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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四人夜话-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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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丽奴与洛桑欢爱已毕,丽奴得到极大的满足,在洛桑怀中沉沉睡去。

最令麦德生气的是丽奴依然一丝不挂,一条雪白的腿搭在洛桑身上,荡态毕呈。

麦德暴跳如雷,喝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丽奴睁开眼睛,小嘴一撇,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起来穿上衣裳,在洛桑脸上一吻道:「我要走了,达令,明天在甚么地方再见?」

「还是老地方,」洛桑说:「此地。」

「好,明天我再来。」丽奴拿了手袋,摇摆著水蛇一般的腰肢,走出门口。洛桑以「主人家」身分,把她直送出去,道了晚安。

「你为甚么不一块儿滚?」麦德气得双眼圆睁。

「我能到哪里去?」洛桑摊开双手,一笑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把你视作我的兄弟一般。」

「谁是你的兄弟,他妈的!」麦德道。

「你尽管骂好了,我不会生气的,我是一个善良的鬼魂,决不会陷害别人。」洛桑又一次强调说。

他迳自走到床上去躺下,摆出一副死人不理的样子。

不论麦德怎样推他、踢他,他也丝毫不动,就像一块石头。

麦德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去睡觉。

第二天,当他吃早餐的时候,洛桑也坐到桌边来。他不吃甚么,却只对著麦德戆笑。

仆人不知原因,以为麦德来了客人,问道:「这位是……」

洛桑微笑道:「我是他的表兄弟,刚从乡下出来渡假。」

「我没有这样的表兄弟,不要听他胡说,他是一个无赖!」麦德扳起脸孔说。

「表哥,我知道你在生我气,可是亲戚总是亲戚呀。」洛桑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旁边站著的仆人,被他们的对话弄得昏头昏脑,不知谁是谁非。

麦德气得连早餐也不吃了,站起来,匆匆出门而去。

几天后,人人都说,富翁麦德家里来了一个表弟,英俊潇洒,全汉堡的女人都为他著迷了。

原来洛桑穿了麦德的衣裘,出外应酬,到处宣扬他是麦德的表弟,拈花惹草,三四天内,已和一打以上的女人拉上了关系。

至于丽奴,更和他打得火一般热,每天晚上都到麦德家来和他幽会,麦德还要到客厅去睡,把房间让给他们!

为了想法子驱除洛桑,麦德伤透了脑筋。把叔叔那本遗著翻破了,也找不到方法可把离开阴间太久的鬼魂送回到地府去。

他用许多方法要把洛桑扑灭,用火烧他,用水淹他,用刀子刺他,但他都无损分毫,永远是那样笑嘻嘻的。

最后,麦德不得不使用哀求的方法,向洛桑道:「我求求你,请你回去你的老家,不要缠住我吧。」

「你何必一定要把我看成眼中钉,」洛桑道:「我住在你家,未必是对你无利的,将来你也许要感谢我。」

「不,如果你再不走,我恐怕要活活给你气死了。」

不论麦德怎么说,洛桑依然住在他的家里。

一天下午,一辆警车鸣呜地驶到门口,三个警探进来找寻麦德。

「我们已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偷窃银行钞票的匪首。那些记下号码的钞票,都是你用出来的。」

「不,不,我并没有做过窃匪。」麦德非常惊惶。

麦德虽然极力否认偷窃银行巨款,但警方说证据确凿,不由他不认,所有从他手上用出的钞票,都与银行记录下的号码相符。

他们不由分说,取出手铐来,将他带走。

在审讯的时候,警方更加控麦德以谋杀罪。因为失窃巨款那一晚,三个市民同时遇害惨死。

这宗大案轰动一时,麦德两项罪名成立,终于宣判死刑。

在狱中,麦德后悔不迭,鬼魂是不能随便差遣的。想不到玩弄符咒,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他在狱中每天哭泣,表示要痛改前非,但法庭的判决自不会因他这时的表现而有所改变。

令麦德更伤心的是,许多曾经巴结他的酒肉朋友,没有一个来看他,和他相好过的情妇,也没有一个人为他一洒同情之泪。

当麦德快要执行死刑的前夕,丽奴还与洛桑在麦德家中卿卿我我,恩爱情浓。

「达令,麦德死了真好,今后我们来往更自由,无人干涉了。丽奴吻了吻洛桑「不,」洛桑皱一皱眉:「我来到人世将近百天,只要一满百日,我的身体便会逐渐乾枯,成为一具骷髅,我是不能永远『活』下去的。不过,我是个『善良的鬼魂』,在我离开人世前,准备做一件好事。」

