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草也有春天-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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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我才说完,白衣鬼笑了,笑得手撑住了肚子,指着我站都站不稳。
“你笑什么……”被人笑话就算了,连鬼也要笑话我,难道老娘真就那么可悲?我大怒。
“小狐,我是大师兄,不是你爹,更不是你娘!”那白衣鬼笑了好一阵才直起腰板,指着自己的脸要我看。
我将信将疑,侧着脑袋看了一阵,没看个真切,转身将兰若手里的灯又接了过来,举着看了一气,这一看傻眼了,俊朗的五官,两条指头粗的眉毛……正是大师兄展墨……
终身大事
来者是个贼,我能想象。来者是个鬼,我也能接受。可眨眼之间变成了大师兄,我只觉得我在做梦,忙转身要兰若给我一拳。
大师兄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众多师兄弟中最为有志向的一位。出师之后他便随着他二叔离开了渔阳郡,据说是要投靠什么人干一番事业,一走四五年没个音讯,要不是时常受叶二娘欺负,我几乎都要忘却了他的存在。
兰若抡起拳头却是没打我,只就犹犹豫豫地问道:“你真要打?你真的要我打?”
“让你打你就打,轻点儿。”我拍了拍左肩,要他动手,他没动,展墨却一把拉转过了身,毫不客气地就是一拳捶在我的肩头,“大师兄还能有假,你不是不认识了吧?”
一拳下来,硬生生地像被棍子砸了,疼,根本不像梦境。我迟疑了一下,握住了展墨的拳头笑了,还真是他。故人相见分外亲切,我有些激动地大声道:“大师兄,真的是你,我没看错人?”
展墨朗不满地蹙动了一下眉头,揉着胸口,闷闷道:“为何我这里突然很痛呢?”
“……”我一时未接上话,涨红了脸不住干咳。兰若看一头雾水,伸手帮我拍后背顺气,却还没碰到我展墨便就将他的手给挡住了。
能说出这句话我就更不用想了,如假包换,仅次一人。他胸口疼本和我没多大关系,但也不是全我关系,只提到这个我就很不服气,为何他不去找伤了他的叶二娘的麻烦,偏生要处处要挟我。说来这事真的不怪我,叶二娘拿着竹竿子就要打我,我闪躲不及,展墨当时也在场。以他的伸手拉住叶二娘应该相当容易,可他偏偏要挡在我身前,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胸口接下那一棍,至此,我两端受气,叶二娘变本加厉,而展墨则索性往床上一躺,要我伺候着。我真个不明白,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惹上了这两个冤家。
“小狐,你这身子骨大不如前啊,需不需要我帮你瞧瞧?”展墨不让兰若给我顺气,自己将手搭上了我的后背,可却是一下都没轻着,猛的一拍,惊地我直起了腰板。
“……”我再度无语,怯生生地后退了两步,揉了揉后背。隔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下手狠毒,一拳垂死人,一掌劈死牛,热血青年,您老就不能悠着点……
“大师兄,你怎么会到我家?”
自打展墨挡住了兰若的手,他的小脸便就变的异常可怖,好似谁夺走了他嘴里的吃食,叫我好生疑惑。
展墨也不扭捏,开口便道:“我是来找你的,在此处等了三四日都不见人,听说你上了龙顶山做了大当家,我又去转了一圈还是没寻着你,这才回来……”
“寻我?”我十分好奇,怔了怔,问:“寻我何事?”
展墨一把拽住我,很是认真的说道:“终身大事!”
“……”我惊恐地看着他,只当听错了,何所谓终身大事?何种终身大事需他千里迢迢来寻我?他不是一直视我如男子吗?
“外面冷,回房中细细与你说。”展墨旁若无人地拿过我手里的灯盏,然后牵着我的手便往屋里去,好似在自己家中一般随意,全然不当这里是我家。
才出狼窝又入虎口,我莫不是这么倒霉吧?我满腹疑惑地盯着展墨的后脑勺,迟迟不愿移步。被李文清纠缠怕了,我晓得被人缠的滋味。虽说展墨不是李文清搞不出那么多花样,却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否则叶二娘也不会沦落到只会拿我撒气。还有,他这终身大事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我意会错了想成了那事,还是说和我无关,是他自己的终身大事……
“小狐,有件事我忘告诉你了。”我一步一顿地跨了两步,兰若突然开口了,声音听起来不慌不忙,说完,他缓缓走到了我和展墨身前,抬起了头。
我从展墨手里拽出了手,抬了抬下巴,道:“什么事?”
