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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御剑录-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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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唐善的脸上露出了非常龌龊的笑容,道:“我给你算算你就明白了!”指了指权森,“你同前任东家赌骰子的时候,这位大哥压了一百四十两银子,你同前任东家一共赌了六局,可他却只拿到了二百八十两,也就是第一局的银子。其后呢?所有的银票都赔付给了你,他接连五局没有得到赌坊的赔付。既然翠玉赌坊的所有债务都有你来负责,而且你手上也有银子,那就请你把其余五局的赌银赔付给这位大哥。”

“好说!”尹大坤哈哈一笑,道:“二百八十两,五局……”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八千九百六十两!赔!”他把手中的银票交给一位伙计,道:“去柜上给这位客人赔付。”

“是!”伙计拿了银票跑去柜台,找了张一万两银子面值的银票,递在了权森的手里。

权森的手有些发抖,傻傻的看着唐善,结结巴巴的道:“一万……一万两银子?”

唐善嬉笑着眨了眨眼,再又指了指郝继祖和郑兴,对尹大坤道:“这两位大哥一位压了七十两,一位压了一百一十两,情况相同,我也就无需废话了,你们赌坊算出银子如数赔付就是!”

“当然!”尹大坤点点头,心里默算一番,道:“一笔四千四百八十两、一笔七千零四十两赌银,赔付!”

“我呢……”唐善拉着长音道:“我压了七小四大十一个金锭,小金锭重二两,大金锭重十两,共计五十四两,还请东家把金子赔付给我。”

“赔他三千四百五十六两黄金!”尹大坤的脸色有些难看,声音之中似乎憋着一口怨气。

唐善得意的在堂内踱起四方步来,对着门外叫道:“三千营、五军营的弟兄们辛苦,每人赏黄金十两,带军百户赏黄金二十两。”

“谢唐大人赏!”赌坊门外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声。

两位带军的百户进入,单膝跪地参拜,道:“谢大人!”

唐善急忙将二人扶起,正色道:“兄弟们都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刨冰卧雪,出生入死,一年到头也就够个吃食。这些金子应该可以买处宅子、娶房媳妇、再置办上几亩地,也让他们把家里的老娘接到京城享享清福!”

“大人……”两位百户声音哽咽,眼圈发红,都是铁打的汉子,显然是动了真情。

“好了!好了!不就是几块金子吗!”唐善拍拍两位百户的肩膀,道:“柜上领金子去吧!”

“谢大人!”二位百户再又拜谢,而后行去柜台。

尹大坤眯着眼睛看向唐善,暗道:“小兔崽子,用尹某的金子换人情,你的买卖做得不赖啊!”

唐善笑眯眯的看向一众锦衣卫高手,朗声道:“诸位弟兄都在一个衙门口办差,老弟知道大家都要喝喝花酒,耍耍小钱什么的,就是大多数的时候总是肚子里的馋虫要多过腰包里的银子!每人去柜上领二十两金子,喝花酒的时候也好找几个漂亮的姐儿,别净给我们锦衣卫丢人!”

众人哄笑,却也无需道谢,乱哄哄的跑去柜台领金子去了。

“还有我的份儿?”陈炯见唐善走来,已知其意,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讪讪的道:“我们是自家兄弟,用不着这套!”

“自家兄弟就更不用废话了,一人五百两!”唐善对着陈炯捧起笑脸,心中却道:“陈大哥!老弟在这里出风头,您心里一定嫉妒死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以一次结交下二百多位弟兄,即便你心中有气,这件事情老弟也一定要做!”

赌坊内乱糟糟的分发着金子,没有人留意雅柔。她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一双媚眼在陈炯与唐善身上扫来扫去。

夜,一弦弯月当空。

陈寅正在静心打坐,风吹窗纸哗啦啦轻响,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很轻,其中夹杂着更加细微的拖拉声。

凭着脚步的拖拉声,陈寅已经可以做出判断,来人一定很是失意,全然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陈寅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来了。

这里是他的练功房,更是他的禁地,没有他的吩咐绝对没有人能来,也绝对没有人敢来。

除了一个人,他的儿子——陈炯。

陈炯果然是一副垂头丧气的失意模样,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前,默不言声。

陈寅叹了一声,道:“人没抓到!”

