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玻璃情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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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麼多年了,这个金属盒子依然有著高贵的质感,虽然不免有些脏,但看得出来盒子本身的做工就很好。打开盒子,里面是玛格丽特惯用的绘图笔和铅笔,拉拉杂杂摆满在其中。
盒子的背面有一些产品资讯,是高级绘图用套装铅笔,一盒是二十只。
「这有什麼不同?」对素描制图一窍不通的缪拉问道。
「我一直到上了艺术学院才知道,这个牌子的铅笔是绘图铅笔中的顶级产品,非常多的画家和设计师都爱用这一牌的铅笔。」
「所以你就画了这样一幅画要送他?」
花钱买礼物是小事,可是奥贝斯坦怎麼会知道这个小女孩爱画画,而且还知道送这种高档货?还有,他怎麼会愿意当她的模特儿呢?
「你所认识的奥贝斯坦先生,是後来的他,那跟我所知道的,应该有些差距。」
看著反覆把玩铅笔盒的缪拉,玛格丽特很平静的说。
「可以聊一聊你对他的第一印象吗?」
「你对这个铅笔盒有什麼第一印象?」伸手为缪拉斟了满满一杯热茶,玛格丽特轻描淡写的反问。
非常有质感的笔盒,一点也不华丽。一看就知道,是个实用性质居多的东西。虽然不华丽,却有一种简鍊的美感。他知道,笔盒里装的东西,才是真正有价值的。
「如果你对这盒铅笔有任何的好感,那就是我对奥贝斯坦先生所有的第一印象。」
再看看画册上的,年轻的奥贝斯坦,虽然离亲切这个形容词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却有一种从未在他本人身上感受过的宁静。
※
整整三个星期,缪拉找不到玛格丽特。电话留言了好几次,她都没有回电。正当他怀疑发生什麼事的时候,玛格丽特却来了一通电话约他吃晚餐。
缪拉准时来到中央公园,玛格丽特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她仍然戴著那顶深蓝色的贝蕾帽,穿著一件铁灰色的长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厚织的海蓝色围巾,脸上看起来很疲惫。
「对不起,最近跟学生一起做展览,实在太忙了,所以都没有和你联络。」
跟经常看见她精力充沛的样子很不同,缪拉很想关心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记得以前她就算是学校的工作很忙也没有这样憔悴过。
走进餐厅,两人点了菜。缪拉注意到她开始抽菸。「玛格丽特,你怪怪的。」
「有吗?」
「你在抽菸。」
「喔。」她捻熄了刚点起来还有大半支没抽的菸。或许是注意到缪拉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侍者走过来上前菜,两人都没说什麼。
「吃吧。」拿起刀叉,缪拉正要开始进食,却看到玛格丽特瞪著眼前的菜盘,好像食欲很差的样子。
「我的父亲又回来了。」
「又回来了?什麼意思?拉贝纳特先生吗?」
「不是,是君特赫曼中校。」
「您不是说他已经……阵亡了吗?」
「他已经回来好几年了。」
缪拉的胃有点缩起来的感觉。
玛格丽特的父亲,君特赫曼中校,在二十几年前失踪。因为宇宙的战争,失踪的人通常都被当成阵亡处理,於是军部送了一张阵亡通知书到赫曼家中。
同盟灭亡後,原来收容在同盟俘虏收容所的帝国军俘虏,他们的俘虏身分随之消灭,许多人便顺利回到了家乡。赫曼中校也是其中之一。
回到家乡的赫曼中校,所见到的只是一幢再也没有人住的空房子,还有早已不知去向的妻子儿女。总算他的邻居们还记得他,告诉他说,他的两个小孩,几年前曾经回来这里看过。现在两个孩子都在奥丁首都特区,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赫曼花了不少时间精力去寻找妻子儿女的下落。可是,在这同时,他已经退役,年纪也不小了,虽然有帝国政府按月发给的一小笔生活津贴,但是,被俘十多年,回到帝国,社会的环境已经全然改变。他找不到工作,处处碰壁,整个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积极,他渐渐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等到赫曼中校终於找到了他的两个孩子,已经是新帝国历五年初的事情了。那时玛格丽特仍在工部省服务,莱纳也已经是个上校军官。