兰若先是笑了笑,然后歪头看向了展墨,有些个像挑衅,“上午萧宇晴来找过你,说是有关于李文清的事情找你商量。”
我心底咯噔了一下,愣在当场。萧宇晴消息够灵通的,我这才回来他就找上门了,可上午我也没出远门,怎的没见到人?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应了下来,缓缓地往前走。
展墨却是很好奇,看了一眼兰若小声问道:“萧宇晴是谁?”
“是她前夫。”我还在犹豫,兰若便替我答了,回答的很是爽快迅速。
展墨眼珠子狐疑地转了转,双臂环抱,一手托着下巴,过了半刻,他又问道:“那李文清是谁?”
“她的压寨相公!”兰若倒是尽职尽责,竟不觉得这样有所不妥。
我又是一愣,皱着眉头看他,实不明他这么说的用意,然,展墨又开口问道:“那你是……”
“她的男宠。”兰若煞有介事地挑了挑眉头,上前便搂住我的胳膊以示亲切,看地展墨直瞪眼睛。
兰若笑了两声,将头靠在我的肩头,又补充了一句:“怎样,还般配吧?”
“……”同这帮子人在一起,我总是无语居多,实在个个都是人物,个个都会语出惊人,唯我没那份能耐。
“大师兄……不是……”展墨听完,嘴角动了动,俨然已是无话可说。我虽不是什么贞洁烈妇,却也不想叫人看轻,毕竟在这个地方一女一男视为忠贞,多女一男叫做寻常,一女多男则就叫成了□,我不是□之人呐!
“不用解释,我想我懂。”展墨微叹了一声,神情中透着几分寥落,不断地摆手转身便走。还没跨出两步,迎头便被一杆木棍砸上了脑门,转了个圈倒在地上。
“我管你是人是鬼,竟然敢打老子,活腻了!”根子收抄木棍,两眼瞪的好似铜铃般大,对着倒下的展墨还不忘踹上一脚。
我不敢相信根子这般简单便就得手,蹲下身来用手推了推展墨。大师兄什么时候这么不济了,根子来的动静非小,即便是我也能感觉地到,他怎会轻易中招?
根子骂骂咧咧捂着脑门转了个圈也倒了。我瞅着他又好气又好笑,大师兄适才动作太粗鲁,将他甩到了门框上将他撞晕,不想他竟没晕透,迷迷糊糊中又爬起反将大师兄砸晕,真应了那句老话,欠下的总归还是要还的。
倒了两人,我一人无法扶住,便让兰若送根子回房,我去送展墨,然而话音未消,兰若却快我一步抢先扶住展墨,非要跟我对调。我拗不过,只得扶起根子将他送回了房中,回房之时路过展墨的房间,却听得里面咣当不停,好似耗子闹腾。孤男寡女在一处叫人发现影响不好,我站了会儿就离开了。
第二日大早,我刚梳洗完毕,将屋内东西整了整,思索着昨夜兰若所说之事,拉开房门便想去找他问个清楚。不想门没拉开,兰若笑意盈盈,端着托盘推开了房门,将早饭放到了桌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盯着兰若看。今儿太阳打西边出了,总是我照顾人,竟然也有人想起来照顾我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我看着桌上的粥碗,不敢随便动手,好奇的问道。
兰若坐到了我身边,笑得跟朵花似的对我道:“从今天起,早饭由我来给你做。”
“哈?兰若,你没发烧糊涂了吧?”我一听觉得不妙,忙不迭的抬手去摸兰若的额头,还没碰到,门外便就是一声响亮的喷嚏声。
喷嚏打完,人也进来了,正是大师兄展墨。他精神状态不太好,看着很颓废,两眼红红的,鼻头更是红红的,不知冻得还是怎的。
“大师兄,早!”我招呼他坐下,无奈屋内没几张凳子,除了我屁股下的就是兰若屁股下的。展墨倒也不客气,整一自来熟,直接走到兰若屁股下面就抢了凳子,然后搬到了我右手边坐下同我说话,气的兰若直哼哼却又无可奈何。
“小狐,有吃的没?”展墨看着我面前的碗问我,然后嘿嘿地笑了起来目光扫向兰若,“小兄弟,你不厚道,你不是说没吃的了吗?这是什么?”说罢,他也不等我同意,伸手便抢走了我面前的粥碗。
