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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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芬指著她,说不出话来,人就昏了过去……小燕把阿芬扶起,立即按停电梯,在十一楼叫两个男侍者进来帮忙扶她出去。不久,她醒了,两眼恐惧地四周张望,问道:「苗莉呢?」
「什么苗莉?」小燕问。
「刚才在五楼进来的女侍应,穿制服的,你没有瞧见吗?」
「在五楼时,电梯停了一停,但没有人进来,我本觉得奇怪,不久你就昏过去了。」小燕说。
阿芬怔怔地望住她,口边喃喃地说:「是苗莉,确是苗莉,她还对我笑哩。」
第三件怪事发生在地下层的停车常
总务老毛一天晚上要出去购买杂物,走到停车场时,忽见他的汽车在车丛中心绕了几个圈子,驶到他面前来。
老毛觉得奇怪,谁在驾驶他的汽车,向车内望去,全无一人,再向前面瞧瞧,车头灯也没有开亮,说明车子并未作好开行的准备。一阵恐惧感袭击著他,车子原是属于前任总务焦礼的。因他在上次大灾难中死去,老毛才调升这个位置,还继续使用这辆车子。
他不敢登车,一转身,迎面碰著一个人,吓得他尖叫。那人道:「老毛。你怎么啦?」原来是酒店的警卫。
「唉,你不知道,我这车子……」老毛回过头来向车子一指,岂知那汽车忽然绝尘而去。
老毛整个人呆在那里,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幸好警卫搀扶住他。
他们一同回到酒店大堂,却听管门的阿健说:「老毛,你的车子怎么会停在门外?」
这三件怪闻不久便一传十、十传百,酒店内的职员都知道了,顿时人心惶惶,一到晚上便疑神疑鬼。
酒店经理郑重警告职工,任何人不可在客人面前泄漏一句有关这类的传闻。
外来的旅客并不在意,他们依照航空公司或旅行社的安排,陆续住进这家酒店中。
一对麦姓小夫妻,是来度蜜月的,他们租住了七0四号的房间。
晚上,他们在酒店吃了晚饭便回房休息。夫妻恩爱,不在话下。
当他们疲倦欲眠时,忽听浴室内有些声响,不久传出开放水喉的声音,像有人入裕麦太太忍不住了:「我们浴室好像有人。」
「真傻,」麦先生笑道:「房门已上锁,哪里还会有第三者?」
两人静了一静,依然听见水声飨动,十分清晰。本来,在酒店内听见邻房浴室的声响,也是常事。但这一些声音不同,分明就是在自己房中传出的。
麦太太将丈夫一堆道:「你起床去看看。」
麦先生无奈,站起身来。他心里其实也有点怀疑,走到浴室前,作好了全副戒备的心理,才开亮浴室的电灯,里面静静的,什么也瞧不见。他放下了心,笑道:「太太,你过来看看。」
麦太太走过去一看,果然什么也没有。她舒了一口气,在丈夫脸上亲一个吻。
两人回床再睡。不久,那声音又响了。
「我要把这情况告诉经理。」麦先生拿起床前的电话,拨了接线生的号码:「喂,我要找经理。」
「对不起,经理已经回家了,请明天找他吧。」女接线生礼貌地说。
麦先生放下电话,浴室内的水声依然响个不停。他想:不如找个侍者来问个究竟。
他按了唤人的电铃,良久没有人应。
「岂有此理,我自己出去叫个侍者入来。」
麦先生走出房外,本想见了侍者便招手,但那长长的走廊上,一个侍者也没有。
麦先生正考虑要不要出去找寻侍者之际,背后的房门忽然「拍」的一声关上了,他回身在把手上一扭,开不动,叫太太开门,可是叫了几声,麦太太都没有听见。麦先生不想吵醒邻房的人,被人当傻瓜看待,索性走去找寻侍者。
走了几步,见七一三号房门是半开的,他不经意的一望,见一个用大毛巾裹著身子的女人正站在那里,她的身上还有水点,似乎刚在浴缸站起来,眼波明媚,肌肤晶莹。她对麦先生微微一笑,令他骨头轻了几分。
「喂,你过来。」她悄声说。
「叫我?」麦先生不大相信。
「是的。」
麦先生走近她身边,对她的半裸的身材瞧得更清楚了。
那女人似有点窘,说道:「我叫黛丽,刚才在洗浴,不知怎的,到了中途却没有水,真急死人了。我想找个侍者,却一个也见不到。」
