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酒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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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等会儿我会告诉你,现在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聂书影才不会上了母亲的当。
陆芝雯叹了口气,谁说女儿比较贴心的?她讷讷地开口,“你爸爸……”
“老爸已经上天堂了,说不定此刻他正左拥右抱呢!”聂书影为了刺激她母亲,不惜抹黑父亲,随口胡诌地乱说一通。
陆芝雯哭笑不得地瞪着女儿。
对于母亲的瞪视,聂书影一点也不曾察觉到,她还是一脸期盼地等着母亲回答她的问题。
“你问这个作啥?”
“沈叔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了。”其实聂书影挺喜欢沈浩伟的,对她而言,他像父亲也像朋友,“如果对他没有感情,那就对他明说,别再耽误人家的青春了。”
瞧她说的,好像自己真成了薄情寡义的负心人!陆芝雯无奈地摇摇头。
她诚实地说:“等你长大了有好归宿之后,我才会考虑这事。”
原来如此,她懂了。
“我已经十九岁了。”聂书影认为十九岁就已经长大了,至少,可以报考汽机车驾照了。
陆芝雯笑着揉揉她的头,“等你结了婚,我才能放心。”
这样子啊!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自己嫁出去!
但是,嫁给谁呢?聂书影左思右想,就是找不到一个人选,这可是个大难题,可是为了母亲的幸福着想,再困难她也得找个丈夫嫁了,这样一来,母亲才能没有牵挂地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好,”她斩钉截铁般地道,“我一定要尽快把自己嫁出去,免得耽误了你和沈叔的青春。”
陆芝雯怔了一下,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刚刚小影说什么来着?尽快把自己嫁出去?她才十九岁?!
“你在开玩笑的吧?”陆芝雯希望女儿点头。
谁知,聂书影却非常认真地否定了母亲的论点,“我是很认真的。”
此时,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一个适当的人选了,一个不爱说话、冷漠的人,就是伤心酒店的老板。
虽色聂书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那并不是问题,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罢了,她看上的是他这个人,无关乎他的名字,不是吗?即使他叫阿猫、阿狗,她还是喜欢他。
陆芝雯看着女儿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她有预感,女儿有心上人了。
“你谈恋爱了吗?”
聂书影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嘟起红唇道:“我只是单恋罢了。”
单恋?陆芝雯这一听可就有气了,小影这么甜美可人,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冲动、太直接,但,大致上她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竟然有人不喜欢她?!
“他不喜欢你?”
“也可以这么说啦!不过,正确地说应该是他不喜欢任何女人。”
同性恋?!老天,陆芝雯觉得自己快昏倒了,小影什么人不好爱,怎么偏去爱上一个同性恋?这段恋情恐怕是注定要夭折了。
聂书影未语先笑,不必问她也知道,母亲一定误会了她话中的意思。
“你还笑得出来?”陆芝雯不悦地白了女儿一眼。
“妈,你误会了,”聂书影知道若再不解释的话,恐怕以后就别想再去见他了,更甭论她准备实行的计划,“他不是同性恋,他只是很冷酷。”
“冷酷?”
“大概是受过创伤吧!”聂书影说出她的猜测。
“创伤?”
“妈,你什么时候改行当鹦鹉了?”聂书影发觉母亲一直重复她的话。
陆芝雯甩甩头,试着消化才刚接收的讯息,小影喜欢上一个受过创伤的冷酷男子?!
见母亲没有再搭腔,聂书影抓过一个抱枕搂在身前,也陷入自己的沉思中,虽然他的话真的很少,可是,她真的很喜欢他,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他才会待她朋友一样呢?
风伊文好像看穿了这事,他会告诉他的老板吗?聂书影有些矛盾地想,她希望风伊文会向他的老板透露关于她的事,但是,她却又害怕那老板根本就无视于她的存在。
陆芝雯试着委婉地道:“小影,你何不换个对象,换一个温柔体贴的人,好仔细品尝恋爱的个中滋味,你不需要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可是,我想嫁给他啊!”一说出口,聂书影马上羞红了脸,啊!啊!该死了,她怎么这么不害臊?
陆芝雯感到非常震惊,她没有想到女儿竟然已经这么喜欢那个男人了,“你真的这么喜欢他?”