「如果他没有被俘虏,我们在他的身边长大,或许他看到现在的我们,会觉得非常光彩欣慰,然後安心的养老。」
毫无食欲的玛格丽特沮丧的拿叉子在盘子里一面搅和一面说。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子。父亲变了,不再是我们两兄妹心中那个威严的父亲。」
「他首先不肯原谅我们改了姓氏。我们都知道,他一定是因为不愿意承认我们兄妹两人有今天的成就是别人栽培的结果。」
缪拉也吃不下去了。
「後来我辞了工部省的工作,想回奥丁去,拉贝纳特爸爸年纪也大了,奥贝斯坦先生过世以後,他就一个人回奥丁独居,我很放不下心。」
「结果爸爸听说我想回去,竟然自己跑到费沙来找我,劝我不可以这样放弃,还说我的父亲能够回得来是天大的幸运,我应该多体谅他一些,多陪陪他。然後,爸爸并没有答应跟我住在一起,自己在费沙郊外住养老院去了。」
玛格丽特瞪著桌上烟灰缸里的菸头,木然的说,「你其实也不需要安慰我,我很清楚,对於主政者来说,有目的,就有手段,有手段,就要付出代价,如此而已。」
缪拉这样想:早在自己上战场,杀了第一个人开始,就已经知道这样一面辉煌的旗帜下其实许多不堪的故事交织起来的,只是,这样近距离的听著她的述说,他仍然感到有些悲哀。
当了一辈子军人,最後能成为狮子之泉七元帅,曾经见过的大小阵仗,不管是惨烈的、恐怖的、自己受了重伤的……没有一个不是在付出代价,有的是自己付,有的是别人付。也不是没有过矛盾的时候。但是,一个想太多的军人是不能打仗的。他只要去相信他的主君所相信的,就能够无愧於他勇敢军人的职责。
「如果说你们所努力的这些战争,所为的是现在的和平,那麼,我的家庭,就是牺牲了,如此而已。」
玛格丽特好像是解脱了一样,往後靠在椅背上,不再说什麼了。
餐後,玛格丽特邀缪拉到家里坐一坐。
「你还要烤饼乾吗?上次我们好像吃太多饼乾了。」
「我根本没胃口。」玛格丽特苦笑了一下。
跟上次来不同,一进门,便看到大大小小已经装框的画堆在本来就不宽敞的客厅里。
「最近在整理以前的东西,有些看起来还不太差的,就裱起来。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很久以前画的了。自从我改行学建筑以後就画得很少了。」
装框的作品里并没有包括他上次看到的那张奥贝斯坦的肖像画。他回头问了玛格丽特。
「那幅画画得又不好。」玛格丽特一面说一面转进书房里,搬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出来。
天啊,那样气韵生动的肖像画叫做不好?
她搬了几幅装好框的水彩画到客厅里准备整理,有一幅吸引了缪拉的视线。
画里是一只黑色花斑的达尔马辛犬。这跟他印象中奥贝斯坦捡到的那只老狗长得很像,但是看起来更健康更有精神。
「它叫雨果,是奥贝斯坦先生以前养的狗,很漂亮的狗狗。这幅画是我的作业喔。」
「你知道它喜欢吃什麼吗?雨果最喜欢吃苹果了,可是它不喜欢苹果皮,奥贝斯坦先生就常常一个人没事在削苹果餵它喔。」玛格丽特一面说,一面格格笑起来。好像已经忘记刚刚在餐厅里那种沮丧的样子。
「那他会削苹果给你吃吗?」斜眼看著笑得很开心的玛格丽特,缪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
「当然是不会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递过一本素描簿,翻开的那一页有一幅速写,一个男人专心的在餐桌前削苹果。「本来我还想把这个草稿完成,拿去参加展览呢。美术史课本上只看过削苹果的女人,没有人画过削苹果的男人吧!一定会很轰动的啦,哈。」
缪拉觉得脑子有些混乱。他强烈的感受到,玛格丽特在奥贝斯坦家的那几年,是她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有一个爱她的爸爸尽力栽培她,没有後来的那些纠葛和无奈,不必像现在这样,一个人面对这样复杂无力的生活。
「你不会怕他吗?」
吞了吞口水,他忍不住问。
