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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桃花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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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有介事,只这么一句,不着边际。女人的心事,有时实在难捉摸。他不禁莞尔,把她楼紧些。



“你也是朕唯一的。”



三月三踏青。御花园一片殷润葱茏。一岁多的孩子正在淘气时,乱跑着,鹤园里弄鹤,鹿园里看鹿。什么都是新奇的,不知倦。乳母嬷嬷和谙达太监却已累得头晕目眩。一会儿,又上了堆绣山。沿山道活灵活现的十二生肖石雕吸引了佛多的注意,磕磕绊绊的,只是着向上爬,碰撞到,也不知疼。待得跟的人赶上了,她又一眼瞄到山脚的石蟠龙喷泉,嬉笑着跑下去了。



曲池中水禽嬉戏,因刚洒了饵,一尾尾红金鱼攒簇而聚,波光粼粼,煞是好看。佛多早又忘了喷泉,奔着金鱼去了。



尚在山道的嬷嬷临上看了,吃一惊:“小心——”撩着裙子碎步往下跑。



佛多哪里怕,□呀□的,凑到水边,鞋上沾了一点水,忙收回来,十分有趣。又往前凑,脚伸下去,收回来,又伸下去——



‘扑通——’水花四溅。



话也说不全呢,孩子呛了几口水,喊都喊不出,只一只小手向上抓。



嬷嬷吓得尖声呼叫。



御景亭,雍正和嫔妃们赏春,听得叫,大惊失色。芙惆霎时面色惨白。



所有太监侍卫都围向水边。



‘通——’又是一声响。



有侍卫当先跳下去,几下划到,托了佛多上来。



雍正已至水边。芙惆急急慌慌随后赶到。孩子咧了嘴,自侍卫怀中张臂扑出。雍正去抱女儿,一愣:



“勒时亨?”



侍卫徐徐跪倒:“给皇上请安。”



站起身,却将孩子递与芙惆,眼也看过去。



芙惆心突地一跳,别过脸,不与他相对,接了女儿怀中拍哄。



所幸溺水不深,受惊不小。



孩子只搂紧她颈呜呜的哭。



雍正一旁看着,不动声色。



失职的嬷嬷和太监这时才过来,跪倒在地,心惊胆战。



雍正扫了一眼:“拉下去,斩。”



二人顿时魂飞魄散,叩头如捣蒜:“万岁爷饶命。”



雍正看也不看。反倒对着勒时亨:“信赏必罚。你要朕怎么赏你?”



“职之所在,奴才不敢居功。”



雍正看着他,看一会儿:



“你一向在哪里当差?”



“神武门。”



“内廷当值,东六宫。”雍正略略看向芙惆,又把眼瞥回。



勒时亨仍躬身立着。



“你曾为领侍卫内大臣,如今,当一名小小护军营侍卫,不屈么?”



几个侍卫过来拉跪在地上的人。二人撕心裂肺的叩头呼告。



芙惆忍不过:“佛多没大碍……饶他们一次吧。”



雍正没一丝表情。



芙惆又轻轻的:“皇上……”



“杖责一百。”



不死亦残。芙惆仍觉刑重,想再说什么,却隐隐觉得,皇上似与平时不同。心有些虚,却分外敏感。



雍正道:“勒时亨,你救了朕的女儿,有什么要求,君无戏言,有求必应。”



“待罪之身,不敢奢望。”



雍正不说话,只犀利的看着他。



“奴才别无所求,只望守卫皇史宬,以思己过。”



第三十四章



皇后请萨满嬷嬷画了灵符,替佛多压惊。芙惆从坤宁宫回来时,已入夜了。



屋里燃了安魂香,佛多睡在摇篮里。值夜的嬷嬷守在一旁打瞌睡。芙惆轻轻走过去,小心将符揣进孩子的小肚兜;又将被盖好



嬷嬷便醒了:“娘娘……”



她示意不要高声,侧身坐在摇篮边。



日里受了惊,不知做着什么梦,佛多的小眉头攒簇着。



芙惆抚摸孩子的小脸,缓慢而轻柔。



“这孩子……像谁啊。”



“像万岁爷啊,您看那眉头拧的。”



芙惆摇着摇篮,浅浅笑了,又叹一口气。



回到自己屋内,宫女在门外悄声道:“万岁爷看过佛多,便歇下了。”



芙惆点点头:“知道了。”