“嗯!”聂书影不想对母亲说谎,“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他。”
陆芝雯并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她也无意干涉女儿的爱情,只要能快乐幸福就好,“其实你喜欢什么人,妈都不反对,只要他能好好待你。”
“我相信他会的。”聂书影信心十足地道。
“再三个月你就毕业了吧!”
“答对了。”聂书影高兴得很,她终于可以脱离一大堆的课本。
“你想再升学吗?”
聂书影闻言惊恐地摇摇头,上大专或技术学院再深造?她又不是有自虐的倾向,她的原意只是当个幸福的贤妻良母,不然,她干嘛选读家政科!
“我还有些资料要整理,你早点休息吧!”陆芝雯起身准备回房,今天就谈到这里,她怕女儿再说出一些惊人之语,更怕她的心脏会负荷不了。
“哦!”聂书影心不在焉地回答。
陆芝雯转身回房,留下聂书影一个人枯坐在客厅。
聂书影呆坐了一会儿,记起她的工作——洗碗,她一向主张今日事今日毕,所以,她立即卷起袖子走进厨房,准备开始洗碗。
其实风伊文也长得很漂亮,只不过她对他没兴趣,但是,她的死党小纪可对他着迷得很,有机会的话,他会替小纪介绍的。
洗完碗,聂书影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喂她的宠物嘟嘟吃东西,它是一只变色龙——也就是蜥蜴。
她伸手让嘟嘟沿着她的手臂爬到肩膀上,“嘟嘟,怎么办?我好担心他看不上我。”
嘟嘟打了个嗝,不停地眨着眼睛。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嘛!”聂书影又说,显然她已经很习惯自言自语,或者对着一只变色龙说话。
“嘟嘟,你说他会喜欢我吗?”
也不知是天意使然,或者只是凑巧,那只变色龙竟点了点头。
聂书影欣喜若狂,那么她和他是有希望的哦!她伸手摸了摸嘟嘟,既然连嘟嘟都认为那个老板会喜欢她,那她对自己更该有信心。
“明天我帮你加菜。”聂书影所谓的加菜,不过就是捉几只苍蝇来孝敬它。
铃……闹钟蓦然大叫。
聂书影被吓得摔到床下,“哎哟——”她缓缓地爬了起来,揉揉发疼的臀部,天天都重复这个步骤,她的屁股都摔得快长茧了。
见闹钟仍是叫个不停。
她叹了口气,伸手按了它一下。
嗯!安静多了,聂书影满意地扬起嘴角,然后火速地更衣梳洗完毕,看了看表,现在才七点五分,不错,有进步了,她对自己今日的“表现”觉得很满意。
喂嘟嘟吃完东西后,她便背起书包走出房间。
陆芝雯的声音随即自厨房传出来,“小影,吃早点了。”
聂书影放下书包往厨房走去,“妈,你今天早上有课啊?”她咬了一口吐司,语音模糊地问。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陆芝雯指出她的缺点。
“反正又没有外人在嘛!”聂书影吞下口中的吐司,咕哝道。
陆芝雯啼笑皆非地递给女儿一杯五百西西的牛奶,“这是餐桌上的基本礼仪,跟有没有外人在场无关。”
“是,我会改进的。”聂书影俏皮地行了个童子军礼,但是,天知道她改得掉吗?
陆芝雯笑笑,她真拿这个宝贝女儿没办法。
聂书影看了一下手上的表,七点二十分,老天,她快迟到了,便赶紧把剩下的吐司全都塞进嘴里,还差点给噎着了。
“慢慢吃。”陆芝雯忙拍拍她的背,顺顺气。
聂书影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喃过气后才道:“妈,我快迟到了。”
“我载你去。”
YA!聂书影在心中暗自喝采,她等的就是这一句,在母亲任教的学校里念书就是有这个好处,可以搭母亲的便车去上学,即使迟到也不怕被登记。
“谢谢妈,我就知道妈最好了。”她就是懂得撒娇。
陆芝雯收捡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才拿起车钥匙道:“走吧!”
“嗯!”
聂书影赶紧拎起书包跟在母亲身后,哎!上学,一成不变的日子。
“书影、书影。”
才一踏进教室,聂书影就听见纪知雁的大呼小叫,像是在招魂似的。
“干么?”聂书影放下书包后才应道。
纪知雁快速地冲到她的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昨天有没有什么收获?”