「为什麼要怕呢?」玛格丽特回过头来,冲著缪拉翩然一笑。不过就是那一笑的瞬间,好像有种坚冰也要融化的热度和力量,用令人难以抗拒的方式辩赢了他心底的成见。
「我知道,很少有人会对他产生亲近的好感,我想你也不例外。这一点也不奇怪,那是他自己选择如此的,我不会怪你是否对他有偏见。但是,没有一个人是一生下来就喜欢被别人畏惧的。」玛格丽特意味深长的说。
於是她开始了她的故事。
☆、五
※
十一岁那年冬天,我离开社福机构,抱著我的画册和行李,跟著拉贝纳特爸爸来到他当管家的地方,奥丁首都特区,枫园路十七号。
不算很偏僻,但都是住宅区,所以一进枫园路附近的街道,就感觉静了许多。不过,他主人的家却是其中看起来最不惹眼的一栋房子。
简单的造型,房子有些灰扑扑的,我猜主人是否不常在家。院子里面的光景也不是让我惊奇的那一种,一点都没有我想像中期待了无数次的灿烂。地上车刚刚转进大门,就有一只有著黑色花斑的达尔马辛犬追著车子吠起来。
「不要紧,那是狗狗在欢迎你。」看著有点紧张的我,拉贝纳特爸爸温和的笑著说。这只狗的脸上有一双非常灵动的黑眼珠,像宝石一样。我才一下车,它就靠过我的脚边开始闻起来。
「今天只是带你来这里看看,」走进客厅时拉贝纳特爸爸告诉我,「我已经帮你办好转学,下个星期你就可以去上学了……啊,奥贝斯坦先生。」
我抬起头,愣住了。眼前站著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乌黑的头发,很有活力的光泽,与之不相称的是苍白得有些发青的皮肤。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却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情般的深沉。他那双奇特的眼睛引起了我的好奇。那是一双淡褐色的眼睛,看上去似乎没有生命,然而,不知是因为这个主人的关系或是我自己的想像,好像有一个挣不出黑幕的小精灵在微微的颤动著,又不敢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没等他低头看我,我重又低下头去,说:
「您好,奥贝斯坦先生。」
黑发的青年低下头看到我。他没对我说什麼话,便转向拉贝纳特爸爸,说:
「这就是你上个星期说的那个女孩子?叫玛格什麼来著的?……」
「是的,她叫做玛格丽特赫曼。」
「玛格丽特采西丽亚赫曼。您可以叫我葛丽卿。」
我居然出声更正拉贝纳特爸爸。奥贝斯坦先生看看我,我不知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胆,继续说下去:「奥贝斯坦先生,您的头发真漂亮。」
奥贝斯坦先生似乎是吃了一惊,我看得出来,不过他隐藏得很好。拉贝纳特推了推我的肩膀,三人一起进了客厅。
客厅收拾得很乾净,家具看起来一点也不华丽,整个看起来甚至有点空旷。正中间的桌子上面放了一个用丈青色包装纸包起来的小盒子。奥贝斯坦先生伸手拿起那个小盒子,递给我,平淡的说:
「听拉贝纳特说你很喜欢画画,这个就当作见面礼吧。」
奥贝斯坦先生的声音清清的,冷冷的。就像包装纸那样的丈青色,纯粹又平整,看不出一丝不该出现的摺痕。我无法判断他到底对我有什麼第一印象。一瞬间我觉得我下不了手去拆这个细心包裹的礼物。我小心翼翼的剥下旁边黏住的地方,意外的发现黏得并不紧,而且黏的地方很讲究的没有露出来。我开心的拿下完整的包装纸,里面包著一个银色、很高雅的雾面金属盒子,是二十只一套,所有的软硬浓淡都有的绘图铅笔。
「奥贝斯坦先生,谢谢你!」像是非得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我真心诚意的向他道谢。他点点头,恍惚中我觉得他正在对我微笑。
※
枫园路十七号的生活,让我出乎意料的安心自在。我转到了附近的一所普通中学念书,每天放学回来以後就是帮著爸爸做事,或是帮厨子费勒太太买菜。虽然,奥贝斯坦先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佣人看,但是我知道自己只是个管家的女儿,并不是什麼要人家特别疼爱的小姐。
每个人都对我很好,让我有点吃惊。社福机构里,也许是因为孩子太多了,在那里的社工员,不知道在多久以前就已经把耐性消耗殆尽了。那种劈头怒骂,催赶我们吃饭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