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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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六局的尚级宫女领着各自抱着衣物的属下进来,彭尚工为首道:
“禀皇上,总管事大人,这是在后宫中搜出来的此次过节的衣物,均能与账册上的对得上号。”
顾清蔓的眼睛不禁大张,在那堆衣物上果然发现有给她的过节衣物,她不是让心腹宫女拿去销毁了吗?怎么还在?
平妃的脸上那一点点的红晕顿时消失不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不是我的,皇上,这衣物不是我的,是有人嫁祸栽赃的……”
“怎么就不是你的?张尚宫,将几位一品妃宫中的宫女带上殿来,今日就让她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荀真道。
顾清蔓闻言,突然抬头看向荀真,目光中有着了然,初始不明了她会怎么做?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寝宫里一定有她的人,是的,一定是这样?会是谁呢?
接着几名一品妃身边的贴身宫女都被张尚宫押着上到殿中来,众人纷纷哭哭啼啼,一脸的惊惶失措。
“你们想要脱罪,就要将自己所说所见的一五一十说出来,这样我自然会代你们向皇上求情,可以保证从轻发落。”荀真道。
宇文泓没有作声,但是那始终握着荀真的手却是将他的态度表明了。
一群贴身宫女们再没有眼介力,也能明了这情形对她们极为不利,突然,一名长着瓜子脸,单凤眼的女子迅速从宫女群中爬出来,颤抖着身子道:
“皇上,总管事大人,我说,我说,这确实是顾娘娘百花节的过节衣物,奴婢还记得那天娘娘将衣物抛给奴婢,指示说要烧掉。奴婢不明白,以为娘娘是跟奴婢说着来玩的,所以私下里藏好,等娘娘想起时,再拿出去……”
“你撤谎,阿桃,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污蔑本宫?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顾清蔓大声嚷道。
“给朕闭嘴,你,接着说。”宇文泓喝了一声。
顾清蔓惟有闭上嘴巴,这回眼里有几分颓败。
阿桃的身子颤了颤,一副可恰兮兮地看着顾清蔓,“娘娘,奴婢也想要活命。”咬了咬唇,接着道:“那天,顾娘娘与其他几位娘娘私下里集合,说是要在这百花节上给总管事大人制造麻烦,说什么要让总管事大人吃不了兜着走。接着就是买通花匠布了这个局,还故意穿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劣质布料,想要嫁祸给总管事大人,这些都是奴婢亲眼所见的,奴婢可以发誓的,而且她们都知道顾娘娘做下的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阿桃的手指向永德宫中顾清蔓的心腹,言之凿凿的话语由不得众人不信。
而那几位心腹吓得差点当众尿裤子,惊恐地看了眼顾清蔓,看到她颓败的眼神,顿时明了她护不住她们了,于是个个争先恐后地上前做证,就怕迟了会害得自家性命。
“皇上,阿桃说得不错,信妃娘娘买通尚工局的女史,所以才得以弄来这一批劣质布料来嫁害总管事大人……”
“……也是她命奴婢去弄来那催短花期的药,给花匠们一笔不扉的钱财……”
“不但如此,总管事大人,买通太医院的煎药太监在大人的药膏里动手脚的也是信妃娘娘,况且这样还不算,居然最后还嫁祸给震妃娘娘,这些都是信妃娘娘指使小人干的,幸好总管事大人最终没有着了她的道,不然小的罪过就深重了。还望皇上与总管事大人饶过小人……”
顾清蔓狠眼瞪向那个暴出她所有秘事的宫女,“你说谎,皇上,这些人说的都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她们都受到荀真指使了……啊一一,你要干什么?”
荀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顾清蔓,一把提起她的衣领,满眼愤恨地道:“是你指使人给真儿的药膏里添加那不利于伤口愈合之药的吗?说!”
