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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七步成湿-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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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一片安静。
荀彧终于起身道:“天下要乱,是因为朝廷不能上下一心,百姓不能尽归朝廷。所以才有董卓挟持天子胡作非为,所以才有孙权占江东而不愿归降,所以才有刘备打着皇叔旗号招兵买马。在下以为,变法势在必行。假使丞相颁布法令,所有人齐心合力,定可重振我大汉王朝!”
曹植道:“荀令君说的是。”
有人已被说动了:“但历代变法,削减的皆是我士族家业。四公子又如何能保住我等家业?”
曹植心中冷笑。但他并不反驳,反而将问题踢回给他们:“在下不知,但各位大人定有答案。”
众人皆有些惊讶。
曹植继续道:“诸位才学,本是天下最为优秀的。倘若诸位能想出些强国富民的法令,自是二者兼顾。”
众人尽是沉思。
“诸位皆是为父亲办事,而我亦是。”曹植起身走到厅堂正中,躬身对众人行了个大礼,朗声对众人道,“因而还请诸位暂时放下成见,与父亲齐心协力共同制定理法,使百姓能安居乐业!”
夜已深了。
曹植遣散众人,更令侍卫们先行归去,反而一人走在归家道上。
他心中有些乱。
自曹操命他主持变法,半月以来他一直在收集资料。直至今日与众臣的第一次交锋,看起来是他险胜一筹。
先以曹操名头威胁,将他们强压而来;然后以朝廷现状说明变法势在必行,令他们再无法反驳;接着暗示他们,若参与此次变法可以试图挽回一部分利益;最后再放低姿态,请求诸位士族大夫帮忙。
一切尽如推测。他本应高兴的,但不知怎的忽然就有了些不太好的想法。
他在想曹操命他暂代主持变法的原因,是否还有被自己忽略的地方。而忽略之处,对于他将做的事又是否有其余意义。
曹植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才看到不远处的那一个人。
夜色凄迷,这个人披着的那件黑色大氅上都已是一片潮湿。
但他并不在意。他只是静静负手而立,静静等着。
他正是郭嘉。
曹植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走至郭嘉面前,诧道:“先生怎会在这里?”
郭嘉面如霜色。他病已差不多好了,依然是曹植七八年前初见的清俊。他的眼眸还是深邃,四目相接之间尤覆着引人坠落的魔力。
他将双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微笑道:“自然是等你。”
曹植下意识伸手,但手伸到一半又忍住了。他解开身上披风,将之覆到郭嘉身上:“先生是为了变法一事?”
郭嘉深更半夜在此地等候,自然是因为变法,郭嘉不能参与的变法。
事实上作为曹操谋臣,他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首先他要聪明,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但他又不能太聪明,因为一旦太聪明,那么主公活不长了,他们也就活不长了。
历史上那么多飞鸟尽良弓藏,决不是明主老了昏聩了。事实上他们害怕的是但凡他们死了,他们的后代还能压制住这些人么?
不能的。
曹操如今老了,开始考虑世子之位了。那么他们这些谋臣能避则避,若避不过去也只能暗中相助。因为曹操本已心生忌惮,又岂容他们指点下一代江山?
才有郭嘉如今这般情景。
曹植也明白,所以他不问郭嘉。但郭嘉又为何出现在此呢?难道他果真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郭嘉将手拢在曹植披风里,然后淡道:“在下明白四公子不愿在下参与的心思,四公子也处理的很好。但时至今日在下发现,原来四公子尚未察觉到主公的另一个目的。”
昔日曹植与杨修分析时,曹植说出了四点。但其实还有第五点,曹植与杨修皆不曾意料到。
郭嘉缓缓吐出一口气:“主公最主要的目的,是借此警告四公子。”
曹植指尖颤了颤,他的脑子有那么瞬间的空白。
他终于知道他所忽略的东西了。
但为什么是警告?
难道他与杨修所有猜测都是错的?
不,不对。所有一切若换一个时间便皆是对的,他只独独忽略了曹冲之死对曹操的打击。
曹操最宠爱的儿子死了,心中完美继承人没了,再见曹植赤壁时表现,岂非是曹植料中曹冲将死,于是急着表现自己?
曹植僵在原地,浑身发冷。
他若要表现,曹操便让他表现。曹操想要看看,他能表现出什么。他要看看,曹植究竟有多大的野心。
哪怕曹植本无野心!
