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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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受了感动还是什么,史伟信忽然改变主意:「算了,请不要难过。我也要上班了。令嫒的照片可赠我一张吗?我会把它摆放在房间,让她觉得开心一点。」
「有的,这张大照片还有二帧,我可以送给你一郑」
史伟信谢了。把照片带到公司去,向同事们展示,问道:「美不美?」
同事们都惊为天人,争问:「这是你新结识的女友?」
史伟信不正面作答,却说:「她就是那只高跟鞋的女主人。」
人人都赞他艳福不浅,要他介绍相识。史伟信道:「迟一些吧,东方女孩子是害羞的。」
这天,他去买了一个精致相架,把照片镶在其中,自己看看,也爱不释手,暗想:「这样可爱的人,就算是鬼,也不必怕她。」
晚上,他把照片搁在写字桌旁,微笑道:「绿裙,如果你真是有灵的话,就出来和我做个朋友吧那榴还未吃完,我们一起吃怎样?」
说完,忽闻「格」的一声响,桌上张绿裙的相架向前跳了一下。
史伟信心中一惊,但随即鼓起勇气道:「张小姐,如果你真是有灵的话,何不出来见面?」
没有回声。
史伟信道:「是害羞吗?我很愿意和你交朋友。因为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东方女性。」
依然没有回声。
史伟信忽然想到一个法子,他展开一张白纸,自己拿著一支笔,说道:「这样吧,如果你不便说话,请藉我的手把你的意思写下来。」
他的话刚说完,手中的笔便移动了。他不需要用力,那笔便自动写著:「你是一个有趣的人。我愿意和你交朋友。」
史伟信见这法子果然奏效,又喜又惊。喜的是他终于证实了一件事,人死后仍能与人作精神沟通,惊的是对方是一个鬼魂,自己总是免不了有点心寒。
他向那照片望了一眼,见张绿裙相貌俏妙,宜喜宜嗔。如果鬼魂出现,也是那么漂亮宜人的话,倒不要紧。
他问道:「张小姐,我们怎样交朋友,能不能和你见面?」
手头的笔答道:「见面是可以的,下月初一,请到牛车水街市买一个榴王回来。无论多少价钱,你都要购买。晚上把榴王剖开,就能见到我了。」
史伟信这:「我……记得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可是又掩不住兴奋。在日历上一翻,离开初一还有六天。又问:「要通知你的家人吗?」
那笔答:「不,我只见你一人。」
「真是我的荣幸,」史伟信道:「可是……」
「还有什么疑问?」
「你出来的时候会和从前相貌一样,还是……」
黑夜中似乎传来一声笑声。
「你喜欢我怎样?」那笔写道。
史伟信道:「我希望你和照片一模一样。」
「让我考虑考虑吧。」那枝笔俏皮地写完这一句,就停止了。
史伟信等了一会,对方再没有什么表现,便道:「晚安。」
他细看一下纸上的笔迹,是一行一行娟秀的英文(新加坡人受两文三语教育中文,英文:普通话、广东话及英语多数人的英语都不错),绝非史伟信本人的笔迹,可以断言。
他珍重地把它藏好。才上床睡觉。
到了初一那一天,他十分紧张,一早便到牛车水市场打听,有无榴王出卖。果然有一个摊档摆出一个特大的榴,有如水桶大小,标价一万枝元。旁边说明:「榴之王,延年益寿。此果售价所得,半数捐赠慈善机关。」
史伟信问价钱能否稍减。店东说不能。史伟信袋中的钱不够,便把二千元坡币作了订金,赶回去写字间向友人筹款。
半个钟头后,当他回到市场时,那店东对他说:「对不起,有人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购买这榴王。我是守信用的商人,这里有规例,凡收了定银而悔约不卖的,便要双倍赔定。现在我赔还四千元给你,你平白赚了二千元,该满意了吧?」
「不,我一定要买这榴。」史伟信坚持道。
对方那买主也在果摊之前,是个杂货店老板,姓黄,说道:「我也一定要买这榴,我母亲病重,人家说一吃榴王的肉就会好的。」
双方都是买意坚决,争持不下,店主道:「这样吧,你们谁出的价钱高,就卖给谁。」
史伟信无法,道:「那么,我出二万四千元。」
