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录-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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蚓 !
“就凭你?”周坤冷笑一声,道:“你手上能几斤几两?你们邱家庄又远在城外三十里,等你爹赶来,最快也要两个时辰。到了那时,周家兄弟早在百里之外逍遥快活去了!”说话间,猛一猫腰,自桌下“跐溜”滑过。判官笔疾出,对着邱兰便是一记穿喉。
邱兰先是跳跃在旁,避过一击。而后手腕一抖,手指连拨,将那一双九寸九分长的娥眉刺转在指中。紧接着脚下突动,闪身前冲,手中娥眉刺穿、刺、拨、挑,一气攻出四式。
周坤手中的那对判官笔长二尺八寸,所使招法亦是穿、点、挑、刺、戳,与邱兰的娥眉刺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二人所使都是奇门短兵器,又都以点穴打位见长,一时间斗在一处。
虎子趴在桌上,兴致勃勃的观去。邱兰手中娥眉刺虽然又轻又短,可身形、步法以及手中的娥眉刺却是灵活异常,刚一接手便将周坤逼得手忙脚乱。
周坤的身形虽显笨拙,但手上那对判官笔却不可轻视,不仅变化繁多,认穴打位也是极准。邱兰往往刚刚占得先机,却又被他一记变招逼退。
虎子一边观摩,一边思虑。若是以司徒锦的剑法相对,二十招之内就可以一剑穿喉。若以莫七的刀法相对,至多三十招便可以砍去周坤的手臂。若是一谢天魁拳法……他以所知武功一一相对,最后还是杨腾的无极剑,只需三招,周坤便当命丧当场。
“嗵”的一声,周坤此时本在退身避让,不知怎么却脚下一扭,单膝跪地,生生将胸口向着邱兰的娥眉刺上撞去。邱兰一愣,不知他这是何故,一招连攻带防,向着他的左肩刺去。
周坤本欲抬笔回击,可手肘一麻,半边膀子竟然也垂了下去。“噗”的一声,娥眉刺刺入他的肩头。
邱兰一愣,周坤痛呼,二人齐道:“谁?”
“我!”一个背剑的锦衣男子在楼梯口探出了头,手中捏出一颗花生,丢在嘴里,道:“二位继续!”
周坤站起身,向着肩头的刺伤偷偷瞥去一眼,对那锦衣男子道:“阁下在周某背后下手,以暗器伤人,是否有失磊落?”
锦衣男子一步步行上楼来,道:“什么暗器?我打的?你伤哪儿了?”
邱兰也道:“暗箭伤人,岂是我正派之人所为?”
“不是暗箭!”锦衣男子捏出一粒花生,道:“有几颗花生生了霉,难道不许我吐出去,非得吃进肚子里不成?”
邱兰一愣,尚若当真如他所说,仅凭几颗花生便可令周坤无还手之力,那他的武功岂不远在自己之上?
周坤更是不信,站在锦衣男子对面,道:“你再吐一下我看看?”
锦衣男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要我吐你?”
周坤道:“你吐!”
“这可是你让我吐的,没办法!”锦衣男子丢了粒花生在嘴里,深深的吸入一口气,鼓起两腮,对准周坤。
周坤瞪大眼睛看去,一对判官笔拉开架势,凝聚全身之力,等待着他的花生。
“呸……”锦衣男子飞身上前,贴近周坤的脸,一口吐出。却不是花生,而是唾沫。
“噗……”虎子、千千儿祖孙、邱兰纷纷爆笑出口。
周坤眨着眼怔在当地,猛的瞪起眼,一双判官笔立时攻出。
锦衣男子飘身荡开,也不远避,仅在那对判官笔前一尺。腰间系着的玉佩伴随着他那飘逸的身姿、潇洒的步法飞舞着,甚是好看。
周坤使出浑身解数,可就是无法拉近这一尺的距离。
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有人道:“陆槐?好了吗?”随声再又有五位背剑的锦衣男子上了楼来。
“不和你玩了!”陆槐双手一分,已经将周坤的判官笔夺了去。弹腿蹬出一脚,正中周坤的胯下。周坤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刚刚上楼的一位锦衣男子道:“这下齐了!”上前轻踢两脚,封住周坤的穴道。
另一位锦衣男子道:“这就是远安五虎啊?早知道如此熊包,让王辰他们拿绳子直接捆回去也就是了!”
