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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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奈子,真奈子!」信田叫唤她的名字。
真奈子的记忆像从很远的地方恢复过来,突然问:「你叫我?」
「是的,我叫你。」信田激动地说。不知多少日子来,真奈子从不懂应人,不知道名字是属于她的。
「真奈子,我喜欢你!」信田把蕴藏在心中多时的话像火山爆发般喷出来。
以前对她说甚么她也不懂,最多是痴痴的笑,今次她却睁大了眼睛,怔怔地注视著他,似乎是辨认他是甚么人。
「我爱你,你听见吗?」信田加强语调,以刺激她的神智复苏。
真奈子怯怯地道:「告诉我你是甚么人?」
「我是信田一郎?」
两人一面说一面亲吻,心中的热情令他们把外面的天雨完全忘记了。
「我好像是在做梦,」真奈子喃喃地说:「不过我喜欢这个梦,但愿永远不要醒来。」
「不用怕,」信田安慰她:「其实你的世界比梦还可爱,人人都喜欢你,你的爸爸尤其疼你。」
「爸爸,」真奈子慢慢念著这两个字,好像重新咀嚼它的意义:「爸爸,他在哪里?」
「他随时会来看你,只要你高兴见他,他立刻就来。」
「爸爸,爸爸……」真奈子无限温柔地念著这两个字。
这一场雷雨像把她的灵魂唤醒了。真挚的爱情重新燃起她生命的活力。
雨后,信田和她手拉手回到农场中。信田急不及待地把喜讯告诉了柳下大婶,说真奈子的精神似已复元。
大婶握著真奈子的手,像慈母一般打量著她,又把她搂在怀中道:「三小姐,你的身体复元,董事长真开心死了。」
第二天,熊川从东京赶来,父女见面,相拥而哭,真奈子能谈起一些家庭的往事,头脑恢复清晰。熊川一拍信田的肩膀道:「你行!这一次多亏了你。」
信田一面异常兴奋,一面似有甚么话想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熊川望望他,又望望真奈子,带笑道:「你不用说了,我已完全明白。你喜欢真奈子,是不是?其实,你苦不喜欢她,又怎会有这样的耐心陪著她。从第一天选上你,我就准备你们有这样的结果了。老实说,这是我所盼望的,要不然,我不会这样细心询问你的家世。『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相信受爱情打击的人,可能为爱情所治愈。不过这一切是要你发自内心,如果你不喜欢真奈子,我也没有法子。要是你对她只是虚情假意,也决不能打动她,令她复元,这都要靠运气和上苍的照顾。」
「那么,你答应让我和真奈子永远在一起?」信田高兴地问。
熊川点头道:「我答应,但你要好好对待真奈子,不能欺负她。」
信田道:「我会的。不过,只要她不欺负我,已是阿弥陀佛了。」
这一说,大家都笑起来。真奈子一笑投入父亲的怀中。
这天之后,真奈子和以前果然判若两人。除了思想略较常人缓慢之外,其他都没有甚么两样。信田正喜欢她的纯真,并不希望她像别的女人一般世故和老练。同时,他也不鼓励她去想太多的事情,怕她的神经再度陷入混乱。
三个月后,他和真奈子以简单仪式在乡村举行婚礼。柳下大婶让出一幢房子给他们居祝由于真奈子不喜城市生活,信田也决心陪她留在乡间。婚后如鱼得水,真奈子一改过去的作风,非常听话,再也没有打人踢人。她不大会做日常生活上的琐事,像烧饭、打扫等杂务都是信田去做的。但她在家中的表现温柔可爱如小鸟依人。只要看到她快乐的微笑,信田就甚么事都愿意替她做了。
日间,信田还协助柳下大婶料理一部分农场的工作。大婶视他们如自己的儿女一样。在工余之暇,一对小夫妇就到河边去钓鱼,到山上去野餐,生活充满趣味。
真奈子想起往事,常说自己真傻,只因受过一个男人的欺骗,便自暴自弃,觉得是世界末日一般,弄至神经失常。现在的丈夫信田,比起以前的男人不知好上多少倍。任何男女在遇到不适当的爱情时,都有机会去寻找第二次,第三次,可惜很多人好像不懂这道理。
