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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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欧先生面红过耳,对她的说话竟不敢不听,站起来声明,他以前和朋友开玩笑,说已猜中言小姐的断指,那完全是假话。
言慧莉嫣然一笑,表示满意。按著说道:「各位先生,我对英国男人的智慧开始有点怀疑了,我给你们这样多的时间,只猜一个缺去的指头(等于有十分一的机会),居然没有一个人猜中,不是太可笑吗?现在,哪一位还有和我赌一睹的雅兴?」
「我。」楚尔斯首先说。
「很好,你懂得规则吗?」言慧莉问。
「懂的。我可以猜三次?」
「嗯。但你也要付出三倍赌注。」楚尔斯把三百镑现钞交给言慧莉的婢女。言慧莉便微笑伸出手来,那手指线条纤秀优美,虽然戴著手套,也能显示出来。
楚尔斯向她脸上瞥了一眼,只见她微微含笑,俏艳如花;神情的镇定,似有稳胜的把握。
「你要猜哪一个指头?不用开口说明。其他的人请把脸转过去,不能观看,否则便不公平了。」
旁观者依言把脸转过去。楚尔斯用手点一点言慧莉右手的拇指,言慧莉便让他的手摸在那拇指上。里面实实在在的,确有一个指头在内。楚尔斯的第一注输了。
他又指一指她的第二个指头。言慧莉一笑,让他抚摸一下。楚尔斯脸上又流露一丝失望的神态。
最后,他要求试一试她右手的中指。言慧莉把中指让他一捏,结果又是一阵苦笑。
接下去,边顿和郭灵都上来尝试过,每多试一次,他们的心情便兴奋一次。因为每减少一个指头,机会不知大了多少倍。然而,出乎他们意外,每人三只手指试完,依然不知断指何在。至此,他们虽很失望,但总算找到答案。知道言慧莉的断指一定是那左手最末一节指头。因为他们三人已有默契,实际上是将言慧莉约九只指头都摸过了,而言慧莉并不知他们用计,丝毫没放在心上,得意洋洋地问道:「还有哪位要试一试?」边顿忽然开口道:「如果我付出五百镑的代价,你能不能让我再猜一次?这一次我敢担保一定猜中。」
言慧莉向边顿望了一眼,道:「你一人已猜了三次,再猜一次是大大的破例,但也未尝不可,只要你能把赌注提高到一千英镑。」
「一千英镑?」众人都咋咋舌。边顿略一沉思,道:「一千英镑,很好,一言为定。」他随即书写了一张支票,交给言慧莉。在他的心中,这一次睹博是必胜的,就算赌注再大又有什么关系。
言慧莉见他如此豪气,也表佩服道:「你这一次猜测就算失败,我也愿意交上你这个朋友,请问你要猜哪一个手指?」
边顿指一指她左手最末一个指头。言慧莉略一变色,随即镇定地把手伸出来道:「你错了。」
边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捏了捏言慧莉的尾指,确有一个指头在内。
「怎么样,你输了?」言慧莉娇笑道。
「不,你作弊。这赌博有毛病!」边顿大声道。
「你凭什么这样说?」言慧莉脸色铁青。
「我自然有充分证据。」边顿向旁观众人解释他与楚尔斯、郭灵三人的合作,共猜了十次,每一只手指头都摸过,证明言慧莉根本就没有缺去任何指头,那是骗人的谎话。楚尔斯和郭灵站出来证实了边顿的说法。
众人立刻起哄,大叫:「不公平,不公平!」
「还我的一百镑!」
「太岂有此理!」
言慧莉十分恐惧,高声道:「你们别吵,如果我证实确实少了一个指头,你们怎么说?」
「那我们就心服了。」大家道。
「没有那么简单,我这双手套绝对不能无条件当众除下,你们要看,可以,拿出五千镑来!我把两只手套除下,里面若只有九只手指,我收下五千镑,若有十只手指,我输五千镑现金给你们!」
众人你瞧我、我瞧你,一时没有了主意,边顿首先说道:「不要被她吓倒,我敢断定她确有十只手指。」
楚尔斯和郭灵也附和这个意见。他们和边顿各书了一张一千镑的支票,合共三千镑。其余围观的人也凑集了一些现钞,合共五千镑,放在言慧莉的面前。
言慧莉冷笑一声道:「好,你们看清楚了。」
她先把左手伸出,右手取下了左手的手套,五只纤美的手指显露出来,莹然如玉。众人心里暗暗赞美,按著同声叫出道:「瞧,这不是五只手指齐全吗?」
言慧莉不作声,再举起右手,用左手取下右手的手套。
