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学徒1 麦凯琳复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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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脸色有些苍白,她看起来健康极了。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长谈了。”妈妈说道,“对你来说,离开这个家庭去开始你自己的生活,这是你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所以你如果还有什么想说或想问的,就尽管说吧。”
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问题来。其实,我压根也没有想过要问什么问题。不过听了母亲刚才的一席话,我感觉更难过了,眼泪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我脚踢地板的声音。最后,妈妈轻叹了一声,问道:“怎么了,儿子?你为什么不吭声啊?”
我只是无奈地耸耸肩。
“汤姆,冷静一点,听我说。”妈妈提醒道,“你是不是对明天即将开始的工作充满了期待?”
我突然想起了杰克讲的那个用钱买朋友的笑话,很茫然地说:“妈妈,我也不知道。听说没有人愿意接近驱魔人,我也许从此以后会没有朋友,孤独一生。”
妈妈急忙安慰道:“其实,并没有像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可以和你师父聊天呀,他肯定会成为你的良师益友的。而且你到时候肯定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要忙着学习很多新的东西,根本就没时间想别的了。再说这个工作充满了新鲜与刺激,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向往吗?”
我有点悲伤的说道:“这个工作的确很刺激,但它同时也让我感到害怕。我也想干好它,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来?一方面我喜欢到处旅行体验不同的生活,游览不同的风光,但另一方面,让我永远的离开这里也是很痛苦的。我会想念你们每一个人,想念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日子。”
妈妈接着说道:“你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你父亲年纪越来越大了,以后就不能再干活了,到明年冬天他就会把农场交给杰克来打理。艾丽不久也要生孩子了,以后肯定还要生很多孩子。到时候这里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你一定要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就适应它,所以你不能再呆在家里了。”
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既冷静又有点尖锐。听着她的话,我只感觉自己心头一阵剧痛,甚至都无法呼吸了。
我心里很难受,一心只想着早点上床睡觉,但母亲还是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我生平第一次听到她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
“你将要开始一份新的工作,你不仅要做,而且一定要做好。”她的语气开始显得有点严厉了,“我之所以嫁给你父亲,就是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七。我之所以为他生前六个儿子,就是为了把你生下来。你父亲排行老七,而你又是他第七个儿子,就是因为这个你才具备了独特的天赋。你的老师虽然现在还很健壮,但是他已经度过了他最好的光景,作为一个驱魔人他已经快走到尽头了。”
“六十年来他穿梭于各地,履行他的职责,做他应该做的。不久你就要接替他,如果你不做的话,那谁来做这些事情呢?谁来保护这些普通的百姓免受伤害呢?谁来保障农场、村庄和城镇的安全呢?没有了你们,人们还敢轻松惬意的在街上散步吗?以后这些都是你的责任呀!”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都不敢看她一眼。我所能做的就是强忍着即将流出的眼泪。
“我爱你们每一个人”她的声音温和了下来,“但从整个郡里的人来看,也只有你唯一真正像我。尽管你现在还很小,还不够成熟,需要学习很多东西,但因为你是排行老七的父亲所生的第七个儿子,因此你有这个天赋和能力去做好这些事情。我肯定,你会让我替你感到骄傲的。”
“好了,”妈妈站起身来说道,“我很高兴你能理解这一切,现在回去睡觉吧。明天将是美好的一天,我相信你一定会是最棒的。”
最后妈妈拥抱了我一下,冲我笑了笑,我也努力回了她一个微笑。但是当我回到卧室坐到床上的时候,我心里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木然的望着前方,脑海里回想着妈妈刚才说过的话。
我妈妈在当地很受尊敬。她甚至比当地的医生还高明,可以说是接生方面的一个专家,如果谁家生孩子出现了问题,比方说婴儿出生的顺序出现问题,接生婆都会来向妈妈求助。妈妈最擅长的就是当婴儿还在他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把他的出生姿势矫正。当地有很多产妇都是妈妈帮她们顺利生产的。
