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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枭雄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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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

当进入厕所那一刻,萧云只能苦笑。

因为马桶根本没塞,只是铺了一堆凌乱的呕吐物,那股难闻的腥味让人发闷作呕。

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马桶旁边神态安然地睡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苏楠竟然在这种肮脏旮旯的地方睡着了,那堆呕吐物估计就是她的杰作。

难怪小亮会是那副表情,原来这里有一个烫手山芋。

萧云无奈叹息,将呕吐物冲刷干净后,横抱起苏楠,离去。

晚风清凉,走在人迹稀无的街上,寒意阵阵。

萧云却没有多少这种感觉,怀里冷美人那柔软温热的身体让他有些情绪纷乱。

公交车站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俩孤零零在等候。

醉意酣然的苏楠也许感觉到了气温清冷,娇躯微微蠕动了下,将头往里侧了些许,深埋在萧云的怀里,双眸紧闭着,一只小手无力地轻捶着萧云广阔的胸襟,含糊呢喃道:“我……要喝酒。”

萧云没有表态,静静站立于夜幕中。

醉了还不忘酒的女人,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他并不喜欢探究别人的心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喜欢借酒浇愁的人。

一醉可以解千愁,千醉却徒生不解愁。

他看不惯心烦的女人用酒来伤害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那还有谁爱惜你?

张爱玲曾说过:一个女人自己不爱自己,是不会有人愿意爱她的。

公车晃眼的灯光从远处射来,响起几声喇叭,在空荡荡的街上回荡,然后缓缓而至。

车门打开,萧云一手抱住不醒人事的苏楠,一手将四个硬币扔进投币箱。

“当啷”,恰好四声清脆响声。

司机却并没有开车,满脸狐疑地盯着萧云,一副随时准备见义勇为的好市民姿态。

在这个时间段,抱着一个饮醉酒的女人在街上,谁都会认为这是个怙恶不悛的坏人。

萧云无奈解释道:“我女朋友今天过生日,喝得有点高,我也喝了,不好开车。”

司机虽然仍是半信半疑,但对这个解释挑不出毛病来,便踩下油门,重新上路。

车上只有几个半睡半醒的夜班族,对于萧云的到来并没有过多反应,依旧打着瞌睡。

空位很多,萧云却径直走到最后一排。

他喜欢这里,因为坐在这儿,别人很难观察到他,而他却容易观察到别人。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周围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萧云开启房灯,将苏楠放到了床上,这妮子翻了个身,沉沉睡去,留下一个挑逗背影。

短短的裙摆遮不住修长白皙的美腿、挺翘浑圆的臀部,那圆润曲线直叫人想一尝其味。

如此美色,却被萧云用一张薄被单给遮盖住,彻底破坏掉了。

夜深了,躺在沙发上的萧云却还没睡着,眼睛虽然闭着,但如刀双眉却紧皱着。

每当他眉毛皱起,就是他在思考。

他不是头脑迂腐的正人君子,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房里躺着一个绝世美人,说一点想法也没有,连他自己都不信。

但他的情欲却被谨慎所压住。

这个妖精女人到底是谁?她那悲伤孤独颓废寂寞空虚无奈的情绪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猜不透的念头伴随着他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事。

早晨七点,萧云雷打不动地醒来。

想起苏楠还在房里休息,他换不了运动服,只好将就着,穿上鞋子晨跑去了。

依旧跑到小西湖逗留,依旧路过百年老店买早点。

不过今天有点特殊,买了两份。

等他大汗淋漓地回到家时,错愕地在饭桌上发现了张小纸条,字迹娟秀,写着:

丧尽天良的臭流氓:

我走了,但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但如果昨晚你趁着本小姐酒醉不醒之际,而吃了豆腐占了便宜,那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跟你没完。

你有老婆,我要害到你家破人亡;你有女朋友,我要害到你劳燕分飞;你孤身一人,我要害到你身败名裂。

另,我的裙子上有一些污迹,所以借了你一件白衬衫穿,你放心,等我查清了你确实没有对我进行过本小姐认为过火的行为时,我会买一件一模一样的衬衫还你。

顺便再提一句,你被子的香味,我很喜欢。

一个不想再见你的陌生人

今天

萧云看着这张没有感恩言谢只有兴师问罪的纸条,困窘得连笑都忘了。

这妮子十有八九是混黑的,那威胁带恐吓的口吻用得炉火纯青,恰到好处。

尤其令萧云觉得啼笑皆非的是,这妮子的逻辑能力实在不敢恭维,她明明说要害自己或是查清后还自己衬衫怎样怎样,又署名不想再见到自己,这前后矛盾的逻辑思维,也许只有她自己才能理解得了。

