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风曦日-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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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白曦眼神飘忽。
“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走。。。”
温煦呼吸一滞,静静地看着他。
。。。
过去的三年里,温煦何止千万次地在脑中幻想兄弟再次重逢的画面,已他对小曦的了解,几乎可以猜到小曦必然会叱问自己‘为何丢下他’,‘既然逃脱了又为何不再联络’等等问题,只是温煦自己从未想过会被问到:‘为何不带上弟弟一起离开’这种可能性,不由一愣。
白曦直视自己的哥哥,不愿错过那张熟悉的脸孔上,不小心流露出的任何情绪。他自然也没错过面前的人如星星般明亮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与心虚。
‘果真是从未想过么——’
思及此处,白曦眼中狂怒更添几分,不受控制的一掌狠狠拍向温煦——
只听轰隆一声脆响,温煦睁大眼睛看着小曦一掌拍在自己身后依靠的树干上,可怜的大树就这样被生生轰掉了半棵,剩下的半棵也摇摇欲坠,惊得栖息其上的一干飞禽走兽慌不择路鸡飞狗跳四散逃去。
温煦被掌风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飘飘洒洒落了一肩一头的枯枝落叶,正要开口说话,却惊见一口鲜血自白曦嘴角蜿蜒而下,顿时大惊。
也顾不得许多,温煦翻手扣住白曦手腕处皱眉细听片刻,才知他方才思虑过重,乱了真气,再加上一时间怒急攻心,险些走火入魔!
温煦心疼的不行,将手掌抚上白曦胸口,将一股绵绵密密的真气缓缓送人对方体内。
白曦狂乱之下妄动真气,体内几股阴寒真气夹杂着散乱在各穴位的游走真气到处游走,横冲乱撞,正自食恶果,痛苦不堪中,却觉一股春风化暖般的真气自檀中穴缓缓注入,终于压制住了体内翻腾的阴寒之气,神智也渐渐恢复清明。
眼神慢慢聚焦,方知那熟悉温柔的气息,果然是出自眼前这人,只是不知何故,自己哥哥手掌所压之处的肌肤,却像是正被被烙铁炙烤一边,心中一阵悸动,又有些混乱开来。
见他已经清醒过来,温煦在白曦耳边轻声道:“小曦,你刚才动静太大,怕是很快就会有人找来了。”
白曦冷哼一声,大有‘那有怎样’的意思。
温煦叹气,继续鸡婆道:“白无羁当年留下我的两个条件之一便是你我永不相见,我。。。却是没有做到,但也不敢在明面上和他们作对,只好抽空溜进逆天府里去看你过得好不好。”
白曦闻言一愣,眸中闪过一丝不敢相信,心底一丝异样的喜悦。
温煦‘嘿嘿’干笑两声,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手上真气仍是不停,毫不吝惜的输向面前的青年,继续说道:
“第二个条件,便是为他们做事。名义上我被逐出逆天府,从此再无白煦此人,但暗地里,仍受他们控制。所以。。。”
温煦顿了顿,侧耳倾听片刻,加快了语速言简意赅道:“小曦,现在你我羽翼未丰,在这种高调相认与他们为敌实属不智。”
白曦没有反驳,只是挑了挑英挺的眉毛。“所以?”
温煦继续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他们既然不愿你我相认,若是此次被他们知道了,必然会使出其他法子离间我们。”当年。。。那种被迫分离,实在不愿再经历一次了,温煦至今想起,仍是胸口烦闷异常,恨极了这种无力反抗的无能。
“不如等情况成熟了,你我兄弟二人一同归隐江湖,如何?”