“不是,不是我,荀英,现在是在天子的面前,轮不到你放肆,啊……”
顾清蔓惨叫,她的脸上十分的疼痛,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一手的鲜血。
荀英收回运功攻向她脸部的手指,刻意在她的脸上制造一个又一个细小、的血洞,这让顾清蔓本来挺俊俏的容颜瞬时成为了马蜂窝,看来十分的可怖。
荀真没想到那个下药意图让她毁容的人居然是顾清蔓,若不是那个宫女说出来,只怕始终也找不出那幕后元凶来,这个什么大家闺秀?居然包藏了如此的祸心?虽然震惊,但却没有太大的意外。
宇文泓满脸怒气,居然是顾清蔓?真是小瞧了她,早知道她如此能惹事,又如此不安份,心肠歹毒成这样的话,那他一定不会给她一个一品妃的恩旨,真儿的灾祸都是来源于他,瞬时,他愧疚地看向荀真。
荀真看到他眼里的歉意,鼻子酸了酸,如果不是在众人面前,她一定会吻他,这不是他的错,有谁知道顾清蔓是如此的歹毒呢?他的心她也懂,更紧地握住她的手,无声道:“我爱你。”
“真儿。”他当众伸手轻抚她的秀发,倾身吻向她的唇。
这个举动一出,所有人原本都只注视着场中的荀英与顾清蔓的目光瞬时都望向宇文泓与荀真,当众亲吻,这举动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众人都有点找不到北的感觉,只能愣愣地看着原本害羞的荀真居然双手揽向皇帝的脖子,深吻起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顾尚书看不过眼了,他的女儿罪名还没定,荀英就敢当众毁她的容,这样的做法太不将他顾家放在眼里,尤其是皇帝不理不睬,默认荀英的做法,只顾着当众与女人调情,这实在太过份了,猛然站起来,“皇上,荀将军未经皇上同意就如此攻击后宫的一品妃,这种做法就是藐视皇权,藐视皇上的威严,藐视……”
宇文泓松开荀真的唇,斜睨顾尚书,“哦?顾尚书如何知道荀卿家是没有得坯朕之允许呢?顾清蔓为人歹毒,行事恶劣,还制造谣言,在朕看来万恶不赦,当众取消她的一品妃的封号,贬为粗使宫女。”
“皇上,仅凭这几个人的一面之词,如何定得信妃娘娘的罪?”顾尚书神色难看的道。
这话音刚落,看着自己满手鲜血的顾清蔓两眼恶狠狠地看向荀英,“你居然毁我的容?荀真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宫女,本来就长得不出色,本宫给她的脸上添加一两道疤又如何?荀英,你这个莽夫,还我的脸来……”张牙舞爪地攻向荀英。
只是凭她那三脚猫的架势如何奈何得了身为武将的荀英?没一会儿,顾清蔓已经浑身鲜血,看起来更为骇人。
顾尚书听到女儿的承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已,眼中的光芒闪了又闪,这个不成器,祸及家族的东西,当初怎么会当成希望来看?竟后悔出头为女儿说了几句话。
一众的妃嫔们这回看到局势的发展已经越来越不利于己方,趋吉避凶用人之本能,平妃立刻就转变态度,“皇上,臣妾之所以做错事,都是受到顾清蔓的指使,一时间才会犯下这弥天大错,还望皇上开恩啊。”
其他的妃嫔们也争先恐后地将顾清蔓如何唆使她们?如何在今天布局来害荀真的计谋一五一十,不,是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众人这回不再哗然,今天经历的一切已经让他们缓不过气来,再听到更多的阴谋诡计,都难以再惊讶出声。
尤其是宗亲与命妇们都有几分羞愧,自己就这样被一个后宫女子摆布了,当成了棋子不说,还随时成为炮灰,均愤怒地看向顾清蔓与顾尚书,都怪这老头教女无方,酿成这等大祸。
“顾尚书这回听到了你女儿是怎么说的?难道还认为朕的处置有欠公允?”宇文泓冷道。
顾尚书看到皇帝的神色冰冷难看,宇文皇室宗亲愤怒的目光,顿时头皮发麻,不禁犯狠地看向这个不争气的逆女,放弃了这个培养了好多年的女儿,跪下道:“都是臣教女无方,险些累及国运,还对荀总管事多有冒犯之举,臣甘愿受罚。”
顾清蔓被荀英折磨得死去活来,耳朵听到众人与父亲的话,流着血眼睛看向父亲,“爹,我是您的女儿啊,爹,您要救救女儿……”
宇文泓看了眼这顾尚书,朗声道:“顾清蔓的所作所为,朕无法容忍,押往天牢,明日赐三尺白绫。至于顾尚书,教女无方,不过念其有悔过之意,朕从轻发落,撤去尚书之职,贬往顺州为通判。”
贬官,顾尚书也不知道自己该欣喜还是哭好了,不过仍要磕头,道一句,“臣谢主隆恩。”
荀英这才将顾清蔓随手一甩,扔到地上,他本来就是杀手,又岂会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再说这个女人害得她妹妹在前段时日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只是赐三尺白绫还是便宜她了,按他的想法最好是再折磨个几年才让她咽气,这样才能出一口气。