走了也好,省得跟她多解释,很多时候,跟女人解释,就是掩饰。

萧云脱下汗迹斑斑的衬衣,露出了线条优美却不显突兀的肌肉,懒洋洋地伸了伸腰。

一缕阳光恰好照射进来,停留在他脸上,如刀双眉轻轻舒展开来,如春风拂过大地。

他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清澈的双眸中闪动着深邃、幽默的光芒,却又充满了机智。

晴空万里,天高云淡,这么好的天气,丫头复习起来应该更有精神吧。

他露出个欣慰笑意,用衬衣擦干汗迹,任由夏风吹拂,略微休息了一下,转身回房。

刚推开房门,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苏楠那妮子竟然哼着小调怡然自乐地坐在床上。

下一秒,就听见她一声河东狮吼般的尖叫,手臂环胸紧抱,吓得萧云连忙退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萧云脸上的表情像吃了几十斤的黄连,苦不堪言。

这妮子不是说已经走了吗?

他情绪稍定,回想起刚才闯进房间的一幕,清楚地记得她穿着衣服,还是她自己的那条裙子。穿着衣服她叫那么大声,还双手护胸?然后他开始暗暗庆幸,自己只是把上衣给脱了,要是按照平时,全身赤裸面对她,不知会闹出多大动静来。

萧云穿好衬衫,轻轻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了很平静的回答:“进来。”

萧云推门而进,苏楠穿戴整齐地坐在床上,正在好奇地观赏着那个黑盒子。

“你在?”萧云站在门边。

“在啊,不然是鬼啊?”苏楠注意力集中在黑盒子上,压根儿没看萧云一眼。

“你穿得好好的。”萧云轻声道,摸了摸鼻子,他一尴尬就喜欢摸鼻子。

“是啊,你想干什么?”苏楠瞪大双眸警觉地看着他,像在审视着一个流氓惯犯。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奇怪你穿着这么整齐,你叫什么?”萧云轻声道。

“你突然闯进来我就叫喽,你吓着我了。”苏楠轻声道。

“那你干吗这样?”萧云示范性地做了一个双手护胸的动作。

“自我保护啊,我也不记得我自己有没有穿衣服,当然先保护一下了。”苏楠轻声道。

萧云汗颜,险些绝倒,走到衣柜前,拿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准备洗个热水澡。

“喂。”苏楠忽然唤住他。

“怎么了?”萧云转身。

“你干吗不敲门就闯进我房间?”苏楠用质问的语气说出这话。

“你不是留了条子说走了么?你不在,我敲什么门?”萧云无语解释道。

“我条子上写的是今天,现在是不是今天?”苏楠将散落在侧脸的秀发顺到耳后。

“……”

当萧云从洗手间擦拭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苏楠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煮着白粥。

“稍微等一下,很快就可以吃了。”苏楠在厨房里说了句。

“哦。”萧云应了声,侧头看到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吃惊远大于开心。

虽然都是些早餐小菜,很平常,但无一不是精致诱人,香味扑鼻。

没想到这妮子还有厨艺这手,恐怕这世上真的没有男人可以逃出她的五指山了。

她把滚烫的白粥端了出来,像个女主人般,递给萧云竹筷子,并为他盛了一碗粥。

萧云不动声色地冷眼瞅着苏楠的殷勤,夹了一口菜,西芹百合,嚼了一下,瞳孔紧缩。

无以伦比!

即便是皇宫御厨,也不过如此吧。

他惊为天人地看着一脸狐狸笑容的苏楠,尽管心中仍是有着一丝警惕,但这美味佳肴让他再也顾不得多想,狼吞虎咽而起,一碗白粥瞬间就像消灭阶级敌人一般被闪电解决掉,苏楠笑着再给他盛了一碗,她自己却干坐着,只是静静看着他吃,如秋水深潭般的双眸盈满了笑意,像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萧云嘴里团满了粥与菜,招呼着苏楠,含糊道:“你也吃啊。”

苏楠嫣然一笑,轻声道:“你吃,我不饿。”

萧云好不容易把这口吞下去,轻声道:“你这厨艺,不当个五星大厨都冤得慌。”

苏楠微笑道:“喜欢,就多吃点。”

萧云觉得奇怪,放下筷子,凝视着她,轻声道:“这么热情,这菜不会有毒吧?”

