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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苏东坡断案传奇-第188章

小说: 苏东坡断案传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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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君猷闻听,疑惑道:“他怎的言是你?”苏公拈须思忖,道:“或是那凶手在门口外射杀了葛中区,并未进屋。恰巧此时,铁员外夫妇到来,入得房中,葛中区尚未断气,见得铁员外,又因铁员外亦扬言要杀了他,故而认定是铁员外所为,临死之时兀自目光憎恨。”徐君猷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铁双回想当时情形,喃喃道:“原来如此。”

苏公皱眉思忖,幽然道:“或许那时刻凶手并未逃离烟月园。”徐君猷惊诧不已,道:“何以见得?”苏公推想道:“那凶手定要确认葛中区已死,方才离去。铁员外夫妇到得,令凶手只得隐蔽。待铁员外夫妇离去后,那凶手复入得房中,用银锭猛砸葛中区头颅,确信其已死,方才离去。”徐君猷连连点头,道:“尸首头颅有重物砸击伤痕,若在铁员外夫妇之前所为,葛中区则早已气绝。如苏大人推断,端是在铁员外夫妇离去之后。”

铁双闻听,惊诧不已,喃喃道:“若如此,那凶手见得小人夫妇,亦可嫁祸小人。”徐君猷点点头,道:“若如此,何止你夫妇二人,那凶手定然也见得曾识。”苏公闻听,淡然一笑,幽然道:“或许曾相公才是真正的凶手。”徐君猷闻听,一愣,疑惑道:“苏兄之意,那曾识在欺骗我等?”苏公微微点头,道:“不无这般可能。”徐君猷恨恨道:“这厮好生狡猾。”

苏公思忖不语,呆呆望着二堂窗格出了神,徐君猷望着苏公,默然无语,便是咳嗽亦将手掩住,唯恐惊扰了苏公思绪。那铁双夫妇亦站立一旁,静静的望着。良久,苏公忽幽然叹息,喃喃道:“端的蹊跷,端的有些蹊跷。”

徐君猷见苏公言语,急切问道:“甚么蹊跷?”苏公不答,望着铁双夫妇,道:“昨夜,你二人出了春水堂后,可曾见着远素师父?”铁双摇摇头,道:“远素师父先我二人出来,想必是回厢房歇息去了。”苏公点点头,叹道:“闻人传言,这远素师父也是个苦命之人?”铁双点点头,叹息道:“想那远素师父年少之时亦是个才女,可惜嫁错了夫婿,他那夫君本是个纨绔子弟,亦是个短命鬼。”

苏公叹息道:“闻得远素大师与万夫人相交甚密,敢问夫人,大师俗家姓甚名何?”万梨春幽然叹息道:“今世人只知远素师父,少有人知其俗家姓李名秋兰。若非苏大人问及,小女子几将忘却。”苏公点点头,道:“除却万夫人,不知远素师父在黄州还有至亲好友否?”万梨春淡然摇头。苏公淡然道:“不知远素大师与那欧阳掌柜可有往来?”万梨春闻听,不觉一愣,诧异道:“大人何出此言?他二人虽同是诗社诗友,但无甚交情,何谈往来之说?”铁双点头道:“那远素师父乃是出家人,一心修行,便是与我家夫人,亦往来甚少,何况他人?”苏公淡然一笑,点点头,道:“苏某不过是随口问来。”

苏公使个眼色与徐君猷,徐君猷会意,请铁双夫妇先回,铁双夫妇遂上前拜谢,相拥退出。徐君猷叹息道:“问来问去,徐某愈发头大了,究竟凶手是何人?”苏公点点头,皱着眉头,叹道:“思来想去,只余下一人了。”徐君猷问道:“何人?”苏公淡然道:“远素大师。”徐君猷疑道:“苏兄疑心真凶是他?他不过是一个出家的尼姑,与葛中区有何瓜葛?”

苏公思忖道:“叶来风、花冕、曾识、铁双夫妇,皆到过葛中区房中,唯有铁双夫妇入房之时,葛中区尚未断气,可想,凶案端发生在铁双夫妇来时之前!有作案时机者,似只有远素大师一人矣。”徐君猷疑惑道:“那远素为何杀死葛中区?”苏公叹道:“此正是苏某迷惑不解之处。”徐君猷询问苏公,是否唤远素前来?苏公摇摇头,只道先询问他人,待到最后再问远素大师。

苏公起身出得二堂,唤来祝良夜,祝良夜进得二堂,施礼见过徐君猷。苏公道:“适才已询问过多人,颇多疑窦。究竟葛中区死于何人之手,甚难断定。徐大人欲听祝公子之见解?”祝良夜颇有些犹豫,迟疑道:“葛中区乃是我诗社师友,今无端死在我满林山庄,良夜难脱干系。其中情形,祝某不敢妄言。”徐君猷淡然一笑,道:“既如此,本府问祝公子,众诗友间有何异常否?”祝良夜叹道:“众诗友多不满那葛掌柜,彼此间有些言语不和。”

