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之雨衣-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边想着边望着已经停止了挣扎的红衣女子——原来她是从东洋来的,难怪会有这么奇怪的服饰,可是,怎么会流落到我们这里呢?
我看到她惨白的脸上渐渐流出了血泪,她已经听天由命了吧,落到驱鬼师的手里,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一个女子,如果生前没有受到什么巨大的委屈压迫,死后不会这样的去诅咒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反而有点同情起她来,我慢慢的走向她,这个女孩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木然的望着我,我向她伸出手——我想,现在她头上的仇恨之火已灭,应该不会对我有所报复吧,果然,她看了看我,慢慢的,也努力的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
“啪!”一个东西从我指尖掠过,我指尖一股刺痛传来,我瞬间缩回了手,与此同时,那个东西依旧没停,而是直直的穿过了女子的手掌,连带着她钉到了旁边的树上!
“啊——”女子凄惨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树林,声音撕心裂肺,五指连心,即便是已死之人,受到这个酷刑也是难免痛楚至深!
我忍不住捂住了双眼,忽然感觉指尖热热的,一股鲜血涌了出来,我看不清楚是什么钉住了那个女人,但是此时的我已经受不了这种惨状,想跑,但是腿好像又不听使唤了。
“鬼,就是鬼,蛊女,我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受诅之人让我绝她,不干你事!”
果然,驱鬼师就是就事论事,我望着眼前痛苦不堪的女子,再看看热辣辣的冒血的指尖,转过了身。
“呜呜呜。。。。。。”背后,女子的哭声传了过来,让我不禁又停了下来——受阻之人要杀她,可见那个人也是心虚,要是没做什么事,为什么要对一个远从东洋而来的女子下这么大的狠心!
我心一横,顺势将手中的鲜血沾到预先带来的粉末上,手中的鲜血立刻滴滴答答流的速度加快,我就势忽然转身,向着身后甩去,
——“噬心蛊”,虽然我没有驱鬼师的东西,但是,那个缚鬼用的网子肯定是经过驱鬼师的手,这样就够了!中了这个蛊,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有万虫钻心的痛楚,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他放开那个东洋女子,并不想害他,只要他答应放人,我就解蛊,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毕竟,我从看到过这么凄惨的场景,人死为大,这样对她也是不公平。
“呼啦——”那张银亮的缚鬼网忽然就势一收,卷起地上的树叶向我扫来,我慌忙伸手护住,血滴全都打到了树叶上,看来他早就看穿了我想做什么,我边想边往后退,不料脚下一绊,反而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缚鬼网一收,对面的丑时参也趁机动了起来拼命挣扎,而我正好往前一倒,不偏不倚,正好头撞到了她被钉在树干后还在乱动的血肉模糊的手上,瞬间双眼一片模糊,似乎有液体进入了眼睛。
“。。。。。。”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我想,我当时已经连叫的本能都没有了,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倒下了,我的双眼,冰凉刺痛。
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直至我被抬回家,父母爱女,父亲一直强调说我是中了“迷魂蛊”才夜半出游,可是我相信,他们肯定从我所处的环境中猜出七八分。可是从那之后,我竟然能够时常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即使身处万蛊丛生的苗寨也不需要再用玉石护身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驱鬼师打到我所致的呢?还是拜丑时参掌心的鲜血所赐呢?
记得这件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年,盂兰盆节到了,传说这天是为来到人世的亡魂祈福,我拿起手中的莲花灯,放到了溪水里,漂亮的莲花灯和水中的倒影相映成趣,我望着它在水中慢慢漂移,忽然父亲大步走到我跟前,在我的花灯就要起航之时,将一面小镜子放在了灯上——那不是丑时参的镜子吗?果然,父亲是知道那晚的事情的。我抬头望着父亲,父亲的脸上带着神秘但是亲切的笑容,我也忍不住会心的笑了。
月光下,一盏盏的花灯顺流而下,漫天灿烂的星光在溪水上泛起银色的波纹,带着人们的祝福和心愿,飘向传说中的最黑暗的地方,为无数的游魂指明了方向,那个从东洋远道而来的女子,无论你最终是怎样,我还是很想轻轻的问候一句——盂兰盆节到了,你,还好吗?