没人去扶顾清蔓,她挣扎着欲爬起来,无奈被荀英那一番折磨,竟是站也站不起来,孙大通赶紧指使小太监将顾清蔓拖下去,顿时大殿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孙大通又着人将血痕擦去,没多时,大殿又恢复了富丽堂皇的样子,仿佛刚才的血迹并不存在。
一众妃嫔们看到顾清蔓被拖下去,心里都开始发毛,接着是害怕,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这时候她们都没了争宠之心,颤着身子跪在当地。
宇文泓看了一眼这群女人,大舅子做得不错,顾清蔓那样子很有震慑的作用,这群女人多来自朝中大臣,一味地如顾清蔓那般处理不妥,这样会招致朝臣抱团地反扑。他宠不宠她们不重要,起码有这个名份在。遂道:“朕念你们都是受人唆使,所以并不将你们的罪与顾清蔓这罪魁祸首等同。尔等罚俸一年,其中的平妃降为平嫔……至于犯错的宫人,交由尚宫局的依例处置。你,”指了指阿桃,“你指证有功,朕许诺的话奏效,往后依然在后宫当差吧……”
阿桃欣喜地磕头谢恩。
几名只是妃位下降的妃子不禁松了一口气,好在保得住自家性命,纷纷磕头谢主隆恩。
荀真看了一眼这群女人那欣喜的面容,对于她们,她既不同情也不愧疚,踏得进这皇宫,就得各凭本事,就像多年前许悠带她到冷宫看到的那样,“这就是后宫失败者的下场。”
她是幸运地得到了身边这个男人的爱,但又何尝不是她努力维持来的?
所以对于她们的境遇,她是颇为心安理得的,只要男人一生不负她,她就会一生霸着他,要她拱手相让,没门!
众妃嫔都小心翼翼地着宫人将自己那条百花节的裙子收起来,大气也不敢吭地慢慢跪爬回自己的那一席位,有些狼狈地坐在席后面,这时候才敢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场面顿时和谐起来,宇文泓这才命人准备开席,宫女太监在其间穿梭端上热腾腾的美食,人人这时候都脸露笑容,刚才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宗亲也好,朝臣也好,站起向皇上举杯之时,都不忘捎带上荀真,毕竟帝王刚才地惊世一吻,让他们的印象太过于深刻,只要不是给荀真名正言顺的后位,皇帝爱怎样他们也都不会大力再反对,经过这一件又一件事情,总算知道这年轻的帝王为了美人,是可能不遗余力的。
宇文泓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脸上挂着微笑,这让众人的神情不再那么紧绷。
又是之前那位宗亲,站起来举杯祝贺,“皇上初登大宝,经过了靖难之役,国内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周将军又在边关打了胜仗,正是可喜可贺啊。只是尚有一事美中不足,皇上的年岁不轻了,也该适时有几个子嗣,这也是帝王的义务。对于皇上的后宫,臣没有资格指手划脚,但是荀总管事是不是也该尽快怀上龙种?诞下皇嗣?”
宗亲看到有人带头提这个问题,一些长辈也开始绮老卖老地劝说皇帝要尽快生孩子。
荀真脸上的笑容一窒,这个话题,她不是很想提起,心中能免有几分沉重,为什么至今仍没有孩子?这个问题就像阴霾一样让她一提起就难展欢容。
宇文泓知道她的心思,大掌握紧她的手,自信地笑看着那几个长辈,“会有的,胶与真儿又岂会没有孩子?朕不但要与真儿生下太子,还会为皇室多添几个龙子凤女。”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筷子,都静静地听着上头帝王的许诺,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提到太子之位了?女人看向荀真那略带羞容的样子时,都嫉妒地想咬手绢了,至今还没传出喜讯,就定了下太子之位,这女人的命怎么这么好?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楚依依也是个子嗣艰难的人,至今只有一个女儿,此时皱眉看向与宗亲们说话的宇文泓,再看了看荀真的肚子,据她所知,他们有关系也好些年了,好像从来没有传出过喜讯,只怕荀真要生也不容易,真不知道那些女人在嫉妒什么?她们知不知道想要怀却难怀的那种心情?
宇文渚看了眼妻子不豫的神色,凑近她小声发牢骚,“父皇的丧礼才过,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新皇帝生孩子,早就将父皇忘得一干二净,一群白眼狼。,;楚依依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