聂书影神秘兮兮地睨了她一眼,“不告诉你,谁教你明天不跟我一起去。”
纪知雁双手合十地道:“拜托啦!你告诉我嘛!昨天我得去上补习班,你又不是不知道。”
聂书影故作犹豫地吊着她的胃口,“这个嘛……我想想。”
“你……我们是不是好朋友嘛!”纪知雁气呼呼地叫道。
聂书影笑了起来,“好、好,我说就是了……”于是她把昨天风伊文主动搭讪事全盘托出。
纪知雁一脸向往地说:“要是我昨天不用去补习就好了,我就可以和风伊文说话了。”
“今天一起去吧!”聂书影邀她。
“好啦!好啦!”纪知雁闻言猛点头,“希望风伊文今天也会过来跟我们说话。”
风伊文是纪知雁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梦中情人,就算要她整个看着风伊文,她也不会感到厌烦。
聂书影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她的目标不是风伊文,所以,即使风伊文向她告白,她也不会觉得高兴,她聂书影是很痴心的,她只要那个冷酷如霜的老板一个人。
!!!上课钟响了。
聂书影瞧见纪知雁还是那一脸着迷的表情,便推了推她,取笑道:“别再思春啦!上课了。”
“我哪有!”纪知雁娇嗔道。
是呵!她没有才有鬼呐!聂书影皱皱鼻子在她的座位上坐定,瞥了一眼桌上的课表,这一堂是国文课。
她打了个呵欠,才第一节课?!她就已经觉得有些困了,真不知道今天该怎么捱下去?
聂书影心不在焉地盯着黑板,老师在台上说得是口沫横飞,可惜她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耳朵里去。
她天天都到伤心酒店去报到,但是,也没见那老板对她多看几眼,恐怕他连是不是有她这一号忠实顾客也不知道!
若照她这个样子等下去,恐怕得等到发白齿摇才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这可不行!聂书影不自觉地摇摇头,她可得趁她尚年轻貌美的时候把自己嫁出去,而且是嫁给伤心酒店的老板。
“聂书影,聂书影!”
讲课的老师在台上唤着聂书影的名字,但台下的她却依然毫无所觉。
聂书影身旁的同学扯了一下她的衣服提醒道:“喂!聂书影,老师在叫你了。”
“有。”聂书影连忙回站了起来。
国文老师好奇地问:“你不同意我的说法吗?”
什么?!她根本就心不在焉,哪有不同意的资格呢?聂书影马上回答,“没有啊!”
“没有?那你为什么摇头?”他锲而不舍地问。
聂书影灵机一动,赶紧装出一脸崇拜的神情,“我摇头是因为太讶异了,老师的讲解如此精辟,真是听您一席话,胜读万卷书啊!”
“好,你坐下。”
真、真、真够恶心吧拉的了,这种话大概也只有她说得出来,不过,还真是功效显著啊!
试问:当今世上谁不爱听谄媚的话呢?答案是每个人都爱听,即使是假话也无妨,纪知雁朝她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
聂书影则大言不惭地点点头,并回以一笑。
接下来的时间,她倒是收敛多了,除非她想再被点到名字。
好不容易终于捱到下课钟响,纪知雁立即朝聂书影“飞奔”而来,“你真是骗死人不偿命,连那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口,真是佩服佩服!”
“不用太崇拜我。”聂书影摆了下手。
纪知雁翻了翻白眼,实在是已经忍受不了她的自我膨胀。
这时,另一名同学拿了一封信过来。
“小影,你还记得上次联谊载你的那个建中男孩吗?”
“唔!不记得。”聂书影毫不拖泥带水地说,连想一下也懒得想,“怎么了?”
她将手中的信递给聂书影,“他写了封信给你。”
“我能不能不收?”
“不能。”
聂书影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信收下,然后随意地往桌上一摆,拉着纪知雁就往外走。
“喂!喂!你不喜欢他吗?”纪知雁边被拖着走边好奇地问,其实那个建中男孩长得十分清秀,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们都太幼稚了。”
幼稚!哈!她聂大小姐大概忘了她自己也不过只有十九岁而已,并未比人家成熟多少,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罢了。
心里虽如此嘲讽,但纪知雁聪明得未加以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