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录-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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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归想,真让唐善告密,眼睁睁的看着杨腾的敌人被一举铲除,唐善还真有些舍不得。六年的牢狱之灾,十三位叔伯的惨死,奶奶临别时怨愤的神情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虽然唐善现在的这些“朋友”显得有些可怕,而且正在打算要他的性命,但他还是想寻找机会化解干戈。
如今的月瑶远非七年前可以相提并论,冒然送上门去只能是自寻死路。唐善想起月瑶嗜取尸血时的恐怖情景,心里觉得怕怕,“还要好生筹划一番,千万别枉送了性命!”他一边盘算着,一边向北镇抚司行去。
月瑶的势力不小,锦衣卫的势力也不可轻视。唐善先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就像权森和郝继祖,漫山遍野的死尸已经被邻里乡亲们掩埋,任何异象也没有发现,可他们还是忍饥挨饿再呆了一日,这才赶回京城向唐善复命。
多一份小心,多一份谨慎,总不会错。
锦衣卫北镇抚司,五军都督府,唐善请出圣旨,将自己遇袭一事加油添醋的禀报了上去。
再次走在街上,唐善的脸上带出了得意的笑容。不出三日,月瑶就会得到消息,不管是谁,只要敢动唐善,便是同十万锦衣卫和五军都督府的百万大军为敌。
皇宫无法返回,魔宗法会迟迟得不到消息,刚刚还一脸得意的唐善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流落街头的丧家之犬,竟然连一处隐蔽的安身住所都没有。
春秀楼!
青楼既热闹又隐蔽,乃是理想的藏身之地。
九婶是老熟人,更加懂得规矩,对于唐善的要求只会点头称“是”,没有一句废话。
客房安排在二楼正中,外堂、客厅、卧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熏香已经燃起,茶水也已沏好。
唐善刚刚端着茶碗来到窗前,打算透透气,欣赏一下窗外的秋色,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身穿束腰紫裙,手拿黑羽扇,眼睛大大,鼻子小巧,正坐在楼下的茶棚里品茶。
唐善只是随意一瞥,但却猛然想起在五河县时候,从赶车军士手上买走姚震尸体的那个女人。
衣着、相貌、黑羽扇,女人的装扮和特征与元泰的讲述丝毫不差。
“来人!”唐善轻声呼唤,目光依旧留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门声轻响,一个面如刀削,生有一双粗壮手爪的锦衣卫进入房来,单膝跪地参拜,道:“大人有何吩咐?”
“我要的人手都到了吗?”唐善并未转头,背身询问。
面如刀削的锦衣卫回道:“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已经布置了下去,五军都督府的高手还没有来,元泰和修明尚在召集人手。”
“楼下有个女人!”唐善抿了口茶。
面如刀削的锦衣卫道:“属下已经留意,她在茶棚内坐了小半个时辰,点了一壶茶,四碟干果,半个时辰内喝了三口茶,看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小心戒备!”唐善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轻轻拨了拨手指。
“是!”面如刀削的锦衣卫应了一声,退出房去。
“这位买走姚震尸体的MM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唐善的两条眉毛锁在了一起,清香的茶也似变得苦涩。
“嫣儿?”唐善先是听到了一声轻柔的呼唤,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白色丝袍在身,脚下踏一双白布靴,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刚刚死了亲娘,出殡归来。
唐善再又皱眉,因为这个男人他竟然认得——白羽。
“紫嫣见过白师兄!”手持黑羽扇的女人站起身,盈盈施礼。
“师妹多礼了!”白羽似要扶起紫嫣,可又不敢触碰她的手臂,苍白的脸上泛起腼腆之色,压低声音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另换他处?”