「你要做甚么好事?不,我不要你离开我!」丽奴撒娇撒痴。

「你不要离开我,除非你也变成一堆白骨,随我而去。」

「肮丽奴尖叫一声,她开始觉得恐惧起来。

「那么,你明天晚上就不要再来看我了,因为我出去有点事,以后也不会回来。」

丽奴哭得很伤心,不过,她的眼泪不能改变甚么事实。

第二天,洛桑果真不在家了,他已到警局去投案,说他是麦德的表弟,偷窃银行巨款和在街上杀人,全都是他干的。

警方起初不相信洛桑的说话,但洛桑追述当晚偷窃银行巨款和在街上杀人的经过历历如绘(事实上是他编造出来的),警方不得不重新予以检讨。

当法庭重审这一案件时,汉堡为之轰动。少女们挤满了旁听席,都要一瞻美男子的风采。洛桑在庭上力称,麦德是他的表哥,一向待他情如手足。这次代他承认罪名,令他非常感动,但经不起良心的打击,他终于向庭上自首。

两天后,案情急转直下,法官相信洛桑的说话,判他死刑。麦德无罪,当场获释。

这对麦德来说,实是一个天大的意外,他闻讯之后,喜极泣下。

但他不知道洛桑为甚么会这样做。当他到狱中去探视洛桑的时候,提出一个疑问。

「我在你家中好吃好住,过了三个月。这算是我给你的报答。」洛桑依然嬉皮笑脸地说。

「这不是最好的理由。」

「你要知道最好的理由,三天后,留心一下报章的消息吧。

麦德满腹疑团,不知道洛桑的用意何在。

三天之后,报章果然刊出惊人的消息,在洛桑所住的牢房中,不见了洛桑,只剩下一具穿著囚衣的白骨。

这件事再次轰动全市,经专家检验,那具白骨的高度和身体特徵,确是属于洛桑的。有人怀疑他是服了剧毒的药剂自杀,死后,毒药继续腐蚀,令他化为腐骨,但是找不到证据。

不管怎样,洛桑的死刑已不能执行了。因为他已死去,这段案件也算告一段落。

至此,麦德才明白洛桑代他认罪的原因。他自知限期到,应该回去黄泉,索性趁此机会,做了一次好事。不过,经过这次教训后,麦德再也不敢施用召唤鬼魂之术,宁可安安稳稳做一个普通的人了。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二辑之35原著:余过法国人说的:情尸=在法国中部有一个小镇,名叫费堡。这个小镇有三样东西出名:一是当地的女人特别浪漫,十二三岁起就与人偷情;二是当地的小点心(加酒做成的糕饼),特别好吃;三是当地常有鬼魅的传说,居民言之凿凿,令人不能不信。

巴黎有个青年人萧纳,最不信鬼,而他又喜欢女人和吃小点心。为了这三个原因,他觉得非到费堡去一次不可。

他选了一个夏天假期,驾了自己的小汽车,来到费堡。

到达费堡的头一天,当地居民就警告他,晚上十时过后,千万不要到郊外去,因为镇外有很多鬼怪和尸,一到晚上就是它们的天下。

萧纳唯唯应诺,但他心里已打定主意,晚上偏偏要出去,看看鬼魂能耍甚么花样。

午夜时分,他便悄悄从酒店溜出来,驾车到镇外行驶。

他实在没有甚么目的,因此随便乱闯,只拣僻静的小路开行。这晚月色很好,本是夜游的好机会,可惜他身边没有一个女伴。

大约半个钟头后,他已离开市镇很远,驶到一个树林前停下来,旁边是一条小河,还有一个瀑布,水珠在月光下溅射,风景很美。

萧纳正在欣赏之际,忽然发现有个人影,全身黑色,从树林中奔出,纵向小河边,低头取水吸喝。那行动有些怪异。

萧纳本想叫喊,转念一想:「莫非这就是鬼魂?且不要惊动他,看他要作甚么。」

当那家伙从河边离去时,萧纳便暗暗跟在他后面。只见向东而行,经过萧纳驾车而来的小路。

那黑影在路上走了一程,转入一条山径中。萧纳暗中跟随,见他在一座屋子前停下来,这地方十分荒僻,想不到也有民居。

那黑影在屋前敲门,萧纳匿身在树后,月色下看得清清楚楚,那人是一个身体甚高的男子,全身黑衣,还戴著一顶黑帽。

不久,屋门打开,有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这女人穿著紫衣紫裙,身材苗条,相当动人。

