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世界-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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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京子一背的血，敦贺莲只觉得整个人被抛进了冰窖。
“莲，快，快帮忙把京子抬上担架！”罗田宝利叫着敦贺莲。
“嗯。”敦贺莲配合着大家的工作，目光紧紧锁定最上。
“别担心，还好没有砸到头，也没有伤到要害，背上的伤处理好了就不会有问题的……对了，琴南？你手上和腿上的伤也赶快处理一下去……”罗田宝利此时才显现出主心骨的作用。
敦贺莲想要跟上去医院却被罗田宝利拦下，“莲，你不要关心则乱，那边有椹，琴南和我就行了，你的身份不适合……”
罗田宝利的眼中露出一丝警告，敦贺莲现在跟去的话只会更加混乱。
秋奈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最上京子，脸色惨白。黑崎潮帮着大家忙完之后，就看见秋奈白着脸，一脸木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崎潮快步上前，双手握住秋奈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凝视着她，问道，“秋奈？秋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Ken，我知道的……本来可以避免的……我知道的啊……”秋奈语无伦次地焦急地说着，紧紧拽住黑崎潮的衣服，眼中满是自责。
“好了，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平静下来，别的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黑崎潮看见秋奈情绪非常不正常，一阵安慰。
“不是啊！他们要害人的事我是知道的啊！！！”秋奈满眼痛苦地冲黑崎潮喊道。
“……你说什么？！！”一个压抑而冰冷的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敦贺莲不可思议地盯着秋奈，一字一句地问道，“到、底、是、谁……”
“……藤原爱，和，远山灯光师……”秋奈缓缓吐出这两个名字。
“社，马上报警，再联系律师……”敦贺莲面容冷峻，不带一丝感情地嘱咐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敦贺莲凝视着上杉秋奈。
“之前，遇见他们在争吵，我没看清他们说什么，也没在意，后来看见藤原表演后的诡异表情，感觉不对，也没多想，直到看见舞台上的灯……才……”秋奈非常困难地表述着，尽管不是很清楚，敦贺莲还是听懂了大半。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想太多，但是……如果你早说出来，大家有所防范，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敦贺莲看着秋奈皱眉道。
黑崎潮严肃地望着敦贺莲，冷冰冰地说，“敦贺桑，你这是在迁怒。秋奈之前只是无意间撞见他们争执，完全不能确定这事。这种事谁也不想的。最上受伤大家都很难过，如果不是秋奈喊了一声，受伤的不会是最上，但是琴南奏江也许会有生命危险，那砸下来可是正中脑袋啊……”
敦贺莲沉默了半晌，抬眼对秋奈抱歉地一笑，说道，“抱歉啊，刚才有些情绪失控……”
秋奈一阵摇头，其实自己怎么好意思责怪敦贺莲，如果自己能够早些发现，多想一想，就算不公开，也应该去提醒一下椹先生再检查一下所有设施……如果稍微上点儿心……
“好了，秋奈，你听我说。这件事错不在你，只是你也有做得不当的地方。既然已经发现他们的异样就应该告诉管理人员，对于这种选拔赛，很多人都会用各种手段来获得这个仅有的位置，不管最后你是不是多心，嘱咐别人防范都是没有错的。”黑崎潮揉揉秋奈的脑袋，拇指滑到她紧皱的眉心，缓缓向两侧舒展，“以后可能会接触到许多类似的，甚至更为恶劣的事，有的会发生在别人身上，有的可能会伤害到自己，你必须时刻小心……我会保护你，但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们都无法承受任何意外的发生，不是吗？”
黑崎潮的话秋奈把她装进了脑袋，也放在了心里。
秋奈当天没有能帮上警察什么，毕竟她的判断都是来自她自身的推测，没有什么能够成为证词的东西。不过，两个嫌疑人还是很快就全盘托出了。这里面又是另一笔恩怨，秋奈没去了解，也不愿知道，她只觉得今天出奇地累。
