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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御剑录-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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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槐踏入家门的时候,苦菊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蓝底嵌着小白花的粗布衣,衣袖挽在肘上,两条莲藕一般白嫩的手臂露在木盆外。头发有些凌乱,鬓角有长发散落在脸颊。她抬起手臂,用手指将散落的长发别在在耳后。

陆槐已经站在对面,怔怔的看着她有小半个时辰,此时她才察觉到陆槐的存在。

“回来了?”抬头看到陆槐,她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丝毫喜悦,便似一个村妇见到农耕回家的丈夫,以带有温情的平淡之声向他打着招呼。

“我想过找你……”陆槐没有把话讲完,因为他只是想过,并没有去做。

苦菊抿嘴一笑,“不用找,我知道你早晚都要回家的,所以我在家里等着你。”

“你来了多久?”

“在你离家出走的第二天,我就已经回到了家。”

“你已经待了六年?”

“六年三个月零七天。”

“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自从你为我赎身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对你讲过,不管是做小妾还是做奴婢,石榴这辈子注定是你的人。”

苦菊的名字叫石榴,但石榴又岂是她的本名?

当陆家落难,陆正英落难,陆槐落难的时候,不弃不离的竟然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

陆槐一声唏嘘,叹道:“我记得!但我也答应过你,我要娶你为妻!”

“你错了!”

“我是错了!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世俗的偏见!”

“所以说你错了!”石榴微微一笑,道:“原本是父慈子孝,娇妻美妾的好事。可你偏偏要闹得父子反目,毁约退婚,还要把我这样一个青楼女子娶回你们陆家做正房夫人,岂不是你错了?”

陆槐拉起石榴,握住她冰冷的手,道:“见到你,我觉得我真的错了。在我离家出走的当天,我就应该找到你,娶你为妻。”

石榴啐了一口,脸上泛起一片绯红,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走,我们进去看看爹。”说着话,她拉着陆槐便要走。

陆槐未动,疑问道:“胡管家呢?”

“走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陆家的生意已经败了!”

“爹的那些宾客呢?”

“我们家没有银子可以养他们,他们自然要走。”

“那些护院、马夫、厨子……”

“都走了!整个陆家只剩下我和爹他老人家两个人。”

“走!”陆槐呼出一口长气,道:“我们一起去见爹!”

陆正英躺在一张虎皮上,而他自己也似一只被剥了皮的老虎,蜷缩着身子剧烈的咳嗽着。

“爹!”陆槐拉着石榴跪在宽大而奢华木榻前,道:“不孝的儿子回来了!”他拉着石榴一起叩头,“儿子和儿媳给您磕头了!”

“儿媳?”陆正英停止了咳嗽,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道:“她是我的儿媳?”

石榴抬起头,道:“媳妇不是苦菊,而是石榴。”

“噢!”陆正英点点头,道:“六年前……他就是为了你才离家出走的!”

“都是媳妇的罪过,还请爹不要再生陆槐的气!”石榴叩头不起。

“好!”陆正英的脸上泛起冰冷的笑容,道:“你肯承认便好!”

“承认?”石榴一愣,再次抬头,道:“爹?您老人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正英“哼”了一声,道:“你在青楼勾引陆槐,骗他为你赎身,娶你为妻,以至他退回婚约,离家出走,闹得陆邱两家从此反目,你可敢承认?陆家没有了邱寒天的支持,武林同道的朋友亦多有背弃,你便开始将陆家在江南的茶、丝、盐三处生意一步步收归在自己的名下,你可敢承认?你在我陆家卧底六年,将我陆正英的成名绝技‘钻心剑’偷学在手,从邱寒天的小妾三娘开始,一步步设计陷害陆槐,你可敢承认?”

石榴每听到陆正英一声质问便会挪动膝盖退后半尺,左右摇头。等到陆正英质问声止,石榴泪眼朦胧,螓首连连摇动,哽咽着道:“爹?您为何要诬陷媳妇?”再又叩头,不敢起身,只是悲声啜泣。

陆正英的话如同晴空一道霹雳,正中陆槐的心口,惊得他半响说不出话来。

陆正英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陆槐浑浑噩噩的问:“爹?你刚刚说什么?你说石榴?”

陆正英悲声苦笑,道:“就是你的好石榴!”