“谁?七爷叫我呢?”一个腰带里斜插着把剑的劲装青年跑上楼来。
被唤作七爷的锦衣男子笑道:“你小子就是耳尖!把人捆了,我们回。”
“好嘞!”王辰从后腰拽出绳子,踏步上前,将周坤捆了个结结实实,手指一抓,将他丢在肩上,道:“回喽!”颠儿颠儿的跑下了楼去。
六位锦衣男子也随之转身,便欲离去。
“慢!”邱兰喊了一声,道:“本来是我先发现周坤的,还让我的丫鬟去请我爹。你们就这么把人带走了,等我爹来了,我怎么交代?”
被唤作七爷的锦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告示,笑道:“远安五虎犯案在逃,擒其一人,赏白银三百两。五虎同捕,赏银两千!姑娘!告诉你爹,他来晚了,这买卖让我们‘神剑山庄’做完了!”
“神剑山庄?”邱兰喃喃一声,脸上布起红霞。
“对啊!”那男子一个一个指去,道:“陆川、丁聪、王越、梁贵,我叫韩文。”手指陆槐,“陆槐,我们二庄主,刚刚你们已经见过,就是他抢了你的三百两银子!”
陆槐盯着邱兰的脸,道:“我抢了你的买卖,应该我害臊、我脸红?你怎么红了脸?”
韩文笑道:“该不会是碰到你没过门的媳妇,我们没过门的二嫂,邱家庄的邱兰小姐吧?”
陆槐摆摆手,嬉笑道:“哪会有这么巧……”刚开口,就见邱兰捂住羞红的脸,绕过众人,“噔噔噔”跑下了楼去。他还在疑问:“哪能呢?哪会有这么巧的事?”
虎子叹道:“巧了!她就是邱家庄的大小姐!”
陆槐闻声一愣。一众兄弟欢叫着起哄:“二嫂?等等三叔……等等四叔……还有五叔……”争先恐后的追了下去。
第十五章:南海仙宫
金子得来并不容易,尽数散去也不简单。
世人下生以来便是受苦的,没有世人受不了的苦,却有世人享不了的福!
白吃、白喝不算,每位客人还要封个红包,送上纹银一两。便是县太爷也动了心,可连县里的衙役、家里的奴仆都不肯放下县衙的架子,他又怎能放得下官威!
肩上搭一条手巾的小二再也不能把双手插在袖口里,似睡非睡的依靠在门边偷懒了。一两纹银的赏钱揣在兜里,钱庄、酒楼,酒楼、钱庄,来来回回跑了数十趟。背脊早已是湿漉漉一片,便连夹袄也粘在了上面,可他却并不觉得辛苦。
天边露出一片鱼白的时候,再没有新的客人上门。楼下所剩的就只有那些吃得了苦却享不了福的人,醉倒在地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木箱里孤零零的躺着一锭黄金,不知是邱兰拒绝接受,还是周坤奉还的那锭。金子都是一个模样,无从考究。
千千儿看了看虎子,似乎有意留下这锭金子。虎子喝着茶,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芊芊,轻轻摇头。
老掌柜站在千千儿的对面,腰板也挺直了许多,因为他的眼睛正在盯着木箱里的最后一锭金子。
排除自己在外,贪得无厌的人谁都讨厌。
千千儿终于抓起了那锭金子,轻轻扬手,却把金子丢给了肩上搭一条手巾的小二,叹道:“受了老身那一通泼妇般的骂街,也确实难为你了。金子拿去,既算是打赏,也算是赔罪!”
小二没有道谢,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双手紧紧握着那锭金子,凑在眼前,默默转身,一步一步的下了楼去。
大街上没有人,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大街上的人正醉倒在酒楼里。
风卷着一股烟雪,扑在小二脸上,再又沿着街道掠去。没有知道它由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它去了哪里。便如同迎面走来的这一群穿道袍、系大带、戴巾子的道姑。
小二终于抬头来看,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道袍,那是由纯白色的丝帛缝制,其上微微闪着银光。腰上系着的大带、头上戴着的巾子也是同样的材质,就连她们身后背着的剑也同样装在白色丝帛缝制的剑套里。
当前的道姑看起来该有十八九岁,可走的近了,又像是三十出头。再若细看,她的眼角、嘴角都已经布满了皱纹,怕已年过半百。
年过半百的道姑大步在前,宽大的道袍上带出一阵劲风,便连地上被风吹来的浮雪也似有了灵性,自动退避在三尺开外。六位年轻的道姑“八”字形,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行七人过后,街面上似被打扫过了一般,被风吹来的雪已经规规矩矩的分列在街道的两旁。
江湖上的消息传递得绝对够快,如果现在千千儿离开,无论她行去哪个方向,都不会再有人因为那一千两金子来找她的麻烦。可她还是没有离开,不是她不相信江湖人的嘴要快过她的腿,而是因为芊芊。芊芊睡的正香,她不忍惊扰。
“茶!”酒楼里来了新的客人。
老掌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色蒙蒙,谁会这么早跑来喝茶?除了楼下醉鬼们的呼噜声,他并没有听到有人上楼,哪里来的客人?不仅他没有察觉出客人来到,千千儿和虎子同样没有察觉。
“茶!”客人就坐在他的身后,由最上乘的洁白的丝帛精心缝制的道袍正闪着银光。一般装扮的六位道姑齐刷刷的站在客人的身后。
千千儿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带着轻微的抽泣,道:“十年了!你们终于来了!”
