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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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营生,过段时日再说吧。”
杨氏见这人把她误认作仆妇,自是恼怒,张口便道:“你胡说什么,我是你们家少爷的母亲,是这府里的老夫人,你不请我进去也罢,还敢将我认作那等人,仔细我着人打你板子!”
那人原是王氏从燕北带来的人,对大名府本就不熟,又生性粗犷,便扑哧一笑,道:“哎哟喂,您这说的还挺像一回事,不知道的还真当您是老夫人了。我仔细告诉您,我们老夫人姓陈,日日在府里穿金戴银,吃着山珍海味,生的是白白净净面容和善,哪是你这穿青衣的妇人做的了的。”
他不提也罢,一提那陈氏在这里日日享福,而杨氏只觉手里却是越来越拮据,便也不管那面子里子,道:“你又懂个什么!那姓陈的不过我家一名贱妾,最是那下贱之人,我才是正房太太,你让你家主人出来见我!我倒要问问他,究竟谁是老夫人!”
那人见她这般说,蓦然想起前几日倒也听管家说少爷和原先的家里有些嫌隙,听说少爷当日带着少奶奶回来却被原先的家里嫌女家贫穷,给赶了出来,如今少爷已是改名换姓了,且他是王氏的人,王家在燕北那便是说一不二的主,自是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且陈氏素来待人和善,便是对他们下人也都是亲亲热热的,自然又站在了她那一边,他只觉眼下就算是真的少爷原先的母亲,也无须客气,便笑道:“来人啊,这里有个撒泼妇人冒充老夫人,还硬赖着不走,快将她轰出去。”说着便喊来几个身子健壮的护院。
陪同杨氏一齐来的嬷嬷一见情况不对,便忙拉着杨氏,低声道:“夫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人穿着胡服,那里民风野蛮一看便是不讲理的,我们莫和他们讲理,还是家去同老爷商量商量再说。”
杨氏见那几人体格健壮,不似中原人士,也有些胆寒,便点点头道:“也罢,不过是些蛮夷之人,不和他们计较就是了,却叫那贱妾得了便宜。”
她说的小声,可那些护院原都是军中好手,耳朵自是灵敏于常人,便听到了她的话,均是勃然大怒,道:“谁是蛮夷,谁又是贱妾,在我陈府门口辱骂家主,便是讨打。”这几人都冲下阶梯,眼看那碗大的拳头就要打到杨氏脸上了,却听一人冷冷喊道:“住手。”
却是徐子年正好骑着马回来。
杨氏若得到救民稻草一般,道:“子年,你回来的正好,你快告诉他们我是谁?”
徐子年却不看她,只拦住那几个护院,道:“壮士,莫脏了手。”
“你,你……”杨氏气得浑身发抖,道:“你便是说到天王老子那去,你也是徐家的儿子,你不认父母,就算你娶的是公主,也照样违了我大胤律例。”
徐子年却仍背对着她,同那几个护院道:“这位便是我们大名府徐通判的夫人,今后大家见了都客气些。只是我们是商贾人家,接待不起通判大人的家眷,我们老夫人也是喜静的,便不请徐夫人进去了。儿子不认父亲,自是大罪,但父亲自愿将儿逐出家门,便是为了给其他小辈立个规矩,定个家风,被逐之人永世也不得冠原先的姓,不得进祖宗祠堂,这却也是我大胤律例了。徐夫人请回吧。”
徐子年甩了甩袖子,便走了进去,大门一下便闭了起来。那几个护院却还站在门口对着杨氏怒目而视,杨氏见他丝毫不念旧情,只得恨恨离去,回去路上便在肚子里把那陈氏和徐子年给骂了一遍,又骂起了韶槿。她想想,左右这事都是从韶槿这丫头醒来以后改变的,连陈姨娘那畏畏缩缩的人竟然也敢跟着徐子年跑出来了,她只同韶槿说话,那些东西自然都是韶槿教的了。杨氏由此便恨上了韶槿,偏她又嫁到了尚家,听闻尚家那三小子娶了媳妇后,“改邪归正”了,再不去那花街柳巷,而韶兰如今还盼着那在京城里的杜公子呢,论长相论才学,韶兰不知比韶槿好上多少,杨氏越想越气,回去以后,竟然还病了一场。
却说徐家这边是鸡飞狗跳,尚府却也好不了多少。自尚侯爷和莫氏生了嫌隙之后,尚靖便不太想让莫氏管家,莫氏见他这般,知道他是没吃过管家的苦头,索性也推得一干二净,终日装起病来。
