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王妃-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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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对她而言，那个最最重要的人已经到了一个她的双手无法触及的地方。所以，就在这个瞬间，少女的面具落了地……
感觉到气氛不对，阿尔托莉雅闪身站到了玛丽前面。就算面对圆桌骑士这一级别的敌人，她都没有如此紧张。但是现在，她害怕玛丽受到伤害。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倒是说说看啊！”
娜娜莉重复，但没人回答。接着，娜娜莉继续大喊道。
“是啊！你根本不了解！不可能了解！你怎么会了解我！不负责又怎么样！？这有什么错！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了！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
阿尔托莉雅戒备更加明显。或许是察觉了这一点，娜娜莉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
“是啊！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有能走的脚，有能看的眼睛。但是，我没有！你什么都能去做，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那是经年累月在娜娜莉心底筑巢的黑暗。没有任何人看见过。玛丽姐姐、阿妮亚、朱雀，就连哥哥鲁鲁修也是一样。那一片激烈、晦涩、丑陋而粘稠的负面情感。
“当自己弄脏了自己的内衣，却只能让其他人代为清洁，这样的心情你能理解吗！？懊恼万分咬紧了牙关，却还是得一个劲地向为自己擦拭身体的人道歉，这样的心情你能理解吗！？心里多么羞愧多么不甘，却还是得向为自己清理污物的人笑着说谢谢，这样的心情你能理解吗！？我连我自己都无法满足，可这样的人居然是皇女，是总督！？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照顾好的人居然踩在那些什么都能做到的人的头上，你不觉得可笑吗？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情绪激动的娜娜莉一发不可收拾，长年累积的怨恨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倾吐完的。
“只能领受他人的恩惠！？对，没错！说的正是！哥哥的话没错，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用处。但是……你知道受人恩惠的同时要承受多少痛苦吗！？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活着，我想用自己的腿奔跑，我想去做点什么！”
娜娜莉用手按住了胸口。因为情绪激动使得她不得不急促地呼吸，她的上半身已经前倾，与此同时，随着气力的流逝，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但既便如此，娜娜莉还是没有停止呼喊。
你……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能够用自己的腿奔跑，用自己的双眼看世界的你们什么都不明白……那种想知道却无从得知的心情；就连现在自己有多么肮脏多么丑陋都看不见的心情；眼前有人被杀自己想要阻止却根本无能为力的心情；只能像个人偶一样坐在轮椅上的心情；连看着心爱的人的长相都做不到的心情；明明活着……明明活着，却过着苟延残喘的日子的心情……”
娜娜莉的头无力地低垂了下来。玛丽推开了戒备的阿尔托莉雅，她向前迈了一步，缓缓走向娜娜莉身边。“你……明白吗，玛丽姐姐。我，最终，什么都没做成……东京租界，没了。我是它的总督啊，我明明是得守住它的啊……帝都的人们，死了……是我杀的。我多么愚蠢，多么残忍……”
玛丽停住了脚步。原来娜娜莉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那颗发射向帝都Pendragon的爱之女神。修奈泽尔对娜娜莉说，已经让所有居民避难了，但那都是谎言。
而她在知道这一事实的情况下，亲自下达了发射指令。尽管那时候即便娜娜莉变卦，修奈泽尔也不可能中止计划，但是…
“但是……但是，更加残忍的是……”
