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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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中了什么降头?他不明白,以前听师父的讲述中,好像并没有这种把人变成鱼的降头。
他剥下一片鱼鳞,「啊哟!」他自己叫了一声,那鱼鳞上竟有血。
正在这个时候,家中饲养的老猫阿花走过,它「虎视眈眈」地望著他。
「不好,他已把我当作一条鱼了。」郑时赶快把身体钻入被窝中。
天亮后,他用各种药物在背上洗刷,又用各种咒语为自己解毒,可是都无法除去那些鱼鳞。
到了午后,身上的鱼鳞竟愈来愈多,连两腿也遍是鳞片。
当他见阿花在盘中把一尾鱼取食时,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好像那被吃的就是他自己。
晚饭时,侍妾蒸了一尾美味的石斑给他佐餐,他一口也吃不下。
「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巫师,与他当面一较高下。」他喃喃地说。
晚上,他带了一些应用物品,亲自驶车到州长敦哈里的住宅门外。
这时他连走路也有点不方便了,因为脚面上也长了鱼鳞,身上的腥味愈来愈浓厚。
「叫你们的巫师出来见我!」他大口喘著气说:「我要与他当面拚个你死我活!」
屋内没有动静。
「怎么,难道他怕了我吗?」郑时又叫道。
郑时又叫了两声,敦哈里的屋前忽然灯光大亮,照耀得如同白画。中门大开,一个乾瘦的老人扶著一根拐杖,从屋里走出来。
郑时一见这人,如见鬼魅一般,起初还不大相信,揉揉眼睛再看去,依然不错,他确是死去的师父吐蕃,只是比前瘦小多了。
他转身要逃,可是后面有一队警察拦住他,再放眼望去,四周都有警察把守著,看来是为对付他而设的。
「阿郑,你不记得师父了吧?」吐蕃用平和的声音问。
「是,师父……你到底是人……是鬼?」郑时颤抖著声音问。
「依你说呢?」
「是……人!」
「不错,」吐蕃把拐杖一顿地下的石扳道:「我没有死,那天你让我吃下最毒的药物『穿心蛊』,但是你不知道哪一种是正药,所以多给我吃了两种颜色相同的药物。多亏这两种毒药全部在我体内发生作用,互相克制,以毒攻毒,竟使我不致毙命。我在中毒后十天,已经察觉自己不会死,不过身体饱受毒药折磨,精力衰弱而已,我继绩装死,是使你不致生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哼,我还愁没有报仇的日子吗?」吐蕃愈说愈是悲痛,老泪纵横。
郑时惊得汗流浃背,连声道:「师父,我知错了。」
「我没有说完,」吐蕃道:「那时你把我女儿娟娟看管著,始终不让她和我有说话的机会,我只好用他法使人救我。我叫你替我送还三十元给杂货店主,你还记得吗?其实以我当时的环境,怎会欠人卅元?你是聪明一世,蠢钝一时了。杂货店主曾和我一同走过江湖,是我以前的老搭档,深知我的性格,一见你把卅元送给他,说是代我还债,便心知有异。你走后,他便用显影液体把钞票浸透,上面便有我的笔迹,吩咐他在我临终之日,要准备一副有洞孔的棺材,又要他买通办丧事的工人,在做坟地时,要留好通风之处……」
吐蕃追述在坟墓中逃生的经过道:「当时你们人人都以为我已死去,包括我女儿娟娟在内,因为她始终没有机会和我谈话。只有杂货店主知道我没有死,在丧礼过后,半夜里他带了锄头和铲子,把坟墓掘开,将我救出,然后仍再将泥土盖好,用车子把我带到城中收藏。
「我虽然能拾回性命,但身体中毒极深,两腿几乎不能行走,双目亦几乎失明。每天打坐疗伤,服食各种解毒的药物。身体复原得很慢,直到今年才算完全康复。这些日子,你可快活够了?」吐蕃说到这里,声音冰冷,充满了怨毒。
「不……师父,你说那里话……我是时常记挂著你老人家的。」郑时慌张道。