第四十二章 团扇美人
团扇,团扇,美人病来遮面。
玉颜憔悴三年,谁复商量管弦。
弦管,弦管,春草昭阳路断。
——《调笑令·团扇》(唐)王建
我背着昏迷不醒的徐文静,慢慢的走出墓园,虽说是清晨,但是今天是周日,扫墓的还是大有人在,迎着别人惊诧的目光,我硬着头皮向前走,当前情况是,我该把她带到哪里去呢?
我自己已经失踪了不说,连带着徐文静,这个,也太显眼了,如果张伯他们找到我我顶多除了梦游失忆再加个病,至少还能搪塞过去,但是如果徐文静也在的话,那我肯定是彻底玩完,况且我并不想让晓刚盛平他们知道的太多,因为我的所作所为固然逃不过那个大有来头的张伯的眼睛,可我并不想再牵扯进去什么人了,果然,我还真的有善良的一面,难道我真的如周晓雪所说,变了很多?
徐文静还在继续沉睡,我知道,她不能醒。至少现在不能,她醒了,蛊毒就会反噬,那样死得更快,可她不醒,固然可以禁锢住周晓雪,但也不能就让她这么一辈子吧,但是在我找到办法之前,她肯定要像现在这么睡下去,关键是,她父母肯定在寻找她,那我该怎么办呢?回想起刚刚出墓园的时候周围人惊诧的目光,不过所幸的是,徐文静头发很长而且现在很乱,应该没有让别人看到脸,她这些天应该是在家里休养,也没有穿校服,很难成为一条线索的。
“嘟嘟嘟——”一阵喇叭声传来,一个出租车司机伸出头来向我打招呼:
“嗨,上车吗?”
我看看四周,荒郊野岭,我总不能这么背着她一直走下去吧,也是,先去人多的地方也好。
我打开车门,把徐文静塞了进去,然后自己坐到旁边,前车镜上映出司机大叔沧桑的脸庞,很明显,他在观察我们。
“你往前开好了,总之是往市里繁华的地方去就是了。”我说着,揉了揉已经麻了的双臂。
“哦。。。。。。”
车开了,很快,离目的越来越远,
“小罗,我先暂时离开了。”
我这么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望望旁边像一滩烂泥一样的徐文静。
“哎呦,她是怎么啦?要不要上医院?”
“。。。。。。妈妈刚刚去世不久,她哭了一晚上,现在晕了,睡一会没事了。。。。。。”
我愣了一下,慌忙掩饰。
“哦;那要不要去医院?”
司机边开车边问。
“不用了,我妹妹身子弱,这是老毛病了。”
我边说着边摸摸口袋——所有的钱应该是够去市里的吧,毕竟出门走的急,没带多少钱。
“身子弱啊。。。。。。年纪这么小身体就不好,那以后还是少来墓地啦,阴气重对身体更不好。”
司机依旧不紧不慢的边开车边说。
“你妹妹是身子弱怎么还成了老毛病了呢?”
“。。。。。。。”
这个司机真是的,哪来这么多话!我心里面有气也不敢发,正沉默着,忽然司机又开口了:
“我这个车也常常跑墓园,同行很多就不敢来,我不但白天跑晚上也跑,但是我就不怕遇上什么。”
“。。。。。。”
我不出声,继续听司机一个人在那唠叨,我想,等我到下车的时候一定要给他施一个小小的蛊术,让他忘了见过我这件事,要不然的话像他这么能说的人,我和徐文静都可以传遍这一带了。
“我和你说,我邪气不上身的,不管什么邪门歪道,我都有办法。”
我正准备从怀中拿出蛊针,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停了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
司机边开车边继续得意,车窗外的风景已经渐渐开始热闹起来,离市区应该不远了吧。
“因为这个——”司机边说着边把一个东西往后一甩,正好掉到我身上,我拿起来,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也就是一个笔记本那么大,我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画轴。
“这个东西,很管用的。你要是有了这个,保管你妹妹至少短时间内不管在哪里,都没事。”
前方红灯,司机趁机回头看看我,笑着说。
“切。。。。。。。原来是想给我推销东西啊。。。。。。”我心想,这司机还真会做生意啊,感情对每个人都这么说过,小副业搞得不错!
