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宫女-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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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圆脸宫女,宇文淳的印象不坏,轻轻地“嗯”了一声,夕阳西下,他也不好再耽搁时辰,转身跨上马车,朝苟公公道:“起程吧。”
薜子行这才松了一口气,万幸这皇子总算是肯离开了。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宇文淳隐隐听到“等等”的声音,满怀希望地掀起车窗帘子,“停,快停下来。”看着远处的身影渐渐逼近。
他的眼里盛载的希望在看清那人影之后瞬间就黯淡了,那个人不是荀真,快速地拉下车窗帘子,带着失落道:“起程吧。”
马车“哒哒”地向前奔跑,朝着远方的皇庄进发。
莫华依跑了半个皇宫才能赶得及前来送他,哪里知道跑到宫门口时,只来得及看到马车的屁股驶出了宫门,椅在宫门口她失声痛哭,最终还是来不及了。
吕蓉看了眼莫华依,抹去离别的泪水,转身就走。
宫门口发生的这一幕暂时传不到尚在东宫的荀真耳里,此时的她正与宇文泓对峙着,一把推开他,她拉好被扯坏的肚兜,“殿下,请您别乱来了,奴婢受不起。”试图将里衣的带子系好。
宇文泓阴沉着脸看着她,“荀真,你拒绝我?”一把拽紧她系衣带的手,他以为他们和解了,“我不是已经不计较你与七弟的事了吗,你还想怎样?”
“这一次计较的不是殿下,而是奴婢。”荀真也不服输地看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两人独处时唤他殿下,因为她不想沉沦在情欲中时,还记得他是主子,而她是奴婢,而他亦然,只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也。
“荀真,该死的,你别老是奴婢奴婢地自称,好不好?”宇文泓不满地道,这种称谓听来刺耳之极。
“殿下,在你要我到船上侍候的那一刻,你就是主子,而我就是奴婢,这是您一再提醒奴婢的,奴婢不过是谨守自己的本分而已……唔……”
宇文泓不想听她再说下去,低头吻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出让他生气的话,撒开她身上的衣衫,吻渐渐地游移到她的耳垂。
荀真挣扎了一下,“不,我不要……”
宇文泓双眼渴求地看着她,带着强烈的命令道:“荀真,由不得你说不要,诚如你所说的我是主子,而你是奴婢。”盛怒之下他口不择言。
荀真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可思议地道:“这才是你的心声?原来说喜欢我都是假的,只是我一厢情愿……”
宇文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过份的话,看着她的眼神渐渐空洞起来,心一慌,忙一把抱紧她,“真儿,不是的,你别这样,是我不好,我看到你对七弟的样子,所以才会生气,才会那样唤你到船上侍候,真儿……”
荀真不想听他的辩解,这回轮到她一个字也不想听,他不是要她吗?好啊,那她就给他,突然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跨骑到他的身上。
“真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宇文泓看到她眼里的狠意,疑道。
荀真却主动低头吻他的唇,这一次不再是温吞的味道,而是火热地吻着。
宇文泓的大掌覆住她的头,热烈地回应着她主动的吻。
衣帛被撕开,荀真的动作狂野起来,这一次是由她主动挑起的欢爱。
半晌过后,荀真的头向后仰,而宇文泓低吼一声,然后,她瘫软地倒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轻轻地在她的美背上游移,从未见过她会主动欢爱,抵着她的鼻尖道;“真儿,你……”
荀真却一把推开他,从他的身上起身,将里衣套上,好在外衣没有撕毁,一言不发地整理身上的衣着,似带着某种仪式般。
宇文泓也快速地整理身上的衣物,看了眼她似乎有些绝决的背影,突然心狠狠一跳,快速地从背后拥紧她,“真儿,是我不好,不该那样。”
荀真转身捧着他的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在这个世上,她只爱过他一个男人,但是,今天船上的一幕让她清醒过来,终究不适合站在他的身旁,而这种关系该结束了,“殿下,我们分开吧,您不是奴婢要得起的人。”许悠说得对,他们终究不适合在一起。