“嗯!”陈炯由鼻孔发出一记声响,算是回答。

陈寅忽然呵呵笑了起来,睁开双眼,道:“生气了?”

陈炯把头转去一旁,道:“没有!”

陈寅摇着头笑道:“我看不仅仅是董家兄弟给了你气受,怕是手下的弟兄也给你气受了吧?”

“哟?”陈炯转过头来,惊奇的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陈寅不屑的道:“我是你父亲,你的心思还能逃过我的眼睛?”

“真的假的?”陈炯似有不信,道:“那你说说,谁给我气受了?”

“笨蛋!这还用猜吗?”陈寅斥了一句,道:“你只带了一位锦衣卫将军,除了这个正五品的唐善还有谁能给你气受?”

陈炯傻笑了起来,道:“你还真的猜出来了!”

陈寅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身旁,道:“说说吧?”

陈炯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讲来……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寅教训道:“唐善是不是曾经给你提出过建议,让你想办法把董家兄弟引出翠玉赌坊,引到你们布置好的地方再动手?是你自作聪明,急于求成,还什么直接冲进去抓?你是猪脑子啊?”他有手指敲了敲陈炯的额头,接着道:“狡兔还三窟呢!江湖人哪一个不比兔子精明?翠玉赌坊设有暗道这一层你早就应该想到!”

“我是没想到!”陈炯气呼呼的道:“姓唐的小子明明知道翠玉赌坊可能设有暗道,可他拐着弯问我的意思,不仅让我出主意,还完全赞同,明摆着是把责任推给我!”

陈寅哼了一声,道:“自己没本事也不要赖在别人身上,他已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供你参考,为什么还要提醒你?难道人家非得显出自己比你高明,让你处处堤防着他?”

陈炯争辩道:“他拿翠玉赌坊的金子做人情,把我这个带队的御前侍卫置于何地?明摆着没把我这个御前侍卫放在眼里!”

陈寅正色道:“碧玉老人是谁啊?那是圣手天王尹大坤,纵横赌坛二十年无一落败的赌坛第一高手!唐善下赌注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他能想到趁机捞上几千两黄金,你为什么想不到?如果你也随之而动,到时候你们一起发金子,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是带队之人,所有的人都会以为那是你的授意,到最后人情都是你的!”

“这个姓唐的小子武功比我高,而且事事都想在我的前头,今天又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让我难堪,从今以后他就不再是我的朋友!”陈炯转向一旁,眼中露出凶光,喃喃道:“既然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陈寅打断他的话,冷眼看来。

陈炯看回,道:“不错!官场没有中间地带,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他现在已经在挡我的路,一有机会我就要除掉他!”

第七十七章:寒冰烈火冲

练功房里静得出奇,夜并不深,夏末初秋的燥热尚未消退,凝固的空气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陈寅打破了沉寂,道:“我以为你留下他真的是为了追查董家兄弟的行踪,没想到你是在为自己创造机会,杀他的机会!”

这里是练功房、是禁地、也是密室,陈炯同陈寅在这里可以无话不谈,不仅因为这里绝对不会泄露任何秘密,而且因为他们是父子,父子之间没有秘密。

陈炯轻轻点头,道:“等到他明天返回的时候,我会直接把他下入锦衣卫大牢。私通钦犯也好,泄露军情也罢,随便给他编排出一个罪名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麻烦!”陈寅对他的设计只是给出了简短的评价,道:“既然是随便编排一个罪名,带他回来直接打入诏狱也就是了。只需找一个锦衣卫指证他,把这件事做成私通钦犯的铁案,哪怕顺宁公主想要救他也是无能为力。”

陈炯一笑,道:“我只是想谨慎一些。”

“恩!”陈寅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道:“我的武功如何?”

陈炯起身相随,听他有此一问,愣了愣,道:“父亲的武功……”

“不用拍马屁!”陈寅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是我儿子,直说便是。”

陈炯呵呵一笑,道:“父亲的武功堪称一流,使司衙门的十大高手却是一流中的一流,父亲的武功应当在此十人之下。”

“恩!”陈寅应了一声,以示陈炯所言不假。

陈炯继续道:“锦衣卫辖下的经历司和南北两个镇抚司各有四大高手,经历司的冯谦、南镇抚司的马骁、北镇抚司的易浩群,此三人的武功在父亲之上,其他人应当与父亲在伯仲之间。”

“不!”陈寅摇摇头,道:“北镇抚司闵空繁闭关三个月,再又悟出七招刀法,他的武功已经在我之上!”

