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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四人夜话-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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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样,」一个无赖说:「这位女士太漂亮了,我们想共享一下。」

「嘴巴放乾净一点!」江里愤怒地说。

「他说你嘴巴不乾净,哈哈!」另一个无赖指著他的同伴笑说。

「他妈的,我这肮脏的嘴巴,偏要吻吻这漂亮的小姐!」

他踏前一步,动手去垃她,吓得她又尖叫了一声,向后退缩。

江里大怒,一拳向他挥去。

那无赖身体非常灵活,他早有防备,一弯腰,避过了江里的一拳,转过身来,反而在他胸口重重击了一下。

江里闷哼了一声,再要还击,三个无赖已一拥而上,你一拳,我一脚,把他痛殴,其中一个还用小刀划伤了他的右腿。

江里倒在地上,呻吟不已,三个无赖不再理他,一齐向慕玲迫近。

慕玲大惊,高呼「救命」。无赖们笑道:「这地方没有人到,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一人用小刀指著她的俏脸:「识相的自己把衣裳脱下来。」

慕玲拚命摇头,非但不肯脱衣,而且把衣裳拉得更紧。

三个无赖互相打了个眼色,两人分别在左右紧握著慕玲的手,中间持刀的一人,便去解开她胸前的衣襟,顺势去垃她的裙子。

慕玲高声呼喊挣扎,泪流满面。虽然,和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在她的观念中,并不觉得是太难堪的了。只要双方出于爱悦,彼此情愿,那并没有甚么不好。但出诸暴力,而且像目前这种情形,实在令她太难堪了。

何况,这些无赖全无怜香惜玉之念。像一朵娇美的鲜花,受到风雨的任意摧残。慕玲哭了又哭,昏倒了几次。

这一晚的经历,是她毕生难忘的,那痛苦难以言说。最后,她不知怎地完全失去了知觉。

当她醒来时,不是躺在静静的树林中,而是躺在安详的家内。她仍旧是雪丽的身分,抚摸一下自己的身体,一点也没有损伤,自然更没有受到三个男人强暴的痕迹。

可是昨夜那经历太可怕了,太深刻了。那不像是虚假的,因为她从来没有遭受强暴的经验,叫她幻想也幻想不出来。

她细细回忆,昨晚上,她有个男朋友叫江里,而那男朋友叫她作「慕玲」。这慕玲难道就是她白天见到的那女孩子?

雪丽怀著这种不安的感觉,一起床,便急不及待地翻著早报,但并没有任何少女受欺凌的消息,这使她稍为松一口气。

她诚心地希望,昨晚的经历是一种梦境,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不会遭遇甚么不幸。

中午,电视台的新闻报告,却使她的期望粉碎了。

电视说,昨晚十一时许,在北部市郊,有一少女遭三个无赖轮流施暴,奄奄一息。她的男友也被殴伤,今晨,负伤爬到河边,恳求一个途人代他报警。警员和十字车赶往出事现场,将少女救起,送往国家医院施救。一男一女,现已渡过危险期,大约休养三数天,可以出院。

电视没有提到这一男一女的名字,但不用说,雪丽也知道,他们定是江里和慕玲。

她大惑不解,为甚么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会走进她的心灵中,令她切身感受到他们的遭遇?

为了证实这件事的真实性,午后,她亲自到国家酱院,求见这一男一女,自称是他们的亲戚。

她首先见到那个女的,不错,这正是她昨天在公园所见的漂亮的女孩子,名叫慕玲。

慕玲向她瞧了一眼,觉得很奇怪,说:「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雪丽说:「但昨晚的经历,我不能不对你说。」

她将那幻境一般的经过,对慕玲坦率说了。慕玲起初不相信,但当她细致地描述当时的一切,江里怎样吻她,怎样解开她的衣裳,当三个无赖欺凌她时,她心里想著甚么,都与慕玲的遭遇完全符合,慕玲不得不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于是,雪丽心灵感应的故事,立即成了报章的头条,哄动全市。比慕玲本身的遭遇,更引起人们的关注。许多新闻记者来访问她,许多心理学家、教授来找她说话。他们所要研究的是,为甚么雪丽会有这种感应?而当事人总是将要发生重大的、震撼心灵的遭遇?

当然,令人感到神秘的还有许多其他问题:雪丽为甚么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发生感应,是甚么促成这种作用?

为甚么一定要到晚间,她才会经历「当事人」的一切?