这天回到家里，秋奈只是浅笑着，平和地回应了父母和弟弟对自己回来的欣喜，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夜未眠。她第一次静下来思考自己的过去，思考未来要走的路。
上杉秋奈此时才觉得自己在异国学习的两年多，一直缺少一项锻炼。自己只是注重学业上，技能上的提升，以为这样就可以独立，可以不必别人操心，不需要别人来保护自己。实际上，自己是幼稚得可怜。
活在人的社会里，就不要妄想周围都是一片洁白……
以前的秋奈不懂，以前的秋奈将所有人都想得很友善，以前的秋奈就算被伤害却总是告诉自己，他们也是善良的，只是一时糊涂。
现在的秋奈不会再这么欺骗自己，她明白再这样鸵鸟下去，会有更多的亲人，朋友受伤。有句话说得对：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蜕变是需要一个契机的，明天起，所有人看到的，将会是一个不一样的上杉秋奈。
29、交换代价
由于最上和琴南都意外出事，《星战》又马上就要开拍，所以那个英气十足的女孩儿便如愿入选了。相比黑崎潮，秋奈算是非常闲，前期拍摄跟她木有什么太大关系，只需要后期制作时赶回去就可以。
难得可以享受一个同家人一起的假期，秋奈是相当幸福。
“咲也，去看看秋奈好了没有？马上就出发了。”亚希子在一楼大厅里踱着步子，心里既兴奋又有些担忧。幸福来得太快，她有些不能想象。要知道，昨天忍足医生打来电话时，自己直接哭了出来。
咲也扒在门边上看着忙碌的姐姐心里很是满足，虽然姐姐出国学习的两年多自己也去看了她好几次，但是，果然还是姐姐在身边比较舒服。
“好了，好了，咱们出发吧！”秋奈拎上包包，同咲也一起下楼。
车上，秋奈发现老妈和咲也都有些紧张，相比起来，自己倒是淡定了许多。真的可以听见了吗？但是不会那么简单吧，毕竟自己是整个听觉系统发育不全啊，难道要弄个人造的植入进去？秋奈一阵胡思乱想……
“你们来了？快进来！”忍足和彦今天也是难得地喜形于色。研究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找到了可以攻克这类病症的方法。
上杉亚希子还是有些担忧，“忍足医生，您说的那个方法会不会对秋奈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不会有什么事吧？”
忍足和彦微微一笑，诚恳地回答，“会有影响，我下面来给你们解释一下吧，你们看行不行，如果不愿意就不进行下去，毕竟这事……”
忍足和彦拉下一旁的挂图，上面显示着人脑的构造，他解释道，“这个在人脑位于两耳上方的叫做颞叶，负责听觉和语言理解，同时发出运动指令来控制人们的语言表达。这一部分秋奈还是很完善的。所以，我们设计了一种装置，通过将声音转化为相应的脑电波刺激大脑皮层听觉部分来帮助秋奈听见周围的声音。”
上杉亚希子有些茫然地望着忍足和彦，“怎么听上去那么像助听器之类的……”
“不是。助听器只起到一定的增幅作用，而我们准备使用的是跳过听觉接受，转换系统，直接作用于大脑的一种方式。”忍足和彦严肃地解答。
咲也沉默了一下，低声问道，“会有什么副作用吗？毕竟电波频率没有办法控制得很准不是吗？还有刺激的位置，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忍足和彦赞赏地看了看上杉咲也，回答道，“会有不适，具体的并不是太清楚。毕竟这个技术只是刚经过动物实验，并没有临床试验数据……所以，秋奈，你可以选择试或者不试……”
上杉亚希子有些忧虑地抓住秋奈的手，劝道，“秋奈，要不咱们就，就算了，万一出什么事……”
咲也也觉得让姐姐去当临床试验体很不好，建议道，“姐，要不先等等看，等这项技术有了临床试验数据，得到一定完善之后，咱们再试试，好不好？”
秋奈冲母子俩抱歉地笑了笑，摇摇头，对忍足医生说，“我，愿意尝试……”
母子俩拗不过秋奈，只得答应下来。不过，他们也定下了君子协议，只要秋奈有任何不舒服的，就必须马上停止使用。
秋奈从忍足医生那里拿到两个像极了助听器的东西，这东西可以直接置于双耳之后，两边有活动的橡胶架可以将它固定在耳朵上。东西不大，半月形，能够很好地藏在耳后，很轻便。
由于秋奈是第一个使用这个医疗器材的实验对象，为了保证秋奈的安全，忍足和彦和上杉亚希子商量，让秋奈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便于照料。
秋奈坐在病床上，微笑着望着窗外，自己似乎总是和医院扯上关系。在忍足医生的帮助下戴上了实验器材，半晌，听见声音的那一瞬间秋奈的泪水夺眶而出。
