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下华灯初上-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思瑶,在家里住的习惯吗?”张叔叔边摆弄着他的陶罐罐们边笑着问我。
“哦,挺好的啊。”我将目光躲开他的,移向了其他陶器。
“刚到一个新的环境,总会有些不适应的。有什么委屈的尽管和叔叔说。我和老何啊,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的儿子跟他比跟我还亲。这回他的宝贝女儿好容易才回家,我自然也要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了。如果在家住腻了,来我这玩几天,你张阿姨最爱热闹了。”他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比何凯的还要深,还要多。
“叔叔对我可真好呢!那我以后就跟叔叔比跟我爸还亲,好不好?”我眯着眼睛,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当然,嘴甜的功夫到哪都不能少。
都说“好人出在嘴上”,果然,临走时张叔叔将一条彩陶的项链送给了我。那条项链精致得很,它的坠子是朵花的形状,每片花瓣都是从淡//奇书//网整//理黄到深红的渐变,花朵下面点缀着几个翠绿与淡蓝的小玉石,很是漂亮。这条项链值多少钱我并无太大兴趣,但它长的还真是招我喜欢。
我回到何家,回自己房间时路过了何凯的书房。瞥见他正站在椅子上费力地去够书架顶端放的什么东西。看着他有些笨重的背影,我突然有种凄凉的感觉。无论他年轻的时候做过什么,现在也年老体弱了。我都可以对张叔叔叫“叔叔”叫得甜甜腻腻的,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好一些呢?说实话,在张家吃饭的时候,他家的那种氛围很触动我。
这时候,何凯忽然晃了一下,脚在椅子上没有站稳,摔了下来。我慌忙跑过去扶他:“你没事儿吧?”
“哦,是思瑶啊。我没事……嘶……”他好像是扭到了腰,勉强站起来时还一直捂着腰,“唉……上了些年纪就这么不中用了。”
“取东西为什么要自己上那么高呢?叫张嫂去不就好了吗?”我问。
“啊,要过年了。我给张嫂放了长假,让她和家里人过年去了。”
“哦。都快过年了啊。”我扶着他慢慢坐在椅子上,轻轻帮他揉着腰。
“有你和小智在我身边,我真的很高兴。今年咱家也可以过个团圆年了。”
我没有说话,帮他揉完了腰低着头转身想走。走到门口时,他叫住我:“思瑶,你什么时候能叫我声爸爸?”
“哦。”我回头,笑了笑:“爸,我回房吃巧克力去啦,你要不要?”
爸爸微微有些愣,随后笑了,这次的笑容比以前我见到的都要好看,也更真实。
第二十六章 纪恩的眼泪
~~~~~~~~~~~~~~~~~~~~~~~~~~~~~~~~~~~~~~~~~~~~~~~~他的表情已经失去刚才的光彩。我知道他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纪恩,只是那种在乎不属爱情。就像我对他的在乎一样,也不是爱情。~~~~~~~~~~~~~~~~~~~~~~~~~~~~~~~~~~~~~~~~~~~~~~~~~~~~~~~~~~~~~~~~~~~~~~
时间过得很快,我来到何家都一个多月了,同时,也到了过农历年的时候了。
爸爸和大姨喜欢热闹,而张叔叔张阿姨更爱凑热闹,还有小杰,还有白湖冰在要过年的前几天,都往何家跑。这些都是我认识的,还有那么多我不认识的叔叔阿姨,表哥表姐。我光记称呼就记得头都大了。大姨倒是高兴得不得了,叫上张阿姨,还有两位我刚认识的伯母,四个人围着桌子搓起麻来。爸爸和张叔叔坐在沙发上谈着生意上的事。白湖冰倒是难得的“热情”,凑到我身边来,拽着我的胳膊要我陪她走走,而我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带着我在客厅的边缘转悠,说是领我看看“她的何伯母”,也就是我大姨所养的盆栽。
“思瑶,你不知道吧,何伯母可喜欢这些盆栽了。这株白玉兰还是我小的时候送给她的呢,都养了十多年了,何伯母宝贝得不得了!”