这年圣诞节,他们回去东京和家人团聚。夜间在街道闲逛时,经过一家鞋店,橱窗中摆著很多好看的高跟鞋,信田进内选购了一双送给真奈子。真奈子嗔道:「你傻了吗?我现在已不喜欢穿高跟鞋了。」
信田道:「可是它叫我产生温馨的回忆。高跟鞋不是我的媒人吗?」两人大笑。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二辑之32原著:余过英国人说的:树魔=高培是一个年轻有为的植物学家,他的研究使他得过许多奖状。
最近,他更发现一种新的原理,使他废寝忘餐。
他认为植物能够活上几百年,是因为它们比人类多一种因素,把它注入人体的血液内,说不定使人类也能活上几百年。
经过几个月的钻研,他已从一棵树木中抽取一瓶精华的液体,准备注入自己的体内,作为实验。
这是一个勇敢的尝试,谁也不知道会发生甚么后果。
他预先写下了日记,表示他已注射进这种植物的液浆,万一有甚么不测,可作为后人的范例。
然后,他小心注射了一筒植物液浆进入右臂,躺在床上,观察它的反应。
开头似乎很顺利,他一点也不觉得有甚么不良反应。但是第二天清晨,他发现一件怪事。
他的右手掌有点隐隐作疼,手背的皮肤逐渐变成树皮,五只手指变成五条小树枝,并且长出了些绿芽来。
这一瞥令高培狂叫起来,但是屋内并无他人,没有人听到。他知道自己注射的液体果然发生作用了,但所发生的不是他期望的作用,而是完全出乎意外的效果。
到了中午,他的右手简直变成一根树枝一样。
这情景真可怕。高培毅然下定决心,要把右手砍下来。
他在齐腕处割断,自己忍著痛苦敷药,宁愿牺牲一只手,也不愿生命受到牵连。
这只砍下来的植物怪手,摸上去就像柴皮一般。
他不愿意见到这东西,把它拿到后园去,深深埋在泥土底下,想在记忆中忘掉它。
这一切的经过,他也把它详细纪录在日记簿上。
高培以为这次灾祸已经过去了,但想不到三天过后,他的右臂断腕处,继续长出树叶嫩芽,那植物的质素还在继续扩展。
这件事情太可怕了,高培那断了手的臂膀,继续变成一段树枝并且逐渐向上发展。
看来他的全身血液都已受了影响。现在不是再砍下一只手、一段肢体的问题,高培想到这里放声大哭,他想不到一次科学实验竟带来这样的恶果。
他不怕死,如果一下的剧烈变化,使他离开人间,他并不畏惧。但这种慢慢的折磨身体逐渐变成一棵植物使他心胆俱寒。
「必须去找医生想想办法!」他产生一线最后的希望。「如果把全身的血液换过,也许能改变我的命运!」
他用左手去揩脸上的泪痕,但当手指接触脸颊的时候,竟生出一种冷硬的感觉,他惊骇地一看,不知何时,这左手也变成一段树枝。
这种惊人的速度,令他震骇欲绝。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向门外跑去,希望能赶得及开车到二十里外的市镇求医,当他扑到汽车旁边的时候。他的两脚已有一种肿大的感觉,低头一看,不觉叫一声苦,两脚所穿的鞋子已经爆裂,有些树叶从里面长出来。
他再也不能开车了。
「天啊,你为甚么对我这样残酷!」高培仰天长叹。
一句叹声未了,他的身已逐渐乾硬,变成一棵树干,竖立在他家的园子里。
这半天内,他经历著最大的痛苦。他的内脏和全身的筋骨都在起著剧烈的变化,耳边隐约听见「必必剥剥」的声音,彷佛身体的细胞在分裂著,他的身体也在向上增高,向横扩展。
到了这天晚上,他的头部已看到自己那二层楼房子的屋顶,他的两条手臂已横伸出一丈多长。他的身体宽大了数倍,要两个人合抱才围得过他的树干。
这种增长过了二天才缓和下来,他渐渐定了型了,内部的疼痛也没有那么厉害。
高培从一个人变成一棵树,他再也不需要饮食,不需要穿戴,不需要为日常的任何百物而烦恼。但最痛苦的是他有思想,他不甘于成为一棵树,永远站在花园里。
他对那些仍然自由自在地活著的人类充满了恨意,他恨不得杀死他们一两个,免他们活得那样高兴。
他的眼睛能望见一二哩外的农庄里,有许多人在活动,可惜没有一个人走近他身边来,他虽想杀死一两个,却无从下手。