陆槐的变得苍白,颤声道:“爹,话不可以乱说,你要有证据。”

“证据?”陆正英气道:“她吞了我们陆家的生意算不算证据?她学会了我们陆家家传的‘钻心剑’算不算证据?你后腰的黑痣有谁知道?还不是你一夜风流惹下的孽债!”

陆槐的眼中突然迸发出杀气,瞋目看向石榴,厉声嚎叫:“是你?”

不待石榴解释,陆正英尖叫道:“她留下父亲一条性命,就是要引你归来,而且已经设好圈套等着取你的性命。你现在若不动手,爹和你都将死在这妖女之手!”

剑已出鞘,握在陆槐的手中。剑身颤抖,便如陆槐颤抖的心。

“还不动手?”陆正英一声尖啸。

陆槐的剑终于刺出,经由石榴的心口,贯胸而透。

“你……”石榴低下头看了看由胸口刺入的利剑,抬头看着陆槐,痛声道:“我会害你吗?”

“不会!”陆槐连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听到自己的回答,他的心如遭重击,震撼当地。

陆正英一声悲戚,老泪纵横,哽咽着对石榴道:“媳妇!是爹对不起你!你替槐儿在爹身前尽孝,可爹却要害你,还要取你的性命!”

“爹?爹?”陆槐惊声尖叫,“爹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陆正英怒声道:“石榴根本不懂武功,难道你连这一点还看不出吗?”

陆槐如在梦中,根本无法弄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喃喃着问:“爹?你……你为什么要害石榴?”

“因为你!”

“因为我?”

“爹和石榴都是你的牵挂,为了你的性命,为了我们陆家的血脉,我们不能成为你的累赘!”

“爹!”石榴的嘴角溢出鲜血,但她的嘴角却微微上翘,露出会心的笑容,道:“媳妇懂了!”

“乖石榴!你是一个好姑娘,爹当着陆家历代祖宗的面,现在就认下你这个好儿媳!”

“谢谢爹成全……”石榴已经瘫倒在地,陆槐扑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已经气绝。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爹要了你的性命,可你却一点也不记恨爹!”陆正英对着石榴的尸体喃喃着。

陆槐坐在地上,将石榴的尸体紧紧搂在怀中,用无助的眼神看着父亲,道:“爹?为什么要这样?”

陆正英严声道:“爹只问你一句话,邱寒天小妾的那件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陆槐摇头,眼中有泪,一颗泪珠滴落在石榴苍白的脸颊上,“不是!”

“那就好!”陆正英的脸上露出微笑,舒心的呼出一口气,道:“你现在只有一条路,避世藏身,保全性命,练好剑法。等你的剑练成,你可以选择两条路,一是查清那件案子的真相,为自己洗刷冤屈。二是用自己的武功证明自己的清白。”

陆槐不懂,“武功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陆正英笑道:“现在你还不明白,等你的剑法真正修成,你就会明白,实力可以改变一切!”他的笑突然变得呆滞,脸上布起死灰般的颜色,目光也开始涣散,像是条将死的鱼。

“我懂!”陆槐抱着石榴跪在他的身前,道:“如果我的实力足够强大,我可以像杨腾那样任意妄为,根本不必隐藏自己的罪恶,陷害我的那些阴谋也就变得苍白无力,不会再有人信服!”

“好!好!”陆正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爹如果没有练剑练到走火入魔……他们也不敢设计害你。爹还有一句话……还有一句话……”

“您说!”陆槐知道父亲此刻已是油尽灯枯,身处弥留之际,禁不住低声哽咽。

“不要哭!你要记住,你从没有好好练过剑,你也从没有对我们陆家的‘钻心剑’下过苦功,你的剑法……你的……”陆正英的话噶然而止,再也没有了声息。

一把大火,点燃了江南陆家的宅院。

有人看到陆槐抱着一个女人的尸体大步离去。

第三十章:英雄末路(二)

(二)

青山、桃花、江畔。

碧绿的江水映衬着粉红的桃花。

桃花树下堆起了一座新坟,坟前立着一块剑形的桃木碑,上书“爱妻石榴之墓”。

陆槐的剑没有背在身后,而是握在手中。因为他已经不再是“神剑山庄”的二庄主,他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拔出剑来对敌,保护自己的性命。

一声叹息,穆怀宗踏着桃花,沿着江畔缓步行来。

陆槐右手微微张开,时刻准备拔剑。因为他看到穆怀宗凝重的表情,所以他知道穆怀宗绝对不会给他带来好消息。

穆怀宗距离他一丈,负手站定,道:“所有的尸体都已经不见了!穆某无法查证!”