那黄老板也不客气,说:「我出二万六。」
「二万八千。」
「三万。」
双方都是志在必得,叫价愈来愈高,最后史伟信叫到五万元,对方有点迟疑。史伟信道:「这样吧,你要这榴,不过是要吃果肉。我买下之后,第二天把一半果肉送给你,怎样?」
那黄老板意动,点头道:「好吧,送给我不敢当。我愿出一万元买你的一半果肉。」
「好极了,一言为定。」吏伟信雀跃道:「我没有许多现钞,现在我开一张支票,保证在下午兑现,这榴再不能卖给别人。」
店主笑逐颜开,连说「没有问题」,史伟信开了支票,东奔西扑,向他的上司总经理求借。总经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花数万元买一只榴,莫不是疯了。吏伟信无法,只好照直对总经理说出。
总经理考虑一下,说这:「既然你如此迷信,我也没法子。但借给你的钱,每月要在你薪金上扣除百分之五十。以后你要节衣缩食过日子了。」
「没有关系。」史伟信毅然道。
傍晚六时左右,他总算搞好了一切付款手续,把那榴王载回家中。
他不敢把这事告诉张先生夫妇。晚上,他一直十分紧张,关上房门,从九时开始,便不断悄悄发问:「张小姐,我现在应当怎么办?」
直到十一时半,才有了回音。张绿裙还是透过纸笔作答:「今晚十二时正,小心把榴剖开。」
好不容易挨到十二时史伟信用刀子砍开那大榴。
那榴王劈开后,里面一串串晶黄肥美的果肉,令人垂涎欲滴。但并没有发现有张绿裙存在的迹象。
他叹一口气:「唉,我还是被愚弄了,这果子里面怎会冒出一个人来?未免太天真啦。」
他失望之余,本想吃一枚榴肉忽然有个细小的声音道:「小心啊,不要把我吃进肚里去。」
史伟信一惊,接著一喜,问道:「张小姐,你在那里?」
「我在榴里面,你瞧,其中有一枚最小的果肉,是白色的,和其他黄色的不同。瞧见没有?」
史伟信找寻了一下,道:「瞧见了。」
「那就是我。你把它取出来,用丝巾包著,放在你的被窝内,一个钟头后,我就会出来了。」
史伟信曾收好那天在浴室中见到的女子手绢,这时把它取出,用它包裹了那粒白色榴果肉。小心翼翼地放进被窝中。
耳边又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道:「你不许偷看的。把电灯关掉。」
史伟信应允。他躺在大床的外侧,连那薄被也不碰触,以免亵渎了她。
时间每一分钟过去,他心情的紧张就增加一分。这时有说不出的矛盾,张女和他终究阴阳相隔,倘若她真的现形出来,不知会对他有什么恶果,但每一想到她那动人的笑容,便觉得这样的女子不会对人有害,就是要冒险,见她一面也是值得。
一个钟头终于过去了。那被窝内忽然掀动了一下,从窗内透进来的微光,看到被内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长大,被窝向外隆起。
数分钟后,被内有个清脆的声音道:「快给我一套睡衣。」
史伟信没有女装睡衣,把自己的一套睡衣塞进被窝中给她。
过了一会,那清脆悦耳的声音道:「现在你可以把灯开亮了。」
史伟信把电灯开亮,见被窝中似有个人形,但连头颅也遮盖住,仍未能肯定里面是什么东西,在未有声音指示之前,他不敢妄动。
良久一声叹息传出,那清脆的声音道:「你还等待什么?」
史伟信道:「是的。」他慢慢将被窝揭开,赫然一个绝色美女躺在其中。
她穿的是史伟信的睡衣,太宽阔了,很多肌肤裸露出来,显出那是一个青春的、充满活力的胴体,她脸向墙壁,尽管这样,她的侧面轮廓,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脸慢慢转过来,如朝日之初升,如群花之盛放,那脸庞是粉色的,十分美艳,一种独特的笑容,娇俏宜人。
本来史伟信还有三分害怕,但当见到张绿裙的形象后,恐惧心理完全消失了,这时内心充满的只是无限的爱慕。
「你是张小姐?」他讷讷地问。
「叫我绿裙好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美丽。」史伟信嗫嚅地说。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老实。」张绿裙模仿他的语气。
「你怎么……会在榴里出来的?」