“哦。”我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她仍喋喋不休地讲着每一盆植物的来历,而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思瑶啊,咱们呢,过去是有点儿误会。唉,那也不能怪我,当时只以为你是个土里土气的穷丫头,谁知道啊,还真是个凤凰!哈哈……”她一只手掩着嘴笑,另一只手还拍了我肩膀一下。我皱了皱眉,对她的这种语气厌恶到极点。“不好意思白小姐,我就是个穷丫头,一直都是,现在也是!你离我这么近,不怕被沾上土气吗?”我回击道。
她咬咬嘴唇,吃了瘪很是不甘:“你这不清不楚的身份,谁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还真以为自己飞上了枝头呢,不像样就是不像样!还有楚思瑶,你放聪明点儿!何伯伯何伯母可是非常喜欢我的,胜过于你。和我闹僵对你没好处!将来……”
“是啊,将来还说不定你就成了我嫂子呢!”她听了这话有些得意地扬扬头。“只是怕我哥他不同意!”我的后一句话则直接把她的脸给噎绿了。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忽然抬手将窗台上的一盆花给推到地上,正是那盆我大姨养了十多年的白玉兰。我正诧异,白湖冰就大声喊道:“哎呀思瑶,你也太不小心了。我不是告诉你了这盆花是伯母最喜欢的,你要拿起来看也不能弄打了啊!”我站在那还真是无语了,这个喜欢故技重施的家伙。
诸位客人都围了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白湖冰就是想让我出丑大姨这时过来了,看样子是心疼得不得了:“哎呀我的白玉兰啊,我都养了十二年年了!”我见她说着眼泪都快出来了,赶紧说:“大姨,对不起啊,改天我买盆赔给您吧!”此时白湖冰在旁一副阴谋得逞的得意样子。
“算了,思瑶,就是一盆花而已,没事的。”大姨也只好“强忍悲痛地”这么说了。
这时爸也过来了,问怎么回事。大姨说:“没事,就是碎了一盆花。”
“哦。思瑶,湖冰,有没有碰伤哪儿啊?”
“我是没有事啦。只是是从思瑶手上摔碎的,不知道有没有割伤她。”白湖冰一脸“纯洁”地发问。
“我没事。”我咬着牙回答。看大姨那么心疼,这个节骨眼解释怎么会有用呢?只会让大人们觉得我很不懂事,做错了事还狡辩而已。算了,既然有人这么爱往我这泼脏水,我也只好拿桶接着了,只是希望不要淋太多到身上就好。
这时候何智和张子杰从楼上走了下来,刚才他们一直在房里不知聊些什么。
“小智哥哥!”白湖冰像只花蝴蝶似的飞了过去。“这是怎么了?”何智问。
小杰看见这一地狼藉:“哇……这是怎么了?今年过年不流行放鞭炮,改摔盆了?”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添乱!快,帮我拿笤帚去!”大姨笑着说他。
“是,领命!”小杰迅速地取来工具,和何智一起将残局给收了。
吃过晚饭,小杰又说要带我出去散步,硬将我拖了出去。
现在外面除了雪还是雪,冷得要命,我真不明白他怎么有这么高昂的兴致。我们并没有走太远,就在大门外的街道上转几圈。
“思瑶,白湖冰有没有欺负你?”
“呵……我像是那么容易受欺负的人吗?”
“其实她那个乖张的脾气,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是因为何智小时候弄伤过她的眼睛,还碍于白家的面子,何家才对她很是从容宠溺。”
“不是吧。我看老爸和大姨都真的很喜欢她啊?”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这些人的事了,似乎每件都那么复杂。
“那是商业手段与利益关系。算了,不说这些了,说说我们。”他说着转过头来。
“说我们什么啊?”我其实已经猜到些什么,但还是很手足无措,所以只好装傻。
“你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啊?”
