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开莲塘寄浮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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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个紧要关头,架在脖子上的几把大刀哐哐哐的都掉在地上了,我抬眼一瞧,少离提着离风宝剑站在山贼窝入口,拿刀架着我几个汉子皆是断了胳膊。
我就愣愣地瞧着他端掉整个山贼窝。
而后少离一脸冷笑走过来道:“你现在倒是乖巧,先前蛮横得恨不得横着走路。”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你怎么召唤的出来仙器?不是叫哥哥给封了么?”
他挥手匿了剑,白我一眼:“说是封了只是吓吓你,省得你又跟我打起来。这样都能把你给骗住,也难怪要被卖去飘香楼。”
我气得一路不理他。
虽然,他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被别的凤凰欺负时,白岂护着我的模样。
事后哥哥说,少离有些担心便一路随着我。如此这般,他虽是要救了我却单单等我被胡子山贼揩尽了油水才出来,显然是为了看我的笑话,这点显然是不可原谅的。
少离骨子里还是好的,把莲生交过去没好担心。
我假装没看见他红扑扑的脸,缓缓道:“你若是有那个本事,我便没有二话……只是莲生不想你原先的莺莺燕燕,可以玩玩就弃了。你若是不能善待她,也趁早断了心思。”
少离身形一滞,仍保持着把脸扭到一边的高难度动作,别别扭扭地哼道:“……把药碗端过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
洛云跑来找我是在本神君的意料之中。
我正端端坐在暂住的院子里剥药材。
牡丹款款走到我跟前,略略矮身,从袖袋里拿出一串葡萄似的果子递与我,柔声道:“姐姐,这是晗灵果,左右我拿着没什么用,送给姐姐治病救人。”
凡间有句俗语,叫“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本神君立刻提高警觉。
这朵牡丹先是拿身份压我,继而旁推侧敲地问我与少离墨机二人的关系,当我道与墨机没有婚约后就一声声“姐姐”叫得欢畅。
本神君即便再不才,再愚钝也能把她这当心思猜出个七八分。
凡间还有句俗语,叫“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本神君立刻把那串葡萄推回去,和声和气道:“妹妹客气,前后我治的人都是些小病小疾,用不上这么稀罕的药材。妹妹留着自己补身子罢。”
牡丹挑了张凳子径自坐下,叹了口气,说:“姐姐,你下个月……”话说到这特地拉长了调子等我接,我只好干笑两声遂了她的愿,道:“墨机君委实说笑了。”
牡丹立马包了一包眼泪执起我的手,道:“姐姐不知,云儿生在太清帝王世家,周围所见皆是嘴脸虚假,哥哥姐姐也身处要职,所以云儿自年幼就体会到了孤单滋味……”
——哦,原是名寂寞少女。
“……直到那日遇见墨机君。”牡丹脸一红,“那日云儿去东海赴宴,不料在东海边遇上了獐精。多亏墨哥哥出手相救……”
——唔,原是出英雄救美。
“……墨哥哥从此便常常带云儿游历东海,也常到太清来,陪云儿逛桃园,描画册……”
——哎,原是场日久生情。
“云儿此番、此番误将雪莲加进方子里,害的少离君险些失了性命……墨哥哥他虽未怪罪,怕也是有些生气的……只是……只是……”
牡丹停了停,梨花带雨地抽了抽鼻子道:“姐姐……云儿离不了墨哥哥……”
本神君前后思量了一会儿,方悟到这位五公主的戏本子不是通常的戏本子。
五公主年少时,郁芬嫂子都尚且不是花神,与貔貅日日闲散在太清,此二人竟然以身居要职无暇顾及来敷衍她,她这年少时光委实悲催了些。再者,东海龙王那一宴之后就出了混沌冲出镇妖塔的变故,墨机战神,竟能在这个关头抽出这么多个闲暇带她逛桃园,描画册,委实情深的紧。
然,嫂子确实花了些心思在弟弟妹妹身上,墨机也确实毫无闲暇带人游玩。五公主能对着我扯出这么个谎话来,对墨迹那厮用情至深啊。
这样说来,这位五公主既然知道些许药理,却还把雪莲加进去的,约莫是想仗着自己懂些医术,多在东海留几日,两人能多处一处。
只可惜我忒不解风情,巴巴跑过来跑过来给少离瞧病,坏了她的计较。
思至此处不由得觉得自己委实混账,遂痛心疾首道:“小神先前并不知你对墨机情深至此,若早知道了也定不会怀了五公主这煞费苦心的计较,前后少离命大,五公主放个一株两株雪莲也烧不死他。小神这就回上清,公主也能少费些心思。”
牡丹脸上泪痕未干,却已经红红白白了好一阵,才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淡淡笑道:“东海有姐姐在便好了,云儿此番是来向姐姐告辞回太清的。”她声音略顿,声音有些发寒:“姐姐委实深藏不露,不过,云儿怕也不会放手。”
说罢纤腰一扭,出了我的院子。
我转过身来抽了自己一嘴巴子,此番纵然狼狈了些,我我我,我这都对她说了些什么啊?