「啊!」众人惊呼一声,不知是惊异,还是失望,原来言慧莉的右手的确断去一只手指,那是第四只无名指。
这证明言慧莉没有打诳,她默默地戴上手套,把五千镑收好,转身而去。
众人七嘴八舌对楚尔斯、郭灵和边顿三人指摘起来。
刚才负责猜言慧莉第四只手指的是边顿,他力言手套里面明明有一个手指头,现在却不见了,真是莫名其妙。
其他的人都认为边顿胡说八道,有人说他心不在焉,捏错了言慧莉另一只手指,有人说他是言慧莉的串谋者,故意以这种手法来骗取别人的金钱。
边顿无辩驳的余地,只好苦笑一声,离开了他们。
但是当他驾车经过市区的时候,恰巧见言慧莉的车子停在路上,她的婢女在店子里买了一大束鲜花上车,然后开走。
边顿立即驾车跟了上去。大约驶了十五分钟后,言慧莉的车子停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大宅院面前,这房子本来很旧,这时却有十余名工人正在作补葺装修的工作,有些地方被粉饰一新。
言慧莉步下车子,将要进屋之际,忽然回过头来向边顿这边望了一眼,低头一笑。叫婢女附耳过去,对她说了一句话。婢女向边顿望望,含笑走过来,对边顿道:「恭喜你,先生。」
「什么意思?」边顿问。
「小姐说,在刚才一次打赌中,其实你已经赢了。所以请你到她的香闺去。」
「我?」
「是的,刚才你不是猜过她右手的第四只指头吗?其实你已猜对了,不过小姐好胜心强,不愿在众人面前认输,所以略施小技,用另一只指头代替了它,你捏过之后,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便是这个意思。」
「哦!」边顿恍然大悟,但他仍不相信言慧莉能在那样短促的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能把指头换过。
「不用多想了,」婢女笑说:「小姐说她愿意和你交个朋友,请过来吧。」
边顿向那边一望,言慧莉正把视线投过来,对他一笑。边顿不自禁地感到神魂飘荡,跟著那婢女走。
他们走进那大屋子里。别看那屋子外面古旧,里面却是装饰得富丽堂皇,与帝皇的居室一般。
边顿暗暗咋舌道:「你们两人住了这样大的一幢房子?」
「不只我们两人,」婢女道:「还有一个厨子。」
「那也不过是三个人罢了。」
「很奇异吗?」婢女说。
边顿没有说话,他们已来到小姐的闺房前,这里另有一个小厅,布置精致而舒适。婢女让边顿坐下,转身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门,向边顿做了个神秘的笑容。
边顿坐了一会,言慧莉便从房中出来,她换过一套便装,身材娇美迷人,她倒了二杯酒,一杯给边顿,一杯自己捧著,道:「为我们的缘分乾一杯!」
言慧莉说完,举杯一饮而尽,边顿也乾了。
言慧莉又倒了另一种酒,她的藏酒似乎异常丰富。
这杯酒是深紫色的,很少见到酒有这样的颜色。
「这叫什么酒?」边顿问。
「这是中国来的,叫做情人酒。」言慧莉笑道。(中国人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酒,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撒一个无关重要的小谎,又有什么关系?这一杯酒莫说是「情人酒」,就算是「仇人酒」、「死人酒」,在这时侯边顿也喝得下去。)「好别致的酒名。」边顿呷了一口,清清甜甜的,他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听说中国人很聪明,他们夫妻偶然吵架的时候,便喝这种酒,喝后柔情暗生,把什么都忘掉,夫妇恩爱如昔。」
「我不相信一杯酒有这样的力量。」
「一会儿就知道了,让我们乾了它。」
边顿把酒喝完,便有一种轻微的晕眩的感觉。望过去,言慧莉双颊酡红,说不出的娇艳。
她含笑走过来,倒在他怀里,附著他耳边说:「让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阻碍。」
她把鞋子脱下,又脱下她的睡袍,身上的衣物几乎已完全没有了。边顿注意她手上依然戴著两只薄薄的肉色手套。
「这东西还要戴上吗?」
