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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仙武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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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冬天农闲的时候就是铁匠最忙的时候,那时农人要修补农具,这都是铁匠要揽的活。

  赵铁匠是村里唯一的铁匠,他的生意自然就好。

  赵大挽一下袖子,提起木桶,去给赵铁匠打水。

  铁器打出来的时候,要用冷水冷却下来,那样才可避免发生火灾。

  光有水还不够,打出上好的铁器,还要把握火候。

  小孩是没法干这个的。

  赵二和赵三在一旁给赵铁匠递柴火。

  赵铁匠忙里偷闲,松上一口气。他实在是太忙了,他是一个人在做几个人的活。

  许火不是个懒散的孩子,对赵铁匠,他是感恩戴德。

  只要有一点好东西,赵铁匠就会把他叫过去,让自己的孩子和他一起分享。

  他清楚地记得,前年过年的时候,赵铁匠家里杀了一只鸡,他要在家里陪许老汉,不能和赵铁匠一家一起过年。赵铁匠就把鸡腿掰下来,让赵大亲自给许火送过去。

  一只鸡腿算什么,在富贵人的眼里,不值一文。

  但对许火来说,那是他过年收到的最好礼物。

  当回忆起来的时候,人们往往会感叹过去美好。

  过去何以美好?

  过去有纯真的感觉。

  当人们长大了,就再也找不到那种纯真的感觉。

  赵铁匠打造的锄头烧好了,他抹一把汗,回身去找铁钳。

  他要用大铁钳把烧的通红的锄头夹出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铁钳上时,自然而然地,也看到了许火。

  许火已经把铁钳拿在手中,道:“赵叔叔,可以让我来帮你做吗?”

  赵铁匠犹豫一下,点一点头,答应了。

  本来他是不应该答应的。

  被火烧红的铁块,万一烫到身上,那不得了,伤疤会留在身上一辈子。

  尤其是对小孩来说,那将演变成天大的伤害。

  既然如此,赵铁匠为何还要让许火帮忙呢?

  为孩子好,有千千万万种方法。

  谁规定溺爱就是最好的一种?

  孩子总是要面对风险的,小时候面对,总比长大面对强。

  乡下的孩子早当家,这是乡下一句耳熟能详的谚语。

  既然要早当家,现在就应该扛起责任。

  火光逼人,许火将大铁钳从容地放入火里,小心翼翼地把锄头给夹了起来。

  他的力量并不大,拿着被铁钳夹起来的烧红铁块很吃力。

  赵铁匠一笑:“可别逞强!”

  许火不甘示弱:“完全没事!”在强大自尊的引领下,烧红的铁块顺利进入了冷水中。

  滋滋的声音响起来,许火特别高兴,只因他做了让他高兴的事。

  铁匠炉前的村民渐渐少了起来,赵铁匠的忙碌终于要接近尾声。

  许火满身大汗,他干的并不是轻快的活。

  他把铁钳放好,整理一下衣服,向赵铁匠道:“赵叔叔,我该回去了。”

  赵铁匠哈哈大笑:“火儿,吃过饭再走。”

  许火慌忙摇头:“不行啊,我出来大半天了,要是爹回家找不到我,会很担心的。”