「可不是吗?」这一下可触动了麦先生的同情心,大有同病相怜之慨:「我也是要找侍者,找了半天还没找到!」
「先生,不如你代我看看浴室的水管有什么毛病?」
「好的。」麦先生爽快地答应。其实他毫无把握,不过想多看看黛丽的美丽的胴体。
「一个人出来旅行?」他试探地问。
「是啊,旅行没有伴,真寂寞。」黛丽用甜腻的声音答道。
麦先生心中一动。他在黛丽浴室中,把水喉扭开,清水和热水源源而来。
「咦,真奇怪,先生你真是贵人,你一碰,那水喉就有水了。」黛丽惊奇地道。
「那里。」麦先生客气一番。
「谢谢你,让我亲你一下。」黛丽过来把麦先生搂祝黛丽一吻麦先生,那条大毛巾就掉下来了。麦先生受宠若惊,搂著那软绵绵、热烘烘的躯体,不肯放手。黛丽媚眼一睐道:「你肯不肯替我擦背?」
麦先生自是求之不得。于是黛丽再跳进浴盆中,麦先生用肥皂替她在背上揉擦。
浴室水气腾腾,两人的情绪也随著室内的气温加热。黛丽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麦先生陶醉在温柔乡中,不知时间之消逝。
却说麦太太在房中,见麦先生出门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那浴室的神秘水声又响了。她的心扑扑乱跳,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暗骂麦先生,不该只让她一人留在房中。
蓦地,房中的电灯熄灭,麦太太「肮地叫了一声,顿时更增加了房中阴森的感觉。
她隐隐觉得有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近床边,接著有人在床前坐下,麦太太惊得心胆俱裂,身子向旁一缩,借势溜到床下,一手掩住自己嘴巴,不让发出声音。
那床摇了几摇,显示那人已躺在床上。这时候唯一乐观的想法,是希望他是麦先生。但麦先生如果已经进来,她不会不知道的。
假使不是麦先生,这人是谁?是个贼?贼不会来睡眠的。假使不是贼,那是什么。
麦太太不敢再想下去,她在地上慢慢爬著,想爬到房门口,见机开门溜走。
就在这时,那床上发出声响,那人似乎又起来了。麦太太发觉她前面忽被什么东西阻住,她伸手一摸,赫然是一只毛茸茸的脚。
麦太太尖叫一声,人就昏了过去。
那边房中。麦先生和黛丽却是说不尽风光旖旎。在浴室内尽情调笑后,两人就在房中的大床躺下。
欢愉时光度过后,麦先生呼呼睡著。
忽然有人把他推醒,是酒店的侍者和两个警卫员。侍者问道:「先生,你是住哪一个房的?」
麦先生回答了自己客房的号码。
「为什么你会睡在这里?」
麦先生有点尴尬,转脸想寻找黛丽,却不见她的踪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他只好和侍者做个神秘的笑容,道:「我和这房中的女客是老相识。」
「什么女客,她叫什么名字?」侍者追问。
「这……」麦先生不悦道:「你是明知故问了。这个房中住的是什么人,难道你们酒店没有登记,何必问我?」
「不是这个问题,先生,这房中根本没有人住,它本是个空房。」
「呵?」麦先生这才一惊:「那么,她难道是个女骗子?」
他摸摸自己身上,只穿一袭睡衣,没有什么损失。不觉哈哈大笑道:「她也许就住在这邻近一些房中。」
「不见得,」侍者说:「你已经是第二个了。三天前,有位单身男客也说在这里见到一个漂亮女人,同睡在这张床上。我们通过电脑,发觉有人使用这房中的电力和热水喉,但这里并无房客,我们觉得奇怪,上来查看发现那位男客一个人睡在这里。今天的情况和那天完全一样。」
「那个女士或是害羞,她早点溜走,也是常情。」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她叫……黛丽。」
「黛丽?」侍者脸上闪过一丝悚惧的神色,回头与两个侍卫对望一眼,说道:「真是她!」
「什么意思?她是什么人?」麦先生问。
「先生,你能安全无恙是极好的运气了,快点回房吧。」
麦先生如丈八金刚摸不著头脑。他听从侍者的话,踱回自己房前,将那门把手一扭,这次却是应手而开。
