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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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希望能有机会多些与真奈子单独相处,但这种机会很少,照子无时无刻不在监视著,每隔十多分钟,她便会在二楼那扇铁门外张望一下,瞧信田有甚么异动。由于她窥看的时间是不规则的,信田无法防避她。
自上次事件发生后,她大概认为信田是个危险人物,连上街采购也减少了。总是用电话托一个男人代办,那男人名叫上井,是不远处一户人家的司机,一个瘦瘦长长的男人,他对又粗又壮的照子好像很具好感。
信田观察,照子对上井也是有好感的,不然她不会甚么事情都托他。
信田心想,要使这个顽固女人改变态度很难,除非有甚么事情教她分了心。如果能使她堕入爱河,那就好了。
一天他下班时,便藉故经过上井那边,和他搭讪。
上井很和善,问他工作怎样。从他口中透露,以前有两个男人做信田这份工作,都是吃不起那种苦头而走了。
信田想:与其说是吃不起小姐殴打的苦头,倒不如说受不了照子的冷漠歧视吧?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反而对上井讲了许多照子的好话,他细心观察,在他说到照子的好处时,上井为之动容。
于是他单刀直入,说道:「照子心里是有个人的。」
「是吗?」上井很紧张地问。
「那个人就是你。」信田轻轻地说出来。
上井喜得心痒难掩,连问:「你怎么知道?」信田随便举一些例子,表示他从她的眼神和态度可以看出。
「我该怎办?」上井问。
「女人都是害羞的,别看照子外表刚强,她也不例外。我看她自己吃饭时,常喝一点酒,可见她对酒是喜欢的。你最好先设法邀她喝酒,在她喝得半醉之后,你要怎样,她也不会拒绝了。」
上井大赞好主意,问道:「我该甚么时候去找她?」
「头一次最好是晚上,以后就甚么时候都不要紧,打铁趁热,最好今天晚上就进行。」信田怂恿他,又教他见了她时,说些甚么话。
这天晚上,上井果然按照信田的指示,带了一大瓶酒和几样下酒菜,去找照子。他在后门上轻敲两下。照子就来开门了,见是上井,很觉惊异。上井道:「有人送给我这些酒食,我又没有甚么朋友,所以来找你分享。」
照子对上井本来不讨厌,每天托他做事,更不便拒绝他。何况她是喜欢吃酒的,便让他进入屋中。两人在厨房坐下,对酌起来。
那酒是人与人间最好的触媒剂,不出信田所料,在吃得三分酒意后,两入的拘束都已消除。上井听信田说过,照子在梦里都曾叫过他(其实是信田编出来的),他的胆子更壮了,突然把照子抱住,在她脸上亲吻。
照子一惊,想使出她的看家本领,用柔术把他摔倒。但说也奇怪,脸上给他一吻后,只觉有种酥麻麻的感觉,很受用,全身便不想动了。上井得寸进尺,把她整个搂抱,在她脸上吻个不停。这晚上他便没有回去。
第二天,信田经过上井门口,打听情况如何。上井欢天喜地说,已经成功了,对他千恩万谢。
信田也很高兴,道:「你第一次找她虽在晚上,第二次就不必了。每天下午三时后,是她最寂寞的时候,你只要有功夫就去找她好了,她一定欢迎的。」
上井说:「我知道了。」
从这天起,他每天下午总要找时间去访照子一次。照子起初碍著有信田在楼上,不敢太放恣。后来习惯之后,也就不管了,上井一来,两人便躲在房中鬼混,个多小时才离去。
信田渴望的机会终于得到了。每次上井来时,他大约便有一个钟头的「自由」时间,他向真奈子招招手,在地板上爬来爬去,示意她过来骑马。真奈子会意,过来骑在他身上。信田在厅中爬来爬去,转了一圈又一圈,她又百露出欢颜。
心理学家说:肌肤的接触是会增加人的信任和了解的。信田自然不懂这一套。但他无意间做对了。真奈子因久不与人接触,连父母的爱抚也得不到,更使她的病情加深。自和信田有较亲近的接触后,她对生活的信心不期然增加了,对信田(坏男人)的恶感也渐渐减少。
信田看出她的良好反应,有时兜了几个圈就假装翻倒在地,两人一同滚在地板上。真奈子也是嘻嘻笑著,并不生气。