“无妨!”紫嫣微笑着道:“这里是烟花柳巷之地,除了风尘女子便是寻欢作乐的客人,没有人会注意我们,所以这里反而比那些僻静之所更加安全。”她一边说着,一边请白羽坐了下来。
唐善偷笑,暗道:“嫣儿姑娘,你的见地真是不错,竟然和小爷想到了一处。可惜你时运不济,小爷先来了一步。”他没有动,依旧站在窗前,微微转头,像是在欣赏远方的风景,可他的耳朵却竖了起来。
春秀楼上多得是饮酒、作诗、调情、嬉笑的姑娘与客人,似唐善这样附庸风雅的欣赏秋色的客人也是不少。嫣儿和白羽完全没有留意到对街的青楼里还会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
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即便是同在茶棚里饮茶的客人也难以听清。可他们偏偏遇上了唐善,唐善的内功足以跻身当世一流高手的行列,自然耳聪目明,可以在嘈杂喧闹之中将二人细若蚊鸣的谈话丝丝入耳。
寒暄数句,白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贼眉鼠眼的看了看身旁的几位客人,偷偷摸出一块玉牌,塞在紫嫣手中,道:“收好!这是法会的路引。上面的符文可以引领魔宗弟子找到你,带你进入魔宗圣坛,参加法会。”
“谢谢白师兄,嫣儿正想去长长见识!”嫣儿动情的握住了白羽的手掌,但又马上泛起羞涩的模样,怯怯的把手缩了回去,欲迎还拒的娇态很是撩人。
“幸好法会没有应时举行,否则这块路引还真不容易到手!”白羽看起来有些激动。
“为何要延后呢?”紫嫣眨着长长的睫毛,像是懵懂无知的少女。
“一是家祖正在炼化千年血妖,闭关未出。二是主持法会的广陵真人有急事需要料理。所以法会才会延后。”白羽的解释有些笼统,未必可以令嫣儿满意。
“原来千年血妖被你们天魔宗得了去。”嫣儿轻声惊叹,果然又再发问:“按照修界的规矩,像这样的千年妖兽要留到三宗法会召开之时才能进行封赏,你祖父怎么敢擅自炼化?广陵真人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料理,竟然连四年一届的魔宗法会都要延后?”
白羽面带难色,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不敢作答。
嫣儿娇声叹息,道:“白师兄若是有难言之隐那便算了!”
“不!不!”白羽的神色略显慌乱,像是非常在意嫣儿的感受,咬了咬牙,道:“家祖多次未能晋升为真人,一是他修为不足,再便是道、法二宗轻视魔宗弟子,打压家祖,始终不肯承认他老人家的真人身份。可如今天魔宗的百年浩劫即将出世,为了保护天魔宗,以免门下弟子惨遭不测,家祖必须晋升为真人才有实力与天狼星的邪恶相抗衡……”
“天狼星的邪恶?会不会伤及到你?”嫣儿轻声惊叫,脸上现出关切之意,情不自禁的握住了白羽的手掌。
“谢谢师妹的关心!”看白羽的模样,他对她的关切很是感动,随即便解释起来,“天狼星每隔百年便会将自身无法消除的邪恶驱逐,而他的邪恶会降临人世,变成一只血獒狼。血獒狼是天魔宗命中注定的劫数,如果我们不能在血獒狼幻化成人形之前把他除掉,他就会毁灭掉我们天魔宗,打破命运的束缚,晋升为天魔狼。如果血獒狼真的晋升为天魔狼,那他不仅会为害修界,便连天狼真神的法力都将受到损害。”
嫣儿依旧紧紧的抓着白羽的手掌,脸上关切之意不减,道:“天狼真神的邪恶变成的血獒狼绝对不是普通妖兽可以匹敌的。即便你祖父炼化千年血妖可以增长百年功力,也能如愿晋升为真人,但以他的实力去对付血獒狼恐怕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天魔宗需要家师帮忙,紫嫣愿意将为师兄恳请家师出山,协助你们一同除掉血獒狼。”
“傻。逼!你个缺心眼的白痴,她在用美色引诱你,套取你们天魔宗的秘密。”唐善暗暗斥骂,无奈的唏嘘。
美色当前,白羽早已意乱神迷,哪里还能察觉得出紫嫣的伎俩!
124:秋夜月色
紫嫣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妙目传情,脉脉看来。
白羽突然一动,抽出手掌,紧紧握住她的玉指,动情的道:“紫焰散人乃是道宗亲传弟子,他的修为自然在家祖之上。如果能请得他老人家下山相助,天魔宗定能逃过此劫。只是……”他顿了顿,脸上泛起难色,“天魔宗不过是魔宗旗下小小的一门,即便紫焰散人肯出手相助,我们也拿不出他老人家能够看得上眼的东西作为酬谢。”
解人为难,仗义相助,那是在说江湖上的大侠。
紫焰乃是道宗弃徒,自然不是侠义之人。
无利不往,悟道的修士谁不想早日得道,若无利益驱使,谁肯打乱修行,耗损真元,帮助他人逃过天定的浩劫?