宇文泓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绝情的话来,“荀真,这个玩笑不好笑。”他的话里带着警告之意。
荀真却是一笑,“殿下,您知道奴婢没有在开玩笑,这一段日子以来是奴婢强求了。”顿了顿,“殿下,我们都走不进彼此的世界,不如就此分开吧,把这一切都当成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宇文泓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就这样推开他起身,微微一屈膝,然后微昂着头像一个公主般走出他的世界。
荀真忍着滴血的心,痛只是一时的,总会好的,总有一天会好的,她如此安慰着自己,突然,她的身子被人从后面抱住,耳里听着他的声音,“荀真,不要走,我会这样只是因为我在乎你。”
荀真却是绝决地推开他温暖的胸膛,“殿下,请保重,往后奴婢不会再私自到东宫与您相会。”强忍着泪水,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荀真,回来。”宇文泓倚着门框撕心裂肺地唤着她的名字。
第八十九章两难抉择
从去年盛夏到今年的盛夏,才不过走过了一年光阴,他们的这一段情就不得不宣告结束。
荀真还记得这不是他惟一一次心痛难当地唤她回去了,上一次的时候,她还能转身回去,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回去了,自嘲地笑了笑,终究还是一切都回到原点。
许悠站在廊下看着那暴雨正在狂下,冯贵妃死了之后,后宫突然间从所未有的平静下来,新上位的后妃没有那么多年的人脉积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得不到安宁,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轻叹一声,正要转身离去,眼角却瞄到荀真一脸失魂落魄地走在雨中,这孩子又怎么了?
她心急地冲到大雨中三步并做两步地拉着她赶紧冲到廊下,责道:“天在下雨,你这是干什么?”
荀真看着许悠那担心的表情,母亲的脸在眼前闪过,她突然眼睛一热抱住许悠,“尚工大人,我以后都听您的,不会再与太子有什么瓜葛了。”从她身上汲取母亲的温暖。
这孩子想通了?这是她一直想听的话,但此时听到她亲口许诺,许悠不知为何心里一点喜悦之情也没有,一把拉着她,“先回去换身衣物吧,这雨下得人心烦。”
荀真没有推脱,任由许悠拉着她走,确实,这雨下得人心烦,不过,总有雨过天睛的时候。
东宫之中,宇文泓的脸色就如那阴暗的天气一样让人生骇,孙大通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可也不见殿下的脸色好转,殿下那一声呼喊他也是听到的,早就说了殿下那样待荀真肯定讨不得好,最后还真应验了,斟酌了一下字眼,“殿下,荀掌制只是生几天气而已,过几天就会回心转意的。”
宇文泓却是起身看了眼外头的雨雾,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找个地方避雨再回去?是他错了吗?还是她错了?已经无从分辩了,“她这回不会轻易回来的。”良久之后,他才这样叹息道。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不是他随便地哄几句她就会心软,为什么会闹到这么不可收拾?越想心越痛。
孙大通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荀真那孩子的脾气真像许悠,不愧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同样地认死理。其实他不过就是一个太监,只是太子是他看护着长大的,虽然名为主仆,在他的心里,太子不仅仅只是一名主子,想到太子与荀真在一起轻松的表情,不禁试探道:“殿下何必着恼?凭殿下的身份,只要下道旨意,荀掌制也不得不服,最后不得不乖乖地回转,任由殿下宠爱。”
宇文泓回头瞪了他一眼,“净出馊主意,她的脾气像块硬石头,真要这样,只怕她抵抗得更强烈。让她冷静几天吧。”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没有追上去的原因,若追上去依她那臭脾气,只怕是针尖对麦芒,又有一翻的争吵。
“这么说殿下是不打算放弃荀掌制喽?”孙大通微掀眼道。
放弃?宇文泓自问从来没有这个想法,这次再看向窗外的雨雾时,他的嘴角多了一道笑容,“孤怎么会放过那个小女人?既然她已经招惹了孤,就别想那样拍拍屁股就离去,孤不会允许她就这样抽身离去的。”
伸手拍了拍孙大通的肩膀,多亏他的话,让他想明白了。“回头孤会给你奖赏。”
想好聚好散?没门,宇文泓的心情平静下来,心痛也慢慢地缓了下来,两人分开,只是荀真单方面的说词,他允许了吗?
