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的国度(高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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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嫁人了?”Don歪着头看她,墨绿的眼眸在国度看来很像某种钻石。
“也不是,只是,有点害怕,越长大越害怕,你知道么,我这人特别怕死,在我看来,没有比死更可怕的事了。”国度余光观察周围,这里还真的是很宏伟。
“在我看来,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比死更可怕。”
“你文艺了你!”国度没形象的拍了他一下,像个小孩子似的眯眼笑,“其实,你还可以试着喜欢别人,都过去那么久了,别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试着,喜欢,别人?”Don斟酌这句话的意思,意味深长看着国度,“比如你?”
开玩笑?不好笑。国度摆手否决,“我?我就不必了,我不适合你,我这人矫情又自私,还不知道照顾别人感受,还是给你留点好印象吧!”
“你也不用这样一下就拒接吧?我这是在暗示你,你起码考虑一下,我可是贵族!”Don伸了伸修长的腿,站起来,低头与她对视,慢慢靠近她的脸,“我觉得,你很好。”
一双勾魂眼,国度紧张吞口水,闪到一边,“我饿了,咱走吧。”
回家路上,Don忽然提起叶书玟,说她嫁人了,听说那位先生姓韩。他本来想去祝福,但最终没那个勇气。只当是一个故人吧,也想通了。
国度屏住呼吸听了很久,一口气憋红了眼,心像被什么钝器猛烈砸了一下。缓过神,迅速转头看窗外,窗外清凉的微风吹乱了她的发,依旧是十年如一日的披肩长发,直直被风吹打在脸上,好疼。但她没有用手去拨弄,就任由它拍打自己。这样,会清醒一点。
明明都在意料之中,心还是如潮水般暗涌,仿佛是一个巨大海浪朝自己迎面而来,把她拍死在沙滩上。
不要后悔,不可以有怨言,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是哭是苦,跪着爬着都要走完。
用过餐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听见楼上有什么声音,慢慢寻过去,原来,是从书房传出来的。
国度站在门口,见他坐在沙发里闭眼欣赏留声机里放出的音乐,一首上一代风情的曲子,曲风疑似大上海歌女唱的一般,总之是上一辈子的语言,也没有仔细听。在他身旁坐下,不言不语。
Don忽然开口,“就是因为这张唱片,我认识了叶。”
为什么总是提她?外国人长情起来比保守的东方人还可怕。国度仰头看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是吗?她还有收集唱片的嗜好?”
“当时,我只是帮朋友买,和她拿了同一张唱片,她以为只有那一张了,说是买给她奶奶的礼物,不能放手,这对她很重要,要我让给她。我觉得她很美,是中国女孩里见过最美的,就没有轻易放手,说对我也很重要。她就随手抽了我现在听的这张,说也很好听,要买了送给我,让我把那一张让给她。”停顿半秒,Don缓慢睁开眼,“后来真的买了送给我,我们,就那样认识了。”
被人这样爱着,是莫大的恩赐,也是种罪孽。国度感触良多,看着转动的留声机,“不错啊,很浪漫,可惜,她嫁人了。还是忘了吧,没有什么,是忘不了的。”
“你也忘记了那位?”Don只是隐约知道一点点,但能感觉到她的爱似乎也不浅。
国度转身拍住他肩膀,“快了。你,要和我一起努力啊。”
“我也想忘记。可是,忘不了。”长叹一口气,呼出无限的哀伤。
国度和他露出一样的神情,叹息,“以前有人告诉我‘忘不了就别忘’。可是后来我发现人还是要向前看的,忘不了也要让自己不那么容易想起。这样,未来的路才不会走的太辛苦。”
夜里国度睡不着,一个人走到书房,看到那台留声机,关上门走过去。
欧式贵族留声机,古典韵味十足,她用手拨弄,姥爷家也有一台,她知道怎样播放。
黑色唱盘上;唱针沿着波浪起伏的轨道一圈一圈游走,针尖轻微振动,声音就这样散发在空气中,悠扬回荡。
认真听,才听出歌词大意,只开头短短几句,已摄住她的精魂,身体不由自主地趋向前,想要再听仔细些。
