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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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拿起桌上的烛台便砸了过去,只她没想到,韶槿背后还站着个杜公子。如今见夫君一脸怒容,原本伶牙俐齿的韶棠却又变成吞吞吐吐的模样。
杨氏本坐在韶棠身旁,见杜公子生气,便劝道:“这事本不该我这把年纪的人多嘴,只是棠儿和槿儿做姑娘时感情便好,两人素来便喜欢打打闹闹。只是她嫁了人,还这般顽皮,确是她的不对。槿儿也不会生气的,槿儿,你说对不对?”说罢便一直向韶槿使眼色。
韶槿是实不想让这出闹剧在演下去,只杨氏的说法她也不置可否,便道:“三妹,嫁人了毕竟不比在家里,还是莫太任性了。不说别的,只说既然你是杜家的正房奶奶,今后你便是当家主母,是孩子的母亲,怎能同方才那样说那般话呢。”
这道理,方才杨氏也已经同韶棠说了一遍了,韶棠其实心里也明白,只她不愿听韶槿这般说,在她印象中家里最蠢最笨的二姐,怎的忽然就可以教训她起来了,怎的能忽然就懂得道理了,便恶声恶气地道:“多谢二姐教诲。二姐还是理理尚家的事吧。”
韶槿这下也明白过来韶棠是那种青春期任性小孩的心性,便笑了笑,道:“我不过是个带话的,话既已带到,我便走了。杜公子,不饶相送。”她微微施了一个礼,便走了出去。
杜公子叹了口气,道:“二姐,我还是送你一程吧。”说罢恶狠狠地盯了韶棠一眼,转身去送韶槿。
韶棠原以为杜公子来了会好生劝她几句,便是生气了也会骂她几句,却连话也不说,直直便走了,不由又哭闹起来。
杜公子听房里哭声又起,不由头大如球,当日都听说这徐家二姐是个蠢的,三姐是个聪颖灵秀的,如今看来,怎生便掉了个个儿了?
杨氏见杜公子走了,回头便狠狠剜了韶棠一眼,道:“傻孩子,你在你家相公面前怎还能如在家中那般,天下哪个男子不是喜欢女子绵和温柔,我看那杜公子既然刚刚还会跟来,说明还是有些在意你的,你还不快追出去,好生道个歉?”
韶棠这下回过神来,听她娘也这般说,忙提着裙子追了出去,杨氏又在后边喊道:“要有大家风范。”
韶棠一路小跑到杜府门外,正好碰见杜公子和韶槿正说些什么,她只担心她这二姐记仇,会说些不利她的话,但又不敢走近前去细听。这时尚府的马车便来了,却是尚谦亲自从马车上下来,和杜公子寒暄了两句,便小心翼翼地扶韶槿上马车,那般语笑温柔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是作伪。韶棠想到自自己嫁进杜府以后,杜公子又何尝这般待过自己,不免又是一阵心酸,再转为嫉妒与愤恨,将手中那绢帕绞了千百遍,方才杨氏交代的要和杜公子说的话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杜公子回头,见韶棠又一副怨妇模样立于门旁,心里又生了几分厌恨,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便走。韶棠却是直直地望着韶槿乘坐的那架装潢华丽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娘子,今日,你可是累了?怎生这么没精神的模样?”尚谦见韶槿一副恹恹的模样,忙问道,分明早晨去的时候还挺有精神,莫非在杜府受了气?
