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园-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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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看王喜梅这动作神态,心中一动,莫非是莲花的亲事儿?愈想愈有这种可能,便笑了下,不再追问,走到厨房门口看西边天空最后一抹火烧似得红色,“我又不是天生的千金小姐,厨房我还呆不得了?”
王喜梅继续摊着煎饼子,一边笑,“我正想要问你,怎么这会回来,一个丫头也没带,只带了一个毛头小子?”
李薇只把由头往何氏和李海歆身上推,“我爹娘不让呗,他们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实则是她嫌不自在,若非需要方哥儿赶车,她连方哥儿也不带。
王喜梅笑了笑,又道,“今儿是晚了,去你嬷嬷那里又惹得他们添碗做饭的乱忙活,不去也罢。明儿一早可记得先去那院儿瞧瞧。正好你们要去给年哥儿娘上坟,也不用久坐。”
李薇呵呵笑起来,“知道了,三婶。礼节上的事儿自是要做得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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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老二一如既往的馋酒,大家都吃完了饭,夜也深了,他只是磨着不走,浑身酒气,满嘴的醉话。先是东拉西扯,后来便又说到李薇呛他们一家子的事上来,扯着贺永年衣袖,哭诉,“我是她亲叔叔,又是长辈,她一个小女娃儿家家的,当着那么多的人面打我的脸,你叫我这个老脸往哪里放……”
老三急得连忙去搀扶他,只道,“天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
李家老二只是不听,嘴里叙叙叨叨的说着。老三下了死劲儿将他拉出来,许氏已在外面急得不行,看看李薇的脸色,又看看贺永年的脸色,最后讪笑着,与李家老三合力将李家老二拉出院子,往前院儿走。
王喜梅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儿,转身向李薇道,“行了,你们去睡吧。明天我和你们一道儿去你嬷嬷那里。
李薇点点头。
月光明亮如水,竹林萧萧,更显静幽。李家老二的醉言醉语,隐隐还能听到。李薇叹了口气。早先李家老二不管家事儿,与她们的交集也不多,也没觉得这人如何如何,倒是讨厌许氏多一些。这会儿突然觉得许也是个可怜人,嫁个这样的老公,真是女人的不幸。
次日一早,李薇天不亮便醒了,刚动了下身子,贺永年也醒了,看看外面的天色,问她,“起这么早做什么?”
李薇在黑暗之中,笑了下,“今儿可是我头一次见婆婆,要好好打扮打扮呢。”
贺永年胳膊上用力,将她往怀中抱了抱,半晌没说话。远处鸡叫声此起彼伏,直到晨光青白起来,他才微松了胳膊。
两人起床梳洗,方哥儿拎着备好的礼,跟在两人身后出了门儿。王喜梅早在家里候着,因担心这些孩子离家早,又对李王氏心存芥蒂,怕他们礼数不周。
没想到天刚放亮,他们两个便来了,笑着出了门儿,带着牡丹和他们一道……去前院儿。
与李家老三家中,早先只一间东屋,现在是高敞大亮的堂屋,簇新青砖瓦房的西屋相比起来,李家老院与李薇记忆中没多少变化,若真是要分辨的话,便是房子更破旧了,另多添了两间草泥房牲口棚子。
刚进院子,迎头见许氏出来倒水,李薇刚叫了声大婶儿,眼尖的发现她脸上有一块青紫,不由怔住!
……
原本以为赶不上20:00发了,没想到赶上了。嘿嘿!
第210章莲花的亲事?
“呀,梨花来了!”许氏瞧见他们几个,偏头过去招呼一声,又扭头向西屋叫道,“栓子娘,快出来!”然后匆匆回了东屋。
栓子是春峰家大儿子。
春峰媳妇儿应声出来,上前招呼几人,笑得亲热,“昨儿知道梨花回来了。又在三娘娘那里吃饭,我本想过去呢,可栓子正困得闹人,就没过去。待会儿在这边吃早饭吧。”
正说着李王氏从堂屋出来,仍是扑着肩上的落发,头也不抬的说了句,“还不快去做饭!”
春峰媳妇儿忙应了声,不及将众人引到座位上,便折了身子去了厨房。
李薇也没什么心思去研究感叹现在李王氏在家中的地位,只笑着上前打招呼,“嬷嬷早,爷爷还没起身儿?!”
李王氏应了声,撇过方哥儿放在当院半旧桌子上的两个大包礼,摆手道,“你们都坐吧。你爹从京中回来了?”