雍正躺在床上,幔帐没落。烛光映着他的脸,眼睑深阖,动也不动,似是睡熟了。



芙惆在他身边坐下来。坐了一会儿,把手抚上他的眉头。那眉头紧紧拧着——如出一辙。



她用指尖去抹那深叠的皱褶,一层一层,抹不开了。把手滑开,滑在眉棱、额角,依旧轻柔,轻柔的叹:“这么阔的天庭,这样小气……”



八月节将近,佛多两周岁生辰。成句的话还说不利落,一个两个字的蹦。



一钞改土归流’正轰轰烈烈在西北施行。雍正忙于统筹,劳心焦思,连承乾宫也一向少去。太监隔几日便将佛多抱来养心殿,什么时候,肃穆的殿堂里响起稚嫩的‘阿玛阿玛’雍正方才舒一舒心,笑颜展露。



年底,鄂尔泰出任云、贵、广西三省总督,亲赴西北,行天子令。封的封、剿的剿,恩威并施。各省土司迫于压力,纷纷交出世袭领地和土司印信,归政中央。



转了年,大局已定。



正有云南土司献上羊脂玉镯一枚,鄂尔泰使人捎进京。



雍正细看镯子,白如截肪,毫无瑕疵,正是‘山料’中的极品。心里喜欢,朝着阳光缓缓转动:“你看,这像什么?”



苏培盛觑眼看,一笑:“依奴才看呐,简直像佛多的细嫩肉皮一样光润。”



雍正不言语,却微微笑了。



“告诉造办处,用最上乘的羊脂玉,照样做一只小的。”



“奴才明白,即刻去办。”



“还有……”雍正站起身,展一展腰,“朕今日不理政,有什么人来,让他改明天。”



“喳。”



雍正将镯子放进锦盒,揣在怀内,出殿而去。



承乾宫。



东六宫正在修缮,很多民夫。侍卫们挡起围栏,维持宫禁。



佛多听到外面热闹,一定吵着要看。芙惆被她磨不过,只得出来。



到处都是人,芙惆倚在门口,把孩子抱在怀里,不敢放手。



几个侍卫呼喝着斥责民夫。芙惆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中阴霾又起。



“勒时亨。”她唤。



勒时亨停下回过身,其余侍卫自去了。



芙惆走进狭长的宫墙夹道,勒时亨跟在后面。



她停下,他便跪拜:“娘娘吉祥。”



礼数周全,她一时说不出什么。



僵一会儿,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娘娘,役使民夫,修葺宫墙。”



“你早已调去皇史宬,后宫之事与你何干?”



勒时亨没说话。



“这一次次遇见,不要说,都是凑巧。”芙惆放低声音,很恳切,“你回来,究竟是为什么?去皇史宬,究竟想做什么?”



“呵呵,娘娘原来这般关心奴才……”



“勒时亨!”



“静思己过。”



“你以为我会信?”



勒时亨打个哈哈,不再作势:“芙儿,还是你最解我。”



他向她凑近,她向后退一些。



他却将手伸向孩子:“这小孽种,我抱过两次,到没仔细看。”



他脸上带着笑,语气温缓。孩子不解那话中刻毒,无邪的粲然一笑。



芙惆将佛多往怀里搂:“你不要打她的主意。稚子无辜。”



“芙儿,唉——”勒时亨叹一口气,“你又何必这样看我。当初,你不想要,是谁千方百计把凉药送进宫?后来,到底生下来,又是谁舍生冒死救她的命?”



“正是念着这些恩情,勒时亨,听我的,不要再做非分之想了?”



“非分?哼哼,不是每个人都像娘娘一般安分守己。”



芙惆不理他讥讽:“八爷都已死了。皇上的手段,你们还不曾领教?不曾死心?……”



勒时亨想说什么,却突然缄口,朝外恭谨跪下:“皇上吉祥。”



远处宫墙尽头,一个人。背着光,夕阳投下他的影子。



勒时亨不慌不忙站起来,朝外走了。经过他身旁,微躬身。



雍正走进来,朝着芙惆。



她的心很乱,不抬头。



他接过她怀中的孩子。孩子马上笑了“阿玛——”



他也笑着哄女儿。淡淡问:“你们熟识?”



“不……”



“聊些什么?”



