝剥茧。
黑衣人无动于衷。
“不是我口出狂言,有我在,任何人都甭想在苏家胡作非为,懂不?”满江红轻声细语道。
黑衣人似乎是一个哑巴,还没有应答,脚步却在悄悄向后移动,显然是行迹暴露,准备逃离。
“不管你是谁,我只想告诉你,你来错地方了。”满江红平静道,嘴角泛起一个嗜血微笑。
突然,他双手一张,整个人就不可思议地在地面上滑行起来,速度之快令到小辫子都飘在了半空,撩开肆虐的窗帘布,穿过玻璃渣满地的落地窗,刹那间就来到了黑衣人的面前,那只不知沾了多少血腥的右手便向对方的脸上拍去,动作迅猛而刚劲,丝毫不留余地,企图一出手就让对方粉身碎骨。
可惜,黑衣人的大脑极为灵光,计算极快,一瞬间撤了半步,屈膝,接着向左拧转身子,同时左手抬肘迅速斜斜向上伸展,一根不明物体就从肘下撺了上来,竟然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泛黄竹枝,但在黑衣人手里,却俨然变成了一把尖而锋的长剑,剑芒反肘而上,直刺满江红的手腕,计算得分毫不差,让满江红顿时失了分寸,只得以退为进,临时收掌撤步。
嗤!
好险!
竹枝只是割破了衣袖而已。
满江红瞧见缓慢飘落的衣服纤维,紧皱了下眉头,一股暴戾之气甚嚣尘上,左手猛然自袖中如苍龙疾出,拍向黑衣人胸口,这一掌挟风而至,掌力雄浑,已达世间顶尖的手段,极难躲避。可是,那个黑衣人有如神助一般,再撤一步,直膝,横肘,那根枯枝就神出鬼没般地横在了身前,如同自刎一般,恰好护住了前胸,妙到毫颠地挡住了满江红的这一记悍掌,再稍加用力往外一堆,毫无准备的满江红就飞了出去。
嘭!
重重砸在了墙上。
黑衣人可能没读过毛伟人的“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一句,出乎意料地没有乘胜追击,反而伸出了右手拇指,对着已经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的满江红比划了一个向下的动作,然后身体一纵,就跃下了阳台,扬长而去。被鄙夷的满江红已经愠怒到了极点,想都没想,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如此激烈的打斗,早已经惊动了那些时刻高度警惕的保镖们,纷纷掏出枪,追向黑衣人。
他们基本上都是苏家高薪聘请的特种部队退伍军人,底子好,忠诚,勇敢,老成,遇事不慌,而且异常团结,没有桀骜不驯的另类,也没有口蜜腹剑的败类,再加上经过了满江红那惨无人道的地狱式训练,可以说,他们的战斗力跟特种部队现役的一个尖刀加强连相差无几,甚至还要更强悍。
而黑衣人飘逸落地后,就往主人楼前面的那块草坪逃窜,踏草而行,化作一道飘渺烟尘。
目的很明确,竹林。
为了不惊动那些仍在花天酒地的宾客,保镖们都统一在枪口装了消声器,一颗颗子弹无声地穿膛而出。但那个黑衣人的速度奇快,每一下脚尖的变向似乎都装了精密导航仪一样,轻描淡写般地就避过了子弹。为全力阻止那个黑衣人逃进竹林,越来越多的保镖加入进来,几乎是倾巢而出,竭力围剿这个不速之客,但效果甚微。黑衣人一路上见有保镖拦道,没拿竹枝的左手轻轻一挥,也不知什么东西划破空气,一个保镖就应声倒地,没多久就哀鸿遍野。落在后头的满江红眼睛里布满了阴狠恶毒的光芒,死死锁住那个黑衣人,整个人像一只翼展极阔的黑鸟一般,苦苦追赶。;
群狼战术。
包围圈越来越小。
为避免伤及自己人,保镖们已经收起手枪,拿出了明晃晃白亮亮如皎洁月光般的军刀。
满江红目光如鹰,冷冷看着前面的黑衣人,倒要看看他或她究竟能有什么法子可以突围而出。
下一秒,他就震惊了。
就在由五十几个保镖组成的包围圈形成合拢之时,那个黑衣人丝毫不减速度,依然极速狂奔,在离前方围剿的十个保镖还有大概20米的距离时,忽然右脚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踏在了草地之上,嘭的一声,恰恰将一簇黄花震得花瓣飘零于空中,唯美似黄色的蝴蝶翩翩起舞,足以见得这一脚的力道究竟有多恐怖。而黑衣人向前的速度也被这一震变成了急速向上的力量,整个人像个鬼魂一般失去了地心引力,飘然而起,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恰似一片零落风中的黑牡丹,姿态优美地滑翔而去,轻而易举地离开了包围圈。
这下,不光那些保镖抬头看得傻眼,就连见惯风浪的满江红也是皱眉一惊!
