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败柳-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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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被这一吓,显然是懵了,看看那个女人的房门,又看看沈露白的房门,吃不准自己刚才是从哪个房门出来的了。
警察们等不及了,索性同时去敲两个人的门。
沈露白一直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只是讶异怎么会来敲自己的门,忙将门打开,屋外的阵势把她吓了一大跳。
警察指着她,问中年男人:“是她吗?”
中年男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隔壁的流莺也被带了出来,此时她卸了妆,倒是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看年纪恐怕还不到二十岁。
警察指指那个女人,问:“是她吗?”
中年男人还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沈露白连忙说:“警察同志,不是我!”
那个夜莺也急急忙忙指着沈露白说:“警察同志,不是我,是她。”
一个貌似领头摸样的警察吩咐其他两个:“去房间里搜搜。”
他们分别去了两个房间,不一会儿都回来报告:“什么都没搜到!”
夜莺洋洋得意,刚才中年男人在外面受审正好给她拖延了时间,她早已经用过的安全套等等能证明她是流莺的证物冲到了马桶里,她这一行干了很多年,颇有经验。
“把他们都带走,回去审问!”那个头下了命令。
“真的不是我!”沈露白焦急万分,急急的辩解着,可是没人听她的解释。
警察们把他们三个带到了警察上,朝着派出所而去。
警察们并不急着审问,而是沈露白和夜莺被关进了一间密封的屋子里,他们自己去吃饭睡觉了。
沈露白和夜莺一人靠着一个墙角,离得很远。
“为什么你要诬赖我?”沈露白看向了角落上的那个女孩,瘦瘦的,小小的,脸色很黄,眼睛下有浓重的黑眼圈。
“我讨厌你这样的人,打心眼里讨厌!”夜莺憎恶的看着她,说:“你们表面上是一副清纯高贵的样子,看不起我这样的人,自命清高,骨子里其实比我们还下贱。”
沈露白微微叹了口气,说:“我没有自命清高,也没有看不起你。”
夜莺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谁信!你不要跟我说话了,我不会再理你的。”说着,闭起了眼睛。
不都是为钱出卖过自己的女人吗?自己和她还真没有什么区别,沈露白自嘲的笑笑,也闭起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警察过来将门打开,带了他们出去。
沈露白揉揉眼睛,让眼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一个中年的警察坐在她的对面,先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去做这一行,真是可惜了!”
沈露白连忙辩解:“您误会了,我真的不是干这一行的,是我的隔壁,您要相信我。”
那警察倒还和善,说:“你是不是干这一行的,我现在还不能凭你的一句话就说出判断,先做个笔录吧。”
警察拿出个本子来,问着:“姓名”
“沈露白”。她老实的回答着。
“沈露白?”警察听到这个名字,重复了一下,然后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打印纸来,仔细的对比着,然后笑了,说:“你先等会儿。”
中年警察便留下她,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这次的态度却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将她让坐在沙发上,还倒了杯热水给她,很慈善的笑着说:“哈哈,吓坏了吧,来喝点水,压压惊。”
这时候,其他的警察也都围了归来,看着她,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饿不饿,要不要我给您买点早餐去?”中年警察又笑着问她,非常的和善,简直就像对待自己的上司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沈露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摇摇头,说:“不饿”。
“那您就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中年警察恭敬的说。
“不是要做笔录吗?”沈露白疑惑的问。
“嗨,还做什么笔录呀?都是一场误会!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中年警察拍着大腿说。
误会?她一直在强调自己不是暗娼,他们都不听,怎么才出去了一会儿,他的观点就改变了呢?真是奇怪!
沈露白带着满腹的疑问,坐在沙发上,喝着水。
一会儿,见到中年警察把那个夜莺也带过,经过沈露白身边时,恶毒而又凶狠的的瞪了她一眼。沈露白只觉得可笑,从来没跟她有过瓜葛纠纷,怎么就这么痛恨自己呢,可见人与人之间的仇恨也是不讲理由不讲原因的!
昨天晚上蜷在墙角,又冷又凉,到现在浑身上下有些酸痛,额头发热,鼻子痒痒的,很想打喷嚏,却又打不出来,那种滋味很难受。
沈露白揉揉鼻子,一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犹如白杨一般高大挺拔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面容有些憔悴,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
沈露白一惊,手上一抖,纸杯中的水撒了一身。
“哎呀,成总,您可来了!”中年警察迎上去。
成怀瑜敷衍的跟他握握手,眼睛却还紧盯着沈露白。
只见她手忙脚乱的擦拭着睡衣上的水,眼睛还不时的偷瞄他这里。
在没见到沈露白时,成怀瑜曾经无数次想过再到时要怎样的责骂她,但现在见到她的面了,满腹的怒气立时化作了一池春水,柔软、细致,再也没有心思去责怪她了。
他大踏步的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下巴亲昵的蹭着她的头发,爱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千言万语,尽在这紧紧的拥抱之中。
四周传来了一阵阵的抽气声和惊讶声。
沈露白羞红了脸,连忙推着成怀瑜,无奈他的胸膛如铁一般的结实,一动也不动,她只得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之中,躲避四周那些发烫的目光。
良久之后,成怀瑜才放开了她,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细细的端详着,说:“瘦了。”
沈露白连忙推开他,背过身去,她穿着睡衣就被带了来,早上也没有洗漱,这么狼狈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她觉得万分丢脸。
成怀瑜看出她的心思,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拉住她的手说:“走,我们回家去。”
伤人与自伤
经过中年警察身边时,成怀瑜说:“谢谢你们!”
