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霸主-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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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房子的消息迅速地传遍了全厂,所有的工人都在掰着手指头算自己有没有机会分到单元房。有些人家已经开始筹划换房之后买家具、买家电的事情,还有一些人家则开始盘算着子女结婚的事情。整个厂子都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
在所有的人,只有范世斌一脸郁闷。自从从第二化肥厂回来,他就每天唉声叹气的,让林振华听着就觉得心酸。
“老范,怎么又听到你叹气了。”林振华终于忍不住向范世斌打听了。
范世斌道:“还不是让你害的,明明也就是200万的设备,你非要报个300万的价钱。厂长说了,要做出298万的价钱来,你让我怎么报?”
这席话把林振华噎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范,你不会是觉得钱太多,数钱太累吧?”
“真的是挺累的。你看,这材料费、工时费、电费、水费……我算了老半天,也刚刚算到200万,还差98万,你让我怎么算啊?”
“让我看看。”林振华接过范世斌手里的预算表,开始一项一项地看起来。
原来,这设备报价也是有讲究的,并不是你随便张张嘴就能报出来。尼宏重工可以把一根轴报到3万美元的天价,但汉华机械厂不能这样干。你是国家的企业,不能挣国家的钱,所以,设备的报价必须在合理的范围内。这个合理的范围,就是成本加上一定比例的利润,每一笔钱都要落到实处。
范世斌是个实诚人,一张预算表做得中规中矩,每一部分的材料、工时,都算得清清楚楚。那根主轴咬咬牙报了一个3000元的高价,这已经是让他觉得汗颜不已了。以他的观点,300块钱都已经有得赚了,不就是几个老工人干了两天的活吗……
“不会吧,老范,冰机主轴加工算了3000块钱?”林振华不屑地说道。
“对啊,小林,你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范世斌忐忑地说道。
“的确不太好。”
范世斌松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就改回来吧,我也觉得这样太坑国家了。你看改成1000块,是不是更好?”
“改成10000块吧。”林振华道。
“10000块!”范世斌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林振华到技术科来这一年多时间,范世斌一惊一乍的次数比过去几十年加起来还要多,以至于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林振华道:“当然,我还觉得报低了呢。”
“小林,你可别随口乱说。你看看工艺,不就是模锻、粗车、正火这些,我一项一项都算了工时的。我把工时已经是夸大好几倍了,就这也才算出3000来,你如果算到10000块,轻化厅能干吗?”
林振华眼一横道:“老范,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和老胡画了那么多图,算了那么多条曲线,不算钱?”
“嗯……有理,可是这能算出多少个工时来?”范世斌犹豫道。
“知识无价,老范。”林振华道,“我跟你说个故事吧。过去,有一家工厂的电机坏了,找了一个工程师去修。那个工程师到了之后,在电机上画了一条线,说从这个地方拆开,里面烧断了,把里面的线换掉就可以了。后来,这个工程师向这家工厂要1万美元作为修理费,工厂很不理解,说你就画了一条线,就收1万美元?你猜工程师是怎么说的?”
“他怎么说的?”范世斌问道。
“他说,画一条线,收费1美元;知道在哪画,9999美元。”
范世斌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可是,咱们国家现在的规定就是这样,你算不出工时,就不能算钱。”
林振华道:“你就写上吧,计算切削曲线,2000工时,一个工时5块钱,共计10000元。”
“哪有2000工时,小林,你和老胡总共也没干多长时间吧?”
林振华道:“可以啊,谁觉得不值2000工时,让他自己来算。我还真不信了,让轻化厅把化工设计院那帮人都叫上,我看他们花2000工时能不能算出来。”
开玩笑,林振华和胡杨那都是高级技术人才了,尤其是胡杨,简直就是一种逆天的存在,他干一小时的活,普通技术人员起码得干10个小时。更何况,他们还有APPLE-II这个大神器,化工设计院好像至今还没有配备电脑呢。
范世斌似乎有些明白了,他问道:“小林,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有些工时咱们可以夸大一点,这样整个费用就能算出来了。”
林振华道:“没错。老范,你也是跟着一块喝过酒的人,怎么就听不出谢处长的意思呢?她明确说了,这是厅领导的意见,只要我们的报价单写得天衣无缝,厅里根本就不会去重新算一遍。这是新设备,有些加工工艺也是全新的,谁能够挑出毛病来?”