能够这样轻松自若地在空中飘移,恐怕只有人世间最顶尖的那几位人物才能做到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
满江红脸色大变,心里腾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主人楼的底下,草丛里,猫着腰隐藏着另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像一只诡计多端的老鼠一样,盘坐在地上,微微侧头听着楼那边鸡鹜争食的状况,过了好一阵子,才站起身来,轻轻抹掉屁股下面的草渣与灰尘,抬头望了眼已经失去了防御能力的主人楼,阴阴一笑,身子忽然而动,带出一股清风,右脚猛地一蹭墙体,就往二楼上窜而去,在上升过程中,再伸出手掌,在二楼阳台的边缘轻轻一摁,借力再上,就跳上了二楼。虽然没有之前那个黑影那样惊为天人的变态内功,但整套动作舒展流畅,倒也顺利,没有拖泥带水的。接着照葫芦画瓢,像黑夜中一只矫捷的狸猫,悄无声息地就跃上了三楼,落在了刚才剧烈打斗过的那个阳台。
房间里一片安静祥和之意,只有夜风吹起窗帘布的沙沙声。
但这个黑影还是很谨慎,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依着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屋里的情况。
人生就有如一盒火柴,慎重小心地用,显得愚蠢无聊,但不慎重小心,则有危险。
须臾,确认没有异常,那个黑影才调整了下气息,蹑手蹑脚进屋,踩过玻璃时都没发出声响。
那盏煤油灯依然孤独亮着,只是由于燃烧久了,黯淡不少,照不亮大部分的黑暗。那个黑影走过去,拧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屋里立即亮堂了不少,四处张望一下,然后像入室盗窃的一个小贼,戴上一对早已准备好的手套,开始找寻着什么,翻箱倒柜的,桌面、抽屉、书柜、地板、相框、床头、被褥统统不放过,甚至还对墙壁作了抽样性的敲击,想检查出是否空心的。
冷静忙活了一大通,那个黑影似乎有点失望,微微皱眉,最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张木床上。
人类的想像力,在某些时候,真的是显得非常穷酸,总是妄图在阴暗的地方找出点异样来。
那个黑影围绕着木床走了一大遭,忽然掀起床罩,将床沿的隔板卸开,发现下面是空的,只有中间几根木柱支撑着,黑影一弯腰,右手指尖微一用力,直接滑了进去,由于光线进不来,索性闭上眼睛,手掌开始一寸一寸抚模着床下的木板,木料是极好的木料,很坚实,没有瑕疵。过不多时,那道黑影在床底的黑暗中倏然睁开了双目,眸子里清亮一片,闪过一丝夹杂着荒唐的喜悦。
果真找到了一个暗格!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这个黑影才从床底下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开。
忽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那个黑影来不及躲闪,就听见一把浑浊沙哑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你就是小七吧?”
5 第三十九章 困惑
萧云来不及躲闪,就听见一把浑浊沙哑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你就是小七吧?”