尚靖此人,含着金汤匙长大,虽然年轻时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琴棋书画都挺精通,只他一辈子也便是个富贵公子,就是做生意靠的也是尚府的门面和昔年老父的人脉,未曾吃过什么苦。便是理家这样的事,他也一辈子未曾操过心,年幼时吴老太君是个铁娘子,府里府外的事情均是一把抓,待他成年,便娶了贤惠能干的顾氏,顾氏去了,又迎娶了莫氏,却也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尚靖原以为这些女人家能管的事算不上什么大事,但他真管起来,却觉得两眼一抹黑,这个是老管家,那个是老太君的人,这个又是自己自幼贴身的书童,且不管是人情支出还是买菜钱,赏马车夫的钱,管家都找他细细报备,不过一日,他便觉得烦不胜烦,只得在自己书房里偷得浮生半日闲,认为这种琐碎之事还是让女儿家来管比较好,他是男人,想的应该是君国沙场,封疆列侯。只他思索半日,也想不出个合适人选,大媳妇现在已是一副黯淡样,就不说了,三媳妇也是面团团,且徐家近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且便到现在还有小孩唱着城南徐傻姑的歌谣,让她持家不知外边人要说成哪般,至于四媳妇,是个聪慧的,可府里谁都知道她和莫氏是焦不离孟的。尚靖本不是笨的,这次他便发现,最让他惊恐的便是这府里上上下下竟有一大半已是莫氏那边的人。尚靖思来想去,竟然觉得能有胆有魄力能牵制莫氏的只有那个自请下堂的二媳妇。
正好如今这尚谨,都快住到高家去了,又一直闹着要自立门户,干脆便把高氏接回来算了。他愈想愈觉得此计甚妙,便速速着人唤来了尚谨。尚谨自是天天想着接高氏回家,只是和父亲说了几次都不同意,他也不敢真与尚靖吵闹,便只日日冷这张脸,如今听尚靖主动说让他接高氏回家,还说打算让高氏来管家,他自是欢喜地如一阵风般跑去见了高氏。
可高氏一听,便冷笑道:“你那爹爹估计也是发现府里人心险恶了,便想让我回去做那出头鸟,吃一堑长一智,我可不做那事,况且你不过是庶子,按理本就轮不到我来管家。”
“娘子,爹爹如今是给了你一个台阶下,你便下来吧。莫让为夫太难做。”
高氏便叹了口气,道:“我近来在家里,有人伺候着,我日日便如当初在闺阁中一般,读读书,作作画,这才终于明白爹爹当日为何不想让我嫁个生意人,这世人在那铜钱场上滚了一圈,便知晓了其中辛酸。我如今是真的倦了,当年为那缎庄,也是用尽心智……”
尚谨一听,心里便不由一痛,道:“娘子,以往都是我不够有担当,你以后便做个富贵太太就好,以后的事都由我来办,你先同我一起回家。我和你爹爹说你身体抱恙便是。”
高氏却微微一蹙眉,道:“也罢,先回去看看,这件事,只怕你推拒了,爹爹便会去找三婶婶的,三婶婶是个心慈的,这摊子要是给她,恐怕她也是不胜其扰。这回,我们承了他们的情,还是我担下吧,我先回去提点三婶婶一下。”
尚谨也觉有理,二人便拜别了高家二老,回了尚府。先是拜见了老太君,老太君却只是淡漠地点点头,接着继续把玩手中的念珠,而莫氏,却是称病不见。只尚靖笑眯眯地站在书房里,道:“回来便好,你娘气也消了,只是她还病着,终是不大放心管家。若说这管家的本事吧,尚府里,还是二媳妇你最出色了。”
高氏轻轻拜了一拜,道:“爹爹,都是我愚顽不堪,娘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只是我近来身体也是不适,且素来便是个笨嘴拙舌的,管家的事还是请爹爹找别的婶婶吧。”
她原以为尚靖会继续劝说她,结果尚靖却是捻须一笑,道:“也罢,你娘也说你年纪轻,一个人管也太累了些,不如让四媳妇和你一同管吧,原来也打算让三媳妇来帮助你们的,但老太君又说了,她嫁进来的时间最短,怕她不太通晓府中的事务,便让她在一旁先学学吧。”
公爹都说了一同管,且府里点来点去也便这几个人,高氏也知这便再拒绝不得,只得勉强应了。只她没想到,这尚靖竟然还会再听莫氏的话,她却不知,莫氏一听高氏要管家,便只同尚靖说:“绸缎庄是她管着,家里也是她管着,老爷倒不怕以后这府里改姓了高?”