但在他人眼中,他巴结郭嘉,在赤壁竭力表现,在曹冲死后、曹操与曹丕病后尽揽大业,岂非已是野心最显然的表现?
曹植深吸一口气。
郭嘉见他面上已有恍然,便转身离去了。但曹植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急急唤了声:“先生。”
郭嘉诧异回首:“嗯?”
昏暗天色里,曹植眸光湛然。
——先生,我本来胸无大志,在父亲眼中也不过一个平凡的儿子。只是为了你,有今日转变。我走出小小的曹府,开始面对天下人。也许将来面对腥风血雨,也许将来遇见万般苦难,也许将来步履维艰。
也许我的父亲错看我,也许我的兄长怨恨我,也许世人都不能理解我。
也许这一条路走到底我要沾满鲜血,也许这一条路我甚至走不到底……
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怨恨,也不惧怕。
但是先生,夜深寒重,你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只为告诉我这一句话,又为何不命他人前来呢?
你的心里,除了报恩,是否还有一点点的喜欢?
曹植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先生,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为何还要叫我四公子呢?”
郭嘉微笑着温和道:“子建。”
翌日,曹植大病。



☆、更新更新

曹植是从入睡的后半夜开始发烧的;至清晨时整个人都烧得通红。
曹操坐在他窗边;唤来了杨修。他上下打量杨修;良久忽然道:“是你让老四从小装的?”
杨修心下一凛。
他不动声色狠狠瞪了眼躺在床中毫无知觉的曹植;咬牙道:“……是。”
事实上曹植大病传入他府中,他便觉得有些蹊跷。而今曹操将他唤来问了这一句话;他自然而然便明白曹植为何病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曹植这一病;遭殃的居然是他!
他果然听得曹操很快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杨修整个人都僵硬了。
曹操之意,是指杨修有心掺合他子嗣的夺嫡战争。事实上此事无论是谁参与,皆是曹操大忌。
是以今日杨修回答地好;能使他与曹植一同脱离危险;若回答不好,恐怕触怒曹操;人头落地亦是简单。
杨修眉梢微抖,他豁然跪地急促道:“丞相明鉴,在下决无参与此事!事实上十年前在下方为四公子先生,曾询问四公子是否欲为世子。”
曹操神色莫测:“哦?”
“四公子当时言,否!”杨修垂着头,言辞恳切:“是以在下尽心教导四公子诗书礼乐。而四公子聪颖,寥寥几年间便已学完。”
曹操淡道:“说下去。”
“五年前,在下又询问四公子,是否欲为世子。四公子言,否!”
曹操皱了皱眉:“——哦?”
杨修谨慎道:“但凡丞相翻阅四公子以往文章,便能发现前五年与后五年截然不同。五年前四公子尚不会掩饰想法,任何设想皆要直言;而其后五年,四公子却鲜有新颖之意。”
听杨修这么一说,曹操也有些回味过来了。他命小厮取来曹植这些年所做诗词文章,发现五年前曹植写文章谦词用句虽有些粗糙,内容却甚有意思。然近年来,则愈发平平了。
他说:“是你告诉他的?”
杨修道:“是。在下告知四公子,若四公子没有争夺之心,便尽力掩饰自身锋芒。因为须知树大招风,盛极必衰!四公子既无争夺世子之意,不如尽早跳脱其中,安然生活。”
曹操目光闪烁。
他看了曹植一眼,眼中有太多情绪,终混合在一起复杂难辩。他终是意味不明道:“那么,你又为何要问他是否想当世子呢?”
杨修豁地抬头。
他凝视曹操,眼中渐渐覆上自负与傲然:“若四公子言是,在下必倾尽所学,教他成为丞相子嗣之中最为优秀之人!令丞相喜爱之,最终在众人拥护之下,成为世子!”
曹操闭眸缓缓点头。他说:“杨德祖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孤面前说要扶持孤的儿子为世子。荀文若不能,郭奉孝也不能!”
杨修垂首。他面上有些慌乱,心中却没有太多波动,因为他能看清曹操眼中并没有什么杀意。
许久,他才听得曹操缓缓道:“年轻人,骄傲是好事。但须知水满则溢,过刚易折。”
杨修俯身大礼:“杨修多谢丞相教导!”
曹操慢慢道:“但凡你今日所言有一句假话,孤便要你人头落地!”
“丞相明鉴,在下岂敢欺瞒丞相?”