“噢?”陈炯眼睛一亮,道:“闵伯伯又悟出刀法了?改日去他那里走走,恭喜一下!”

陈寅苦笑,道:“人家悟出来的刀法用的是心,你去学上三招两式用的是眼,管什么用?”

“还是父亲管用!”陈炯有心刺激刺激他,道:“锦衣卫其下还辖有十七个卫所,近十万人,其内藏龙卧虎。据我所知,至少有三位武功要在父亲之上。”

“错!”陈寅不仅没有受到刺激,反而笑眯眯的看来,道:“至少有三十位!”

陈炯有些不解,道:“这么多人的武功都高过了父亲,父亲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陈寅笑出了声来,道:“因为我是锦衣卫亲军指挥使司的指挥使,这些人的武功越高,我的实力越加强大。我恨不能正式造册的六万锦衣卫都是一流的武功高手,真若是那样,为父大军所至,西南沿海的倭寇、蒙古诸部岂不尽被荡平!”

“孩儿明白了!”陈炯的脸上带有惭愧之色,叹道:“父亲掌管十余万锦衣卫,武功、心智皆不可能在十万之众中位列第一。可这些人都是父亲的羽翼,那些高手更是父亲的臂膀,父亲呵护、拉拢这些人尚且唯恐不及,又岂能裁我羽翼,自削手足!”他怔怔的跪倒在陈寅身下,“孩儿嫉贤妒能,枉费了父亲多年的教诲,还请父亲责罚!”

陈寅呵呵发笑,拉起陈炯,道:“唐善只是正五品,而你是正四品,他对你构不成威胁。你完全可以随他出出风头,使使性子,那怕他让你难堪,这都没什么。只要他为你所用,即便只能做一些端茶倒水,牵马执鞭的小事,你也要厚待他,这才是为官之道。”

陈炯诺诺的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陈寅喃喃着,正色道:“从你的小时候我就一直跟你说这句话,你也时常挂在嘴边。可这句话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人在仕途,你的上级和下级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哪怕他们欺你、骗你、辱你、害你,他们还是你的朋友。因为他们是你的路、你的鞋,没有了他们你也就没有了出路。但是平级官员就不同了,做为朋友,他们是你手里的刀,你也是他们手中的刀,大家可以休戚与共。尚若不是朋友,他们就是刺向你的刀,你也必须成为刺向他们的刀,不是他们死就是你死!”

陈炯的眼睛闪闪发光,道:“唐善是我的朋友,不仅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生死兄弟!可如果他……”

“如果他官运亨通,升到了与你平级的位置,无需你动手,为父会先一步结果了他!”

夜,夜已深。

燥热消退,给人一种清凉之感。

唐善站在山顶,距离陆槐十丈以外。

陆槐静静的站在星空下,对着一株一搂粗的古树凝神运功,但却未能察觉到唐善的存在。

陈炯带队离去的时候单单留下了唐善,命他追踪董家兄弟。

唐善不是傻逼,自然不会去做这种有弊无利且带有危险的蠢事。但他还是留了下来,所为却是陆槐。

陆槐在翠玉赌坊的一记飞剑早已深深震撼了他,难道陆槐竟然是法宗的修士?

唐善带着疑问与好奇一路跟踪而来。

凤友山庄一战之后,陆槐追中唐善到悦销楼而能不被他察觉,其中虽说与杀手特有的追踪技巧有关,但陆槐自身的功底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而今唐善九转神功已经突破了第六重结障,自身功力远非前日可比,所以反又来追踪陆槐,相试之下,果然如愿。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山巅的时候,陆槐突然出剑。

剑气如虹,空气中骤然凝结出一柄硕大的冰玉宝剑,轰然刺穿了古树一搂粗的树干。

陆槐没有动,冰玉宝剑瞬时消无,露出小巧精致的真身,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再又飞回陆槐的掌中。

“嗷……”唐善昂首向天,似野狼般发出凄厉的嚎叫。

陆槐闻声大惊,有人环伺左右,自己竟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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