他错愕地望过去,发现一个已经进入垂暮之年的老妇人安静站在那里,拄着一根黑色拐杖,戴着一副老花镜,衣着考究,举止娴静,像个贵夫人。一头银装素裹的白发,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凌乱,犹如严冬初雪落地。那双温和的眼睛闪烁着慈祥的光芒,显得沉毅果断,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条条皱纹,好像在悄悄诉说着一波三折的沧桑往事。
“是吧。”萧云摸了摸鼻子,露出几分愧疚的神色,毕竟做贼被抓了现行,那是相当尴尬的。
“好一个英俊的小伙,难怪我家楠楠会对你痴心一片。”老妇人笑眯眯道,彰显慈眉善目。
萧云扯起一个苦笑,如果苏楠在场,一定会被他现在这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苦逼表情逗乐。
“这里说话不方便,到我屋里来。”老妇人向他招招手,转身拄着拐杖走远,完全漠视这间房子里的一片狼藉。萧云对这个老妇人的身份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没敢阳奉阴违,脚底抹油偷溜,关上门之后,老老实实跟了上去,长长的走廊就剩下这一老一少。这个老妇人虽然风烛残年,步履蹒跚,但精神依然矍铄,给人的总体感觉是干干净净的,走到她身边还能闻到一股股淡淡的皂香。
她的房间在长廊的尽头,推门进去,格调简洁,全是木制家具,而且一眼就能看出年代久远。
“随便坐,老人家的房间啊就是这样,古板,有点死气沉沉的,别介意。”老妇人自嘲笑道。
“这些家具应该有些年头了吧?”萧云在一张太师椅坐下,抚摸着漆油黯淡的扶手,轻问道。
“嗯,这些呀,都是我作姑娘进来苏家时的嫁妆,大概有60年的历史了。在特殊时期的时候,被红卫兵砸过一批,艰难保留下来的这些就没舍得扔,79年从旧屋搬来这里的时候,就一并带过来了,到现在还没坏,也没有虫蛀。孩子们总说要给我添点现代点的家具,我坚决不要,用惯了这些旧东西啊,产生了依赖性,就像精神上的鸦片,很难戒掉的。”老妇人敝帚自珍道,虽然声音有些沙哑难听,但几乎没有出现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思路依然清晰,苏家的掌门人果然非同凡响。
“那个,老太君,我想问一下……”萧云毕恭毕敬道。
“别喊我老太君,太生分,你就随楠楠,管我叫奶奶。”老妇人扬手打断他,微笑说道。
“奶奶……”萧云略微有些羞涩道。
“哎!”老妇人高兴应道,脸上笑得像一朵绽开的秋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笑过了。
“我想问,您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我呢?”萧云不解道,刚才听到她喊自己的小名,非常吃惊。
“楠楠给我寄过你们俩的合照,我平常呀,有事没事都会拿出来端详一下。”老妇人轻笑道。
萧云恍然点头。
“你进天师的房间,是想找找有没有暗格、猫腻之类的吧?”老妇人摘下了那副老花镜。
“嗯。”萧云轻轻点头,没有狡辩,也没有夸大,如实道,“我在床底下发现一条秘道。”
“那条秘道是紧急逃生用的,每间房都有,当初设计时,子夜特意加上的。”老妇人解释道。
萧云怔住。
“我知道,你跟子夜呀一个样,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瞬间转移这些法术,可我相信,很相信。小七啊,奶奶我是在鬼子侵华的那个年代出生的,那时候炮火连天,饿殍遍地,国家快要亡了,我一个女孩子,难以投笔从戎,就每天都跟着我母亲吃斋念佛,祈求上天怜悯这个古老而善良的民族,赶走那些丧心病狂的日本鬼子,让炎黄子孙得以安享太平。幸好,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片大地在各路神仙的庇佑下重见了光明。不管是打下江山,还是国民党一统天下,我都不觉得惊讶,也不崇拜,因为我只信鬼佛,只信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定数,鬼子逆天而行,终究是要失败的。”老妇人缓步走到一个三角木架前,那里盛着一个玉瓷鱼缸,玉体玲珑剔透,里头妖娆着两尾红白相间的锦鲤。;
萧云沉默着。
“我老了,快要行将朽木了,人也固执,接受不了新知识,只知道一句老话:一德二命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一德,万事德为先。德者,得也,万宗之源,所谓‘祸福无门,惟人自招’,无德之人,妄求福禄,何以得来?二命,人命关天。命者,命也,一字定乾坤,试问,何人能知命?孔子说,人到五十知天命,我不认同,人不闭眼,何以知命?三风水,风水居三,人力可为也。风口,既是气场,也是磁力线。风为来,水为去,气在藏。一言以蔽之,风水,风水,过近而伤,过远则荒。四积阴功,及时行善。人穷,志即短,阴功者,善,富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