「呸,」吐蕃吐了一口唾沫:「亏你还说得出这句话。从你小时侯起,我就知你性格凉薄,反脸无情,所以故意不把法术传给你,想不到你竟用了卑鄙的手段迫我传授。这几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我都听人说了,果然没有一件好事,足见我当时的观点没有错。前几天正当我要出马收拾你之际,有一个人来求助,他名叫雷刚。相信你一定知道他是谁了。我便乘机从他身上对你反攻。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竟丧心病狂,又要陷害敦哈里州长,我阅报得知消息,立即赶来援救,用『反手术』对你还击。哼,你以为可用『三反手』对付我,那知我传授你的法术中,有真有假,真的部分是为免你起疑,其他高深的法术如『三反手』等,全是假的。不论你怎样狡猾,到底也中计了,哈哈,哈哈!」吐蕃大笑数声,眼泪却从脸上流下来,因为他心境实在凄怆。
郑时见势头不对,前后都有警察包围,突然把心一狠,向前冲去,抓著吐蕃道:「我既不能胜你,今天和你同归于尽!」
出乎意料,吐蕃一点反抗也没有,郑时像抓小鹤般把他抓著,他推著吐蕃向前走,叫道:「让开,让开,谁不让开一条路,我立即把这老家伙杀死!」前面的警察不得不慢慢让开一条路。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吐蕃却是十分镇定,只口中念念有辞。
郑时抓著他,冲出警察的重围,眼见已经离开包围,将近来到他自已的汽车前,心中一阵狂喜,以为这一次总算逃脱了。
就在这时候,他发觉全身一阵阵的麻痒和疼痛,连举步也感艰难。其实,他刚才站在广场上已有不舒适的感觉,只因情绪激动,又忙于逃走,所以才没有在意。这时一脱险境,身体上的不适之感便马上扩大开来。
他抚摸自己的身体,在背脊上生出鱼鳞的地方,这时更粗更厚了。手碰上去,硬绷绷的。他的腿部也已长出鱼鳞,厚厚的鱼鳞使他走路一跛一拐。更令他难受的是在鱼鳞之下,有种麻痒的感觉,搔也搔不著,抓也抓不到,令他急得要命。
他把吐蕃推上车去,心里又存不良的念头:「我把这家伙带回去慢慢折磨,不愁他不给我解毒!」
这样想著,心里稍为舒坦一点,他开动汽车向前冲去,有两三个警察要来拦阻,被他撞倒了。
他不敢直驶回家,怕州长派人抓他,便把汽车驶到一条偏僻街道上。弃了车子,行走一条秘道进入「三青帮」的总机关,暂避风头。
他的脚步才踏入屋内,人已倒在地上,大声叫道:「啊哟,痒死我了……痒死我了!」
「三青帮」的一些黑社会头目过来扶住他问:「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把他……绑起来……不要让他逃了!」郑时指著吐蕃,吃力地道。
吐蕃微微一笑,从袋中抓出一把什么,向前一撒,「嗤嗤」有声,室内立即浓烟四起,霎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室内的人连连咳嗽,又打喷嚏,狼狈异常,等到他们精神稍为复原,那黑烟将近散尽时,吐蕃早已不知去向。
只有郑时依然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扶他到床上去再说。」屋中一人说道。
那些人把郑时扶起,有人触到他的手腕,大吃一惊,叫道:「你们瞧!」
大家瞧向他的手腕,只见长满了鱼鳞。然后再把他的衣衫扯开一看,全身自肩至腿,无一处不长满鳞片,只头部、手掌、脚掌尚保持未变。浑身是一片鱼腥气味。
郑时慢慢将眼睛张开道:「别大惊小怪,我休息一会就好的。最要紧的是把那老头捉回来,是他把我害成这样子!」
那些人听后,便分头出去找寻吐蕃。
这时刻,吐蕃已经来到郑时的家中,求见娟娟。娟娟从房中出来,见是父亲,真不敢相信她自己的眼睛,后来听吐蕃解释后,才投进他怀中痛哭。
父女亿述别来情况,不胜唏嘘。娟娟道:「爸爸,那禽兽害得我好惨,你一定要报仇!」
「我会的,一个月后就是他的死期了。」吐蕃道。
「为什么要等一个月,我恨不得马上杀死他!」娟娟咬牙切齿。
「他害我痛苦了这许多日子,我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
他们在谈话当儿,州警察已来到,他们封锁了郑时这所房子,把他的妻妾全部带去问话。吐蕃向州长敦哈里说明,他的女儿娟娟是无辜的,把她带回杂货店主的家中去居祝另一方面,警察又扫荡「三青帮」组织,破获了几个支部,拘捕数百人。连地下总部也在吐蕃投报下破获了,郑时及时逃脱,躲在「三青帮」首脑莫松的家中。
