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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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邓修吉哀求喊着,一遍又一遍,明晃晃火把下,空荡荡石牢内,连声音都带着回声。
听到动静,邓修吉眯着眼抬起头,眼睛突然大亮,连滚带爬冲了出去,被武善终一个窝心脚踹出好远,趴地上好一会儿才有动静,一张口就是一堆污言秽语,随后哀求,用着可怜巴巴眼神看着赵恒煦,“陛下,陛下,我是邓修吉啊,卫国公二儿子,皇后二哥啊,陛下,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真,我是无辜,这些小人……”抬起胳臂狠狠指了一下武善终,“陛下您应该好好教训他们,皇亲国戚竟然是他们随意抓,还打我,陛下,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
卫国公养儿子真是不错,他还以为现是宣帝时期,邓家可以权倾朝野时候嘛,赵恒煦面前还一口一个我,找死也不是这么。
赵恒煦垂着眼淡淡看着邓修吉,裹着一身颜色恶心扒拉衣服,身上脏兮兮,还泛着一股子尿臊味,卫国公有他这样儿子真是幸运。
“陛下,咳咳,咳咳。”邓修吉哀求高喊了一声,引得胸口发疼,连咳嗽了好几下,唾沫星子乱飞,武善终那一脚很有分寸,根本就不会伤到邓修吉,但也不会让邓修吉有多好受。向前挪动着爬了几下,邓修吉不放弃喊着,叫着,“陛下……妹夫,我妹妹可是为您挡刺客,她是您皇后,她是为您死皇后啊,她死时候还怀着您孩子,陛下,我可是她哥哥,您放了我吧,对对,妹夫,我爹是卫国公,没有我家,您根本就得不到皇位,不看我那死去妹子面子上,您看皇位面子上,也要放了我,不然……”邓修吉咧着嘴笑了笑,亮得刺眼火把下,格外猥琐,神情显得迷离古怪,眼神涣散,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一声又一声我,一口一个妹夫,武善终垂着眼睛看邓修吉已经是一个死人。
半年前,赵恒煦军队还驻扎通州商量着下一步对策时候,邓胜派人找上了他,要求联姻,并且许诺帮助赵恒煦顺利夺得皇位。邓胜不是不想自立为王或者找一个像赵奕旃这样傀儡,但是一个只有京城及京城周边小范围州县皇帝,当了有意思吗?
赵奕旃仔细考虑过后,同意了卫国公联姻要求,决定采用相对来说较温和方式入主京城。武力镇压固然可以,但是赵恒煦姓赵,京城那可是赵家世代基业所,武力并不能完全让人信服,登上了皇位也会被人诟病,后患无穷,随后,赵恒煦就匆忙中迎娶了邓氏素贞。
后来,入主京城,邓素贞顺其自然成为皇后,他人眼中温婉娴静、才貌双全、品性端庄邓素贞简直是妻子典范,但是赵恒煦不喜欢,邓素贞太假,假得让人厌恶。呵呵,这么假惺惺邓素贞竟然给他绿帽子戴,想想就恶心,他到现都没有弄明白,邓素贞和赵奕旃究竟是怎么互通款曲,他眼皮底下成就了好事。
赵恒煦眼神一冷,掀起嘴角冷冷一笑,“邓修吉。”
声音不大,但就是像把尖刀一样扎进了邓修吉混乱大脑中,整个人一个激灵,瞬间从恍惚中清醒过来。随着脑袋清醒,邓修吉终于想起了自己究竟都胡言乱语了些什么,一个哆嗦,动作迅速把自己放跪地上,脑袋砰砰磕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朕其实很想知道,卫国公商量那么大事情,怎么就叫上了你这么个蠢货。”赵恒煦嘲讽动了动嘴角。
“陛……陛下……下……”邓修吉抖着声音,“臣……臣,胡……胡……胡说,呵呵,呵呵……”干巴巴抖着腮帮子笑了两声。
“胡说啊,可是你昨晚都画押了。”赵恒煦啧啧两声,他真是欣赏邓修吉这幅丑恶嘴脸,让他仿佛能够看到赵奕旃死期,多么美好。
武善终配合展开供词,落款处赫然写着邓修吉三个字,还有左右手大拇指指印,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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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初刻,邓修古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陛下召见,进入了御书房,一进去就看到重之禀贵书案前,心中就是一跳,腿脚一软也重之禀身侧跪下,“臣,臣。”邓修古嘴巴哆嗦了两下,狠狠握了一下手掌,指甲刺手心让他跳得厉害心稍微稳了稳,“臣邓修吉参加陛下,陛下万安。”