“可是,到时候咱们用不了这么多工时怎么办?”范世斌又想起了一个新的问题,车间里实际使用的工时最终是要进台帐的,不可能做假。
林振华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更好了,你看啊,汉华机械厂大搞技术革新,生产效率成倍提高。某型设备生产中节约工时若干,为国家节省了多少多少经费……说不定轻化厅还会给我们发一笔节约奖呢。”
“有理,我明白了。”范世斌大喜,抓起预算表跑回办公室修改去了。困扰他多日的难题终于被林振华解开了,范世斌觉得浑身轻松,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再算上几百个工时也不费力了。
林振华看着范世斌的背影,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
“唉,又一个计划经济培养出来的老实人被我拉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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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2 陶晖训夫
范世斌被他拉下水的时候,兰武峰却正沉浸在爱情的汪洋大海中,乐不思蜀。
“武峰,快起床了。”安雁一边扣着不服上的扣钮,一边拒榨着还在床上蒙头大睡的兰武峰。
这是在警寨币练中心的括待所,屋乎里才两张床,可是才一张床上的铺盖明显没才动过。很显然,头一天晚上,这屋乎里冉再今年轻人,只占用了房间里的一张床铺。
自从与韩涛格上关系之后,兰武峰侦经常跑到警寨币练中心来打靶。警寨币练中心平时也才按待民兵币练的业务,所以兰武峰跑来打靶,也不算是违反原则口他现在手头比较宽裕,每次来都会给警寨们带些好烟,请警寨们去青山酒家喝酒’才时候还能帮他们以进货价买一些市场上不太好买的紧俏育品,一来二去,他就和大家混得非常熟悉了。
兰武峰对于做生意没才太大的兴起,他在欣欣育店的工作,也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再加上想着这是林根华托付的事恃,不好柜绝。以他的本性来说,他更喜欢像**一样打打杀杀的生活,所以,打靶这种事恃,就是他的最爱了。
在打靶之余,兰武峰又缠着币练中心的警寨们肃他拳脚。
币练中心的这些警寨,身上都是才点真功夫的’看到兰武峰求肃心切,而且慈度谦恭,也都愿意肃他两手。兰武峰学到基本套路之后,回到丰华县,每天早起晚睡’勤奋练习,进步十分显著。
身上才了功夫’兰武峰就忍不住想栈人练练。借着去邻县送货的机会,兰武峰才意去和当地的小混混发生摩擦,然后一言不合就老拳相向。那些小混混横则横矣,但打架没什么章法,哪里敌得过兰武峰这种受过专门币练的角色。打了几次架,每次兰武峰都是一个人单挑四五个,而且屡屡把对手打得满地栈牙。一时间,他的威名在周围几县的混混群中也是颇为显赫了。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兰武峰与菱雁的关系也在突飞征进地发展。在丰华县的时候,他们俩不侦于才什么亲密按触,于是兰武峰就连哄带骗地把安雁带到了南都,白天带她去币练中心打枪,晚上则在训练中心的括待所投宿。头一两回’他们还是各住各的房间,再往后终于住到一个房间里去了。
在那今年代里,男女同住一个房间,是必须要才结婚证的。但这个规定仅限于地方上的括待所,警寨币练中心的括待所可不管这一套。括待所的服务员知道兰武峰是韩涛的朋友,而且自己也按受过若干次兰武峰的桔赠,于是查结婚证的这道程序,就被他们华丽地遗忘了。
安雁是个大方的女孩乎,她的父亲是丰华县的副县长,从小对她的管肃很严,这反而激起了安雁内心的叛逆**。她与兰武峰的交往,是在父母的严防死守之下价价进行的、而越是如此’越是让她觉得刺激。他们之间的亲密按触,很难说是雅更加主动,总之,大家都觉得两恃相悦’许多事恃也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乙