当夜,我左右掂量了一番,还是准备在事情闹大之前找墨机把话说清楚。
到了房门前我有些犹豫,这样大半夜冒然跑过来,被人瞧见难免落人口实,闲言碎语又有失颜面。转而一想,这厮那日的一句“你成了亲以后,我俩也把亲成了”一出口,本神君在三清断是没有面子可言了。遂理直气壮抬手砸了砸门。
墨机开了门,我又理直气壮地走了进去。
一进门,还未坐下,我就提起一口气准备了一兜话要开骂。
那厮嘴角噙笑,眸光微动,和颜悦色道:“陵光,这大半夜的,你巴巴地跑过来,莫不是想我了吧?”
本神君这一口气又被他堵回去,不是一般两般的憋屈。
我抬头瞪着他,提着还剩下的半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墨机,我来是有正事。”
墨机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一脸了然笑道:“成亲之事委实应该好好商量商量,只是我俩既然有了先前的一回,倒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我冷哼一声,别过头道:“墨机君倒很是惦念凡间那场镜花水月。”
墨机径自坐下,缓缓斟上一盏茶,抬到唇边:“镜花水月?小陵光,你好端端的,我也好端端的,何来镜花水月?”
我咬咬牙,有些话是该说明白(看经典小说来——》://。shunong。/书农书库)了。
“墨机,我素来憋不住话,你且听我说完。”我垂下眼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缓,“凡间那一场,是你的劫。现在想来,于我也算是一场历练。”
“那时候,我喜欢你喜欢的正是炽烈,你却撇下我去了。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只道凡间那一场我待你并不好,心里也满是歉疚。头几年的日日夜夜,更是睡不得吃不下。”
墨机渐渐收了笑脸,正色盯着我。
“过了这么些个年,季远之给我留下一个疤,我却以为我参透了‘情’这个字。这本戏本子,本在季远之死的时候就该结了,也好在日后给我留下个念想。可是,你却徒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身子已经是不自觉的颤抖,声调也不由抬了几分。
“你真真将我心口的一道疤撕得鲜血淋淋。我本以为你饮下了孟婆汤,已经忘了我就是你凡间那一世的妻,谁知你却还记得我。再次见到你我就应该已经明白(看经典小说来——》://。shunong。/书农书库)了,凡界种种不过是我陵光的一场醉梦,但我心里头总还想着,你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惦念于过往,能把这前前后后给我一个解释,而后我方知道我又错了一回。”
“季远之从未对我生过情,我们凡间一世夫妻,回到了仙界,怕是什么都不算了。你回来逍遥的做你的战神,我也不必如痴子一般守着那块龙鳞!”
“既然如此,你我不如就从此陌路,你又何苦要纠缠!你是过于清闲了了么?我避你不及,你却跑来提亲,你叫我怎么办!我把龙鳞扔了你又找回来,你叫我怎么办!前些日子还说了那样的话,你叫我怎么办!”
吼着吼着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一阵风过,墨机把我牢牢锁在怀里。
我震怒地伸手推了推,他确抱的更紧。
头顶的声音好似一如往常的平淡,又好似沾染了些许情绪:“我一直以为,凡间那一场,你只是在报恩。”
我放弃挣扎,把脸埋在他怀里,冷笑一声狠狠的说:“墨机,你太自信了。你现在还以为我会像当年一样么?”
墨机声音有略些急:“陵光,我现在已经回来了。”
我涩着嗓子咬牙道:“我陵光那一世在你手上输的奇惨,你指望着今日,我们还能向以前那样相敬如宾的做夫妻么?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身体微微一僵,我甩开他的手冲出了院子。
阿虚的屋里没有夜明珠,夜里更是幽暗。月光透过水帘,在院子里洒下的淡淡光芒有些波动。我泪眼朦胧辨不清位置。
推门进去后,老祖宗的声音响在某个角落:“丫头,你怎么来了?”