那男子见了她,热烈拥吻。萧纳暗笑:跟了半天,原来是男女幽会,真是枉作小人。

但萧纳年纪轻,不免有点好奇。为甚么一个女人会住在这样偏僻的小屋中?这小屋究竟作甚么用途,瞧它十分陈旧,连墙壁也有些破烂。

他蹑足走上前去,在小屋旁边偷听一下,一男一女在里面的说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女的叫男的做「阿蒙」,男的叫她做「云蒂」。二人谈的尽是男女私情的话,萧纳听了一会,只觉心痒难搔,忍不住爬起来,向罅隙中偷窥。

屋内显然不是一个住所,并无陈设。那双男女脱去衣裳,在地上搂抱调情。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女的媚态万千,萧纳怦然心动。

听两人交谈的语气,他们是晚晚见面,可是犹未满足,嫌时光太短,他们缠绵欢爱,无休无止,萧纳简直看得呆了。

不知不觉,已是凌晨四时许,那「阿蒙」对「云蒂」说:「天就快亮,我要回去了。」

「瞧你这胆小鬼,」云蒂好像不大满意:「离天光还早呢。」

「可是路途远,我怕万一有甚么阻碍,便回不到家。」阿蒙讷讷地说。

「算了,你要去就去吧。」云蒂大发娇嗔。

阿蒙依依不舍,又搂著云蒂亲吻了好一会,才穿衣离去。

他离去不久,云蒂便起来梳理头发,神态娇慵,眉黛间仍饱含春意。

萧纳见了云蒂的媚态,不禁生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心里想:如果我现在闯进去,她会对我怎样?欢迎还是拒绝?听说费堡的女人是最风流的,料想她也不致拒绝我。

他是个小伙子,敢想敢做,脑筋在转动著,脚步已往前走了。他在小屋门外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应声。

「有人吗?」萧纳故意问。

仍然没有应声。

「我是过路的,迷失了方向。」萧纳想出一个藉口:「请给我指点一下。」

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半裸的女人站在门前云蒂只随意披上那件紫衣,她的雪白的肌肤在月色下露著诱惑的光芒。

「对不起。」萧纳的眼神从云蒂的头顶打量到脚底,只觉无处不美,无一处不惹火,刚才他已偷看人家看了个饱,现在再看一次,竟又有一种全新的印象,好像以前从未见过一般。

云蒂见萧纳半痴半呆的样子,不觉失笑道:「怎样,要进来吗?」

她的声音像具有一种高度的磁力,萧纳早忘记了伪装问路的藉口,跟她踏进屋里去,而云蒂似乎也明白他不是来问路的,把门掩上,又将那披在身上的衣裳除掉,斜躺在地上。

这对萧纳已是足够的鼓励了,他扑上前去,把她抱住,在她甜蜜的唇上吮吸著,云蒂嘤然一声,偎在他怀中,一任他为所欲为。

萧纳得偿大欲后,不免搂著美人小蛮腰,问长问短,想要知道她住在甚么地方。

但这一次是云蒂十分心急了,「对不起,天就要亮,我要回家去。」她推开萧纳的手,匆匆起来穿衣,连头发也不再梳理。

「我送你回去。」萧纳说。

「不用了,我父母很凶的,你千万不要跟著我,他们会打死你。」云蒂说完,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便开门而去。「我们甚么时候再见面?」萧纳追到门口。

云蒂想了一想:「明天晚上在东河桥畔吧。」

「东河桥在哪里?」萧纳还要追问。云蒂已经去远了。

萧纳回味一下刚才的情景,犹有余甘,嘴角带著微笑,信步踱回树林边,取回自己的车子,开返费堡。这时天色已大亮,人家问他去了甚么地方,他佯说,早上去吸新鲜空气,人家也不多疑。

在酒店叫了一客早餐,一个曲线玲珑的女孩捧进房来,她不过十三四岁,身材却已十分撩人,一如十七八岁的少女。萧纳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费堡的女郎真迷人。

「像你这样漂亮的女郎,一定有个漂亮的名字。」他试探一下。

「艾萍。」

「晚上有空去跳舞吗?」

「今晚已有约会。」艾萍笑答。

「明晚呢?」

「明晚有一个朋友开生日派对,我已应允了他。」

「后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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