“,雁乎,几点了?”兰武峙从毛巾被底下棵出头来,问道。
安雁道:“,巳经七点了。”
“,才七点呢?“兰武峰嘟咕道,“,雁乎,来,进被窝来再睡一会。,’
安雁红着脸道:“我不,一会万一弗大哥来了,多不好意思。”
“,怕什么,老韩也走过来人了,他还能不幢这个?’,兰武峰大大喇喇地说道’“,林哥说了’**一刻值千金,好不容易跑出来一回,咱们还不多睡一会。”
“,不啦’,安雁拖着长腔说道’“,峰乎,真的,快起床了,咱们还得去按老熊和陶晖呢’他们的火丰是早上九点到的。,’
“,对啦,我把这事给忘了。”兰武峰连忙起床’光着膀乎到床下栈鞋乎。安雁像个小妻乎一样’帮兰武峰披上衬不,还顺手替他理了理头发。兰武峰趁机秘着安雁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像赚了多大的侦宜一样,一边扣着不服上的扣乎’一边笑着说起熊立军两口乎来了:“,这个老熊,出去度蜜月,居然真的走了一个月,让我天天看着育店。,’
“,听陶晖说,他们这一趟,要跑好几个城市呢,要去上海,还才青岛,还才未皇岛什么的。老熊真合得花崭。”安雁羡莱地说道。
兰武峰不屑地说:“,去上海才什么了不起的,雁乎’等咱们结婚的时候,我带你去外国度蜜异,你是喜欢去美国还是日本?’,
安雁蜒道:“,你就知道吹牛’你想出国就能出再啊?再说了,你知道人家外国人花崭多根吗,你才狰多少崭,到外国去能花几天呀。”
兰武峰道:“,雁乎’林哥说了,现在咱们中国人出国旅游不现实,再过15年大家出国就容易了。那时候,咱们中国人也才崭到国外去转转了。’,
安雁笑着说道:“,峰乎,我怎么觉得你特别服林哥啊?’,
“,那是当然。”兰武峰道,“,我告诉你雁乎,我这辈乎就服一个人,就是林哥。原来,我只是觉得他够仗义,后来再一看林哥干的那些事,我是打心眼里服气你说林哥也就比我大一岁,怎么懂那么多事情。,’
“,得了得了,我看你一说起林哥就来了劲。我问你,我和林哥同时掉水里去了,你先救雅?’、安雁问道,在这个时候,《读者文捎(巳经创刊了,无嵌的少男少女都喜欢上了这本带着淡淡小资恃调的刊物,日常的思菲和说证也都深深地带上了一种读者文捎体。
兰武峰听到这个问题,大义凛然地答道:“当然是先救你!我只救你一六,’
“,真的?’,安雁眼睛发出了光芒。
“,绝对是真的。”兰武峰道,“林哥是当侦寨兵出身的,水性比我还好,我救他干什么?”
“,死峰乎!坏峰乎!”安雁抡起枕头追打着兰武峰。
小恃侣之间的这种闹腾,就像妙菜时候放的辣椒末,没什么营养,但极其刺激。闹腾过后,两个人分头去楼道里的卫生间洗秩了一番,出门格了一辆顺风丰,来到火丰站,正好赶上从上海开往南都的火丰进站。
新婚蔗尔的熊立军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在妻乎陶晖的保护下,随着泌涌的出站人群芥出了检票口。兰武峰和安雁迎上首去,兰武峰帮着熊立军按过了几个口袋,安雁则和陶辉挽着手,说起了女人之间的悄悄证。
“,老熊,怎么样,这次出去才什么收获没才?“兰武峰对熊立军问道。
“,收获太大了。”熊立军道,“咱们老大的眼界,实在是太高了,好在我没跟他分家,要不可亏死了。’,
熊立军嘴里说的老大,自然就是拈林根华了。兰武峰一直管林根华叫林哥,熊立军的岁数比林根华大,一开始一口一个老板地称呼林根华,林根华觉得不妥,让熊立军改口,最后就改戍了老大这样的称呼了。
兰武峰道:“怎么回事?”
熊立军道:“这次出去,我和陶晖是一边旅行结婚,一边看各地的市场。现在的市场和前两年可不一样了,香浩进来的那些洋货,都快烂大街了。咱们老大算是抡了一个先机,狰了一笔,可是以后再想像从首那样靠倒货来狰崭,就不容易了。,’
兰武峰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咱们不用出门去,光看丰华和南都,也能看出来了。咱们能够进到的货,别人也同样能够进到,咱们的价崭卖不上去,也就只能狰点辛苦崭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