老掌柜亲自泡了壶茶,毕恭毕敬的放在老道姑的桌上,道:“仙姑,您请用茶。”
老道姑轻轻顿首,道:“麻烦老掌柜了!”身后的弟子在腰中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在老掌柜手中,看了看楼梯。老掌柜倒也识趣,什么也没说,下了楼去。
“六十年了,整整一甲子!”老道姑喝了口茶,道:“师姐?您认不出我了?”
“你……你……”千千儿盯着老道姑的脸看了好一会,疑问道:“你是慧臻?”
老道姑一笑,道:“师姐?您的眼力真不错,六十年了,您还能认出我来。”回转头去,“还不见过师伯?”
六位年轻道姑躬身抱拳,齐道:“见过师伯。”
“好!好!都是好孩子!”千千儿点着头,声音之中透着慈祥。可她转向慧臻时却又带着激动,道:“仙宫每十年就要择徒一次,怎么今日才想到我?”
慧臻道:“您的三个女儿,仙宫都已派人试过!”摇头轻叹,“仙宫择徒之严,您是知道的,宁可万里无一也绝不滥收一人。”
千千儿点着头喃喃道:“知道!知道!”轻轻推了推依旧趴在桌上睡熟的芊芊,“芊芊?芊芊?快来见过姑姑。”
芊芊揉着眼睛看去。千千儿将她拉起,道:“记得奶奶跟你说过的话吗?这是慧臻姑姑,她会带你去仙宫,也就是奶奶常常说起的那个地方。”
芊芊趴在地上,稚声稚气的道:“芊芊见过慧臻姑姑。”
慧臻笑了,道:“真是个好孩子。”
虎子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或许是因为七位道姑太过神秘,也或许是因为慧臻对千千儿这位师姐太过客气。总之让他很不舒服,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娘的!老子连夜赶了几百里路,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她娘的把金子都花光了!”楼下有人在骂,骂得很粗鲁,很大声。
江湖上的消息自然传的飞快,可惜有些人探听消息的耳朵却不怎么灵光。
慧臻扶起芊芊,捏捏她的手、摸摸她的胳膊、掐掐她的肩,脸上渐渐布起微笑。
虎子向千千儿看去,她的眼神中先是充满了期盼,而后又露出欢愉之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楼下骂人的汉子已经爬上楼来,先是露出他那凶神般的脸,再又显现彪悍的身躯。在他身后还跟有八个人,同样面带凶光的八个男人。
凶神般的大汉先是看到了虎子,大刺刺的道:“你小子就是一路上护着千千儿的东厂番子?”
虎子的手偷偷握在短剑上,道:“我没护着她,是她跟着我。”
“那就好!”大汉绕过虎子,瞥了一眼众道姑,站在千千儿身边,道:“老不死的?金子呢?”
千千儿叹了口气,拿起空空的木箱给他看,道:“真不巧!诸位爷来晚了一步!”
大汉对着空木箱眨着眼,似有不信,道:“一锭金子都没有了?”
“没有!”千千儿回答的非常诚恳,道:“最后一锭刚刚打赏给跑腿的店小二。”
大汉摸了摸硕大的脑袋,转回头看看属下,道:“她是不是得罪过‘万兴镖局’?把她弄过去,苏总镖头能不能赏个千八百两银子?”被问的那人摇摇头,道:“苏永清那老不死的抠门得很,最多能出二百两银子!”
“亏了!”大汉看起来很是心疼,道:“人吃马喂,这一趟老子真是亏到家了!”
虎子没想到他肯白跑一趟,连一两银子也没有弄到手就能带着手下离开。但那大汉拍了下脑袋,道:“亏了就亏了,谁让老子事先没踩好门子!走!”当真便带着手下向楼梯走去。
慧臻却在这个时候亮出了剑,没见到她解开剑套,没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