温煦说地毫无心机,并未考虑周全,只是单纯的想要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对于他这种异界来客来说,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烦扰,想要远离烦扰,只能远离江湖。之所以一同邀上小曦,自然是怕他以为自己又要一人离去丢下他不管,现在的他可不敢在这敏感时刻去触那人身上的逆鳞。
白曦听闻‘一同归隐’这句话,却像被六月闪电当头劈中了一般,眼中具是震惊,片刻之后,似乎终于理解了温煦方才说的话,眼神炽热了起来,在这夜晚的旷野上,如同一头饥饿的狼,突然看见一头矫健优美的羚羊,眼中泛出绿油油的光芒来。
温煦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忽的觉得头皮一麻,却没多余时间思量,低声催促道:“你先离开,我自会去找你。”
白曦自然知道事态轻重,只是心有不甘,又见温煦一副恨不得在人前马上与他撇清关系的神态,心里气极,面上流露出咬牙切齿的神情,看来颇有一副欲将面前这个家伙抽筋扒皮大卸八块,然后再上上十大酷刑的打算。。。
夜色正浓。
。。。。。。
等决无伤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散落一地的打斗痕迹,以及靠在一棵被轰掉了大半的树干上,以及已经陷入半晕迷状态的温煦。
决无伤草草为温煦止了血,将他抱起,却惊觉这个看起来与自己身高不相伯仲的南情公子倒是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转念间又觉得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收敛了思绪,决无伤几个腾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片刻之后,茂密的树冠上秫秫作响,又洋洋洒洒地落下一大片树叶来,在那几乎变成秃头的树干上,隐约路出一张年轻英挺的脸来,正是听从了温煦吩咐,预先前藏起来的白曦。
他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手指生生抠入树干之中,入木三分。
(补完)
作者有话要说:偶。。。知道自己罪大恶极,断无被筒子们原谅的机会。。。弃坑两年,啥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了,我都不能想象自己两年来居然没上jj。。。这次,我一定要继续更新下去!
我辜负了筒子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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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话说:我是被筒子们的执念招回来的,筒子们厉害啊。。。。
☆、兄弟这笔账(下)
夜已是极深的夜,万籁俱寂。
温煦脱力,举起的手复又软软垂下,落在地面上时,枯枝被挤压的声音轻轻响起。
疲惫的感觉慢慢涌出,肩上被暗器钉入的部位却是麻木起来,倒是不怎么疼,仰天望着天际忽隐忽现的月色,咬牙开口道:“死小子,居然在暗器上涂药!”
白曦仍然沉默着,呼吸时而急促时而滞歇,眼神也混乱不明,抓住温煦襟口的手松了又紧,反反复复。
当年还在逆天府兄弟相亲时,大家也时有用暗器偷袭对方,石子枯枝杂草锅碗瓢盆飞镖骨丁自然都有,但却是从未上过药的。原因自然很简单,既然是切磋当然用不上真家伙。现在一别数年,两人各自都有了不同的人生,温煦一人逍遥惯了,提着一柄剑东游西荡,身边少有暗器,当然更不会动什么手脚。
白曦却不一样了。
温煦知道当年扔下他一走,就把逆天府这个烂摊子仍在他才十三岁的肩上。见他不过十六岁,小小年纪却也身染血腥,日日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眼神中已不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生生透露出恨世沧桑来。
暗器上做些手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轻轻叹气,某人心疼的很,方才怒他下手太重的念头早抛到月亮背面去了。
见小曦仍不开口,温煦只好率先迈出第一步,拉下面子来求饶:“小。。。曦,你先起来好不好?我。。。喘不过气。。”
白曦未动,但手上力道却是松了些,身子也不再死死下压,温煦方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积郁了许久的闷气。
靠着仍有知觉的左手慢慢撑起半身,背靠在树干上,温煦吐纳数次,调整了方才被打乱的呼吸,一抬头见白曦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目光灼灼,比飞刀更可怕,不知为何,头皮有些发麻,觉得自己怎么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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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个夜晚,从榻上猛然惊醒,呼吸急促不能自己。
适才眼角猩红的血色,耳中滴滴答答始终不尽的水声,都已远去多年了。
下意识瞥了眼身边的被褥,也是空空荡荡,昔日的温暖早已化作清冷的月光。
好恨。。。
白曦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夜夜梦回那日的情景,心里涌起的更多却是恨意。
恨自己无能,更恨白煦狠心弃自己而去。
理智里,白煦也是受害者,也许是比他自己更悲惨的受害者,至少在那一千日日夜夜里,他一直以为那个一直温柔的哥哥早已手足残废,不知流落何方。
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造成兄弟骨肉不能相亲的罪魁正是自己另外一名血亲,恨他吗?自然是恨的,正如自己自从记事以来一般。从未将那人当做过父亲,只是畏惧从小变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开了花。
反抗吗?三年前是无力反抗,白煦失踪后,他将全副身心扑在武艺之上,心无旁骛的砍杀,受伤,再砍杀,如今的自己,不管是杀人之术还是武艺,早已精进,在江湖之中早已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鱼,但仍不敢与那人为敌。
恨他又能如何?