为甚么在每次感应之后,便不再重覆发生?(雪丽以后再没有「梦」到那高瘦男人或是慕玲。)一个心理学家作了这样的假设:心灵是一种电波,它是可以感染的。但是电波不是每一个人都相同,所以雪丽只能对同型的电波发生作用。

不过讨论尽管讨论,大家都无法得到真正的答案,也无法阻止雪丽再发生类似的情形。

在以后的半年内,雪丽不是体会到这个人的遭遇,便是那个人的遭遇,包括范围非常广泛,有音乐家、运动家、女职员、教师、甚至妓女等等。

这些人都不是她认识的,只有一个共通点是,当她发生感应时,那当事人一定遭遇重大的麻烦或悲剧。

例如,她体会到运动员在球场上断腿、音乐家的自杀、女职员失去儿子、妓女在床上被人殴打等等。

正因为这些都不是愉快的经验,雪丽的心灵受不住这种重压,使她的精神日渐衰弱。她的丈夫很担心,请过许多医生为她诊治,但都找不出病源之所在。

为了怕遇见陌生人,怕感受到他人不幸的遭遇,雪丽甚至不敢上街,尽可能躲在家中。

在无聊的时候,她只好以看电视打发时间。

这天,电视播映新闻节目,其中播述到一个非洲小国总统布杰访问巴黎的消息。

萤幕上映出布杰伉俪抵达巴黎机场,他含笑步下飞机与欢迎者握手。雪丽看到这里,不知怎的,突然起了一阵昏眩,那情况十足是将要发生感应的情形。

雪丽大惊,暗想:莫非这位总统会遭遇甚么不幸吧?

不,她一定要警告他,不要让他出事!

雪丽急忙打电话给在银行做事的丈夫,告诉他,自己刚才又有那种晕眩的感觉,她担心此次来巴黎访问的布杰总统会有危难。

「你在甚么地方见到他?」丈夫问。

「在电视中。」

「电视?」丈夫笑了:「在电视中看到一个人,也能发生感应?」

「真的,我刚才又有那种感觉,和以前一模一样,我敢断定,布杰总统今晚一定会出事,你快想点办法。」

「我们有甚么办法可想?」

「随便告诉甚么人,去报告警察局吧。」

「好,试试看。」

丈夫打电话到警察局,警局认为他的说法十分可笑。告诉他,布杰总统访问巴黎期间,自有秘密警察保护,劝他不用担心。

丈夫把这番话回覆雪丽。雪丽急极了,这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倘若不能向有关当局报告,到了天黑,恐怕就难以阻止祸事的发生。

雪丽想到几个平日替她检查的心理学家,也许他们能帮点忙,便一一打电话去寻找,但不巧得很,这时已过了办公时间,人人都离开了固定地点。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束手无策。最后,她想到平日最讨厌的新闻记者,不知他们能不能想点办法。一想到新闻记者,脑海中立刻浮上一个圆圆的脸孔、相貌愉快的青年人,他是「巴黎周报」的顾必通。只有这个顾必通,是她比较不讨厌的一个,于是她立刻拨电话给他。

顾必通听到这个消息,非但不取笑她,而且认为很有新闻价值。他决定打电话到外交部向有关官员报告。

一个钟头后,他打电话过来,声调有点疲乏。「还是不行,」他说:「政府部门的官员都打官腔,没有一个人肯听我的话,也没有一个人肯负责任。」

「你有没有想过打电话到总统府?」

「向戴高乐总统直接报告?」顾必通说:「好,我打电话到总统府试试。」

这晚上,雪丽一直等待著顾必通的消息,但以后他再也没有电话来过,雪丽时时注意电视机,怕有甚么事情发生。她并且不敢睡觉,怕那些「幻觉」又来骚扰她。

一直坐到午夜,电视机并没有报告甚么事情。她坐在椅上,不知不觉打著瞌睡。

在她脑海中,浮上布杰总统的微笑的脸容,那脸容是那样亲切,她好像渐渐融化于其中。

她变成了布杰总统。

他刚从戴高乐款待的宴会上出来,戴高乐曾经半开玩笑告诉他,有人打电话来警告,他可能会遭遇危险。他大笑:「在巴黎,我没有政敌,也没有仇人,谁会来害我?」

戴高乐一拍他的肩头说:「不要忘记,当年你在巴黎念书的时候,可能有情敌埃」

两人大笑,但这句话却触发了他的回忆。不错,六年前,他还在巴黎念著大学,那时候,当总统的是他的叔叔,由于他的特殊身分,已经受到很多女孩子的追逐。

其中有一个名叫夏妮,虽只十七八岁,却长得艳丽迫人,而且带著一种冶荡风味。布杰很快便和她堕入爱河,数度春风,如胶似漆。

夏妮很希望有机会当总统夫人,但布杰没有念完大学,便因国内发生政变,匆匆回国,承继总统的大位。其后,又因国际形势所迫,不得不与邻国的公主高千黛成婚。这次,他访问巴黎,也是与高千黛同行的。

