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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落琴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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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知道她极重这罕有的名种,也知这花一直由哑巴花匠料理,便点了点,掩门出去。



落琴走到窗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用手抚过墨紫,不禁叹道,哑哥,我让三儿去问,晏元初就不便藏着你,我定会救你。”



一夜慌乱,让她无从细想,而今思路清晰,不由自主的想起小阁中见到的那一幕。



如此震动,到底是什么?哑哥该看到,晏元初若上去也该看到,那究竟是什么……



受刑



“你说,还是不说?”



沿着正气堂暗门往下走,石阶深深,是一处阴暗所在,火撩在铁盆中炙烤,四周都是铁制的刑具。



晏元初坐于当中,八名护卫左右各四,肃然的立着。



他问了许久,耐心仍在,默默饮茶不语,用指节在楠木桌边轻叩,发出沉闷的击打之声。



左手边的那个护卫,是个急性之人,抽过鞭子便朝正中跪着的哑巴挥去,立时一条鞭痕,破了衣衫,鲜血层染。



那哑巴吃痛,轻轻“嘶”了一声,隐忍着面目,散发垂落更加丑陋狰狞,挥手摇了摇,紧紧地望着晏元初,流露恐惧之意。



“我真算眼拙,看不出一个花匠也有这般手段。”晏元初唇角一勾,从怀中取出珍珠几枚,放在手中把玩。



身旁的护卫还未看清那珍珠的光泽,只见几道白光骤然一闪,直往哑巴身上招呼过去。



护卫都是练家子,知道这二少爷有一招绝学“玉珠入穴”极为了得,招不虚发,只要出手便不会有落空的时候。



那哑巴不避不躲,全部硬受了下来,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而落,跪着的身形一软,便立刻俯在地上,口中不自觉地呓言。



晏元初眉目一挑,似有不信,旁人看来他出手不过是为了教训这贼人,只有他才清楚,方才所发的玉珠极为精准,直指曲池,阴谷、解溪三大穴。



此三穴乃手足经脉所在,是习武之人的大忌,只要这个哑巴会几手功夫,绝无可能不闪不避。



他只为试探不下重手,否则此时眼前之人早已筋脉尽断,终身都要在床榻上度过。



莫非错了,他真不会武功,难道夜探小阁的黑衣人并不是他……



他身在军中,心性自然不弱,更不是悲天悯人之辈,况且审问疑犯本就该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



抬颌示意护卫执鞭,那护卫得令,便上前一鞭接着一鞭的抽打。



哑巴面色苍白,架不得鞭鞭相执,衣衫侵着血痕,早已破烂不堪碎布条条挂在身上,肌肤渐露,红黑难辨已一片血肉模糊。



见了血,那护卫越执越烈,用了十分力气,只打得鞭下人喉口一苦, 哇得吐出一口鲜血,自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军中的厉鞭不同于寻常人家的软鞭,乃数种兽皮拧结而成,鞭上带有毛刺,那哑巴发不出声响,一阵阵的闷哼,也听得人胆颤心惊。



晏元初起身负立,看着哑巴蜷缩成一团,抬手示意作停,一脚踏上他的手掌指节,十指连心,令他不断地颤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冤枉,好,如果不是你,那到底是谁?



他下盘着力,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哑巴的指上,神色却轻,听不出半分厉色。



哑巴背部向上,还是微微的摇头,腿脚一伸已背过气去,一动不动。



“二少爷,眼下怎么办”晏九环素有侠名,庄中一直以仁义为立,这刑堂虽设,一直如同虚无,还没有一个人在此受刑而死。



护卫见哑巴只受不躲,判定他毫无武功,若有个闪失,只怕晏九环回来难以交待,此番说话倒是为晏元初提了个醒。



“用水泼醒,接着审。”他小爷并不领情,一声令下,撤足回座,冷冷的看着护卫说话。



“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血水成流,鞭声不断,夹杂着护卫的呼喝之声。



打了少刻,生生的折了鞭子,那护卫气急从旁拿过铁刃,径直往下打去。



“且慢,让他招,我们有的是家伙,陪他好好的玩。”晏元初将置在桌上的纸笔往下一抹,摔在哑巴面前,示意他执笔来写。



正在此时,忽听有人来报“二少爷,乘风阁的思月郡主带着侍女正在上头,非要见你不可。”



“哦,找我何事?”