李薇点头,“是。说是到中秋时回来看望嬷嬷。”
又问她身子可好,老李头身子可好,李王氏嗯了一声,脸色仍是不太宽展,“还是老术子。”说完又向东屋瞥了瞥。
李薇以眼神询问王喜梅,王喜梅向她打了个眼色,向李王氏道,“娘,梨花他们两个回来是给年哥儿娘上坟,早饭先让他们在我那里吃,中午你们也别做饭了,梨花要请你们去大哥院中吃呢。”
这时,堂屋门又响,老李头走了出来,接话道,“那院里冷锅冷灶的有什么?中午还是在这院儿吃吧。”
李薇与贺永年赶忙起身给老李头见礼,又坚持要在那院儿请他们吃。李王氏便插话道,“也好,中午饭叫春峰林家的帮着你三婶儿张罗。”
李薇本与李王氏没什么话好说的,有王喜梅在间帮衬着,强强陪着她坐了一会儿,便要家去,春峰媳妇儿和春林媳妇儿两个都出来送,许氏自她们去时碰上的那一面儿,这间儿一直没露面儿,也不见李家老二的影子,许是宿醉未醒。
一出老院门儿,李薇便扯着王喜梅小声的问道,“三婶,大婶家最近有啥事儿?”
王喜梅笑了笑,支牡丹先回家去升火做饭,才叹道:“啥事?还不是嫁闺女的事儿!你大叔看不上种地,也不用心拾掇那鱼塘,总认为出去做工能挣大钱儿。你海棠姑父这么些年一直在外面,东家做阵子西家做一阵子的,正经钱儿没挣到手,却把外面吹嘘得天花乱坠的,你大叔心里头痒痒,这几年一直跟着他东跑西跑的,这回是在宜阳送嫁回来后,大春得一个早先做工相熟的人介绍到了咱们青莲县一户汪姓人家做工。那家的少奶奶因过门几年没能有孩子,就想讨个清白人家的闺女做偏房……”
说到这儿,王喜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住了嘴。
再看贺永年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走着,按理说王喜梅这音量,他是能听到的。而此刻却似是没听到一般,眼睛追逐着远处的飞鸟……
李薇也意识到这点儿,赶忙笑道:“哎呀,三婶儿,我饿死了。早上做什么好吃的给我们吃?!”
王喜梅加快脚步往自家院子走,“还是白面鸡蛋汤,吃鸡蛋韭菜素包子吧。我三更起来发了面,又睡下了,这会儿该发好了,下菜园子割两把韭菜,再打两个鸡蛋,快得很!”
说话间已走到往小路拐的叉口处,王喜梅没话找话,指着她家院子的一侧竹林子道,“春林看好了这个地方,说要搬来与我们做邻居,秋后就动手,这春林啊,比春峰强些,春峰媳妇儿品性是不差,只是管不住他,将来……”
李薇也附和着,进了老三家的院子。早年种下的木槿篱笆墙现在已长成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条子,更结实繁茂,虽然已过了最旺的花期,枝叶却还是很浓绿,王喜梅又道,“早年你们两个都喜欢用这木槿叶子洗头。中午从坟上回来,趁着天暖和,也再洗一回。”
李薇嘴里应着,一边跟着王喜梅进了厨房,拿了把小铲子去一旁的菜园子里铲韭菜。
李家老三的菜园里收拾得很整齐,里面的菜种类虽然不多,却繁茂的很。一边铲韭菜,一边思量王喜梅未说完的话。
难不成老二想让莲花去当什么姨娘,而许氏不肯?又或者莲花不肯?想了会实在没头绪,便抛开不想。
再回到院中时,李家老三不知从哪里回来了,正在院中补箩筐,贺永年立在一旁与他说着话。
李薇扬声喊道,“三叔,一大早的你补它干啥?”
李家老三呵呵笑了两声,“快收秋了,趁着有空补补。装苞谷棒子要用!”
李薇拎着篮子走近,立在一旁看了会老三的手艺,笑,“三叔的手艺现在强过我爹了。”
李家老三抬头,手中不停,“那是,你爹现在享着你们的福了,用不着他亲手做这活计。我和你三婶将来能享着春明和牡丹的福,我也不补这东西了。”
李薇呵呵笑了两声,将篮子放到当院的桌子上,贺永年也走过来,帮着摘韭菜。春明这时从西屋里出来,看见,忙蹬蹬的跑过来,把贺永年跟前的韭菜往自己面前划拉,“不用姐夫摘!我来摘!”
李薇逗他,“你方才是在屋里读书吧?这会儿只管读书便好,你爹说将来准备享你的福呢!”