韶槿见他一副娘子你若受了气我替你报仇的模样,便道:“没事,我只是又有些伤感,觉得这个时代女人活得太难了。”她又把韶棠的事同尚谦说了一遍,尚谦对那个只见过几面的小姨子没太好的印象,只听秀秀曾经说过韶槿和韶棠的往事,便道:“其实像她这般,灰姑娘的姐姐妹妹,童话里本就不会有好结局。你也不必为此神伤,都说性格决定命运,虽然这里有诸多弊端,有大环境的因素,但若她换一个低调的个性,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韶槿见他郑重其事的模样,笑道:“怎么,你还不许我兔死狐悲一下啊?”韶槿的笑意又慢慢消散,道:“话说回来,这半年来,却是没见到秀秀了,听说她怀孕了,也希望杨公子能待她好些吧。”
“秀秀那般能干,定会好好的。”尚谦沉思了一番,说道,只他没告诉韶槿,他上回去杨公子府上赴宴,遇见了秀秀,却已像个普通妇人,当年少女时的灵气似乎已全然消逝,而如同一尊泥木偶一般。而同样成婚的人,莫说韶槿如今因身材丰满了一些,越发显得娇艳有韵味,便是采梅采兰也有了另一种属于少妇的活泼气息。
六月刚过,杜公子便接到了要外放的讯息,大喜过望,既不用终日被父亲管教,也无须再对着韶棠一张日渐蜡黄的脸,而可以携美妾娇儿一同去外地,过潇洒自如的生活,他如何不喜。
韶棠一听要留下她一人独守空房,便又哭闹了几日,但她是正妻,留下来照顾公婆情理上却也说得过去,杜公子见她苦着一张脸,便放□段哄她说不过三年外放,待回来时一定好生待她,又连几日歇在韶棠房里,这事这才算了结。
一同外放的还有尚家的四爷尚谅,因尚侯爷往京里送了不少东西,因此四爷被留到了翰林院,虽然翰林不如外放油水多,却最为清贵,如尚家这般,也只图有个好名声,故而尚家这几日是终日喜气洋洋。最欢喜的本莫过于燕氏,只她一心也盼着四爷能带她走,却终是没能走成,因为四奶奶又怀上了,怕舟车劳顿,便在尚府又歇下了。这下四奶奶的心思却又重了起来,生怕尚四爷去了便流连京里的花花世界,再纳几个小的,那杜公子的事迹如今已是传遍大名府,前车之鉴,四奶奶如何不忧心。四奶奶燕氏便留心上了,让自己最心腹的两个丫鬟陪尚四爷一同进京,一个名叫欢儿,一个名叫喜儿,直直应承她们若看好了四爷,回来便是姨娘。
这边,尚四爷因四奶□胎是女儿,如今四奶奶又怀上了,只盼是个男孩儿,便事事都由着四奶奶,又不停向她保证,定不会在京里随意寻花问柳,纳个小的气她。四奶奶这才心满意足,不再发作。
尚侯爷见尚四爷此番功名在身,对那世子之位不禁又犹疑了起来,只每次去问老太君,老太君仍是那不咸不淡的样子,因而才不敢再提,只他心中那杆秤,又向四爷偏了一些。
四爷一走,莫氏便如失了主心骨一般,心里头日日念叨起来,但她又担心燕氏肚里的孙儿,怕有人害了她孙儿,又疑神疑鬼起来,给燕氏特地设了一个小厨房,那燕窝鱼翅日日如流水般往燕氏房里送去。
而这当口,原先一直没有迹象的韶槿一日从庄上回府,却也吐了起来,寻来大夫一问,也已一个月有余,仔细算来,和四奶奶这一胎约莫也不过差个三五天,这下尽管韶槿和尚谦再不愿意,吴太君和尚侯爷都坚持他们小两口要留在府里。但府里有两个孕妇,自然是让厨房里的人为难起来,给四奶奶端个燕窝,三奶奶那要不要也端上一个呢?
莫氏和四奶奶的心思因此又更重了一些,这尚府的嫡长孙将花落谁家,又是个重大的问题。尚府的下人们也很忙,对着两位奶奶都努力地赔着笑脸,如今他们也分不清,将来会是哪位奶奶当家做主。
吴太君却是前所未有的高兴和精神,见燕氏那边有个小厨房,便又调了两个师傅去了快意居的小厨房,说只消伺候得三奶奶胃口大开,便重重有赏。
莫氏心里头不免有些气,一日一群人在老太君那说笑时,便特特开玩笑般地说:“槿娘,你这肚子里的孩儿以后定是我们尚府的嫡长孙,这般金贵,你看老太君可是日日遣人看着,连小厨房都给你加了人,你可莫让老太君失望呀。”
燕氏见莫氏开了腔,便也娇俏一笑,偎在老太君身旁,撒娇道:“老太君,您可是偏心三婶婶。”
韶槿见了,便淡淡笑道:“老太君待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只因四婶婶你原先生过,我还没有经验,心里恐慌得紧,这才特意求老太君多给我找些帮手的。”
老太君却威严地说道:“槿娘,你那边人手本就少,我拨给你些,也算应当。又有哪户人家嫡长子的排场比不上次子的呢?”
