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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刺 小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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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能够躲开,何况是女人。
  可那痛,有一点幸福的含义。 
 



 

第三章 死士
 
  1 、尸刺
  那个刺客是被抬进朱公府的。
  一清早,朱公府的家人打开外宅的大门,就见他和透青的天色一起站在了朱公府的大门前。
  他的脸是透青的。
  他说:“我来下书。”
  朱公府的家人慌忙秉报。然后,留在门口的家人就见他已掏出了一颗药、青色的药,然后、他一口吞了下去。
  然后,他就僵直不动。
  朱公府的侍卫出来招他进去时,他依旧不言不动。
  直到侍卫很小心地碰了碰他,才发现他肌肉已僵。那是什么样的毒药?竟有这么烈的毒性!片刻之间,能让人的肌肉僵直,而人——是站着死的。
  站立的姿式可能是因为不甘与恨。
  于是他被横着抬进了朱公府,‘千户门’内‘百丈厅’。
  ‘百丈厅’中,朱公候的脸也铁青。
  这是第九根“刺”。第九根“刺”下的战书只有莫名其妙的几句话:东山猛虎食人西山猛虎不食人南山猛虎不食人北山猛虎食人无抬头、无落款,朱公候不懂,站在他身边的尉迟罢也不懂,没有人懂。而刺客的脸已透青,这是第一个有脸的人。
  但是青面。
  青得有如没有面。
  朱公候一怒,拨出佩剑,一剑就向那具尸体扎去。
  公候府总管尉迟罢忽叫了一声:“小心!”
  但已来不及,那一剑刺中,从刺客身上就溅出了一蓬青血。朱公候一愣,下意识一避,衣袖挡脸,尉迟罢已叫道:“他服的是‘回天九五还阳散’!”
  他话声未落,就见那第九根刺已一偏头,一口咬在朱公候腿上,齿深及肉。
  朱公候痛叫一声,疾退,他一退之疾,竟然拨下了那两颗刺客咬入他腿肉的牙。
  那刺客却似已不知道痛,一跃而起,拨出还插在自己身上的‘公候剑’,一剑就向朱公候刺去。
  他的眼是直的、手是直的、腿也是直的,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之疾,但朱公候接得下。可他也已不敢接,他杀人万千,屠族九姓,却没见过这从地狱复活的尸‘刺’。他一躲。那剑太快,已一剑刺入他身后一名侍卫的心脏。那名侍卫叫都没未得及叫一声,脸就青了,中毒,毒比死亡来得还快!
  刺客的脸却已泛白。
  尉迟罢这时出手,一掌劈向他天灵,第九根“刺”天灵骨尽裂,神仙难救。但朱公候这时觉得,一股麻痒正从他的腿上升起,他觉得自己的脸象也在变绿。
  尉迟罢割开他裤管,就张口吸去。他感到朱公候身子轻轻在颤,他怕的不是毒。
  而是怨。
  那拚以尸刺只为咬他一口的怨!
  2 、唐门与忍术
  “——这‘回天九五还阳散’是唐门的。”
  “这种毒药在世上很罕见,唐门中人也罕用,因为,他除了让服者立死之外,别无大用。而唐门让一个人死的方法太多了,他们最想的是让一个人怎么半生不死。”
  “但这种药一但和扶桑忍术结和,掺以大悲禅定,就会产生一种奇异的作用。”
  “以扶桑忍术之龟息,封住服药者口、鼻、身、眼、意,再服以‘回天九五散’和大小‘还阳丸’,服者立死。但他人虽死,却犹有一念不死——那个服药前他最念最切最恨的一念。”
  “所以,服了‘回天九五还阳散’的尸体是绝对不能动的,这药见血性而发,催动死者生前的最后一念。”
  “你一剑刺下,这药性就已发作,发作后,那死者就有一霎之生机,也就有了一刺之机、只一刺。”
  “但这刺是有毒的。这药太过霸道,用此药者,需三个月内不语不言,无情无欲,修以大定禅力,几乎没有人肯下这么大力气去谋刺一个人。”
  ——尉迟罢说到这里,心中眼中也觉空茫起来,他随朱公候起自草野,心里最知道,这堂皇气派的‘朱公府’其实是建立在一堆白骨上,富贵豪雄之下、是一片白骨支离。
  但十九年了,自从十九年前,朱公候谋杀最后一个对手刘继之后,这富贵越来越盛。富可压人,贵可镇邪,他们早以为这堂堂大宅早已把所有冤魂邪鬼永生压住,所有的旧冤都已沉埋,所有的白骨都已枯朽。
  但,是哪根白骨十九载犹未烂,从地府下冒出头来?
  “山中死士,死士三十”
  这一句绕口令的话是在第九根“刺”后还终于为消息头目令狐于探得。
  ——什么是山中死士?