春明脸略红了下,羞涩笑笑,没说话,只是埋头摘起了韭菜来。
王喜梅手脚利索,活面拌陷儿,不多会儿便包出一笼的包子来。牡丹早将大铁锅中的水烧开,王喜梅一边往锅里下包子,一边向外面喊道,“快去洗手吧,这包子好熟得很,也就一刻的功夫。”
她话音方落,春明已从外面的缸子里舀了水,倒到洗手的粗瓦盆中,端了过来。
李薇笑着向他道谢,再看贺永年,眼中也闪着赞赏的光。
新鲜的韭菜鸡蛋包子,吃得李薇很是满意,连吃了两个还意犹未尽,还是贺永年记得她吃太多韭菜容易烧心,不让她再吃,她才做罢。却仍是感叹,同样的食材,她一直觉得在李家村做出来才更好些。
饭后两人要去村西上坟,王喜梅问了一遍准备的供品香烛等物可有遗漏,又嘱咐莫要太过伤心了,招得佟氏在地下不安等等,这才让二人去了。
留方哥儿在家帮着王喜梅做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儿,两人拎着篮子出了院子,路上,李薇怕他心头难过,故意扯旁的闲话分他的神,“三婶家的春明现在看起来,倒象是个极懂事的孩子,牡丹也不错呢。”
贺永年偏头侧过来,看着她,“有没有想过让春明与虎子做伴儿,一块去学堂?”
李薇点头,“怎么没想过?要说咱爹娘也有过帮衬三叔家的心思,只是有大叔那一家在呢。连带着帮衬大叔,娘心头不痛快,就这么着一直拖着,早先我想着给虎子也找两个伴读,将来能成为虎子的仰仗,又怕三叔心头不痛快……”
贺永年敲了下她的头,“要帮自然是真心帮,让春明与虎子做伴读,那是个什么帮法?你忘了当年睿哥儿祖母让我去给睿哥儿做伴读的事儿?”
李薇讨好笑道,“我可不全是那个意思。总之只是因为大叔家……不过,现下倒好了,春明正上着学,大叔家又没人上学了。”
贺永年点头,“等我们在安吉安定下来,到时再细说!”
李薇大大点头,笑道:“年哥儿,若咱爹知道这事儿是你提出来的,肯定高兴得很!”
两人一路走着,有熟识的村民,纷纷与二人打招呼,虽然因时间太过久远,有些人虽然面目熟悉,李薇却不知如何称呼,但听着亲切的乡音,心头还是愉快的。
走到柱子家时,两人立在院外看了看,院中静悄悄的,象是家中没人。柱子娘这些日子是在宜阳,柱子爹去了几天不耐烦,便又回来了。这会儿看样子象是已下了地。
十几年过去了,佟氏的坟莹边儿上,又多出几座新坟来,这会儿正有一对中年姐妹儿在那里烧纸钱,烧完纸钱儿便一屁股坐在坟头前,拍着大腿放声大哭,李薇默了,虽然她对佟氏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但是这样的姿态她可是做不出来。
那两个中年妇人又哭又唱的,恍惚李薇看见似是鼻涕和着眼泪流下来,正在她怔立寻思自己该怎么办时,那哭唱着的两妇人,突然收了声,然后拿着黄麻丧布擦了擦鼻子眼儿,一撅屁股站起来,除了两把坟头草,拎着篮子就那么走了。
两人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家里猪如何,地里庄稼如何,言语中一点哽咽不带。
李薇这下更是傻眼儿兼犯难。还好,正在她愣神之际,贺永年已将供品摆好,就着青砖垒成的纸灰灶,默不作声的烧着香烛纸钱,李薇也只好跟着蹲下,去烧纸钱儿。想要跟佟氏说几句什么样的话儿,却又说不出口。
两人默默烧了纸钱,又清理坟头的杂草。直到快半晌午时,才将坟头的杂草清理干净,当年插下的一根柳树枝干,现下已成长合掐粗细的成年大树,绿荫如盖,上有秋蝉厮鸣。
贺永年直起身子,在佟氏坟头默立一会儿,转头,“梨花,我们走吧。”
李薇点头,收拾了篮子跟在他身后,直到走远,几乎看不清佟氏的坟,她才问,“年哥儿,方才你跟娘说什么了没有?”
贺永年回头轻笑,“说了。”
李薇看得笑得落寞,不欢畅,便逗他道,“没向娘介绍介绍我么?没问她满不满意我么?”
贺永年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篮子,“问了,娘说满意,还说,明年再来瞧她,要带小孙子一起来!”
李薇一愣,立时挥起小拳头向他冲去,“你……”贺永年侧身躲了下,却没躲开,任她的小拳头在自己身上轻轻落下。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