“没……不过……谢他几句。毕竟……”



雍正不再问,她也就不再说。



她默默跟着他走出去。



至宫门,宫女太监们跪倒:“恭迎皇上,奴才们就去传晚膳。”



“不必。”雍正把孩子递给嬷嬷,“朕来看看佛多,就走。”



芙惆暗将唇一咬:“既来了,天也不早了……”



“俗务繁忙。那边很多人等着晋见。”



芙惆不再说话。雍正自去了。



走了很远,怀中坠坠的沉。那揣着的羊脂玉镯子,是一个多余。



转眼便是二月二,龙抬头。



民间舞龙祈雨,剃龙头。宫里,各宫各院均熏虫儿,引龙。御膳房操持起来,□龙须面,煮龙耳,烙龙鳞饼。连值司的侍卫皆有恩假,金吾不禁,普天同庆。



承乾宫,炉上烧着小砂瓮,摆开一溜碟子,白糖、乳酪、粉丝、芝麻……



佛多踮起脚,往上够,再够,依旧够不到。



芙惆怕烫了她,拿开她的小手:“乖,一会儿炸好了,先让佛多吃。”



佛多却伸长了红红的小舌头,扮个鬼脸。



宫女拿了香油瓶过来:“这龙须酥啊,太甜腻,除了万岁爷,谁爱吃。”



芙惆没说什么,只把调好的乳浆倒入翁。



宫女洗了手,撕龙鳞饼递与佛多,她便专心吃,不再闹。



宫女一边道:“今儿个正日子,没有国宴,也没听说家宴。”



芙惆仍不说什么。



“皇上还能去哪里?总不至一个人冷清清过节,一定过来的。”



“来不来,还不是一样做节。”芙惆盖了锅盖,擦擦手,“把前日皇后赐下的乌龙茶拿出来,那龙缸里的泉水也该澄一澄。”



宫女悄悄笑一下:“泡功夫茶?”



芙惆不做声,过一会儿,道:“你只去办。”



“依奴婢的意思……这么晚了,还喝茶?皇上也好久不来,不如……烫了龙泉酒,又应节,喝下了,早点歇……”



芙惆背身去做自己的事,只不理她。好久,方轻轻道:“胡说什么……”



养心殿。



苏培盛喜气洋洋进来:“奴才给万岁爷贺节。”



“眼下多事之秋,过节,不能疏于防范。交代给马尔塞,没有夜禁,更要格外小心。”



“喳——”



过一会儿,雍正抬起头“还不去办?”



“奴才还有一事。”苏培盛举起手中托盘,“上回万岁爷让造办处仿制的小镯子,做好了。”



雍正皱眉想一下,方缓缓伸出手。



玲珑剔透,一般无二。只多了份小巧可爱。雍正渐渐展开容颜:“嗯。不错。”



左右看看,又加一句:“不错。”



苏培盛趁势献上一只匣子。打开来,大小两个穴。



雍正将两只镯子放进去,刚刚好。方点头微微笑,又一沉脸。



苏培盛忙带笑躬身:“奴才们又妄测圣意了,该死,该死……”



细丝绵理的龙须酥摆上案。又摆晚膳。宫女端着盘子,一边走,一边回头回脑朝外看。



芙惆道:“瞧什么呢?”



“那边怎么那样吵……”



“能有什么,庆节吧。”



宫女便也不再多想。



那声音却越来越响,噪杂刺耳,似是喊杀。



又一个宫女急惶惶进来:“娘娘,好像出了什么事,好多侍卫,拿着火把。”



芙惆蹙了眉,走向窗边—— 一片火光,乱糟糟到处都是人。



她合窗转过身:“不与咱们相干,小心门户便是。”



“是。”



两个宫女刚出去,却是‘豁朗’一声。窗纸大破,斜刺刺栽进一个人。



芙惆一惊,刚要呼喊,那血葫芦一般的人扯掉面纱,声音微弱:“芙儿——”



一个宫女正好进来:“娘娘,原来……”手中菜碟‘当啷’落地,尖声而叫。



芙惆当机立断:“别喊!”



宫女吓得瑟瑟而抖:“娘娘……”



外面人听到叫声,纷纷赶过来,隔着门问:“怎么了?”



“碎瓷片割了手,不碍事。”



芙惆转到宫女身边,强镇定:“你出去,拿止血的药和干净衣裳,要快。别声张。”



宫女战战兢兢出去了。



她急到勒时亨跟前:“发生什么事?”



他强自支持,摇摇欲坠,用剑撑着地。



宫女拿药进来,二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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