一天,又玩这游戏,两人转呀转的,一同倒在地上。信田不停她笑和喘气,真奈子也由于兴奋,两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信田一时冲动,再禁不住了,扑上去在她嘴上亲了一亲。
真奈子也懂得怕羞,双颊飞红,她呆了一呆,跳起来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又用脚赐他、踏他,口中骂道:「死男人,坏男人!」声音越来越大。
信田一来吃痛不过,二来怕她的叫声惊动照子上楼来,心一狠,一扑上去把她搂住,用嘴封住她的口。
真奈子不断的挣扎,但她力气不够信田大,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却不能把他摆脱,始终被压倒在地板上,让他亲吻著。
信田偷看她的眼神,起初是无限愤怒,继而是一片茫然。渐渐地神色转趋温柔,全身松弛下来了。
信田的嘴唇离开片刻,她只是呆呆的瞧著地。信田再吻她,她已不反抗了。或许在她下意识中觉得这是一种亲昵的举动,而非敌意的举动。
信田试用舌头撩拨她的唇,她懂得把唇微张,脸上泛出红霞。这是一种本能的羞怯,却也是动情的表现。
他吻她的脸颊,再吻她的颈项,她驯若恙羊。信田的两手本来捉牢她的两条臂膀,这时把手放开,真奈子不再反抗,反而把两手搂抱著他。
两人悄悄亲热了很久的时间,彼此都暗感销魂。
信田估计时间差不多,楼下的上井和照子快要分手时,他便松开了她,把她扶起来,到房中坐下。
真奈子一直不作声,只望住窗口,后来她倒身在榻榻米上,进入了梦乡。
信田见她没有因此而大吵大闹,心头放下一块大石。
第二天,当上井又来访问照子时,真奈子正在地板上玩积木,信田试坐在旁边看她的反应。
她果然著恼了,把信田一堆,翻眼就想骂人,信田诈作被她推倒在地上,皱起眉头,「哎哟,哎哟」叫个不停。真奈子咬著左手的一只指头,嘻嘻发笑。
信田抓著她右手,先是亲吻她的掌心,继而吻她的纤纤手指,真奈子脸上重新出现温柔的神色。
信田爬起来把脸凑近她的脸,真奈子一动不动,彷佛等待他的亲吻。
信田的嘴唇碰触她的口唇时,她懂得把眼睛闭上。
他们的心灵又一次静静地交流著。
「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多美丽?」信田找了一个机会对她说:「你照照镜子看。」
真奈子在镜中端详著自己,她的眼睛的确较前明亮了。
信田把她的梳拿来,替她把头发略略梳理:「这样就更美了。」
真奈子左顾右盼,嘻嘻笑了一声。
「你喜欢甚么?明天我来的时候带来给你。」
信田对她已生出由衷的爱意,总想找一些甚么东西令她开心。
真奈子茫然望著他,说不出一个名堂来。
信田本想再带一束鲜花,但想到照子上次的凌厉态度,就不敢作声。
忽然他暗叫道:「有了。」在他家中有一只花猫,前两天诞下几只小猫,如果带一只来给真奈子,她一定会高兴的,但是却不能让照子知道。
为了讨好真奈子,他没有计较后果,第二天他真的把一只小猫带来,用一只小袋子藏著,再用件外衣半裹住,带了上楼。
他把小猫取出来给真奈子看,她起初一呆,后来就显得十分高兴,伸手去逗它。小猫低声地叫了一声,她就更乐了,把它抱在怀中,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信田道:「小心,不能让照子知道。」他指一指楼下,真奈子会意。她把小猫抱到房中去,放在她的被窝旁边,准备在照子进来时,便用被把它盖祝信田在冰箱中取了一点牛奶来喂它,真奈子看它吃的时候,津津有味。她实在太久没有接触外界的事物了,连一只小猫,也觉得充满奇趣。
由这一件事,使信田更坚信,如果让真奈子恢复正常的生活,让她到郊外去看看花、看看鸟,在草地上散散步,到河边钓鱼,她一定康复得更快。
小猫的事情只隐瞒得三天,第四天就让照子发觉了。果如所料,她大发雷霆,对信田戟指大骂。