  ——什么又是死士三十?
  白骨的生处,幽幽暗暗。在朱公候府外三十里不是有一片荒山?那座山上现在正长出一片荆棘,一片野刺。
  据说那就是死士三十的据点。
  3 、药方
  朱公候不怕毒,因为,他的左手、总管尉迟罢就是用毒的专家。
  他也不怕暗算,因为,他的右手、消息头目令狐于就是暗杀高手。
  他这一次毒中得不轻。尉迟罢给他中的这‘一口怨毒’开出的药方是:空心草一片、五味子十钱、甘草九叶、巴戟天一味、空腹十天、无欲而服。服时腹痛如绞、每十天一付,九付药乃罢。
  其间:忌光、忌荦、忌七情、忌房事。
  三月乃足。
  朱公候忍得,他冷冷地想:大定禅力、忍术、唐门之毒……只这三样,这三十死士,就已不可小视。
  不过,嘿嘿、以为凭这些就摆平我,那可是做梦!
  可怕的却是消息头目今狐于下面的另一番话。他看了死者下的书,说:“他这信不是下给公候的。”
  朱公候一愕。
  令狐于冷笑道:“他这是为了传话给一个内线。他们可能没有办法联系到那个内线——因为任何联系方式都有漏洞,会给那个内线带来危险,而那个内线对于他们十分重要。”
  “所以,他选用这种壮烈的方式传信。这样的消息,只要在公候府中的人,就不可能不听到,那个内线也就不可能不听道。”
  “他就会按着他们原定的计划行事。问题是——我们几乎永远无法确定那个内线是谁。”
  朱公候阴着脸听着他的话。令狐于献上的一只白鸽,鸽足上有一只空管,空管中足以装一个小纸条,看来令狐于逮到它时它的任务已经光成,令狐于也没截获到情报,只截获到这一个可能的渠道。
  令狐于说:“鸽子就是府中的。”
  朱公候缓缓地接过那只鸽子,他在沉思,十指不由地用力,他只用了很小的力,就已把那只鸽子活活捏死。
  然后他缓缓道:“府内府外、前宅后宅、加上内外共三十四院、连同文武九堂,所有翎毛之类,从今日起,都给我——”
  “斩!”
  4 、花锄
  朱公府内再也没有鸟叫。
  梨花院落一片空寂。
  更寂静外是苏绛唇的一颗心。将近秋天,小再进府刚半年,廊前的鹦鹉刚刚被他调教得会叫“苏——姑——娘”三个字,一对白鹤乍乍习舞,院外的野鸭已习惯了小再的投食。
  但只一个时辰,朱公候一声令下,什么都没了。
  她想起那天,她有事去前堂,恰巧看到朱公候捏死的那只鸽子和那只鸽子眼中最后的后光。
  那一点哀弱的,无望的,扑缩的光。
  苏绛唇回来就俯在床上痛哭,她救不了它,救不了它!——那光象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嘲讽,一场纯洁一场稚、一场飞翔一场梦,就这么完了,完了。
  而那大手,曾抚过她的颈、她的胸、她的腰、她的乳房的大手,轻轻地、轻轻地、捏死了它。
  他不说她的乳房也是两只怯怯的鸽吗?她一想到这儿就觉得全身战栗,它们是一对鸽,头上还有两个一经激动就硬硬的喙,——但它啄不开那厚重的强加其上的命运之手、权势之手的揉捏。
  苏绛唇又一次想起她刚进府中的情形。
  那时,她种了一圃花,很茂盛,远比别处的花都茂盛。那年苏绛唇十三岁,她好高兴呀好高兴。每到了晚上,那花间都会有盈盈之火,很美、很艳丽、朱公候也很喜欢。
  她开始怀疑是土壤的秘密,这块土下,一定有什么宝物。有一天,她悄悄用一支小花锄去挖那土。
  ——土下三尺之处,尽是磷磷白骨!
  ——门忽然被撞开!
  苏绛唇一悸:“谁?”
  是朱公候。他拍拍苏绛唇的脸:“美人儿,我有三个月不能来了。这三个月,我要忌房,你可能会变得很寂寞。”
  他的眼中含有笑意,这是他养的女人,他喜欢骄她宠她一些。他们有过好多好多的床弟之欢,她是他被征服的猎物。朱公候这么想着,他在笑,但看别处时,他的笑意之下,却全是睥睨。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他可以把一切都解决了。富贵依旧是他的泼天富贵——而白骨,有谁听说过复生的白骨?
  5 、山中
  山中,有人在密议,在密林遮天、荆棘满地处密议。
  “债已放出?”
  一个老人点头。
  “收不收得回就得看天了。”
  二十几个人都抬头看天。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你总要睁一回眼吧?只睁一回。
  “老九已成功?”
  一个老者点点头:“他是条汉子,硬汉,临死前他咬了朱公候一口,牙都种在了朱公候腿里。”
  “这是忌体之毒,那朱公候他起码三个月之内不能房事、忌女色。”
  “我们要的就是这个。”
  那声音干硬,无背景,无特色,只有直直的一线、那是恨。
  那是山中的一片刺。
  是山中死士,死士三十! 
 