苏公叹道:“祝公子可曾觉得:那葛中区甚是贪财,颇有些不择手段?”祝良夜怅然叹息,道:“确如苏大人之言,良夜亦曾看错此人了。不瞒二位大人,为了众诗友诗集之事,这厮得寸进尺,竟出尔反尔,一再提高刻印价目,令良夜颇有些不快。”徐君猷叹道:“葛中区贪夫徇财,到得最后,终于死在钱财上,临断气时亦要拿着一颗银锭陪死。”祝良夜闻听,淡然一笑。苏公叹道:“古人云: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葛中区一生算计别人,图谋多少钱财,到得死时却拿着颗假银锭,端的可笑。”徐君猷鄙夷笑道:“此等人到得阴曹地府亦是个贪财吝啬鬼。”苏公叹道:“但愿他来世投胎时,做个好人。”徐君猷冷笑道:“此等人若要脱胎换骨做个好人,恐要数世轮回,徐某以为还是不要投胎做人为妙。”苏公捋须哈哈笑着,祝良夜默然无语。

言笑之后,苏公又问道:“诗会之事,凡如食宿等,不知是何人安排?”祝良夜道:“乃是邵闻先生料理此事,去年亦是他。幸得有他帮闲,良夜只知风花雪月,何曾省得甚么接待事宜。”苏公淡然一笑,道:“如此言来,那邵闻先生早早就来了?”祝良夜点点头,道:“先大人等一天便来了,乃是前日午后。”苏公问道:“其余人等皆是昨日到来?”祝良夜点点头,颇有些茫然不解。苏公思忖道:“如此言来,苏某倒是有些话语当问问邵闻先生。”祝良夜闻听,问道:“良夜此刻便去唤邵先生来?”苏公点点头,道:“如此烦劳祝公子了。”

祝良夜遂起身出去,不多时,引邵闻进来。邵闻施礼见过徐君猷。待二人落座,苏公问道:“闻祝公子言,乃是邵先生安置诗友事宜?”邵闻点头道:“正是小人。”苏公问道:“却不知去年是何人住在葛中区这房间?”邵闻一愣,皱起眉头,思忖道:“似是吴掌柜……对对对,是他,吴幽人吴掌柜……”苏公点点头,似有所思,喃喃道:“难道是他?”祝良夜、邵闻闻听,惊讶不已。

徐君猷惊讶道:“苏大人疑心是吴幽人吴掌柜?”祝良夜连连摇头,道:“吴幽人吴掌柜年前便到京城去了,曾来信给良夜,言要八月中秋方能回来,绝非是他。”徐君猷淡然道:“此或是吴幽人诡计,暗中潜派杀手,杀了葛中区。如此,又有谁会怀疑远在京城的他?”苏公点点头,道:“徐大人推测,不无道理。只是不知吴幽人与葛中区有何瓜葛?”徐君猷思忖道:“他二人皆是商贾,或有仇怨,亦未可知。”苏公淡然笑道:“若果真如此,吴幽人运筹千里之外,巧施杀人计谋,可谓绝顶高手也。”

祝良夜闻听,怎肯相信,连连摇头。苏公叹息道:“可惜此不过是推测假想罢了。若吴幽人果真雇人谋杀葛中区,又何必等到昨日?又怎会在好友祝公子的山庄内下手?又怎会在烟月诗社诗会之时下手?”徐君猷闻听,不觉一愣。祝良夜惊叹道:“苏大人一言可谓拨云见日,吴幽人绝非此等人。”那厢邵闻思忖道:“或是葛中区的仇家,暗中追杀至此。”

苏公望着邵闻,点点头,道:“邵先生所言,不无可能。葛中区平日结怨甚多,方有今日之报应。若如此,凶手定先潜伏在烟月园内,葛中区自春水堂回来,方入得房中,凶手便突然下手,射杀了葛中区,而后潜逃出了山庄。如此,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徐君猷疑惑道:“如此言来,此案还须自二岭斋查起?”

苏公点点头,又问邵闻道:“邵先生昨夜回烟月园歇息时,可曾留意到异常情形?”邵闻回想道:“小人昨夜回去时,夜深人静,未曾见得有异常情形。”苏公问道:“邵先生回房时,似曾路经葛中区厢房?”邵闻点点头,道:“葛掌柜乃是第一间,小人住第四间。”苏公问道:“那时刻,葛中区房间可曾亮着灯火?”邵闻回想道:“兀自亮着烛火。”苏公道:“你可曾留意,房门是开启还是掩合?”邵闻思忖道:“乃是半开掩合着。”苏公点点头。