曹操深吸一口气,他已有了结论。
一个人若无他人指点,决不可能从小装这么多年。而一旦装了这么多年,又岂会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环境里暴露他的聪明,以至于让所有人提防?
如若这般,这个人非但前后矛盾,更是愚蠢至极!
曹操心中本就有些半信半疑,因为他实在无法明白曹植心态。听过今日杨修所言,他才相信原来曹植当真是没有夺世子之心的。
因为杨修这个人,实在是太傲了一点。他与杨彪个性相同,根本不屑于说谎。他也相信倘若曹植说“是”,杨修决计会教导他如何讨自己欢心,为自己献计献策。
那么届时自己究竟是喜欢曹植多一点,还是曹冲多一点,可当真是难说了。
而死的,恐怕也不只曹冲一人了。
想到曹冲,他心中又有些怅然。他说:“既是如此,为何又要在如此时间离开许昌,甚至于赤壁表现不同呢?”
杨修迟疑道:“这……”
“说!”
杨修目光闪烁:“赤壁之前,四公子曾休书与在下说,他梦见赤壁大败,丞相恐怕也有……生命之危……是以后来军师前来,四公子亦尾随而来。”
曹操默然不语。
良久,他才回首去看曹植:“你下去罢。”
杨修已走了,曹操怔怔在他房中坐了许久。
然后,他下令仆人命曹植好些养病,亲自开始变法,并下令将此前缺席的五人捉拿入牢,择日问斩。
曹植醒来之时,正值晌午。他并不知晓父亲已将杨修召唤入府,着实被杨修忽悠了一通,转而相信他对曹冲并无任何加害心思。
事实上,他还在体会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已有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从昏迷之中醒来的感觉了。这种感觉并不太好,因为他第一次醒来,便发现自己忘记了所有一切,身处一个陌生的时空。然后哪怕他绞尽脑汁,都无法想清楚从前所有一切,只能隐约记起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在现在他还记得这些年的一切。
他还能回忆起自己在昏迷之时,仿佛有何人在他面前从容执笔,于锦帛之中写下一篇又一篇的诗词歌赋。只是待他睁开眼睛,全然忘记了而已。
最先来看他的是卞氏,然后是曹丕与曹彰。曹彰照例又鄙视了他的身体,然后纠结他写出的文章被曹操骂说“不堪入目”,就差跪求曹植快些好起来帮自己写一篇了。而曹丕微笑着看他们互动,然后温和询问:“四弟还好么?”
曹植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与曹丕说了会话。曹丕见他神色不太好,便为他盖了被子微笑道:“你便尽管休息罢,变法一事父亲已接手了,你也无需担忧。”
曹植但笑不语。
他闭上眼,感受曹丕干燥温热的手掌置于他的额上,不知怎的就莫名有了些许萧瑟意味。
因为他已不知,此时曹丕心中究竟是当真为他担忧,抑或一如昔日面对曹冲的虚伪怨怼。
曹丕与曹彰走后,曹植久久不能入睡。他坐起身,披了外衣到案几边。
有关变法的资料都已被曹操取走了。如今这上面,也不过几卷书简。
曹植下意识开始磨墨。不知是否缺乏力气,他磨了许久才磨完。然后他执笔,在锦帛之中写下一句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然后,他怔怔瞧着笔下这一首诗。许久之后,才有悲从中来。
日落西上,曹植喝下一碗粥,洛安通报说郭奕公子来了。
曹植看到郭奕的第一眼,猛然忆起昨夜郭嘉站在路边等候的模样,便扬起一个微笑:“师弟来了,是先生让你来的么?”
郭奕淡道:“我想来就来,关他什么事?”
“……”曹植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他半晌才道,“……那你为何而来?”
郭奕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我师兄么?师兄生病了,师弟当然要来看看吧?”
曹植嘴角抽了抽。
有你这种“当然”么?你面上表情还能再难看点么?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来参加葬礼的吧!
郭奕好奇地盯了他片刻,怀疑道:“你没事吧?这表情是因为烧坏了脑子么?”
曹植忍住吐血的冲动,伸手捶胸。
——还有,你用郭嘉的脸说着杨修的话,这真的科学么?!
郭奕皱了眉:“你真的烧坏了脑子?”
曹植露出一个近乎扭曲的笑容:“你哪只眼瞧见你师兄的脑子烧坏了?”
郭奕皱眉道:“那就成了。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
曹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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