莫氏听了,脸便拉长了好大一截。燕氏的笑声却若银铃一般响起,她又离老太君更近一些,道:“老太君,这都怪我不好,没把家理好,这才疏忽了这些,三爷他们又总住在庄上,今后我定给三爷那边多拨些人。”说罢,又朝老太君和韶槿又灿烂一笑。
老太君虽然心里隐隐有些气,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燕氏嫁进来后,素来口碑不错,她也不好随便发作,见她又笑得那般招人疼,便也随口附和了几句
却说那日后,四奶奶倒真给尚谦院子里又拨了些人,还尽是“出挑”的人物,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丫鬟,只说三奶奶如今怀有身孕,也当有人好生服侍三爷。
只是韶槿还没有说什么,那边二奶奶高氏便先说了起来,笑道:“这般水灵的丫头,四婶婶可真是舍得,一个个地往快意居送去,四婶婶这般大方,我可学不来。怪不得娘说,四婶婶你比我理家理得好呢。”
韶槿看那些丫鬟一个个都面若春桃、含情脉脉的样子,倒都有些佩服起这四奶奶来,去哪里寻这许多清一色的有勾人眼神的俏丫鬟。她倒是绝对相信尚谦,只是见这些丫鬟这般,只叹气她们恐怕又是青春尽毁于人手。可她又不便推拒,在如今这个时代,她怀孕时推拒了他人送来服侍丈夫的女子,便会被人冠上善妒的名声,影响她不要紧,恐怕还要影响未来的子女。因此韶槿再不满,也只得如今这般笑着说:“多谢四婶婶了。”
刚走出来,却被高氏拉住,高氏见韶槿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三婶婶,你怎这般傻,她那般你还觉得她对你好?若换是我,宁可背上妒妇的名声,也要赶走那些狐狸精,免得以后麻烦。”
“二婶婶,这谁是好意谁是歹意,我自是分得清。我也羡慕能如二婶婶这般直言快语,只是天性如此。其实,若换做别的男人,我定不会这般,只因,是三爷,我信他,便也想给他少惹些麻烦,让他清静读书。若不然,今日我拒了四奶奶,明日兴许娘就要去同三爷说话,倒不如不拒。”
高氏便叹口气,道:“你们这些官家出身的女儿便是一肚子的弯弯绕绕,我又哪有你们这般心思。你说得也有理,只我劝你一句,这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我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但你也莫太信三爷。”
可谁知,韶槿却仍只坚定地说了三个字:“我信他。”那三个字,如珠玉般,掷地有声,而说话的人,笑靥如花。
二奶奶一个恍惚,只觉那话又催人魔力一般,连她也有些信了。
79莺燕鹊起
因此时正逢暑热,他人还可吃些冰渍的食物消消暑,韶槿却不能,反而时时得吃些温补的东西,故而最是难熬,既怕凉了又觉得热了,心情便也跟着上上下下,脾气也日渐大了起来。只韶槿是那“窝里横”的典型,对他人发不出半点脾气,却每每总是对尚谦着恼,但事后韶槿心里却又有些悔意,倒让尚谦常常是哭笑不得。
尚谦知道孕妇头三个月因为身体反应,脾气也跟着暴躁,所以韶槿说他什么,他便笑笑而过,谁知韶槿又说他嬉皮笑脸,但便只得板着一张脸,韶槿偏又说他要当爹了居然还不开心,这可让尚谦也有些苦恼,只得摆出微微笑的神情,没想到韶槿便又说他皮笑肉不笑了。尚谦这才明白,爹不是好当的,娘子的脾气非一般的大。
便是尚谨偶尔见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便拍拍他肩膀,摆出一副同样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以表同情,道:“三弟,你倒像是忘了宁宁如何出生一般,怎的这般坐立不定的样子。”
尚谦望望天,叹了口气。
尚谨便欣欣然笑道:“放心放心,不过熬过这几个月便好。弟妹脾性算是极好的了,你家二嫂当初生孩子时,险些没把房里的茶盏和花瓶砸光,还有我那最爱的美人图,也被她给她撕了。”
“我便应该把你那些宝贝玩意儿当初一把火烧光。”二奶奶高氏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尚谨瞪了尚谦一眼,回过头,见高氏正和韶槿一同走来,便笑道:“娘子,我这不是说笑的么?”
高氏白了他一眼,便吩咐尚谦道:“这头两三个月,最是辛苦。待过了这些日子,也便舒坦一些,三婶婶这是头胎,自然是紧张,三爷你还是多看顾些。”
“多谢二嫂吩咐,小的自不敢忘。”尚谦还作了个揖,倒把高氏和韶槿都逗笑了,尚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摇了摇头。
高氏又道:“你怎生好好的,便和你二哥学着贫嘴。不是说都在用功读书么,倒读成了个酸儒。”
尚谨见自家娘子那张嘴打开了话匣子便说个不停,估计又要教育起尚谦,便道:“午歇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不打扰弟妹休息了。”说罢,硬生生把高氏拉走。
尚谦见他二人虽然仍在唇枪舌战,感情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