  赵铁匠心知许火是个乖巧的孩子,不再挽留。

  辞别赵铁匠,许火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拿起了门边放着的扫把。

  一时间,院落里雪片纷飞。

  不大工夫,纷飞的雪片就消散了,许火的面前是一个整洁的院子。

  早上许老汉出去捕鱼时特别交代许火让他扫院子中的积雪,如今,他只是在做他没有完成的任务。

  任务完成,他长吁一口气。

  他累得要命,一头扎入茅草屋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孩总是这样,玩心胜过事业心。

  人应当一直是个孩子,偏偏人不可能永远都是孩子。

  还没等他缓过来,院子外面就想起一阵脚步声。

  许老汉提着木桶从外面走了进来。

  许火对他爹的脚步声最为熟悉,如狸猫一样窜起来,轻轻打开了房门。

  许老汉头上的白发更多了,在没有抚养许火之前,他头上的黑发多过白发,而现在,他头上的黑发仅能在白发的漩涡中勉强占据一席之地,这一席之地又是那么的风雨飘摇。

  “爹,收获怎么样?”许火问道。

  许老汉没言语,他脸上的气息感染了许火,许火心中就感觉到一阵失落。

  他不再问了。

  他把木桶提在手中,木桶也确实很轻,里面有十几条不大的鲫鱼。

  许火把桶提进仓房,把鲫鱼倒进缸里,那样一来,鲫鱼能活的时间更长一些。

  许老汉一屁股坐在家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身子仿佛散了架。

  许火把许老汉湿了的外衣接过来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道:“爹,再打渔的时候,您不妨让我跟你一起去。”

  许老汉一怔,睁开了眼睛。

  但听许火继续说道:“我不小了,也经常在江边玩,何况我又喜欢吃鱼,爹您打渔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初衷。

  许老汉年纪越来越大,他实在不想让老爹一个人奔波。

  对于自己收养的这个孩子,许老汉怎能不了解他的秉性。

  他苦笑一声,道:“火儿,你就对爹那么不放心吗?”

  许火的脸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他以为许老汉不高兴了。

  许老汉并未不高兴。

  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世上有几个廉颇呢!

  廉颇老矣,尚能饭。许老汉老矣,有心无力。

  他直起身子,道:“火儿,你别怪爹埋怨你,对爹不放心你就该指出来,用不着拐弯抹角地包容爹。你对爹不放心,爹何尝对你放心呢!之所以我不让你跟我去打渔,并不是因为看你年纪小,爹心疼,而是江面上甚至是海面上的苦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你有做好吃苦的准备?”

  是啊,人不应该打没准备的仗。

  可有几个人能做到时刻准备着呢!

  许火没想过这个问题,小孩子,总是一根筋。

  他沉默了。

  但就那么一下,他想清楚了。

  他抬起头,道:“爹,我们是一直都在吃苦的。”

  如果他说出一番豪言壮语,许老汉会不为所动。

  如果他退却,许老汉依然会不为所动。

  但他偏偏就选择了区别于这两种方式之外的另一种方式,他用最平常的表述来彰显他内心的独白。

  这该是一个小孩子所有的智慧吗?

  那实在算不上智慧,他只是想到这里,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许老汉完全没有了阻止许火的理由。

  他们一直在吃苦,在陆地上吃苦,为何就不能到江面与海面上吃苦?

  许老汉长叹一口气:“好,明天你就跟爹一起去打渔。”

  他们父子就是这样,平时很少对话,即便对话,也很简短。

  但他们都能从简短的话中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们之间的羁绊是世界上最简单也是最深奥的羁绊。

  相互之间的关怀,不一定非用语言来表达。

  语言说到底只是一种工具,假如世界上没有语言,人就会千方百计地找到其他工具替代语言。

  但是什么能替代心呢?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心。

  心与心之间的交流,是最深的交流。

第七章 碧波水妖
  碧波万顷的江面,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渔民。

  风平浪静是渔民最期盼的。

  那样有利于捕鱼。

  江面上的渔船多起来。

  和那些大的渔船相比,许老汉的那一艘小船实在有够不起眼。

  设备简陋,也难怪他们捕到的鱼不多。

  如此,他们只能用勤劳来弥补。

  乡下人最不缺的就是勤劳。

  许老汉把网撒开,由许火来摇船,他只管专心捕鱼,这比以往更省劲。

  人多就是有这个好处,干活更容易。

  许火划着船,并不快,他要让鱼慢慢地聚到渔网中。

  年轻人是最有活力的。

  破旧的渔网似乎也感受到了水耀的活力,渔网上的浮子不大工夫便沉了下去。

  许老汉大喜,暗道:“看这样子,收获不会少。”

  许火还真是个能给人带来运气的家伙,他暗暗地想道。

  许火也很兴奋,第一次打渔就能出成绩,那种感觉相当美妙。

  可老天为什么就喜欢捉弄有寄望的人呢!