但一件出乎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当照子要把小猫抛弃的时候,真奈子死也不肯,她大叫大嚷,照子不睬她。她一张口,咬著照子的右腕不放,照子气极了,好不容易把她摆脱,手腕上已印上了深深的齿痕,痛不可当。由于真奈子是小姐,不能对她怎样,她一口气都出在信田的身上,大发牢骚道:「都是你不好,把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带进来。明天我对老板说,如果你再是这样,我不干了!」
由于真奈子的坚持,照子终于没把小猫抛弃。真奈子微笑著抱紧那只小猫,眼中犹有泪水在滚动。信田也为她的胜利而高兴。
他心中有一个主意,第二天在未上班前,要求会见董事长,把真奈子的近况告诉他。熊川虽然非常忙碌,但女儿的事情他是关心的,在百忙中还是抽出时间来见他。
信田把鲜花和小猫的事故对董事长说了。他说这些都是小姐喜爱的东西,为甚么不让她满足。他认为如果让小姐到乡间的甚么地方去居住,让她获得自由,说不定会更快康复。
熊川对他打量了一眼道:「我想问你,你做了这些日子,有没有抵受不住的感觉?」
「开头一些日子是不惯的,现在已不觉怎样了。」
「这就是说你甘心忍受真奈子的胡闹,并无怨言?」
「没有。」信田答。
「很好。老实告诉你,照子在我面前说了你不少坏话,但我并未放在心上。我一向对人的原则是『用人莫疑』。事前我是经过挑选才拣上你的,我信任自己的选择。现在听你的说话更觉有理,我认为你的建议,对真奈子会很有帮助。」
这天午后,熊川亲自去看女儿。照子立即又在他面前投诉,说信田把猫儿带进来的不当。可是熊川上楼后,亲眼看见真奈子把小猫抱在怀中,露出无限锺爱的神情,他对信田的建议,就更觉得有理了。
三天后,熊川作主,把真奈子搬到乡下去居住,信田随行。那里有一个小农场是熊川的,管理人叫柳下大婶,是个五十来岁的乐天寡妇。她勤奋能干,精力过人,丈夫死后,由她一手管理,依然头头是道。熊川把真奈子托她照顾,并在她耳边吩咐了一件事,柳下大婶点头应诺。
她早已把屋后一个房间打扫乾净,让真奈子居住,信田则被安排住在隔邻一个村舍中。讲好了白天由信田陪伴真奈子,晚间则由大婶照料她。
熊川临别,又拍拍信田的肩膊道:「这次安排,是对你完全的信任。以后就看你的了,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
「多谢董事长,我会尽力而为。」信田答。
真奈子对农村的反应不差,只头一晚见环境不同,闹了一次脾气。第二天晨早,阳光升起,信田陪她到处去看看,她就满心欢喜了。这是她很久以来第一次获得自由,无论瞧见甚么都很兴奋。
信田引导她在草地上奔跑,她起初只带笑观看,后来就跟著他跑起来。跑倦了,就倒在草地上歇息,仰天望著白云。
田野上有些好看的野花,信田随意摘下来,插在真奈子的头上,也插在他自己的头上,博她一笑。没有照子的干涉,两人都觉自由自在。
他们坐在溪边看鱼。信田把鞋子除下,让两脚泡浸在溪水中。真奈子也学著他,两只小白脚在水边晃来晃去,打起满天水花。
他们又去看柳下大婶饲养的猪和羊。羊儿很和善,真奈子用手去抚摸它和逗它们。
真奈子把这些动物视作她的新朋友。不论见了牛羊鸡猪,一律露出天真的喜悦。
至于那只小猫,她早已把它作为闺中良伴。信田替它取名叫「小咪咪」。
在乡下居住,真奈子的健康显著好转,脸颊红扑扑的,发脾气的次数大大减少了。信田劝她脱下高跟鞋,换上一些运动鞋,以便在草地上奔跑。这样,就算她大发娇嗔要踢人,疼痛程度也已减轻。
一天,下著大雨,信田和真奈子在山间摘花,赶不及回家,两人加快脚步奔到一个山洞去避雨,身上都湿透了。
一阵雷声惊天动地叫起来,真奈子害怕,自动投身在信田怀中。这是她第一次寻求他的庇护。
身体一经接触,信田才发觉她衣衫单薄,微微作抖,不由把她抱得更紧。
以前他们虽也有拥抱亲吻的经验,但都不及这次体肤相触,令他们心动神驰。真奈子热情如沸,两手紧抱著他的头颈亲吻,不时发出轻微的喘息。
「真奈子,真奈子!」信田叫唤她的名字。
真奈子的记忆像从很远的地方恢复过来,突然问:「你叫我?」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