玛丽再次迈开脚步，走到娜娜莉轮椅前停下。娜娜莉没有抬头。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那个人，做了我最不希望他做的事，可我却没能制止……我一无所知……只是像个傻瓜一样笑着……被人保护着……我不奢望能保护许多人……只有一个人……他比谁都重要……是我的一切……但，就连他，我都保护不了……救不了……我后悔……不能原谅自己……我恨……自己……为什么……”

第四百零二章　两把剑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那个人，做了我最不希望他做的事，可我却没能制止……我一无所知……只是像个傻瓜一样笑着……被人保护着……我不奢望能保护许多人……只有一个人……他比谁都重要……是我的一切……但，就连他，我都保护不了……救不了……我后悔……不能原谅自己……我恨……自己……为什么……”
玛丽静静的看着对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直到阿尔托莉雅忍不住提醒，她才叹了一口气。
“根据我掌握的资料来看，你拥有一种感知能力。只要和对方接触，在你认真的情况下，你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吧。”
听见这话，娜娜莉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玛丽。她确实有种能力，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玛丽怎么知道的，娜娜莉甚至和哥哥鲁鲁修都没说过。
“那么，你就看看吧。这残忍的一切。”
玛丽摘下手套，半蹲下，将手放在了娜娜莉手上。
“啊！”
陌生的影像直接传入娜娜莉的大脑神经，完全不属于自己的黑暗的视野。但娜娜莉对此却没有感到惊讶。
事实上，近来娜娜莉这方面的感觉变得愈发敏锐了。以前，只要在和别人交谈时接触对方的手，就能判断其是否在撒谎。而现在，不仅能判断是否在撒谎，更是能看见他人的内心，听见他人的心声，就连对方的经历也能看到。
所以，那时她清楚地看到了修奈泽尔的内心。在修奈泽尔要求娜娜莉登上帝位的时候和他接触她的身体的时候都是如此。所以，修奈泽尔现在的想法娜娜莉简直一清二楚。她全部都知道。所以她想，不光哥哥鲁鲁修，这位兄长也不能就这样任由他随意行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玛丽抽出了手，然后看着娜娜莉说道：“虽然我依旧保留一部分没让你看。但过去的一切，你已经都知道了吧。”
娜娜莉看见了玛丽所有的过去。幼年时的恐惧，少年时的挣扎，以及现在的无奈。血腥王妃，这个看上去残忍无比的称号，并不是玛丽期待的。只是她没有办法，她将自己一步一步的逼向了疯狂。
“玛丽姐姐……”
娜娜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发现自己依旧太天真了，以为自己失去双眼和双脚就是痛苦，以为只能依靠别人帮助就是痛苦。但她不知道，就算是完好的一个人，在看不见光明的逆境中，没人帮助，没人理解，那种痛苦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这已经过去了。所有的事情很快就会终结。”
玛丽说的话，娜娜莉听不懂。
“娜娜莉，你需要明白。很多事情就算努力了，也不会有结果。”
没错，无论玛丽当年多么努力。依旧无法完成和师父俾斯麦当年的约定。她成为圆桌骑士的时间比约定整整晚了一年半。哪怕功绩够了，哪怕实力够了，但是她依旧被压制着。要不是当年在册封仪式上，玛丽回答谎言是什么，打动了皇帝，恐怕到现在，她都不见得是一名圆桌骑士。
不要指望师父俾斯麦，因为那个人始终忠于皇帝。否则也不会明知道自己妻子海伦有身孕后，依旧执行那送死的忠义。
也不要指望皇帝真的会念及她母亲蕾吉娜过去的帮助，既然当初眼睁睁看着蕾吉娜死了，本身就证明皇帝夏鲁鲁是只看目标的那种人。
更也不要指望柯内莉亚的帮助，没有绝对的自身实力，柯内莉亚也不会在后来把什么事情都交给玛丽。恋人之间也是存在交换的。
“不会有结果吗……”
“恩。但要是不做，你则永远看不见结果。”
做了，也许不会赢。但要是不做，你连输的机会都没有。
“多保重吧。”玛丽这样说着。
脚步声再次响起，门被打开了，而后，随着一个冰冷的机械声被关上。就此，玛丽和阿尔托莉雅的气息完全消失了。
轮椅上的娜娜莉仍低垂着头，她瘦小的背影不住的颤抖。
要做吗？这是必须的！不能放任哥哥继续这样下去。没错，。过不了多久哥哥就会来了，那么自己得做好准备，不能这样难堪。自己要端端正正地迎接哥哥的到来。
好了。重新戴上面具吧。迎接杀人犯哥哥的杀人犯妹妹。
娜娜莉·Vi·布列塔尼亚。再一次，戴上与这个罪孽深重的名字相称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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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区，已经消失了的东京的上空。那里停着数架航空舰。它们的中心，是一架外型尤其显眼的航空舰。那是布列塔尼亚军皇帝御用座舰阿瓦隆试做型。也就是在与超合众国交涉的最高潮突袭会场，并将各国代表软禁其中的航空舰。