他想大叫:「我是科学家,为了改善人类的前途。却得到这样的下场,你们忍心吗?你们……这些蠢材!应该变成树木的是你们,不是我。」
但是他一句话也叫不出声来。他痛哭,眼泪从树干流下来,别人不知,还以为是露水。
一天,有一辆汽车驶到他家门前,进门的是他的好朋友许教授。还有许教授的朋友唐先生和唐太太。
一见了这些人的面,高培又悲又喜,说不出是甚么滋味,他大叫:「老许,我在这里,你们看,我的遭遇多么悲惨!」
可是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叫声。
许教授推开花园的门走进来,一面行,一面说:「高培是非常好客的,他一定会欢迎你们两位的光临,他研究的植物生命力,精采极了,他很快就会得到诺贝尔奖状的。」
他们一直走到屋里去,许教授大叫:「高培,高培,我来了!」但走遍整个屋子都没有人。
「奇怪,他到哪里去了?他的车子在外面,证明他没有出去。可是人又不在屋子里。」
「瞧,」唐太太发现了高培的日记:「他的日记簿还打开在这里,好像刚刚写成不久。」
许教授过来看了一眼,皱眉道:「高培的胆子太大了,他不应该一个人做这种危险的实验,把树木的液浆注射到身体内,万一有甚么意外怎办?」
「真的,他不会出了甚么事吧?」唐太太凭女人的第六感觉说。
「我们大家找找看,他在甚么地方?」许教授说。
他们三人分头在屋前屋后搜索,唐太太独个儿走到花园内,她心里有种幻想,也许高培遭谋害,尸体遗在园子里。
她无意间发现那棵大树,这真是一棵奇异的大树,一株高大的树干,却只有两条长长的树枝向外伸出,好像两只臂膀。
她走近前去观察它的树皮,忽然觉得自己身子一紧,好像被甚么东西紧紧抱著。她低头一看,失声狂叫,原来那缠著她的是好几根树条。
她的狂叫声惊动了屋内的许教授和唐先生,他们匆匆赶出来观看,但已经太迟了。唐太太缠毙在地下,她的身体被许多树条缠绕著。
「这是怎么回事?」唐先生失声哀号。
「也许有一个疯汉藏在这里,用树枝勒毙了她。」许教授冷静地观察那棵大树,他似乎发现甚么怪异的地方,不停地皱眉。
四个小时后,警探应召到达,经过一番搜查,并没有发现甚么可疑的地方,只有唐先生在那树下喃喃自语:「是它,是它杀了我的妻子。」
「你说这棵树是凶手?」探长问。
「是的,你瞧,那些鸟雀在极力躲开那树梢,有一只小鸟现在停在树上了,你看!」
探长抬头注视,果然不到三分钟,那鸟便神秘地掉下地来死掉!
「不错,真有点可疑。」探长说:「我们要研究一下,是甚么给它这种奇异的力量。」
探长走上前去,折断一段树枝观看,那树枝断折处有血一滴滴流下来!
「血……这是人的血液!」探长惊诧地说。
「小心」旁边一个警察说道:「这树有点怪异……」
他话未说完,探长大叫一声。
在众人恐惧的目光注视下,那大树的树枝突然将探长的颈项缠住,将他活活勒毙。
两个警察和唐先生都大叫:「快去救他,快去救他!」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他们都被那种神秘的力量震慑著。
当那树枝松开的时候,探长的头垂下,两眼怒突,舌头伸出,倒在地上。
旁观的人也都垂下头,为刚才的束手无策感到羞惭。
只有站在较远的许教授,这时大叫:「瞧,那边又一棵树长起来了。」
只见园子里有一棵小树,轻轻摇动,那形状恰像一只手,有五只手指,一个手掌。所不同的是,它较一只真的手大得多,它那树皮和颜色,与那棵吃人的大树非常相似。
「这像一只手,多么可怕!」唐先生首先叫起来。
「那手指上还有一只戒指!」一个警察眼尖,发现怪树的无名指上有点金属的东西。
「是的,那确是一只戒指!」许教授发狂地奔跑上去。
那是一只金戒指,戒指所戴的树枝部分就像人的手指头一般大小,但是其他部分却都涨大了,证明那戒指妨碍了它中间一部分的胀大。
不过,许教授所注意的不是这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