「我和你所处的世界不同。不能就这样出来见你,我要吸取榴王的精华,才能化为实质的人形。」
「你说你已经复活了?」史伟信问。
「不,我并没有复活,但藉比形象和你见面,彼此都有好处。」
两人开始聊天,张绿裙告诉他,她其实不是因意外而死,而是与继母口角,一时想不开,服毒轻生,现在想想,才觉后悔,做人不知有多少乐趣,死后却什么都得不到。
「你恨你的继母?」
「不恨了,很多事情,在生前以为大到不得了,死后才觉得那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无足轻重。」张绿裙叹一口气。
「现在你准备怎样?」
「我留恋尘世,希望享受一下,不要这样快就进入阴间。」
「你爱玩些什么?」
「什么都喜欢玩,只要你陪我。」
「我会陪你打网球、游泳、溜冰,我知道这都是你的拿手好戏。」
张绿裙笑了,两人谈得很投契,张绿裙道:「为什么不坐到床上来,怕我吗?」
「不,」史伟信坐到床上,张绿裙轻轻倚进他怀中,说道:「我的人气不足,你要紧紧抱住我,免得我的身形逐渐消失。」
史伟信抱住她,她渐渐温暖了。张绿裙展颜一笑:「谢谢你,你的温暖帮了我个忙。」
这时候,张绿裙实在更像一个人,而不像一个鬼物,史伟信软玉温香抱满怀,不觉心猿意马,难以自已。
「你的身体在颤抖,在想著什么?」
「我想亲亲你,」史伟信坦率地说。
张绿裙脸一红:「我虽然活了近二十年,追求我的人也不少,但我还没有接过吻,我愿意一试。」
史伟信大喜,俯下头,注视她那艳如朝霞的容颜说她是鬼魂,谁相信。张绿裙害羞,紧紧闭上眼睛。
史伟信终于亲吻在她的唇上,那唇是温暖的、甜蜜的,令人心驰神醉。
张绿裙身子起了轻微的震荡。头一次亲吻给她带来的颤动,比史伟信尤甚。
吻了第一次,史伟信更放肆了,他继续亲吻二次、三次……或深或浅,或长或短,张绿裙粉颊绯红,有时半开眼睛,有时紧紧闭上,她也在充分体会这种甜蜜的感觉。
史伟信在亲吻时,不自禁地双手在游移著,隔著睡衣,他能感受到那富于弹性的胴体。何况那睡衣本来就宽大,他的手很容易伸进她柔软的肌肤上。
张绿裙如电震一般,所表现的柔媚态度,比前更动人了。
说老实的,史伟信起初对她还有点顾忌,怕她忽然改变了容貌,或作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但到了此刻,他的欲念已充满了全身。他决心要占有她,不再计较她是不是人类。
他的嘴唇开始从她的樱唇移下,吻在她的颈际和香肩上。张绿裙不自禁地发出令人销魂的叹气声,她双眉紧皱,脸上出现一种难以忍受而又十分愉快的表情。
「……把电灯关掉。」她害羞地说。史韦信把电灯关了。
很久之后,张绿裙低声说:「想不到和你第一次见,便……这么亲密。」
「这是你们东方人所说的缘份,是不?」史伟信仍紧紧搂抱住她,彷佛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也许是的。不然你千里迢迢的怎会来到此地,又怎会住到我的房间来?」张绿裙在咀嚼那个「缘」字。
「以后我们能不能永远像比刻一样?」
「我不知这,但愿如此。」张绿裙稚气地道。
「你不能控制你的命运?」史伟信问。
「谁能预知未来,你能吗?」
史伟信哑然。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推究将来的事情了。」张绿裙在他耳边轻轻说。
「虽然如此,我还是希望我们见面的次数愈多愈好,最好永远保持下去让我娶你为妻,怎样?」
「娶我为妻?」张绿裙娇笑道:「你忘记了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怕什么,我们现在不是相处得比许多人世间的夫妻还融洽吗?只要我们内心满足,为什么要理会别人说什么?」
张绿裙沉默了一阵,似乎因他的话引起她的思绪。
很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鸡啼,张绿裙一惊道:「我要去了。」
「你到那里去?」
「我还是回到那榴里面,你不要让人把榴搬走,把我吃掉。」
「可是,我已应允那黄老板,给他一半果肉……」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