房内黑沉沉的,他开亮电灯,见太太躺在床上,用薄被盖住身子,险上带著一种古怪的表情。
「没有睡?」麦先生问。
「没有。」
顿了一顿,麦太太问:「你到哪里去了?」
「呵……真凑巧,那边房中遇见一个朋友,给拉进去聊天,又喝了点酒。」麦先生打诳。
「唉,你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麦太太说。
「为什么?」
「没有什么。」麦太太垂下头去。
「你的样子真奇怪。」麦先生说著,躺到床上来,麦太太向旁边一移。由于过分疲倦,麦先生不久便睡著。
第二天起来,他催促太太起床出外游玩,麦太太却不肯。说身子不舒服。
这天她整天卧在床上,两手不时抚摸她自己的肚皮,又露出想要呕吐的表情。麦先生要请个医生来诊视,麦太太坚决不要。
他们本是新婚夫妇,前两天还是恩恩爱爱的,现在因麦太太不舒服,不让麦先生碰她一下,令他意兴索然。
可是到了半夜,麦先生忽然发觉麦太太的身体颤动得很厉害,喉咙发出咿唔的声音,就像平日和他亲热时的态度一样。
他窃笑,太太原来在梦中也想著和他欢好,他伸出手去想碰一碰她的身子,可是忽然像触电一般,他的手赶紧缩回。
再伸手去接触妻子的其他部分,不论任何一处都是同样的情形。妻子的全身就像被一层电流包裹,令麦先生的手触不及她。
不用说,这令他十分惊异。他把床头灯开亮,太太也立即醒了。她向麦先生望了一眼,脸孔通红。
「你刚才是怎么一回事?」麦先生问。
「你……你都瞧见了?」麦太太非常羞惭的样子。
「瞧见什么?」
「瞧见我……和他……」麦太太伏在枕上哭泣起来。
「他是谁?你还在说梦话?」麦先生拍拍她的肩膊(这时不触电了),改用温和的声调道:「慢慢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麦太太向四周望了一眼,似乎害怕有什么人在旁边,然后投身在丈夫怀中道:「都是你不好……那晚你离开这房间,浴室中的水声又响了……房中的电灯忽然熄灭,真的有个人从浴室中走出来……」
「那只是你的幻想。」麦先生安慰她。
「不,绝不是幻想,因为后来……他……趁我吓得晕厥的时候,和我发生了关系……我还怀了他的孩子……」
「什么?」麦先生暴跳如雷。
「是真的。」麦太太拉他的手摸摸她的肚皮,果然已经隆起。
「这么快,他是人还是妖怪?」麦先生不满地咆哮著。
「刚才就是他了,他……和我……你有没有瞧见他?」
「你说,他竟当著我的面和你那个……岂有此理……」麦先生想起刚才有如触电的情景,他的心情不禁由愤怒改为惊恐。
「这房间很邪,我早就觉得不妥,让我们快点搬出去。」麦先生跳起来,即刻拨电话,要找经理换一个房间。
「啊哟,不要……」麦太太忽然叫起来:「我的肚子好痛……」麦先生见她的肚皮陡然隆起六七寸高,赫然像藏著一个大西瓜。
「邪……真邪,」麦先生道:「得找个医生来把这怪胎打掉!」他去拿电话,可是他的手一触电话机,就像碰见炙热的铁一样,立即缩了回来,那感觉与刚才触碰太太的身子并无二致。
他急忙要打开房门,出去求助。
那房门却像钉牢一样,无论怎样也开不了。
麦先生满头大汗,毫无办法。床上麦太太的肚子愈来愈胀,呼痛声也愈来愈大。她的肚皮上看得出有东西在蠕动,动作的幅度很大。
窗外有雷电,一场倾盆大雨哗啦哗啦的洒下来,彷佛象徵著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就要发生。
忽然房中的电灯熄灭,麦太太高声呼痛,麦先生惟有过去紧搂著她的头颈,安慰她。
一阵婴儿的啼声惊动了他们,麦太太喘了一口气,喃喃地说:「终于出来了。」
电灯又自动开亮,一个白白胖拌的婴孩卧在麦太太腿畔,麦先生用惊异的眼光望著它……这个仅怀孕二天就生下来的怪物……表面上,它与一般婴儿无异,白白腻腻,眉清目秀,是个女婴。令人奇异的是床上并无血污和水渍,乾乾净净的,不知她怎样生下来,似乎在黑暗中,有人替麦太太做了接生手续。
麦太太欠身坐起,见了那婴孩非常喜欢,想去抱她,麦先生阻挡道:「不,别去碰她,那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