嘴上称谢,手上作揖,请不动紫焰。
越是道法、修为高深的修士,相请所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白羽当然懂得这些道理,所以也难怪他感到为难。
“小妹听说……”嫣儿的眼中闪过狡黠之色,抛来一记媚眼,道:“魔宗的圣刀将要出世了?”
“圣刀?”白羽反问了一声,看他疑惑的模样,多半连魔宗圣刀的名号都没有听说过。
“看来师兄并不知道圣刀的消息!”嫣儿略显失望,再又打探道:“不知师哥知不知道广陵真人被何事所拖,竟然要将魔宗法会延后?”
白羽眼睛一亮,神神秘秘的道:“听说他在帮一个修士抑制心魔。但具体是哪一宗的修士,为什么心魔难抑,广陵真人用什么法子来帮助他抑制心魔,为兄却是不知!”
“心魔?”嫣儿喃喃着,失神的道:“难道他在帮助陆槐?”
“陆槐?”白羽疑问道:“他是哪一宗是修士,为兄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唐善心里也犯起了糊涂,暗道:“陆槐有什么心魔?”
嫣儿自觉失口,娇笑一声,顿了顿,大眼睛滴溜溜转动,或许觉得此事终究难以隐瞒,或许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道:“听说血梧桐已经出世,而且被陆槐吸取了精华。”
“千年血梧桐?”白羽瞪大了眼睛,脸色急变,道:“那他岂不凭空得到了百年修为,即便加入法宗,也可以直接晋升为开宗立派的散人?”
嫣儿苦笑道:“恐怕还不止!”
白羽惊叹道:“突然多出百年修为,就连家祖想要炼化也有诸多结障,难怪广陵真人要去帮他抑制心魔!”
“陆槐吸收了血梧桐的精华,竟然有了百年的修为,还可以成为法宗的散人?”唐善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刚刚他还在为躲避月瑶、左忆山的追杀而苦恼,还在筹划着如何去同月瑶化干戈为玉帛。可现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已然改变了主意。既然左忆山陷害陆槐的嫌疑最大,何不送给陆槐一个顺水人情,将左忆山懂得钻心剑的隐事如实相告?
陆槐含冤七年,得知真凶的消息自然不会放过。到时如果牵连到月瑶,索性将这几个主脑之人一同除去,再把影子门、凤友山庄、玄清别院统统接管过来。那样既能消除他目前所面临的凶险,又可以将月瑶等人旗下的势力收为己用,岂不是一举两得?
唐善偷偷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脸上不自觉的泛出了残忍的笑。待他再又看向茶棚之时,白羽和紫嫣的身影却已不见,看来就在他刚刚失察的时候,二人已然离去。
房外有人叩门,再有元泰的轻声呼唤,“大人?”
“进!”唐善快步行到外堂,将早已凉透的茶放在茶桌上。
元泰进得屋内,跪地参拜,道:“属下挑选了二十名锦衣卫,随时听候大人调遣。”
唐善疑道:“你已经回京多日,属下的锦衣卫和军士为何还没有归营?”
元泰笑了笑,回道:“大人抬举属下了,属下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他站起身,靠上前来,悄声道:“指挥使大人亲自下的命令,全力保护大人的安全。”
唐善一愣,陈寅暗中指使御史参奏了他一本,此时怎么又关心起他的生死来了?
“是了!”唐善转念之间已经明白,朝上奏本乃是为了打压于他,怕他再立功勋影响到陈炯的仕途。陈炯先是上演了一出苦肉计,陈寅再又下令来保护他,却是想让他知恩图报,日后好为陈家父子效力。
“陈大人用心良苦啊!”唐善打着哈哈。
“大人年纪轻轻,可不足一年之内便已经升迁到正五品,指挥使大人自然要有诸多顾忌!”元泰的脑子转得够快,唐善一声感叹,他已经猜出了唐善的心思。
“呵呵!”唐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查一查陆槐的行踪,我要马上见到他。”
“是!”元泰应了一声,悄声道:“王堂已死,但却死无对证,这个消息只有四个人能够向指挥使大人进行禀报。四人之中包括属下之内,但此事绝非属下所为!”说完,他对唐善垂头施礼,急急行去。
唐善摇头苦笑,其实他心里清楚,手刃王堂的时候只有权森、郑兴、郝继祖、元泰和修明无人在场,郑兴已死,偷偷向陈寅禀报此事的只能是剩余四人。
按照锦衣卫的规矩,每个人都有权力向指挥使奏事,如实禀报战况更是无可挑剔。这次只不过是被陈寅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