“不见了?”

“那些人原本已经入土为安,坟墓还是原来的坟墓,可惜……里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迹。”

“被人盗走了?”

“不!被人毁坏了,纵火焚尸,挫骨扬灰!”

“没有人看到凶手吗?”

“有!”

“如果真的有人看到凶手,我想那个凶手一定是我!”

“不错!”

“可那个时候,我应该正在回家的路上。”

“但你没有人证。”

“如果我有,他们也不会让人看到我的模样。”

“画蛇添足,如果凶手真的是你,纵火焚尸,挫骨扬灰就是多此一举。”

“你相信我?”

“不信!”

“可你刚刚说过,如果是我,绝不会多此一举。”

“如果是你为了混淆视听,有意而为,又能作何解释?”

陆槐叹了口气,道:“我爹说的没错!”

穆怀宗面露微笑,道:“你爹说什么?”

陆槐微微翘起嘴角,泛起一记悲凉的笑,道:“实力可以证明一切!”

穆怀宗轻轻摇头,道:“实力的确可以成为你有力的佐证,但它并不可以证明一切。”

“起码可以保全我的性命。”

“可你现在并不具备保命的实力,而且你面对的是我。”穆怀宗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可他的手却已经慢慢张开。

“不管是谁,只要他挡在我的面前,他就是我的敌人。”陆槐转身,沿着江畔举步。

就在他第一步落地的时候,穆怀宗已经挡在他的面前。

剑已出,毫无预兆的一剑,直取穆怀宗的双眉之间。

钻心剑,陆家的家传绝技。

剑已经刺在穆怀宗眉前三寸,但却再也无法递进,因为穆怀宗已经并起两根手指夹住了他的剑尖。

陆槐的心如坠寒潭,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这是什么样的武功?

这是什么样的身手?

他根本不敢想象!

穆怀宗脸上的笑意突然浓重了一些,道:“经历了生死之难,大悲大苦,你的剑法精进了许多!”说着,他竟然松开了手指,任由利剑悬在自己的眉前。

陆槐的剑开始颤抖,虽然剑尖距离穆怀宗的眉心只有三寸的距离,似乎只需将微曲的手肘绷直便可刺穿他的眉心。但仅仅是这三寸的距离,却犹如在两人间隔开了一道万丈沟壑,令他根本无法逾越。

终于,陆槐的剑垂了下来,“我不会去邱家庄遭受侮辱,如果你一定要带我走,你只能带走我的尸体。”

“我会去邱家庄,也会见邱寒天,但我不会带你同去。”

“你打算放过我?”

“不!不是放过,而是相信。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陆槐睁大了眼睛,疑声道:“你相信我是无辜的,为什么?”

“因为你的剑。我从你的剑中看到了你的心,体会到你的感触,理解到你所遭受的委屈。”

陆槐半信半疑的道:“仅仅是因为刚刚的一剑,你便相信我是无辜的?”

“不要去练剑,应该去懂剑。虽然这很难,但如果你真正懂得了它,它就会让你得到很多东西,懂得很多道理,明白很多你以前根本弄不明白的问题。”

“我不信!你不可能从我的剑法中看到我的心!”

“我也不信,但我刚刚的确看到了!”

“凭借一招剑法而去相信一个人,你不觉得荒谬吗?”

“等你懂剑的时候再同我讨论这个问题。”穆怀宗已经转过身去,道:“我会去邱家庄为你作保,保证你是无辜的。”

陆槐追问:“你用什么来保证我的清白?”

“我的人,我的剑,还有我说出的话。不管是谁,只要他相信我的人,相信我的剑,他就应该相信我说出的话。”

陆槐品味这句话的时候,穆怀宗已经从他视线中消失。

这就是实力,一个人的实力越强,他说出的话的分量就会越重,就会越能令人相信。

对于陆槐是淫贼还是侠客的争论,江湖中的武者分为了两派。相信穆怀宗的人自然相信他所说的话,自然认定陆槐的无辜。邱寒天的武林地位绝非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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