 

第四章 幽欢
 
  1 、厨房里的炸弹
  朱公府里的什么都大。
  连厨房也大。
  不大,如何供应那食客千余、粉妆十列、僮仆无数、骄主一人?
  南昌城里已议论纷纷,几乎人人都知朱公府出了事,否则不会对菜农检查得那么苛刻,不会要亲眼目睹每一头活猪被宰的全过程,不会连“清水源”那口井也派上二品待卫把守。
  但没有人敢说。
  人们在关了灯后说,悄声地说,害怕地说,兴奋地说:但厨房里还是炸了。
  ——而且是在给朱公候熬的一锅早上寅时喝的杏仁粥里炸的。
  炸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一府皆闻。然后,朱公府四处遇警,一座黑压压,霸沉沉的公候府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仿佛已陷入风雨飘荡中,不知来了多少敌人。
  没有人相信过朱公府的地会晃。
  就算泰山崩了,都有人信——但没人相信公候府的地会晃。
  它不会,因为朱公候身宽百丈、横揽九冀,上通天子、下伏百姓,它不会。
  这一轮袭击被击退。
  但这天,朱公府的家人走在那平整的公候府内院,走在金砖上、走在汉白玉桥上、走在“固若金汤”四个字的大牌匾下时,觉得,地如波浪。
  而他们是浪里的小舟,浪太大,舟太小了。
  2 、相濡
  苏绛唇很害怕。
  三天后,朱公府第二次遭袭时,梨花院落清清冷冷。
  没有声音——内院太深了,但苏绛唇还是马上感到了。
  因为——静,她全身止住。
  这时,响起了一声云板声。
  别人不知,她不可能不知那片云板声的特别含义,她的手一松,“咣啷”一声,手里的一只玉碗就落了,碎在廊前。
  然后,她全身颤抖。
  她又想起了葛老茶庄中她面对的那一剑。这些天她总在做梦,永远的恶梦,梦见整个朱公府在晃啊晃;梦见自己长了一双可怕的慧眼,看得到朱公府的过去未来,看得见内室暗室、地上地下、以及那密室暗室里锁住的那么多的罪恶与恐怖——内堂秘道,全是龌龊;而地下,地下的白骨一根根支离起来,朽朽的、颤颤的,但支撑起来,居然摇动了重如万钓的朱公府。
  有一种愤怒,有一种怨毒欲破土而出。
  她常常会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抖衣而颤——这场泼天的富贵要倒了,而她呢,她只是一具要陪葬其中的、后人视之为妲己褒姒的艳尸,可能连她们都不如,可能连名字都不会留下——那时她总不由抖衣而颤。
  她不怕死。
  她怕的是空——怕活了二十五年,只活了一场空!
  ……碗声清脆,在地上溅成几瓣,一双手臂却从她身后伸来,坚定的、清韧的、不容她回避的、给她以极大安慰的把她拥了起来,不知怎么、那手臂给她一种安然和信任。
  苏绛唇的身子抖得厉害,慢慢不抖时,她慢慢回过头,看是谁那么大胆,给了她安慰——是小再。
  他的脸在暗影中发着光——他原来不光只是清淡、不只是个秀气的小弟弟,他也有他的韧,如他伸来的臂。苏绛唇象第一次认识这个男孩,在这一场大乱中,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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