「埃」言慧莉一笑,把手套除下,边顿见她的右手上确是明显地断了一个手指,不过这缺陷并不影响她纤纤玉手的美态。
言慧莉就用这两只可爱的手,替边顿解下他的外衣、领带和衬衣。
那「情人酒」显然已发挥了力量,边顿只觉热血沸腾、情热如火,而言慧莉正像一只可爱的小恙羊躺在他怀中,任他怜惜。
他先吻了她的两片殷红的嘴唇,然后是她那白腻的颈项、她的肩、她的起伏的胸脯……在言慧莉闺房内,边顿度过了荒唐的一夜。
将近天亮时,言慧莉把他叫醒。
「你该回去了。」她露出温柔的目光。
「我还想多睡一会。」边顿打个呵欠说。
「想多睡一会,下次还有机会。」言慧莉带著顽皮的笑容:「你如果不听我的话,下次便没有机会了。」
「好吧。」边顿听说下次还有机会,立刻龙精虎猛地跳下床来。
「什么时候再见?」他一面穿衣一面说。
「后天晚上,我叫婢女在门外等你。」
自此,边顿常和言慧莉见面。每次见面总度过一段甜蜜又浪漫的时光。
言慧莉叮嘱他切切不可与朋友说起,否则她便永远不理他。边顿虽然心痒痒地,却只好强自忍祝一切都过得很顺利,直到一天晚上,边顿无意间闯进另一个社交场合,发觉一堆人正围著言慧莉起哄,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边顿悄悄躲在旁边一看,只听言慧莉说:「要我除下手套也可以,你们看清楚了。」
边顿窃笑,原来又是那一套打赌的玩意儿。然而地只笑到一半,便僵在那里。因为他看到一件十分令他惊异的事情……言慧莉除下手套后,她的断指竟在左手中指位置上。
「瞧,」言慧莉得意她笑说:「我不是只有九只手指吗?没有说谎是不是?你们的注码输了。」
无论边顿怎样健忘,他都不会忘记。言慧莉的断指是右手的无名指,现在怎会变了左手的中指,他确是弄不懂。
除非她会变戏法,但言慧莉从未透露过她是一个魔术师。就算她是魔术师,要把十只手指变来变去,也决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知怎地,边顿忽然对言慧莉生出一种不能信任的感觉。
他觉得她十分神秘。
言慧莉并没有发觉边顿在旁边,她收了打赌赢来的款项,便兴冲冲地和婢女离去。
边顿向其余的人打听,刚才那位女士的断指是那一只,他们都说是中指,证明边顿没有看错。
过了两晚,他又与言慧莉见面。他佯作不知其事,在与她谈情说爱、如鱼得水时,趁机注视她的手指,这一看不觉更加吃惊……她的两只手诚然有九个手指头,但这一次那断指既非右手的无名指,也非左手的中指,而是右手的食指!
当时边顿的第一个念头是:她这些手指也许全是假的。也许她根本没有手指。这些手指全是伪装上去的。
他佯装不经意地一摸她的右手,那四只手指又滑又嫩,是不折不扣的手指。而那断指……食指……的断口处却十分平滑,事实上是少了一个手指头。
言慧莉似乎有点惊觉,把手缩回去。不一会,她的手又伸出来。
边顿一面吻她的眼睛和睫毛,一面再摸一摸她的右手。
「碍…」边顿忽然如见鬼魅一般。
「怎么啦?」言慧莉也吃惊地问。
「你……你的手!」边顿恐怖地指著她的右手。
言慧莉举起右手一瞧道:「我的手没有甚么异样啊?它本来就缺少一只手指头,你是知道的。」
「你……到底……断的是哪一只手指?」
「无名指。瞧,这无名指不是缺少了吗?我早已告诉过你。」
「不,」边顿定一定神,说道:「就在刚才,我摸过你的手呀,你断的是食指。」
言慧莉一转身,伏在枕上娇笑:「傻蛋,这是你偶然的错觉吧。」
「那不是错觉。」边顿坚决地说:「就在两晚前,你在外面一个场合和别人打赌,你亲口告诉人,你断的是中指,而把手套除下时,事实确是中指。」
言慧莉在床上突然坐起,她对边顿看了一眼道:「原来你已知道真相了。」
「我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我只觉得你的指头有些奇怪。」边顿说。
「一个人知道太多事情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太聪明了。」言慧莉叹口气说。
「我不懂。」
「我是一个魔术师,」言意莉站起来,在房中来回走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