邓修古一进来,就来了个御前失仪,苦主重之禀默默给了他一个鄙视目光,重之禀那也是沉不住气了,他陈述了一番自己侄子惨痛遭遇,要求陛下主持公道时候,陛下没有吭声,自己跪下恳求治罪于卫国公家,陛下是没有让他站起,这几天经历得太多,耳边回荡着妹妹声嘶力竭哭声,重之禀素来稳重谨慎心也变了。鄙视邓修古御前失仪,他自己这番作态又何尝不是。
赵恒煦冷眼看着底下两个人,等邓修古行了礼,说道:“重相,现邓家人来了,你可以把之前对朕说再说一遍。”
重之禀顿首,“喏。”声音短促有力,“微臣侄儿包辉从小乖巧懂事,因为体弱,没有考取功名,但才德之名臣家乡那是众人皆知,臣只有这么一个侄儿,陛下登基为帝后,便将其与其母,臣妹妹接进了京城。入京后,侄儿苦读诗书,时常与京中士子聚会赋诗,也算是博得一些名声。几日前,臣可怜侄儿啊。”说到这儿,重之禀难掩激动情绪,用衣袖拭了下眼角,发红眼眶用力眨了两下,布满络腮胡子脸看起来越加狰狞,他身边留着山羊胡面皮白净邓修古与他比起来,简直和只小糠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秋天了,脸上变得好粗糙t^t
正文 24第二十三章
“臣可怜侄儿几日前给他娘亲去太白楼买点心,恰巧遇到邓修吉青天白日搂着青楼妓子胡来,一时激愤说了几句,就惨被邓修吉打断了双腿,后来,好好家侄儿竟然出现了,还被邓修吉那厮打杀了,陛下啊,您一定要为臣伸冤啊,一定是邓修吉使了手段将臣侄儿骗去了,心中不忿,设计杀他,臣妹只有这一条血脉,如今,如今……”重之禀声泪俱下,气得邓修古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幸好理智上还记得自己身何处,不然他一定不顾读书人体面,狠狠给重之禀一记老拳。
“陛下,重相所言句句不是事实,请陛下明察,明明是他侄儿大白天玩弄妓、女被臣弟弟遇见,这才有了争斗。之后争斗,也只是那小翠柳一面之词,妓子人前人后千张脸,小翠柳说话根本就不能成为呈堂证供。”邓修吉据理力争,牺牲邓修吉一人就可以,但千万不能够连累邓家。
“陛下,千万不要相信邓大人所言,臣……”
“陛下,臣说句句属实,重相他……”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御书房里争辩了起来,心中都还顾忌着地方和陛下,要不然全武行也未可知。
“都说好了?”赵恒煦落下后一笔,他起名字,杜堇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近四个月了,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当父亲了,心中激动,现就开始给孩子起名字,早起来早准备,要给孩子起一个响亮、寓意美好名字其实很难,赵恒煦写了满满一页纸都没有挑出来一个让自己满意,放下笔吹干了纸页,折叠了两下放入袖袋中,等回去了和堇容商量一下。
重之禀和邓修古纷纷住口,因为争吵而发热大脑渐渐回归了正常思考,心中后怕和懊恼,怎么就沉不住气陛下面前吵了起来。
“好,你们说好了,该轮到朕说了。”赵恒煦站了起来,双手用力,桌面上东西“啪啪”掉落二人面前,全是近一段时间弹劾二人折子,邓修古还有优待,赵恒煦绕出书案,亲自将一张供词送到邓修古手里,“好好看看吧。”
邓修古哆嗦着手接过供词,打开,一字一字一行一行,越看越,牙齿不受控制开始磕碰,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一时撑不住,人就瘫软地上,嘴巴开开合合想要说什么,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重之禀没有功夫去嘲笑邓修古,他自己也脸色灰败,速翻阅着地上奏折,有群臣参他纵容侄儿胡作非为,有说他家乡侵占土地,竟然还有一份参他私生活不检点、不顾人伦奏折。
赵恒煦给他看,不仅仅有大臣参他奏折,还有锦衣卫送上来,详细写了重之禀如何不顾人伦道德,德行有亏。字字如同锥子一般,扎着重之禀眼睛,眼睛瞬间酸涩得发疼。
经过调整,之前密卫已经整改,变成了锦衣卫,刺探收集情报变成了锦衣卫下属一个工作内容。锦衣卫送上来密折,重之禀看得特别仔细,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拆开了仔细研究。