“请你请你原谅我
分离不是我的错,
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我比你难过,难过。”
没有哭,早就过了那种轻易落泪的年纪吧,只是心里钝痛。国度盯着窗外的夜空。
请你,请你,原谅我。
Part【22】
——1
西班牙并没有想想中的那么大,差不多已经熟悉了这里。不想呆太久,又不肯回去。Don有时有事不能陪她,她就哪儿都不想去,一个人在花园里喝茶晒太阳,看园丁修剪园艺。这样的生活看似惬意,国度却感觉,这旅行,似乎失去了意义。又不知怎样找寻,自寻烦恼一般。想要快乐又得不到,就得自己制造。
国度跑回房间拿“拍立得”,一路照相,照房间里欧式的摆设,桌椅,沿途的仆人,和管家合照,自拍。
如果不快乐,那么就装作很快乐,这样一直一直装下去就会真的快乐了。虽有点自欺欺人,但总比愁眉苦脸强。
跑到花园和园丁一起合影,“咔嚓”一声,等待数秒,她抽出照片用力甩了甩,大胡子叔叔比她笑的还开心,虽不懂西班牙语,无法真正沟通,可心灵上的交流还是有的。国度拿着照片给他看,大胡子叔叔很高兴的竖起大拇指,大概是想表达很满意。
忽的大胡子叔叔对着她背后恭敬的行礼,国度回头,原来是Don公爵回来了,她举着拍立得到他面前,笑嘻嘻的把手上的照片递到Don手里,让他帮忙拿一下。
Don眯眼看,嘴角禁不住浅笑。在他眼里,国度并不算是很美的那种女孩,至少在他见过的东方女孩里算不上惊艳,只是很不同,很耐看。像某种朝气蓬勃的植物,遇到什么都依然可以朝气蓬勃的生长。能让人记在心里,不会那么容易忘记。
两颗兔子牙,明显是照片里最抢眼的地方。顶着大太阳,靠在老园丁旁边,龇牙咧嘴的大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心里悸动了一下。
国度低头在上衣口袋翻了半天,拿出一叠照片,在他眼前显摆,“你看!这些都是我拍的,以后我回去还可以跟人炫耀,我认识贵族,我住过古堡!”
“那可不行,这是隐私,贵族的隐私很重要,你若是泄露出去可不是小事儿,我可以追究的。”他故意开玩笑,她知道。
连儿化音都运用自如。Don中文本来就好,在中国还学过一段时间的古代文学,说起话来偶尔用词会有种文邹邹的感觉。国度心里笑,脸上却假装严肃,“那好吧,我只自己偷偷的看,你们外国的法律很矫情。”
“矫情吗?你不觉得比东方更有人权?”
事实上,确实如此。国度点点头,“好吧,我承认,在国外你们什么都可以谈,可你们只谈论天气。而在中国,什么都不可以随便乱谈,所以大家只好谈论天气或‘你吃了吗’这样无聊的话题。所以很多人崇洋媚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和她聊天总会有叫人惊讶的观点,Don越想越觉得说的很有道理,有趣,“不如,你真的考虑我看看,也许,我们很适合彼此。”
又来?不要吧。朋友之间老开这样的玩笑,不好。国度直接屏蔽这条信息,举起拍立得与他站到一起,“来!一起拍个照吧,以后若是有人问你,你就说我是那唱片的主人,这样既可以帮助你忘记某些事又可以忽悠好事者,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才说出来,又怕Don一时领悟不了,刚想解释,他搂住她肩膀,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听得懂,按快门吧!”
他太高,国度又只喜欢穿平底鞋,努力踮脚,达到能和他勉强齐平的高度,45度角拍摄。不是所有人用跟这个角度就代表非主流,是听人家说这是人类学最好的角度,能把人拍的漂亮些。
可是,拍的并不好,国度的脸只被拍到了一半,笑的像个傻帽。她眼仁并不黑,眼光下还会变浅,有点迷糊不在状态的感觉。随手递给Don,“送你了!”说完跑去拍园艺。
阳光下,Don有些睁不开眼,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身影,又想起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两张照片,悄悄放进口袋里。
【22】——2
贵族的生活,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只是在某些方面和物质上要丰盈些。
想起一句有点粗俗但很好笑的话:林黛玉再美丽还不是要蹲在茅坑里拉屎!