忍足和彦有些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从出生到现在终于听见了世界的声音，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秋奈，从现在开始有什么不舒服的随时来找我们，知道吗？你把这个手环戴上，这个东西是定位的，你可以到处走走，已有问题就按下手环上的按钮，我们会马上赶到……不过仅限于医院范围哦……”忍足和彦帮秋奈戴上橡胶外壳的白色手环，继续道，“走，咱们先去做一下一些听力测试，看看音量，音色，音调有没有什么问题……”
秋奈随忍足和彦去做了测试，发现基本数据是正常的，除了有时候有些不太明显的嗡嗡声干扰，别的没什么。这使得忍足和彦和秋奈都非常高兴，基本上这个实验算是初步成功了。
半个月的时间悄悄溜走，秋奈每天都穿梭在医院的每个角落，她很喜欢串门，同很多病房里的病友们聊天。她喜欢一个人窜梭在医院里那个像小公园的地方，在树下看着老人们下棋，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鸟鸣声……真的非常美好……
手冢国光今天陪祖父来医院做例行检查，闲来无事在楼前的小公园转悠，无意间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儿在石子小路旁蹲着，看上去有些不太好。手冢快步上前，看见女孩儿惨白着脸在干呕，难受地皱着眉，便蹲下来低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秋奈觉得今天一早就不太对劲，“嗡嗡——”声非常强，弄得自己感觉很眩晕，刚出来转转哪里知道就一阵想吐的感觉，只得蹲在路边儿干呕。这时耳边响起一低沉的声音，一转眼，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俊逸男人有些担忧地望着自己，刚想说不用，就听见。
“啊，呜呜，我的风筝！！！呜呜！！！妈妈！！”小孩儿尖利的哭喊声如同利剑一般直直扎进秋奈的脑中。
秋奈赶忙按下手环上的按钮，只觉得一瞬间剧痛过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手冢被吓了一跳，只见那女孩儿痛苦地呜咽了一声便昏了过去。他一把将女孩儿接住，一眼就看见鲜血从女孩儿的耳朵里流了出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明白一定和女孩儿而后的装置有关，当即将两个摘了下来，把开关扳到OFF。
手冢抱起秋奈就跑进楼里，正好遇见冲出来的忍足和彦，“我是她的主治医生，快把她交给我。”
忍足和彦从手冢那里接过秋奈，马上叫护士准备急救和各项检查，匆匆离开。
手冢沉默地看了他们离去的方向一眼，转身离开。
手冢国一检查出来时就发现自家孙子难得地坐在椅子上发呆，正想调侃一下，却一下看见国光胸前的血迹，微眯眼，一道精光闪过，严肃地问，“国光，衣服上是怎么回事？”
手冢国光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回答，“祖父，您检查完了。”
“对啊，刚弄完。说说，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手冢看看胸口的一滩血迹，将刚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手冢国一听后，叹了口气，“唉，看来是听觉系统的问题。国光，今天这事做得不错……”对于自己孙子今天挺身而出帮助别人的行为，他是相当赞赏。
“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吧，今天晚上要办家宴，等一下你还要陪彩菜去购置些东西。还是你靠得住，国晴那小子一天都见不到人，真是，哼╭（╯^）╮”国一爷爷你就傲娇吧。
“父亲要处理最近的几起重大案件，也是没办法的。”手冢为自家老爹辩护道。
“切，就知道你要维护自己的老子……”国一爷爷嘟囔道。
“……”祖父，您就是木事找事吧，手冢国光木着一张脸心里一阵快乐地吐槽。
此时，秋奈正在急救室里被各种摆弄。
“忍足医生，怎么办？大脑听觉皮层大面积受损……”忍足的助理医师有些焦急地问道。
忍足和彦握紧垂在两侧的拳，低声道，“快去找院长过来，还有……同志秋奈的家人……”
助理医师深深地望了忍足和彦一眼，转身去执行任务。事情已经弄成这样，能够挽回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至于病人的家属……忍足医生必然是要承受家属的怒火……
毕竟，上杉秋奈起码之前还能够说话，发音，这次之后，她可是会完全丧失语言能力。
忍足裕李听到这一消息直接冲进了急症室，对着自己的儿子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