这一说,尚靖又是一惊,他原想干脆让几个媳妇一起管或轮流管,可老太君却不同意,尚靖说这三媳妇看来也不是愚的,许是外边人错传了。谁知近来早已不太管府中的事老太君却又拿出了当日的威严,道:“家里已是这般,你还不留个清白的?!”
尚靖讷讷不能语。
吴老太君却又寻来韶槿,只说:“单看你对我房里出来的采兰、采梅,便知你是个好的,我此番不让你管家,是为你好,你莫怪我,这家终归一日是你们的。”
吴老太君此话深意,韶槿怎会不知,便磕了三下头,道:“谢祖母为孙媳妇着想。”
不过吴太君却又淡淡一笑,道:“但我当日,把最得意的两个丫鬟给了谦儿,确实是想给他做通房的,但你倒大胆,雷厉风行地便把她们嫁了。”
韶槿只低头不语。
吴太君却放下手中念珠,道:“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了,但其实,给男人纳妾也是为了管住他。既然如今你能不靠这抓住他,也便罢了,免得以后,再多作孽。”吴太君说着说着却微微合上了眼,竟是倦了。
韶槿知道,如今的吴太君,是真的老了……
71徐家光景
徐述在家中那日听了杨氏的转述后,越想越是不安,杨氏干脆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寻杜大人去,不让徐子年改姓,还说那燕北王家虽是厉害,可王氏毕竟是女子,无父母之命便成了婚,便算是奔,若他二人愿意回家,补上婚书,他们便愿做主婚人,承认王氏是徐家媳妇。徐述也是夫为天的思想,心想徐子年自己再不愿归家,应该也怕妻子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
这日徐述便着人包了两大箱礼物去了杜知府那。谁知他和杜知府诉了一堆苦,原以为杜知府和他也算得上儿女亲家,好歹也会为他说上几句话,谁料杜知府只是笑嘻嘻地边听他说,边喝了一杯又一杯徐述带来的黄山毛尖,道:“好茶好茶。”
见徐述面有难色,半晌,杜知府才说道:“徐大人,虽然韶兰未嫁,但她成为我家媳妇也是迟早的事儿,你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也算是儿女亲家,你我又都在大名府共事了这么多年,我拿你是当自己人看的,所以才同你说,这件事你办的糊涂,糊涂至极。如今这大名府,谁人不传将当日徐大人你是拿了儿子的铺子,还不愿替儿还一笔急债,将人赶出去的。如今听闻他娶了门贵亲,却又想将他叫回家。”
“这……这……这是谁在胡言乱语。”虽知这是实情,但徐述面上总是过不去,仍要替己辩驳一下,道:“子年叛逆,已是多年,只是眼下他这般目无父母,又成了婚,我挂心我将来的孙子也便成无祖宗之人,这才急急想唤他回家。”
徐述满心以为这是徐子年在外编排他,对他成见更深,可这事却真非徐子年所为,徐子年不过想脱离徐家,一刀两断干干净净,也没多想过他人会如何说。可杨氏向来待下人小气苛刻,徐述如今又占着个好官职,想要当大名府通判的是大有人在,因此这事从徐府下人流传出去,慢慢在市井传将开来,又有用心刻意的人再传说的故事性一些,这徐大人的名声便一落千丈了。
杜知府摇摇头,道:“徐大人啊,我怎会不知你的性子,你本是翰林出身,最是清贵。只是人言可畏哪,这事闹成这般,如今连我也觉得面上无光哪。”
徐述想了想,道:“所以,只要那孽子回了家,这些谣言不就平息了么。听闻他还特意来知府大人这边说什么要在户籍上改姓。这……当年急子曰:‘“为人子者,以从命力孝。弃父之命,即为逆子。世间岂有无父之国,即欲出奔,将安往哉?’他再如何,也是我徐家的血脉!”
杜知府却叹了口气,道:“徐大人,此事可不是我不帮你,你可知你家那儿媳妇是谁。”
徐述面上僵了一僵,道:“听说了,燕北王氏,他是封疆大吏,管的是边防戍守,怎么还会插手管我这家事,而且,那孽子若回了家,姓了徐,和王家联姻还说得过去,王将军总不会愿意让孙女嫁个平头百姓、普通商人。且奔为妾,他二人未经我这做父母的许可,便擅自成婚,怎能算是正妻。”
“唉,徐兄啊,看来你是真不晓得,你可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