“晨起的时候,郡主就遣侍女来找这哑巴,说有一株要紧的不得了的花儿恹了,让他去看看。”



“你们回了什么。”



“奴才说哑巴是个贼,被二少爷拿下了,正在此处审问。”



“废物”晏元初猛然立起,一脚踢下,毫不留情。



“奴才该死,奴才不知”



“随我上去,今日她老师动众,还真是凑巧。”他拂袖而去,那护卫倒也委屈,只能随在其后,敢怒不敢言。



“嫂嫂找我?”面容和煦,俊美如旧,见落琴面色如常,身后的侍女手中执着一盆绿枝,不由促狭的说道“嫂嫂来,难道要以花相赠?”



“这是墨紫,牡丹中的珍品,平日里我十分喜欢,爱不释手,整个庄中只有哑哥一个人可以栽活,你且放了他,让他随我回去。”



“不成”晏元初收敛笑容,背过身去。



“为什么?”虽然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但眼下还是有少许的激动。



“昨日山庄来了个小贼,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是监守自盗,家贼难防。”



“捉贼理应拿赃,请问将军他偷了什么?”晏元初一时语塞,这小阁之事岂能明说,当下便言“嫂嫂平日淡然处事,今日却实在关心,怕不是一株花那么简单吧。”



“你……”



“嫂嫂是端王之女,晏家之媳,理应顾念身份,不要为了别的男人心神大乱,要是被兄长知道那就不好了。”



落琴因已之故,连累了哑哥,一夜无眠,今日居然还被他如此抢白,怒火上升。



想起昨日青娘所说,暗压了下来已有了计较,嫣然一笑“我的妇德如何,该关心该在意的也是我的夫君,叔叔管得甚宽,处处为我夫君着想,真是手足情深。”



耳边听得的是温温的声音,见她反口还击,第一次叫他叔叔,倒也有不悦的情绪涌上心头,转过身去环手在胸,看她要说些什么。



“我对这株名种如此在意,倒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听闻晏夫人喜爱牡丹,本来是想讨她老人家的欢心,现在看来只怕不成了。



叔叔草木皆兵,在你眼中大概个个都是贼人,这哑巴花匠时常出入各位夫人的处所,培花育苗,看多了那些随意摆放的珍宝玉器,可长久以来也未曾听说哪院失过窃?遭过贼?



三儿你告诉将军可曾听说?”



那三儿随在一侧,见落琴问道摇了摇头作答“不曾听说”



晏元初见她主仆二人,言辞咄咄,只是为了要他放人,心中不免疑惑,到底是为了何故,这般维护这个无足轻重的下人花匠。



“昨日三更后,我亲自抓的人,还能有错?”



“山庄遭了窃,更不该私下审问,晏盟主曾说过,凡事无不可对人言,且而今盟主不在,叔叔也该告知晏夫人,先关押牢房,等着盟主回来再审。”



落琴走前一步,秀目淡淡正视他的目光“请问将军,昨日到底是哪院失了窃?”



晏元初声色不动,权衡利弊,问雨阁此事绝不可言,这是环月山庄的禁忌,更是晏九环的禁忌。



出了此事,他无论怎么做,都要受到责罚,轻重而已。



心头转念,想得清楚明白,便回到“嫂嫂说得没错,元初倒真的没有搜出什么赃物,只是我有重责,要护卫庄中的安全,或许的确不是那个哑巴所为。



只是他半夜三更不好好窝着,在庄中乱跑,怎么能不让人怀疑……”



“叔叔不知,花木有喜阳的,也有喜阴的,娇贵的比人还胜过几分,那哑巴是个中能手,深谙这一点,深夜出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不信你可问三夫人去。”



“哦,原来如此,嫂嫂说话,令在下茅塞顿开,审了一夜毫无所获,既如此,人让嫂嫂带走。”



落琴心头一喜,知道方才的言语起了作用,他还是存在三分顾忌,竟然比预想中的还要容易几分,神色渐松,只望晏元初身后看去。



“将那个哑巴带出来,任郡主带走”他吩咐属下,人已往外间而去,落琴心中焦急,哪里顾得他要去何处,只听得他回头一语“嫂嫂大人,我与你打个商量?”