“你别闹了!”我的脸突然热了起来。但转而又有些落寞,我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哪个人,只是现实未免是太爱开玩笑。
“思瑶,我知道你还喜欢何智。可是……你明白的,你们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这也是我急着要将你的身世揭开的一个原因。”
“哦!原来你有私心啊!”我故作轻松笑着说,赶紧抓住机会将话题移开。
“是,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不愿看你再错下去。思瑶,忘了他吧!”他将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觉到有丝丝暖意从两肩处流入。
我沉默不语,小杰在微微用力似乎想把我揽进怀里。可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一个人,是纪恩。她就站在街的对面,小杰的身后,所以只有我看到了她。
她的目光与我的相遇,满满的失望与伤心。我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答应过她什么,推开了小杰的手臂。纪恩哭着转身跑开,尽管我喊她,尽管我要小杰去追她。但最终,纪恩还是跑走了,小杰仍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失去刚才的光彩。我知道他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纪恩,只是那种在乎不属爱情。就像我对他的在乎一样,也不是爱情。
我很后悔伤害了纪恩,即使我现在很依赖小杰,即使我现在很舍不得他的支持与关心,但,我不可以答应他和他在一起。因为,在这之前,我先答应了纪恩……
我和小杰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语。
第二十七章 小杰的吻
这个春节过得有些郁闷,尽管家里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但我却因为躲着小杰而不愿出屋,他来约我我也推说身体不舒服,最后他似也犯了倔脾气,再也没来过我家。除了这些,还有就是那天晚上在路边,小杰也的确说中了我的心事。虽然每天都能看见那个人在家里晃啊晃,偶尔去洗手间洗漱也会撞见,但我却从不曾叫他声“哥哥”。或许我应该像小杰说的忘掉他,之后再以兄妹的方式重新认识他,只是现在,我还做不到。
这个年关算是糊里糊涂地过了,庆祝方式与其他人家大同小异,没什么太特别的。初五那天早上,吃完早饭,何智突然对我说要上街买东西,问我去不去。哎呀说说我这个没立场的家伙,人家一建议,自己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他说路不是很远,我们就步行过去。
一走才知道,什么不远啊,都走了三四条街仍没到目的地。
“咱们这是要去哪啊?”我问。
“去一个花店,老妈每次买花都只去那家。”
“哦。那这次买什么花啊?”
“白玉兰。”他很淡定地说出这几个字,然后又看看我。
“那花不是我摔碎的!”我还是忍不住对他辩白了。
“不是吗?”他又用上了那种试探式的语气,再加上探求的目光。还真是职业病。
“不是的!”我一字一顿地说出,直愣愣地盯着他的眼睛。
“哦。”他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回来的路上他居然要我搬着那盆花,说什么是替我赔的,当然要我搬。哼,真是个就会欺压我这种温顺良民的地主老财。我抱着花盆在他身后挤眉弄眼,只是没想到他这都能察觉,回过头来看我笑了笑,继续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过马路时,因为行人的绿灯只剩几秒,斑马线上的人都小步快跑。突然迎面撞来一个女生,拎着大包小包,与我撞个结实。我死抱着花盆没撒手,好险,差点又摔碎。那个女孩子的重心更不稳,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东西也散了一地。绿灯过了,路两边的司机们纷纷不满地按着喇叭,我与何智急忙帮她拾起东西,拽着她跑到路边。
可当何智松开她的手臂的时候,却停住了。只见他直直地看着对方的脸,目光凝滞在那里。我推了推他,小声说:“你干什么呢?”他才回过神将东西递还给她。那个女生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接过东西腼腆地说声“谢谢”,就匆忙离开了,只是没想到何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深情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我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张卡,拾起来一看是某所大学的准考证,上面个人信息还真是清楚,还有照片。是那个女孩儿的,她有个十分好听又特别的名字,叫慕容可盈。她仔细地将她准考证放进包包,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想办法还给她才行。本想告诉何智一声的,可见他一副失神的样子便没说,直接拽着他的袖子领走:“咱们该回家了。”
他是终于又恢复神志了,将我的手甩开。
那盆花抱久了真的很沉,我于是就说:“你出门怎么不开车呢?难道我们何大少爷笨到连驾照都考不到?”不知为什么,我很喜欢见他生气脸绿的样子,脱去平时的认真与睿智,他脸绿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特别是之后再爆发出来的样子更可爱!咳咳……我有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次被他给刺激变态了。
但他这次似是没什么心情和我爆发,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是我的事情!”
我耸耸肩,又将花盆上罩的布袋整理好,期盼它不要在到家前就冻死了。
后来几天,我就窝在家里想事情。想纪恩与小杰的事情,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