苏公令祝良夜将山庄内家人名册取来,又嘱咐他询问众家人,但有人见得异常情形者,速来禀报。祝良夜唯喏。苏公又烦劳邵闻去寻徐溜、苏仁前来,邵闻应诺,与祝良夜告退去了。徐君猷叹息道:“若是山庄下人所为、或是城中仇人暗中追杀,此案便益发棘手了。”苏公点点头,道:“我等还有两人不曾询问。”徐君猷一愣,点点头,道:“还有那欧阳飞絮与远素?”苏公点头道:“可先唤那欧阳掌柜来。”徐君猷点头。

苏公出了二堂,唤来欧阳飞絮,欧阳飞絮拜见徐君猷。徐君猷示意他坐下,欧阳飞絮拱手言道:“谢大人。”待坐定之后,苏公叹道:“今知府徐大人侦查葛中区被杀一案,有些话语问欧阳掌柜。”欧阳飞絮道:“但有小人知晓的,定一一禀告。”徐君猷点头,道:“本府想问欧阳掌柜,案发之时,你身在何处?”欧阳飞絮道:“昨夜,小人与众友聚在春水堂,后又与曾识下棋对弈,子牌时分方才散了。”徐君猷道:“如此言来,此中前后,欧阳掌柜不曾离开春水堂?”欧阳飞絮点头,道:“小人自始至终未曾出春水堂。大人若不信,可着曾识、花冕二人询问。”徐君猷点点头,把眼望苏公。苏公问道:“你等回房歇息时,可曾留意葛中区房中有何异常?”欧阳飞絮思忖道:“那门半开,房中黑乎乎,并无异常。”

苏公淡然一笑,道:“约莫戌亥时分,那曾识回得烟月园取棋子,不知是否?”欧阳飞絮思忖道:“那时刻,尚未到亥牌时分。”苏公淡然道:“欧阳掌柜怎的记得如此清楚?”欧阳飞絮道:“那春水堂侧室内有一个漏壶,小人闲着无事,在侧室内观望了一番。”苏公问道:“还有何人同看漏壶?”欧阳飞絮道:“只小人一个,他等皆在堂内。”苏公点点头,似有所思,又问道:“下棋对弈是何人主意?”欧阳飞絮道:“乃是小人建议。”苏公问道:“曾相公棋子尚放在烟月园,你等又同住在烟月园,为何不同往对弈?如此岂非省却来回奔走?”欧阳飞絮叹道:“只因那葛中区先行回得烟月园去了,我等不想见他,若在烟月园对弈,恐他来搅局。”

苏公点点头,道:“烟月诗友中似有多人憎恶葛中区,欧阳掌柜是否亦如此?”欧阳飞絮淡然一笑,道:“今葛中区已死,逝者如斯,又何必再言是非?”苏公淡然道:“但杀人凶手尚在。”欧阳飞絮望着苏公,淡然道:“苏大人莫不是怀疑小人吧?”苏公笑道:“欧阳掌柜心中甚是明白。”欧阳飞絮脸上顿现愠色,道:“苏大人何出此言?小人明白甚么?”苏公淡然道:“昨日晚膳之后,有人见得你与葛中区暗地私语,那葛中区道:‘欧阳掌柜若不肯给我,我将你那事散播于众,后果如何,欧阳掌柜好生掂量一番’。你犹豫一刻,便答应了那葛中区,只道:‘葛掌柜可要守信,此事不可再提。’那葛中区呵呵笑着,连连答好。可有此事?”

欧阳飞絮脸色大变,惊恐不已,望着苏公,目瞪口呆,良久,吱呜道:“苏大人怎生知晓?莫不是在一旁偷听?”苏公淡然一笑,道:“却不知你二人商讨何事?葛中区手中抓得你甚么把柄?”欧阳飞絮面如死灰,低头叹息。徐君猷冷笑道:“莫不是欧阳掌柜担心事情暴露,故而杀葛中区灭口?”

欧阳飞絮苦笑一声,道:“案发前后数个时辰,小人身在春水堂,有多人可以佐证,焉能分身到烟月园杀人?至于小人与葛中区商议之事,乃是小人私事,小人不想多言。”徐君猷顿时语塞,曾识、花冕之言皆已证实欧阳飞絮无有作案时机。苏公捋须思忖,叹息道:“欧阳掌柜既不肯言,我等亦不强求。欧阳掌柜且先回吧。”

欧阳飞絮起身告退,方走数步。苏公忽道:“烦劳欧阳掌柜转告远素大师,只道知府大人有请。”欧阳飞絮应诺。苏公言罢,又对徐君猷道:“依苏某推测,真凶端是远素大师!”徐君猷闻听,一愣,正欲言语,那厢欧阳飞絮闻听,惊诧万分,遂转过身来,道:“远素大师绝非真凶。”苏公故作惊讶,问道:“欧阳掌柜怎的知晓?”欧阳飞絮猛然醒悟,颇有些尴尬,吱唔道:“小人乃是推想。”苏公淡然问道:“欧阳掌柜如何推想?”欧阳飞絮道:“远素大师乃是出家人,六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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