虽然能逃法网,但郑时的日子可过得惨了。他身上的鱼鳞厚达半寸,稍为动它一下便病入心脾。不动它,皮肤在鱼鳞底下却又发痒,搔抓不著,那麻痒的滋味好不难受,好像千百只小虫在鱼鳞底下爬行,痒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在房中每天大呼大叫,有时又拳打脚踢,无法发泄他心中的痛苦。有时痒得跪在地上哭泣。高叫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在郑时受著痛苦煎熬的时候,「三青帮」的势力也在继续削减。警方破获一个庞大贩毒集团,当事人焦爱莲与雷刚双双成为阶下囚。这一集团证明是与「三青帮」有关,经常贿赂政府官员以利便他们行事。部分官员也牵涉被捕。
经此重重打击,以不正当手段起家的政客莫松已无所施其技。在州政府选举的时候,敦哈里州长顺利当选,击败莫松,人心大快。
一天晚上,亦是吐蕃所说的一月之期,他在家中摆好了神坛,拜过祖师,对女儿道:「今晚便是郑时的末日,他受的折磨也已够了。」说罢喃喃念咒。
郑时在莫松家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安眠。身体上的麻痒已深入骨髓,痛苦万分,这些日子来,他吃不下,睡不著,已疲得不成人形了。
忽然听到一声猫叫,有一只黑猫在窗前出现。
他起初还不大在意,接著又闻数声不同的猫叫,那窗上的猫再多出三四只,房门边也出现一只花猫和一只白猫,门外还有很多猫陆续走来。
郑时猛地感到有点不妙,那些猫儿的眼睛全都盯著他,似欲有所行动。他想到自己的身上正不断散发著鱼腥气味,而他身上又长满鱼鳞,实际上与一尾鱼无异!
一惊之下,他想要爬起逃走,但四肢转动早已十分不便,一个翻身,爬了一半又倒下来。
说时运,那时快,那群猫儿齐齐叫了一声,扑到他的身上,对著他的喉咙、肩头、腹部大咬,把他当鱼一般肢解。
郑时惨叫连声,他眼看三四十只猫儿爬在他身上,血肉淋漓地咬下他的肌肉。他的肚子破了,猫儿用利爪把他的肠脏拉出来。
郑时两眼大睁,身体痛得发抖,他在蒙胧中似乎看见大师哥霍拉在对著他发笑,在招手叫他「来吧,来吧」。
这只是一刹那的事,转眼间,有只猫儿跳过来,把他的眼睛也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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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内接二连三发生怪事:有公司的家俱忽然不见了;有间没有登记的公司却忽然出现在大厦内……一切事情似乎都与五十三层楼有关系的。
一座高一百二十九层的大厦刚刚建成。
它是一座雄伟的建筑物,傲然矗立于市中心区。
由建筑师桑氏亲自设计,它被誉为十全十美的大厦,材料是第一流的,图则也是第一流的。
这座「桑氏大厦」象徵著桑氏设计工作的最大成就,也是他事业的最高峰。
五月五日是它的启用典礼,这一天前夕,桑氏独自在大厦前后巡视著,志得意满。
从地下到顶层仍是漆黑一片,但是他可以想像,明天当全部灯光开亮时,它是如何的瑰丽辉煌。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大厦中间的一层楼,所有的窗内都有灯光,彷佛有什么人在里面开著夜班。
从地下到顶层都是黑暗的,然而中间的一层却开亮了灯光,这令人感到十分诧异。
据他所知,一切工程都已完竣,再没有加班赶工的理由。
而大厦的所有门户都是关闭的,只有楼下管理室有两个职员在值夜,他料想,定是他们粗心大意,开亮了电灯而忘记关掉。
他怒气冲冲地跑去猛敲那大厦管理室的门。
「小许,鲁易!」他呼叫两个管理员的名字。
「来了。」鲁易带著惺松睡眼出来开门。
「你们开亮了楼上的灯,又不关掉是什么意思?」
「没有啊!」鲁易否认。
「出来看看。」桑氏叫鲁易站出来,朝上望去,果然大约在第五十二或五十三层,有一层的灯光完全开亮了。
「真奇怪,今天从来没有人上去过。」鲁易搔著头皮道。
小许也赶了出来,见了这景象,同样的惊异不已。
「咱们上去看看。」他建议。
桑氏并不反对上去看个究竟。
他们三人一同乘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