我忙寻了声音摸索过去,一把扯着他的袖子道:“阿虚,我心里难受,想喝酒。”
他顿了顿,伸手擦了擦我脸上的眼泪,招来小童搬过来三坛东海清酒。我忙操起酒坛子往嘴里送,老祖宗也未出言劝止。
醉酒睡的迷蒙,隐约听见有些许声响。模模糊糊不甚真切。
阿虚不知在对谁说:“……她的脾气如此……你小子倒是……”一句话听了个没头没尾,我却懒得计较,翻了个身继续睡。
隐隐,感觉有个熟悉的怀抱将我抱起来,我挣扎了一番,那人却没放手。然后抱着我晃晃悠悠地走着。
就这样晃晃悠悠地一直走,一直走。
一双红肿的眼泡子
这小螃蟹君忒伶俐可爱。
我顶着一双红肿的眼泡子看他熬药时,嘱咐道:“药汤里的二两黄莲是关键,切记莫要少了数。二殿下眼瞧着就快好了,更应该仔细些,莫让病拖着坏了身子。”
小螃蟹睁着晶亮亮的眼睛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神君说的极是。”
我慈爱地抚了抚他的头,笑道:“瞅着我这么一双眼睛没被吓着,真真有些胆识,改日随我一道去上清历练历练。”
今日早上一睁眼便觉着有些不舒坦,原是昨夜哭得伤了些,哭肿了一双眼泡子。我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只是吓坏了房里的两尾小鱼儿,心里略略有些计较。
而后我便移步去瞧少离,这方才发现,我不单单是吓坏了我院子里的一双小鱼苗苗,这一路上的各路小仙皆震惊于本神君的这双眼泡子。这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了,我虽不太计较这些,但是吓到这些花花草草委实是作孽。
给少离探脉时,那小子倒是很给面子,扯开了他那副万年死僵脸,乐呵呵地对我说:“陵光,你今日这双眼睛真是颇具喜感。”
我喜感你祖宗!
螃蟹瞟了我一眼又急忙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形容。我继续操着一副和蔼神君的调调道:“小螃蟹有什么话且说就是。”
小螃蟹欢欣鼓舞地抬起白白胖胖的脸蛋:“神君这眼睛不难看,我们族人,现了真身,眼睛可是神君的两倍圆,三倍大!”
本神君瞅着他天真无邪的笑容,实实在在地吃了回哑巴瘪,不禁有些哑然。
小螃蟹又拿手绞了绞衣角,红着脸羞涩地接着道:“青虾妹妹也是一副水灵灵的大眼泡子,贝螺妹妹总是笑话她丑,说我没眼光,我却欢喜的紧。”
我愣了愣,脸上竟不知道摆出个什么表情体面。
这才几岁的娃娃,竟开出了一枝这么旺的桃花!
下午闲暇的时候,却见一尾黄澄澄的小鱼苗苗颠颠地跑过来,腾红着脸对我说:“正殿、正殿有个穿白衣裳的漂亮神君,来、来找您……”
本神君认识的人里头,也就只有哥哥白岂的这双桃花眼有这瞧一眼就能勾了魂的本事。
遂翻手念诀,凝出一块冰来微微敷了敷眼,这才提步过去。
正殿外头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一群鱼姑娘虾姑娘,个个伸长了脖子挤着挤着往里头瞧。你推我搡,欲拒还迎,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好不壮观。
隐约听见一说:“还是太子好,虽说那位看不见的瞧着和善。”
又一说声音略大些:“我倒觉得白衣服的受看些。”
再一人叱道:“白衣裳的一脸桃花,靠不住。还是瞧不见的让人安心。”
好端端的大门,就如此这般地被这群丫头堵得死死的。
我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一群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们便噤了声,恭恭敬敬地让出一条一人宽的道道,我颇受用,抬脚迈进去。
眼风往里头一瞄,原是阿虚,白岂和墨机三人端端坐着。
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也难怪欢喜了这群小宫娥。
白岂一看见我这双惊世骇俗的眼泡子,忙冲过来抓着我的肩头地叫道:“陵光,你这眼睛,你、你来一趟东海,怎么变得、变得这般丑了!”
啧啧,不就是肿了个眼泡子么?
我格开他的手,缓缓道:“哥哥,门口有位珊瑚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