“叔叔请说。”



晏元初侧脸见她,神色稍轻“以后还是叫我元初好了,叔叔两个字太重,让人不喜。”



背影潇潇,不作停留,落琴还未品味其中之意,只见那护卫已拖着哑巴上来,触目惊心的伤痕,布满全身。



他难辨面色,只觉颓败疲累,护卫将其一摔,便跟着往室外而去。



“你……”胸口一痛,她急步而上,蹲下身子,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声音颤抖“他居然敢用重刑,他……”



哑巴唇角微微一动,手欲相握,那指节瘀痕深重,无力的垂落,被落琴执在手中。



她泪意不止,滴滴落在他的臂上,放眼看去,那里还有一处完肤,是她,若不是她,他怎会如此……



挣扎的将他扶起,吓坏了身旁的三儿“郡主”



“还不去叫人,快去……扶他回去……”说得断断续续,乃是伤心之故。



“是”三儿自伺候她起,那里见得这位郡主如此伤心,立时便走。



空荡荡的正气堂,匾额悬挂“正气浩然”。



她紧紧地怀抱着这个男子,哪里管得他的身份乃是个粗鄙的花匠,血衣染红她的薄衫,用手搭他的脉息,将清心丸塞到他的口中,低低的自语“我会救你,我定会救你。”



疑团



陋室简洁,除了床榻,竹架再也没有长物,胜在四季鲜花点缀,倒成了静雅沁心之所在



说得上名字的,说不上名字的碧绿娇红,有的团团簇簇,有的零零星星,随着日照,摆放有致。



落琴无心欣赏,只看着床榻上的哑哥,他时醒时睡,身子极难翻动,喉际闷哼,忍得十分辛苦。



“郡主”三儿来来回回打了好几回水,浅浅的盆里,均染了红,白色的布巾沾了血迹,斑斑迹迹看来触目惊心。“可要禀告夫人,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必了,去三夫人处取几味药来。”落琴不敢用力,轻轻地为他擦拭,总怕触动了他的伤处,手脚极为小心。



“二少爷下手不轻呀……”三儿自是胆怯,也不敢多看,只是将布巾洗净,给落琴递去。



“取蒲公英、车前子、马齿苋、黄芪、甘草数味,用文火熬一个时辰,再去池中摘些荷叶来,将它层层裹好,便是一副治伤生肌的良药。”



落琴一边手足不停,不由脱口而出,引来三儿微微一怔“郡主原来通岐黄之术?”



见她略有怀疑,心中一惊,回祁端王武将出身,所生之女理应娇生惯养,哪里会懂得什么岐黄之术。



将布巾往盆中一扔,轻说道“让你好好看看书卷,且不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医书玄理,自然也是有所提及的,还愣着干嘛,快去吧。”



三儿神色渐舒,点了点头,放了手中的活计,便推门出去。



落琴见应对之间,她已释疑,心绪稍安,回头去看那哑哥。



一室空寂,只余她二人,再无顾忌,手便搭上了他的脉息,时促时息。



那哑哥风里雨里手足不停,身子倒也强健,鞭伤伤身,却不伤及根本,只是曲池,阴谷、解溪三穴均遭了重手,经脉受损,没有十天半月调养施针,怕也难以痊愈。



“你忍忍,我且为你施针”从怀中揣出早已准备好的针囊,手带薄力,先灸关元、气海、命门三大穴。



那哑哥“哇”的吐出一口黑血,落琴一喜,看似淤血吐尽,反手一推,又灸肩井、太渊、三阴交。



可弥补曲池,阴谷、解溪三穴之损,走手太阴肺经之络,她施针之能不足无双五成,且第一次单独施展,怕手法不当,不仅救不了哑哥,反而累了他的性命。



这一盏茶功夫,只累得薄汗微微,倒也不顾,心中惟有一个念头,只盼着这哑哥能够醒来,能与平日一样,朝她一笑便好。



六针一下,他更是沉沉的一动不动,落琴心中惊惶,用布巾沾水轻轻的拍打他的面颊“别吓我,不可睡,不可睡。”



他鼻息尚在,脉息也渐渐有力,可见手法和针法定是不错,只是为什么至今依然不醒。



落琴起身在一方斗室中来回走步,心中焦急,此时若是无双与冷临风有一人在,自然可以保这哑哥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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