精神世界高于一切,国度倒是真的一点没在意,和Don的相处一如既往的随意。
迷人的西班牙海滩,Don带着她去见他的朋友。不同国家的男男女女,有些竟也会一点点的中文。还有一个新加坡人,中文非常好。
国度坐在沙滩上堆城堡,看他们冲浪,嬉戏打闹。这样的生活,其实很有吸引力。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生活的会很如意吧。再多烦恼,玩一玩,闹一闹就过去了,豁达一点,内心才可以获得那种清凉的欢乐。
“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她不是一直都在追求那种境界? Don穿着沙滩裤跑过来,笑着坐在她身边,目光追随着海浪,缓缓说:“西班牙是一个‘出口阳光和海滩’的国家,大自然赋予它日照充足、特别宜人的气候和漫长而细软洁净的海滩。现有120个海滩,属于欧洲一流海滩,我非常的热爱这里。”
城堡堆到一半,总是会塌陷,她还不厌其烦一遍一遍重复,“恩,是挺不错的。我看电影的时候总是很向往外国,觉得你们这里的生活都惬意的要命。我的祖国,有太多苦难的人,我从大学毕业就不敢看那些纪实新闻,看到别人生活的不好,我都要跟着难受好几天。所以常常喜欢捐钱,看到街上乞讨的人知道是骗人的也会给。生活的那样辛苦,也不是他们的错。”
“哪里都有苦难的人,想要帮助他们不是施舍就够的,必须得赋予他们生存下去的本领,这样,才可以保证现世安稳。靠别人,总有什么都得不到的那天。”
这观点倒是和她完全一致,国度惊讶竟有和自己如此合拍的人,“你又文艺了,你说,为什么人有钱了就喜欢做慈善?”
“大概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经历过苦难的人吧,或多或少得到过这个社会的恩惠,所以成功了就想做点什么回报,以求心安。人类的怜悯之心,是用不完的。”
“我也这么认为。”
Don总是会和她想的一样,忽然产生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想起才在网上看了某位名人的微博,说,“在中国,做慈善很难。一捐钱做慈善就挨骂遭质疑,捐少了说你抠门,捐多了说你显摆作秀。风气不好。是不是做慈善的就必须道德品行都和圣人一样才会得到大家的肯定?”
“所以做慈善也要有很强大的承受能力,被人质疑被人指责还去做,帮助人总是对的。我认为,为什么必须要得到大家的肯定才去做?那个很重要吗?我母亲也喜欢做慈善,但她很少留名,也不会就那么白白的把钱给出去。办工厂办学校等等,给那些人学习的机会,让他们用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也有人不理解说她利用廉价劳动力。可是又能怎样呢?至少她帮助很多人重新获得了生存下去的信心。别人的说辞改变不了什么,在意那些一点作用都没有!重要的是你究竟实质性的帮助了多少人。”
他母亲国度见过几次,会英文所以沟通不是问题,很随和又气度不凡的女人,但很忙,后来很少见到了。大家族的掌门人,思想境界果然是不同凡响。
城堡又一次倒塌,国度无奈拍拍沙堆,“该遭人唾弃的也许不是高调的慈善而是低调的不慈善。就算是黑社会把黑钱捐给穷人,也是一种精神。”
Don很惊讶似的看着她,许久,同她一起垒沙堆,“同样的话,我和我妹妹也说过,你看,我和你,果然是很合适的人。你真的不考虑?”
玩笑多了就更无需在意,国度露出两颗兔子笑到栽倒,“你够了啊!别老这样,万一我先动心了怎么办!你心里又没有我!我很吃亏哎!”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没有你?说不定我明早就买了戒指向你求婚。”还是玩笑一般玩味的口吻。
国度爬起来用力怕沙堆,“好啊,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嫁给你。不过得签个协议什么的,万一离婚了我还可以得到一大笔赡养费。”
“据我所知,你,不是那种人。”对她,还是有所了解,早就发现,并不是有太多城府的一个人。
“天哪!又是四个字的,你还是说英文吧!”国度满手的泥沙拍他肩膀,“也许你看错了,我就是那种野心勃勃的坏女人,我喜欢骗人。”
“你喜欢说违心的话。但不太会撒谎骗人。”眼神坚定,“我不是开玩笑的。”
国度别开头。和岁数大的人在一起还真可怕,总喜欢解析别人心理,在一起像透明人一样,生活起来没乐趣。
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