  刚刚还是风平浪静的水面,突然间摇动得十分厉害。

  在许老汉的那一条船的周边,掀起一阵大浪。

  这阵大浪也影响了别的船,离许老汉小船最近的几条船应声而翻,很快就被滔滔江水吞没。

  喜与悲的距离原来如此近!

  平步青云,保不准下一刻跌入谷底。

  许老汉的舌头都僵硬了,他又惊,又怕。

  更令他惊怕的还在后头。

  滔天大浪总会平息,总有惹来这阵滔天大浪的原因。

  浪去,许老汉的小船也凭空升起来。

  是被顶起来的。

  船底下摇晃着几条腿,而船的后面,赫然是一双大大的眼睛。

  那双眼睛真的很大,大到一只就足以容下许火。

  好一条大章鱼,这条章鱼大的足以堵塞一条小河的河道。

  天红了。

  是阳光照到那章鱼的肌肤,为那章鱼的力量折服,而变红的。

  许老汉几乎都瘫了。

  这么大的章鱼,闻所未闻,更别说见到了。

  但他确实是见到了。

  远处打渔的船在暗暗庆幸,毕竟遇到这章鱼的不是他们。

  船消散了,打渔的人望风而逃。

  江面一下就平静下来,许老汉的船是那么地孤独,就剩他这么一艘船处在章鱼的掌控之中。

  大章鱼不错神地盯着处在它掌控中的小船,却没做多余的动作。

  它静比它动更让人窒息。

  在猛兽要把猎物吞掉时,猎物反而不担心野兽狰狞的面孔。对野兽狰狞的面孔即便恐惧,那不是一种折磨。

  如果野兽没露出狰狞的面孔,那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折磨。

  被处以死刑的囚犯,挨一刀痛快,折磨受不起。

  所以说活罪比死罪更难受。

  野兽没露出狰狞的面孔,就是想玩弄猎物,让猎物受活罪。

  许老汉更加害怕,一口气没喘匀,竟昏了过去。

  如此,船上就只剩下许火一个人面对章鱼了。

  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又能拿什么去面对呢!

  他的心也在怕,他的身子也在颤抖。

  他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软弱。

  本来他是打渔的,现在他反倒成了鱼肉。

  那章鱼凝视小船一会,眼睛微微动一动。

  它的眼睛动,身子跟着动,那么船也在动。

  就那么一动,扶着柱子的许火身子失去平衡,一下就摔倒在船板上。

  他向下划了去,撞到许老汉,许老汉如同死人一般,急速往船下滚。

  船舷并不结实,让许老汉那么一撞,船舷被撞开了。

  许老汉身子悬空,下面就是水。

  他就要掉进江里。

  许火眼睛红了。

  父子情深,有天大的危机,他都要救许老汉。

  章鱼早被他抛到脑后,他奋力拽住一条暂时让他保住平衡的铁链,向许老汉的方向冲了过去。

  在空中,他抓住了许老汉的手。

  这一抓,他就不会放松。

  父子二人漂浮在空中,那一根铁链成了维系他们生命的保证。

  好在铁链够结实,勉强维持二人不坠。

  许火的举动被那红色的大章鱼看在眼里。

  大章鱼的眼睛里竟产生出一种莫名的躁动。

  它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让船接触到了水面。

  那小船实在是太破了,已不堪重负。它比水耀还弱小,连水都撞不过。

  船散了,跟那几条与章鱼水妖升起时毁灭的船一样,难逃厄运。

  许火和许老汉失去借力的支点,坠入江里。

  江水滔滔,别说淹没他们两人,就算淹没几十人,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甚至是几十万人能算什么。

  但江水抹不掉记忆。

  就算不起眼的许家父子两人,也有记忆。

  浪花翻滚,水涌入许火身体,侵入他的心肺。

  人喜欢水,因为人是水构成的。

  但人又受不了太多的水,许火受了太多的水。

  他的眼睛黑了。

  他要告别这个世界。

  没有人能逃过死。

  死并不全是悲凉的,但大多是悲凉的。

  尤其是对于一个少年,这太过残酷了。

  花一样的年纪,死不得其时。

  人们只会伤感哀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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