“这是给小狐的,你要自己做去!”兰若本来就瞧着他十分的不爽快,这一见更是十二分的不快,也去抢粥碗,却是不敌展墨速度,早就举着勺子喝起来。
都到了展墨嘴里,我也不好再抢,虽说我也有些饥饿,但只好忍着,一旁赔笑。“兰若,不打紧,我还不饿,想吃时再去做便是。”
兰若闷哼了一声,小脸上又布满了阴云。
“这粥的火候不到位……”展墨吃了两口,停下了手里动作,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兰若,然后用勺子乘了一勺在我们面前晃过。又吃了两口,他话便又多了起来:“米也没涨会儿,水加的也不够,失败……”
“嫌弃你别吃!”兰若是个激进易愤的青年,只这些日子稍有改善,经展墨一评愤青本质很快显露。
“你以为我想吃,要不是病了没力气,这么难吃的东西你拿钱来求我我也不会吃!”展墨嘴上嫌弃,手里动作却没停,边吃边摇头,那神情我都看不过去。再给他们两说下去怕是要开战了,作为中间人的我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我忙找了个话题,问展墨道:“大师兄,你生什么病了?”
“风寒!”展墨说罢便就来了一个喷嚏,一个完了还有一个,一连五个方才停下,实在震撼。我掩唇想笑,却是没笑出来便就听到了下文。
“不晓得哪个王八羔子那么缺德,竟然偷了我的衣服,偷了我房里的被子,活活冻了我一夜,差点没冻死……”
我差点喷出来,怎么会是这样,他边说我边抬头看兰若。兰若却是似笑非笑,用指头搓着鼻翼,那神情和李文清那时算计了萧宇晴一模一样,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文清是个好师傅,兰若也是个好弟子,尽得真传!
我忍住笑意,也没点破,又指着展墨身上的衣裳问道:“那你身上的……”
“抢的,抢的隔壁房那位仁兄的!”
“……”
好人师兄
之人别人告诉我展墨是个滑头,我耳朵里听着心里却没在意,如今一看,何止滑头简直是泥鳅。怨不得叶二娘费尽心机都不得到手,太高难度了。
“缺德……”兰若就此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也代表了我的看法。
“缺德?我这叫给机会别人积德,你懂不懂?”展墨敲着桌子边缘,很有些瞧不起地扫过兰若,道:“我不怎么做怎么显得他伟大,他不伟大你们怎么同情,这些是息息相关的道理!”
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虽说有些绕人,细细一揣摩,说的倒是不错。凡事相对,展墨牺牲了自己成就了根子的倒霉,根子挨冻成就了展墨的不挨冻。
“歪理!”兰若嗤之以鼻,极度不屑地一把抢过展墨面前的碗,拽住他的手臂,道:“先别废话,你嫌弃我做的粥,你去做给我瞧瞧。”
展墨微一笑,反握住兰若的手臂,道:“小兄弟,这等洗衣做饭,端茶倒水是女子擅长之事,我展墨可不如你会做。”
“你说谁是女人?”兰若心有怨恨,此时再听了这句,随即震怒。
“看你唇红齿白,面带桃花,当然说的就是你,难道我还说自己不成?”展墨呵呵一笑,顺手将兰若拉开的碗又拉回到自己面前。
“姓展的,你什么意思?”兰若最怕别人说他是孩子,近来又变得十分怕别人说他是女人。听得展墨的话勃然大怒,恨不得上去找他拼命。
“没什么意思,不爱听你可以出去。绕过桌子,一路向前,打开门,再转身关上门,你就见不到我了!”展墨懒洋洋地转身指着身后的门。
“姓展的……”兰若咬牙切齿,凶相毕露。
啊呀,小豹子也有横的时候嘛!我小心肝颤动,真不知展师兄打算如何对付!
展墨却无辜地看着他,眸光闪烁,操起蜀语的腔调道:“嗳,亲爱的,啥子事哟?”
“……”
我一阵咳嗽差点上气不接下气,一抬头,展墨摸上了兰若的手背,两眼眯成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