许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若是在外面上司那里受了气,无处可发,回家就会乱发脾气,而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往往最容易受到波及。白曦心里委屈至极,自幼身活在逆天府下人的白眼之中,那个所谓‘父亲’也只是让他上有一口气罢了,七岁之后,哥哥突然对自己温柔起来,才知活着也是快乐的,但在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哥哥却选择了弃自己而去。
明明自己都说了愿意为死士,但求跟随左右,不离不弃,谁知哥哥仍是走了。这几年来,他过的不像个人样,虽然如今府里乃至天下都没人敢轻看他,但心里却是空空荡荡,失去了哥哥的温柔,活着也便是吃饭杀人而已。
慢慢的,心里生出丝丝恨意,却是对那个温柔的人。恨意像野草一样疯长,缠上自己心头。而自己呢,竟然也任由这样的恨意滋长,才能这样日复一日的活下去。
只是心里始终存着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停找寻那些四肢全废之人,希望能再遇上他,好让自己亲口当着他的面问出来。
“为什么?”白曦眼神飘忽。
“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走。。。”
温煦呼吸一滞,静静地看着他。
。。。
过去的三年里,温煦何止千万次地在脑中幻想兄弟再次重逢的画面,已他对小曦的了解,几乎可以猜到小曦必然会叱问自己‘为何丢下他’,‘既然逃脱了又为何不再联络’等等问题,只是温煦自己从未想过会被问到:‘为何不带上弟弟一起离开’这种可能性,不由一愣。
白曦直视自己的哥哥,不愿错过那张熟悉的脸孔上,不小心流露出的任何情绪。他自然也没错过面前的人如星星般明亮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与心虚。
‘果真是从未想过么——’
思及此处,白曦眼中狂怒更添几分,不受控制的一掌狠狠拍向温煦——
只听轰隆一声脆响,温煦睁大眼睛看着小曦一掌拍在自己身后依靠的树干上,可怜的大树就这样被生生轰掉了半棵,剩下的半棵也摇摇欲坠,惊得栖息其上的一干飞禽走兽慌不择路鸡飞狗跳四散逃去。
温煦被掌风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飘飘洒洒落了一肩一头的枯枝落叶,正要开口说话,却惊见一口鲜血自白曦嘴角蜿蜒而下,顿时大惊。
也顾不得许多,温煦翻手扣住白曦手腕处皱眉细听片刻,才知他方才思虑过重,乱了真气,再加上一时间怒急攻心,险些走火入魔!
温煦心疼的不行,将手掌抚上白曦胸口,将一股绵绵密密的真气缓缓送人对方体内。
白曦狂乱之下妄动真气,体内几股阴寒真气夹杂着散乱在各穴位的游走真气到处游走,横冲乱撞,正自食恶果,痛苦不堪中,却觉一股春风化暖般的真气自檀中穴缓缓注入,终于压制住了体内翻腾的阴寒之气,神智也渐渐恢复清明。
眼神慢慢聚焦,方知那熟悉温柔的气息,果然是出自眼前这人,只是不知何故,自己哥哥手掌所压之处的肌肤,却像是正被被烙铁炙烤一边,心中一阵悸动,又有些混乱开来。
见他已经清醒过来,温煦在白曦耳边轻声道:“小曦,你刚才动静太大,怕是很快就会有人找来了。”
白曦冷哼一声,大有‘那有怎样’的意思。
温煦叹气,继续鸡婆道:“白无羁当年留下我的两个条件之一便是你我永不相见,我。。。却是没有做到,但也不敢在明面上和他们作对,只好抽空溜进逆天府里去看你过得好不好。”
白曦闻言一愣,眸中闪过一丝不敢相信,心底一丝异样的喜悦。
温煦‘嘿嘿’干笑两声,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手上真气仍是不停,毫不吝惜的输向面前的青年,继续说道:
“第二个条件,便是为他们做事。名义上我被逐出逆天府,从此再无白煦此人,但暗地里,仍受他们控制。所以。。。”
温煦顿了顿,侧耳倾听片刻,加快了语速言简意赅道:“小曦,现在你我羽翼未丰,在这种高调相认与他们为敌实属不智。”
白曦没有反驳,只是挑了挑英挺的眉毛。“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