“陛下臣冤枉。”合上密折,重之禀跪伏地,大脑迅速转动,这回事情是难了了,现他要做只是为了保住性命,有了性命才有东山再起机会。
“重相,你跟父亲身边多少年?”赵恒煦站窗边,突然开口道。
重之禀一愣,“回陛下,臣跟老王爷身边有五年。”
“是啊,五年时间,加上追随朕时间,一共二十年啊,给朕出谋划策,朕艰难时候帮助朕听过难怪,重相也算是看着朕长大啊!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年,朕,十分感激。”
“臣惶恐,这都是臣该做,追随陛下建功立业,这是全天下男儿都渴盼事情。”
“可是……”赵恒煦话锋一转,语气蓦然变得严厉,“重相你太让朕失望了,你是追随朕老臣,怎么能犯这种错误,这让朕如何面对悠悠之口。”
“陛下,臣,臣愧对陛下啊。”
重之禀不是一个好人,上辈子是杜堇容出征匈奴一事上,有着不可推卸责任,但是重之禀赵恒煦巩固势力、建立自己基业有着不可替代功劳,论情论理,他赵恒煦都应该好好谢谢重之禀,可是重之禀一来无容人之量,二来身居高位却不受自己控制,变数太大,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重之禀再右相位置上待着了,一个德行有亏、不顾伦理道德人能力再好,也无法让天下人诚服。
而且,重之禀一日,就像是告诉天下人,坐皇位上他也不是个好货,说不定德行上、处事上或多或少有着污点,这是当帝王无法忍受。
打狗要看主人,反之,从狗身上也可以看出主人情况来,谁让世间上有“物似主人形”这句话呢。
“臣无能,让陛下受累了。”重之禀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说话声音都变得无力。
“唉。”赵恒煦闭上眼,整个人看起来有着说不疲惫,“元宝。”
“喏。”一直旁边当花瓶元宝上前应诺。
“传朕口谕,重之禀德行有亏,不能胜任右相一职,即日起免去一切官职,家闭门思过。让人拟旨吧!”
“喏。”元宝记下,退后几步出了门即可让人拟旨。
“退下吧。”赵恒煦让重之禀退下。
“谢陛下。”重之禀动作迟缓行礼站起退下,再一次站阳光下,看着明晃晃太阳,仿如隔世,他这一身大错误也许就是和继妹有了竹马绕青梅感情。对着太阳闭上眼,眼前有着隔着黑暗艳丽,心却再也没有了生气。
让一个坐拥权势名利日久人突然什么都没有了,那才是大惩罚。
赵恒煦只是点明了重之禀德行有亏,至于亏哪里,并没有细说,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墙,大家私底下传来传去,到后来面目全非,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那就是重之禀和他妹妹厮混一起,包辉他亲儿子。
重之禀事情暂时解决了,还有邓修古像滩烂泥一样待一边碍眼呢。
“邓家谋逆,邓修古你有什么要说吗?中秋夜宴要是你们成功了,坐上那张椅子又会是谁?是你和邓修吉两个蠢子中一个,还是你儿子,亦或是别人,朕很好奇,如果是别人,这个人会是谁?哦,忘了告诉你,从刺杀后,朕就怀疑你们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邓修古一动不动软倒地上,陛下话模模糊糊传来耳朵中,眼珠子迟疑转动,没有焦距看向居高临下赵恒煦,这个时候邓修古才发现陛下原来如此可怕,看着自己眼神。
“偷偷告诉你,是你妹妹临死时候说,她让朕小心邓家,还有哦,她说会有那个人有可能是……”赵恒煦掀起嘴角似笑非笑扬起一个弧度,看起来十足可恶,“可惜没有说完她就死了,真是可惜。”说是可惜,赵恒煦表情和语气中却没有半点可惜意思。
邓修古提着心砰砰砰到了嗓子眼儿,就要跳出来了,听完赵恒煦说后一个字,那颗心停了半空中,整个人度处激动眩晕中,心中一边想告诉皇帝,把赵奕旃不臣之心告诉皇帝;另一边又想,不,不说,给皇帝留下隐患,让他不得安生。
两种想法心中不断拉锯着,等他回过神后,发现自己竟然石牢内,抬起身遮挡了下眼睛,明晃晃火把照得人晃眼。耳朵捕捉到身边细微响动,鼻尖忽有忽无传来尿臊味。
“邓,修,吉。”邓修古一转头就看到衣衫褴褛邓修吉神情恍惚趴地上,咬牙切齿吐出邓修吉名字,时刻信奉君子当以言立世而不是如同莽夫一般动手动脚邓修古也顾不了那么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