高千黛是非洲人,长得很丑陋,与夏妮相比,自不能望其项背。因此,除了因公忙碌之外,布杰一静下来,便会追忆与夏妮相爱时的愉快和甜蜜。

他很想到巴黎来重见夏妮一面,可惜没有机会,直到今天,六年之后,始能成行。

在出国之前,他已秘密地寄了封信给夏妮,到达巴黎后,他又叫他的私人秘书与她联络,夏妮答应今晚在一座别墅中和他见面。

今晚,赴过晚宴,布杰总统把夫人送回宾馆,推说要去见一位旧日的教授,换过便装,和他的私人秘书驾车出去。

驾车的司机也是布杰的心腹,他是国内最好的拳师,兼任布杰的保镖。

三人呼吸著巴黎的夜空气,觉得十分的自由与舒服。

司机笑说:「总统,要小心啊,如果这事情让夫人知道,可不是好玩的。」

秘书也说:「对了,我国的政局系于和邻国邦交的安稳,如果夫人大发脾气,回国投诉,影响两国邦交,反对派政客便会乘机闹事了。」

「别尽说些扫兴的话,你们知道,这次会面是我期待了六年才得到的,它对我生命有极大的意义,我宁可不顾一切也要这样做。」布杰说:「只要你们两个小心在外面把守,不要让夫人的密探发现和冲进来便行了。」

三人谈谈说说,不觉已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面积很大的花园别墅,汽车在门外停下,按了铃,门自动打开,秘书陪布杰越过花园,进入客厅,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布杰想念已久的夏妮。

秘书只觉眼前一亮,面前的女人俏媚动人,宜喜宜嗔,虽然穿著极平常的装束,也觉仪态万千,光华四射。秘书不敢仰视,现在他才明白,布杰总统痴心不息、神魂颠倒的原因。

布杰牵了夏妮的手,二人默默无言,欲说还休,夏妮无限幽怨,布杰也觉喉咙硬咽。

站立了一会,还是夏妮较为镇静,带布杰进入房中。

房内无人,两个情人不必再说甚么,很自然地紧紧拥抱在一起,用热吻代替了语言。

夏妮一滴泪珠沿脸颊滑下来,布杰无意中舐到了,只觉又酸、又涩、又甜,就像他这时的心情一样。

这是一个华丽的卧房,中间一张圆形的大床。

夏妮穿著薄如蝉翼的衣裳,她的身材还是那么苗条,不,应该说比以前更可爱了。瘦削的地方还是那么瘦削,丰隆的地方却比以前更丰拢布杰只要把她抱著,只要一望她那水汪汪的眼睛,便感到情不自禁。

他不再说话,把她的娇躯直抱到床上去。夏妮也不抗拒,二人都好像知道,这是他们相会之后的应有之义。

千言万语难以发泄彼此的感情,索性让肉体的刺激,把二人的灵魂带在一起。一煞那间,快乐的呻吟声,又把二人领回昔日的年代中。

他们此后没有说过一句话,有的只是偶然的一声低语,那并不代表甚么意义。对这一双恋人来说,甚么说话都似乎是多余的。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静止下来,甜蜜而缠绵地依偎在一起。布杰叹息一声说:「唉,夏妮,我对不起你。」

夏妮用手轻轻掩著他的嘴说:「不用说了。」

「生活过得怎样?」

「还好。」

「结了婚没有?」

夏妮点点头。

虽然这表示的动作是那么轻微,布杰也感到一阵震动,好像一片美梦无端被打碎了,一切的憧憬都归于空虚。

但当他的理智回复的时候,便又觉得这种想法是可笑的,自己结婚已六年了,还能期望她保持少女的身分?

「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勉强迸出了一句问话。

「一个中年商人,待我很好。」

「要你在这种情形下,出来见我,更对不起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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