中年警察满脸堆笑,说:“成总您给我们派出所捐赠了这么多台电脑,添置了这些个设备,省了我们多少事呀,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成怀瑜客套的说:“警民鱼水嘛,应该的。”
沈露白觉得一股刺目的眼光投射到自己身上,转身看去,正是那个夜莺,她的眼神中似是不屑似是嫉妒又似是羡慕。
唉!谁又比谁强多少呢?别人的苦处她又岂能知道。
中年警察转向了沈露白,说:“沈小姐,不好意思,误会你了,不过要是没有这场误会,成总也找不到你不是。”
沈露白微笑了下,没有言语,被人找到好些还是被拘留几天好些,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么的被找回去,她又必然要面对那个可恶的赵晋鹏。
成怀瑜握着沈露白的手,走出了派出所。
外面阳光正好,微微的泛着寒意,路边长出些个嫩嫩的绿草,墙角的迎春花开得快要谢了。
沈露白穿着睡衣走到大街上,觉得有些丢脸,成怀瑜忙脱下大衣,裹住她,半抱着,把她带到车里。
成怀瑜发动车子,沈露白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可以自己回去。”
成怀瑜仿佛没听见一样,车子开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沈露白原来的住所。
停下车,拉着沈露白上来,掏出钥匙开开门,反锁上。
“我们好好谈谈。”成怀瑜把沈露白推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到对面。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是我的告白让你觉得很厌恶,以至于再也不想见面吗?”成怀瑜眼望着她,急切的看着,非常想知道她的答案。
收到沈露白那条短信后,成怀瑜的心中像是被谁捏了下,钝钝的疼着,回拨回去,她已经关机,他知道事情不好,连忙丢下正在开会的一众部门经理,开着车,直奔这里而来,中途闯了三次红灯,可是到了才发现,这里早已是人去楼去,成怀瑜不死心,又赶去了她的公司,被告之,她今天请假了。
成怀瑜又打电话给沈露白家里,试探性的问着刘香梅,她更是一无所知。
成怀瑜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慢慢的开着车,焦急的盯着路上的行人,妄图在熙攘的人群中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沈露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她。
成怀瑜心中急躁不安,又有些后悔,后悔根基还未夯实,自己就急急的表白,吓坏了她。
忽然的,他想到了警察,就利用自己的私人关系,将沈露白的信息、照片等传给公安局,让他们帮忙寻找,没想到,就真的误打误撞的碰上了。
当听到已经找到沈露白的消息时,成怀瑜激动得难以自抑,急急忙忙的便开着车赶了过来。
现在,他想问清楚沈露白不告而别的原因,通过那天的吻,他确定沈露白不是对他全无感情的,他更加不相信是因为自己的表白带给她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可是,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更好的解释。
沈露白心虚的低着头,说:“不是。”
这也许就是她性格中的一个最大弱点,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最先先到的就是逃避。对待成怀瑜的表白如是,对待赵晋鹏的纠缠也是如是。
这些都是她想来想去想破了脑袋都无法解决的,而逃开是最轻松最简单,也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成怀瑜擅于步步紧逼,听到沈露白说不是,心中一喜,连忙接下去:“那你喜欢我吗?”
沈露白慌忙躲避他的视线,心中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滚了无数种回答,最后硬了硬心肠,说:“我已经说过了,你是小瑾的哥哥,也是帮过我很多忙的朋友,我对你只有普通朋友之间的喜欢,外加一份感激。”
成怀瑜听了这句,“腾”的一下站起来,转向她,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胳膊无意识的抬起来,又颓唐的放下,他像霍承志一样,也尝到了浓烈的挫败感,但更多的是一股子无名的怒火。
他的眉头皱起,微微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
调整了一会儿呼吸,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我明白了,但是你也没必要为了这个原因不辞而别,这个房子是小瑾的,她是你干妹妹,跟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关系,你就继续住下去,总也比住在流莺傍边好得多。”
成怀瑜,他总是给她很多帮助,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的出来帮她,自从父亲死后,沈露白学会了独立和坚强,很少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但是成怀瑜,就像是一颗大树,能让人休憩,能让人放松,能让人的心变得松弛,在他的前面可以软弱,可以哭泣。他有一个坚实的臂膀,能够承受住她的所有悲痛。
但是,她却并不愿意让他知道赵晋鹏对她的威胁,那是她的一个雷点,她不想让任何人去了解,去碰触,如果是去东京拍AV是为了给妈妈筹钱治病还有心可原,那么喜欢上赵晋鹏的事就是自作自受了。
沈露白慢慢抬头,看着成怀瑜说:“以后不要这么关心我,也不要再帮我的忙了,我不喜欢,这样会给我造成很多负担。”
沈露白心中像是被钝刀宰割一样,一刀一刀的,闷闷的持续的疼。她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损敌八百,自伤三千。就像是打出一记七伤拳一样,先伤己,再伤人,成怀瑜会痛,她的痛恐怕要比他多上好几倍。那种相爱却不能爱,无法将心中真实的感受说出来的痛苦又无奈的滋味,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伤痛。
沈露白努力的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她悄悄的搓了搓脸,让冰冷的脸上有些血色,又揉了揉两腮,让两边的肌肉不那么僵硬。
成怀瑜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上平静无波,立时眼神黯淡下来,他难以相信,这么伤人的话出自那张经常说些善解人意话语的口中。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成怀瑜急切而渴望的看着她,仍然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着。
沈露白看着他,目光坚定而绝情,说:“是我的真心话,所以,你对我的感情,我很感动,也很感谢,但那都不是爱情,爱情要相互的,我知道你是个洒脱的人,能够理解我吧?”
这句话,就像是捅了人一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