苏楠轻笑道:“你说我像那种女人吗?”

萧云摇摇头,说道:“不像。”

苏楠轻声道:“这不结了吗?”

萧云轻声道:“你就是那种女人。”

苏楠恨恨瞪了眼他,赌气道:“好心没好报,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说着,她起身就要收拾桌上的碗碟。

萧云赶紧护住,说道:“别介,我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肯定让它在我胃里老实呆着。”

苏楠坐下,又瞪了他一眼,说道:“哼。”

萧云识趣赔笑,轻声道:“我只是有点想不通,你条子上说走,怎么不走了?”

苏楠白了眼他,轻声道:“因为我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把我捡回家?”

萧云摸摸鼻子,尴尬一笑,轻声道:“你昨晚醉睡在十里清扬男厕的马桶旁边,我过意不去,又不知道你家在哪,你身上也没有什么证件手机之类的,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苏楠撑着香腮,轻声道:“这么说,我得感谢你的怜香惜玉咯?”

萧云重新向食物发动总进攻,轻声道:“感谢不敢奢望,不过我也不是那种假清高不领情的人,如果你真要谢的话,你就多给我煮几餐吧。”

苏楠展露倾国笑容,轻声道:“你这要求可够高的。”

萧云嘴里咀嚼着,含糊道:“如果嫌高,就今天也成。”

苏楠忽然诡秘一笑,轻声道:“你知不知道咱中国有句古话?”

萧云暗叫不妙,夹菜的手在空中戛然停住,轻声问道:“哪句?”

苏楠不怀好意地望着萧云,轻轻说出一句:“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二十四章 一株清秀修竹,一朵天山莲花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世俗是一张望不透的网,木晶般的双眸难免被滚滚红尘蒙蔽,让悲剧上演。

即使是心腹,也应防他那藏而未露的尖刀。不要再让西楚霸王的头颅捧在故人吕马童的手中,不要再让李闯王的生命结束在心腹大将的刀下。《韩非子》中富人的家财很可能就在他儿子的手中,希腊神话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的生命湮没在他娇妻的毒衣下。

要知道,今天的朋友,也许就是明天的敌人;微笑的神情,也许藏隐着奸诡的用心;最亲密的人,也许会将你送入深渊,含恨永远。

是谁让一代枭雄董卓含恨离世?是他那信任的义子吕布。是谁偷换了曹太公墙上的那些金砖?是他最宠爱的小儿阿瞒。是谁捧着张飞的头颅奔向敌营?是他亲自挑选的副将张达、范疆。

情感上的亲疏,确实足以让一个人在作出取舍之时乱了分寸。

萧云轻轻放下竹筷子,侧头定睛望着这个对他来说相当陌生的女人。

这个女人嘴角处始终泛着一个浅浅的弧度,清丽雅逸,如同画宗张大千笔下的池塘荷花,一勾一勒一笔一画都匠心独运,极具心思,见到这个蛊惑人心倾倒天下的轨迹,没有男人会不放下戒心。

苏楠见萧云出神望着她,脸庞微羞,轻声问道:“怎么不吃了?”

萧云已然恢复了云中白鹤的心性,没有了伊始的**,轻声道:“饱了。”

听到这句,苏楠这才伸出雪嫩纤柔,优雅拿起一个灌汤包,不慌不忙地小口吃了起来。

一个女人能够这样自觉自愿地以男人为中心,即便这男人是百炼钢,也会化为绕指柔。

苏楠微翘着兰花指,咬一小口包,夹一小筷菜,舀一小羹粥,吃的时候极为小心翼翼,将滚烫白粥凑到嘴边,轻轻吹散热气,才慢慢放进嘴里,仿佛在阅读梵蒂冈圣经般虔诚。她的小嘴性感诱人,不涂唇膏口红就能这般精致水嫩,如果能享受这张小嘴的伺候,那真是三生有幸祖坟冒烟了。

萧云很感兴趣地在旁边静静看着她细嚼慢咽,像在观赏着淮西莫愁湖的堤岸垂柳、水中海棠,不温不火,很有耐心,给人的感觉是在垂钓时的持之以恒,这是他头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这个女人,真觉得她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在做一门深奥学问。

一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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