这艘战舰原本是在修奈泽尔麾下，但是在枢木朱雀成为第零骑士后，罗伊德和塞西尔被朱雀所劝说，带着这艘战舰加入了鲁鲁修麾下。同时一起来的，还有妮娜，那位爱之女神的研发者。至于原因，是因为愧疚自己犯下的错误。
从舰上某个大门紧闭的房间内，忽然传出一声怒吼。
“娜娜莉居然还活着！？C。C！为什么你居然不知道。”
是鲁鲁修，他一边在厚厚的地毯上不耐烦地来回踱步，一边将无处发泄的怒气和焦躁全都出在了身边的C。C头上。
“我不是神，不可能连非Geass能力者的动向一起掌握。”C。C也紧锁双眉，摇头道。
鲁鲁修用透着痛楚的目光看着C。C。接着，仿佛要挥去这份痛苦一般，一挥手打翻了放在桌上的棋盘和棋子。
“哼……玛丽这个混蛋，居然一直隐瞒着这个事实！果然，她还有着自己的目的！！”
棋子一个个落在了地面，滚到房间里的另一个少年，枢木朱雀的脚下才停住。朱雀沉默着瞥了它们一眼。
“居然能……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坐在椅子上的他呻吟着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在与C。C对视了一眼后，朱雀采取了行动。
“鲁鲁修……”
鲁鲁修喘着粗气低垂着头，而朱雀则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仿佛获得了丁点救赎般抬起了头，迎上的却是朱雀不由分说地拽起他衣襟的粗暴举动，以及毫不留情的叱责。
“战略目的不变！”
朱雀硬是将浑身无力瘫软在座位上的鲁鲁修拽了起来，二人的脸近到几乎能碰到彼此的鼻尖。
“就算娜娜莉还活着我们也不能止步。别忘了零之镇魂曲是为了什么！”
“呜……”
鲁鲁修再次呻吟的瞬间，朱雀又将他一把推了出去。他摔倒在地，碰翻了椅子，然后呆呆地看向朱雀，却见朱雀转身正要走出房间。
“别忘了你我和玛丽的约定！她没有违背约定，只是在铲除你的弱点。”
作为骑士对君主而说出的这句话显得非常放肆。但紧紧留下这句话，朱雀就跨出了房门。
“朱雀。”
朱雀刚踏上舰内通道，C。C便叫住他追了上来。人偶般精致的美丽脸庞上带着些许非难的神色。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她的表情这样说道。
“当初的约定，我和玛丽是鲁鲁修的两把剑。”
对此，朱雀只是淡淡地回答：
“鲁鲁修的敌人都由我来斩除。而玛丽则是要铲除他的弱点。”
就在C。C咀嚼着这个词的同时，朱雀再次转过身迈开了脚步，而这次，C。C没有再追上去。
“现在玛丽已经在做了。所以，该是我们行动了。”朱雀最后说道。

第四百零三章　其实你喜欢她吧

“现在玛丽已经在做了。所以，该是我们行动了。”
C。C背靠在冰冷的通道墙壁上，思考了片刻。直到她返回到鲁鲁修的房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打开门进入室内时，发现鲁鲁修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房间的一角摆着一张带着华盖的大床，而鲁鲁修则坐在床垫上，低垂着头。
“亏你在娜娜莉面前还能接着演戏。”C。C缓缓走近，站定在床边，接着小声开了口。
间隔了不少时间，鲁鲁修才做出反应。
“我的所有思路，都迈向了唯一的答案。”鲁鲁修喃喃般回答道：“这证明那时的结论是正确的……”
在否定了父亲沙鲁鲁和母亲玛丽安娜的想法，并消灭了二人后，与朱雀和玛丽三人相对的那个时候。
鲁鲁修现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动，C。C自然清楚。零之镇魂曲。朱雀吐出的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她也明白。
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鲁鲁修，其实已经够了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终于，C。C缓缓地开了口：“我记得玛丽说过吧，就算你坚持不到最后也没有关系。”
“哼。那个女人一直让人讨厌。”这次，他的反应变快了。
“其实你喜欢她吧。从很早以前。”
鲁鲁修沉默了。
第一次见到玛丽是什么时候呢？鲁鲁修已经记不清了。但他依旧记得那个女孩的样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淡金色的长发散发着温暖的气息。银白色的眼眸虽然露出冷意，但关心的眼神还是能看出来。
“你没事吧？”
那是那个女孩对鲁鲁修说的第一句话。
“没事没事！”
年幼的鲁鲁修慌忙的摆着手，只不过刚才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