我边想边打开画轴,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是——菖蒲的味道。
菖蒲花是一种多在夏秋季的池塘里或者是河湖湾边上之类盛开的花,一般都是紫色的,当然也有黄色,形状非常特别,不经意的看我总感觉像是大号的蝴蝶兰,一般是五到六枚花瓣组成,通体芬芳,其实也算是一种非常美丽的植物,民间也常把它和艾草在端午节的时候拿来辟邪,因为菖蒲叶子很像剑的形状,因此插在门口也称之为“蒲剑”用来驱邪却鬼。
菖蒲还可以药用,可是,就像罂粟和水仙一样,如果长期的在这种花的包围中,会产生幻觉,严重者会昏迷致死。
但是,用在这幅卷轴上的,显然是已经干了的菖蒲花,用来驱邪的话倒真能产生不错的效果。
“怎么样,别小看了这幅画,这个大有来头的。”
司机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我把画轴完全打开,一幅手拿团扇半遮面的仕女图展现在我眼前,我不是鉴赏家,但是这幅画确实画的非常漂亮,画上的女子梳着高高的发髻,身姿婀娜,像是在翩翩起舞,又像是仙女般要乘风而去。色彩搭配的非常巧妙,让人感觉眼前一亮,再加上小巧玲珑的画轴,让人真有些爱不释手,这种小工艺品收藏起来闲时拿来品玩下还真不错,我看着看着渐渐要痴了。
前方红灯,司机猛的一停车,我从纷飞的思绪里回到现实。
“我以前啊,是不敢跑墓园的,尤其是深更半夜,无论给我多少钱我都不敢去,当然,一般我也没接到深更半夜要我去墓园的乘客,就是有一天,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下大雨,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在这里,人家越是觉得今天没生意,我越觉得这是个机会,一旦有的话那零头一般急着赶路的人都不要啦,有时还有点小费,哈哈。”
绿灯,司机继续开。
“我有天,就是雨夜,那天的雨特别大,我等雨小了一点就往家赶,路上就碰到一个向我招手的乘客,那时候已经十点左右了,她竟然没带伞,就走到我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长得有点瘦,挺好看的,指明说要去墓园附近,我当时也有点害怕了,因为你想想,要是去墓园也就罢了,关键墓园附近啥都没有啊,这不是更让人哆嗦吗?”
“那你到底载没载她?”
我抬头看看前方的司机,他显然很兴奋,但是也带着后怕的语气。
“说实话,我不想载,但总不能把她撵下去吧,我就说我不到墓园,但是可以去墓园附近的小旅馆。其实墓园附近确实有旅馆,不过说实话,离着墓园还有一大段距离呢,我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想去的话那下车至少也不怨我吧。”
“然后呢?她说什么?”
“她呀,爽快的很,二话没说就说好,我就载着她去了那个旅馆,那个旅馆里也有我的熟人,所以走这一路挺放心,我那天提心吊胆的开车,也没敢和她聊天。”
我看看车窗外,车已经行了半个多小时了,我想我应该快要下车了,可是,我该去哪里呢?也亏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听别人讲故事。
“那天路上人很少,我车开的很顺利,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旅馆,车到了门口,我打开车内的灯,她很利索的下了车,她给我钱的时候就有点古怪了。。。。。。”
“嗯,古怪的是,她没让你找钱,然后等你第二天起床一看——冥币?这种小说我读的多了!”我不耐烦的接下他的话。
“不是不是!那钱是真钱,而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关键是,她是起身先开的车门,然后把车钱放到了车座上。。。。。。我那时候不是伸着手的嘛对她,她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嘛。。。。。。。”
“那可能她也没有反应过来啊。。。。。。”我漫不经心的回他,忽然心里一动。
“然后我把钱收了,才发现那钱的地下还压着一张白纸,就是一张普通的白纸,她也没关车门,就往旅馆里走,我探着身子去关门,忽然她又走到我面前,朝我身上丢了件东西——呶,就是你现在看的这个,她笑眯眯的说,“师傅,这个幅画我不方便带,你就收好吧,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无论哪一天,你接的第一个客人,就把这幅画给他,放心,这个画是保你们大家平安的,没多久还会自己回来的,谢谢你啦。”
我静静的看着窗外,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