孙大通兴高采烈地谢了恩。
尚工局,荀真换了身衣物,被许悠强行灌了碗姜汤,并且给她几天假期,不用到外面去回话,只管好好休息。
“这怎么行?属下这两天都不没有好好干过活,尚工大人,这样下去局里会有闲话传出的,这样于尚工大人也不是好事。”荀真皱眉道,“况且属下也没什么大碍,待会儿就可以领差事。”
“让你休息你就休息,这儿有我做主,谁能乱嚼你的舌根子?”许悠不悦地道,哪回没有她在背后给她打掩护?不然她以为与太子幽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尚工大人……”荀真觉得爱情没有亲情可贵,那颗心痛难当的心在许悠形同母亲的爱中得到了抚平。
外头的屋檐在滴雨,“嘀嗒、嘀嗒……”地打在台阶上,荀真睡得并不踏实,怀里的小球儿倒是安份得很,只有她总有着满腹的心事,许悠走了,她梦了很多,但都围绕着那冤家转。
翻了个身,感觉得到身旁有人坐着,她吓得睁开眼,正要唤人进来,见到的却是吕蓉那张幽怨的脸,“蓉蓉,你这样会吓死人的?大雨天的你怎么过来了?”
“真儿,你知道昨天七皇子等你等了多久吗?”吕蓉一脸幽幽地道,想到宇文淳失望离去的背影,她就好难过,连带地也埋怨荀真的“绝情”,“真儿,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太子,但送送七皇子就那么难吗?让他到皇庄去也走得安心啊,莫华依虽然不是东西,但她最后还是来送了送七皇子……”
荀真躺在被窝里,轻轻地抚摸着小球儿身上柔软的毛,宇文淳能到皇庄去在她眼里是好事情,不用呆在这闷死人的宫廷里,他的心情也会更容易恢复,“蓉蓉,虽然我没去相送,但是七皇子被皇上送出宫去,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况且朋友相交,贵在交心不在形式上。”顿了一会儿,“我已经得罪了皇上,那天若没有皇后与太子出言相助,我不可能全身而退,蓉蓉,我不去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我好,你明白吗?”
“真儿,你这话真像狡辩,我听着不舒服。”吕蓉却不想站在她的立场为她着想,“七皇子他那么喜欢你,你的所作所为会伤透了他的心,真儿,你怎么对他就那么铁石心用肠呢?你还是我认识的真儿吗?”
荀真看着站起来两手握拳一脸激愤的吕蓉,她的眼睛也渐渐地转冷,“蓉蓉,我现在不舒服,不想与你争,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好姐妹,那就少说一句吧。”
吕蓉的脸红了红,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小声地道了一句歉,看了眼推门进来的方瑾,她不想多坐,借口尚寝局还有事告辞而去了。
方瑾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奇道:“她这又是怎么了?”
荀真半坐起来,“没什么,对了,你们尚仪局不是还要重新教导那群秀女们礼仪?怎么也有空过来?”
“想着有些日子没见着你,所以……”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去,今年盛夏的雨水接连下了大半个月方才止息,荀真这段时日尽量不在内宫行走,尽量不去听宇文泓的消息,但是东宫选妃这么一件大事,她想要不听也难。
尚工局里人都热衷地谈论这件事,甚至有人还开赌局,赌赌看谁最有机会入主东宫,“掌制大人不来碰碰运气?没准还能赢大钱。”有女史邀她道。
荀真抬起头来看了眼这个活泼的女史,笑道:“不了,手气不好,你们玩吧。”
“玩一下而已,目前可是皇后娘家的侄女胜算最大,紧随其后是尚书家的女儿,荀掌制就二选一,应该准有一个能中。”有人笑道。
“哦,宰相家的孙女,你们都不看好吗?”荀真挑眉道。
有人撇嘴道:“宫里有流言在传,说是她不够格入主东宫为正妃,就连皇后娘娘也听闻了传言,听说还召她到凤仪宫去回话,最后教训了几句,不得娘娘喜爱,如何能入主东宫?”
看来是船上她说的那几句话,那些秀女的动作真快,才这么大半个月的功夫就连尚工局都传开了,只怕这柳心眉要气得跳脚了吧?荀真突然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站起来将档案归档,找了个借口离开。
在回廊处遇上了最近同病相怜的方瑾,看了看她那展不开的眉头,拉她到一旁的角落里,“你与薜统领真的没弯转了?”她一个情路不顺,还是希望好友能走得顺畅一点。
方瑾一把揽住荀真的腰,头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