但这些都是听父亲说的,妈妈为人很谦虚,从来不跟我们提及类似的事情。她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我也知道她也希望我能像她一样,所以我一定要做出成绩,让她为她的儿子感到骄傲。
但是刚才妈妈说她之所以嫁给父亲,并生了我六个哥哥,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生我。这一点奇*书*电&子^书,让我多少有些怀疑。
在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以后,我走到窗前——窗户是向北开的,然后在旧藤椅上坐了下来,透过窗户凝望着外面的天空。
月亮很圆,柔和的月光撒满大地,整个世界都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中。整个农场尽收眼底,穿过两处干草场和北边的牧场,就是我们农场的边界,与吊死岭的山腰相接在一起。我非常喜欢从远处欣赏吊死岭的风景,这是我所能看到的最远的地方了。
很多年以来,我每天晚上临睡之前都要站在窗前凝望着远处的吊死岭。我时常好奇地想象着山的另一边会是什么样子。实际上我知道那边只不过是更多的农田,即使再多走上几里路,也只不过又是一个小村庄,里面和这边一样也有几所农房,一个小教堂和一个更小的乡村小学。但是,我想象的可不是这些熟悉的乡村情景,而是高高的悬崖下面辽阔的大海,或者一片茂密的森林,要不就是一个宏大的城市,里面有数不尽的高楼大厦和绚丽的都市灯光。这才是我心驰神往的景致。
但是,月光下静静矗立着的吊死岭,有时候也会让我毛骨悚然。从远处欣赏吊死岭是惬意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接近它。也许从它的名字你就能知道它有多可怕。
传说在曾祖父生活的年代,这里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当地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参加了这场战斗。这场战争使许多原本幸福美好的家庭一夜之间支离破碎,妻离子散,和睦友爱的兄弟手足反目成仇,刀戈相向。
战争期间的最后一个冬天,在村边上,也就是北边一两公里的地方,进行了一场最后的决战。战斗结束以后胜利的一方把所有的俘虏带到了吊死岭上,全部绞死在北面山坡的树上。他们甚至还绞死了一些自己人,说他们是胆小鬼,面对敌人的时候不敢战斗。也有人说是因为这些人拒绝参加战斗,因为他们认为那些敌人根本就不是敌人,而是他们的乡亲,所以不愿意参战。
杰克一向胆子很大,但即便是他,也从来不愿意在接近边界篱笆的地方干活,甚至我们家的狗都不敢走进那片森林。特别是我,能感觉到一些别人所不能感觉到的可怕东西,所以即使是在北边的牧场上我都不敢停留。站在那片牧场上我仿佛能听到那吊着死人的绞索在吱吱作响,树枝也被压得低声呻吟,甚至那些人垂死时所发出的毛骨悚然的喘息与呻吟。
妈妈曾经说过我们家人长得很相象。不过,我认为妈妈在某些方面和我更相似。因为我知道,她也能够看到一些普通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记得有一年冬天,那时我还很小,所有的兄弟都还住在家里,晚上从吊死岭上经常传来奇怪的声音,即便是在卧室里都清晰可闻。虽然我的哥哥们什么也听不到,但是我听的很真切,晚上都无法入睡。当我因害怕而大声叫喊时候,妈妈总会上来看看我,即使是在她要很早起来做家务情况下也是如此。
最后,她说要到森林里去看一下,以把那些叫声彻底解决掉。妈妈说到做到,有一天晚上她勇敢的独自一人去了吊死岭上的树林里。当她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并且在随后的几个月内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叫声了。
不过,有一点我就不像妈妈了,那就是妈妈要比我勇敢的多。
第二章在路上
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起来了,但妈妈比我起得更早,忙着在厨房里给我张罗早饭,做我最爱吃的熏肉和煎蛋。
当爸爸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都快吃完了,正用最后一片面包抹盘子,好把残余的汤汁吃进肚里。在我要向他辞行的时候,爸爸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我的手中。那是一个小小的火绒盒,这可是爸爸最心爱的东西,也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在我印象中,好像是从曾祖父手中一代代传下来的。
“汤姆,这个就给你了。”爸爸说道,“没准儿什么时候你能用得着呢。有空就回家看看。你走了,我们大家都会想你的。”
“孩子,该动身了。”妈妈一边提醒我,一边走过来和我拥抱道别。“驱魔人史布克已经到院门口了。我们可不要让他久等啊。”
我不喜欢那种拖泥带水的道别方式,说过再见后,我就一个人走出了屋子,往院门口走去。
史布克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院门外,天还没有全亮,他的身影看得不是很真切,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他戴着兜帽,站得笔直笔直的,身材还是那样高大,依旧是左手握着那根手杖。我拎着我的小包袱,径直朝他走过去,心中极为忐忑不安。
出乎我意料的是,史布克并没有站在那儿等我走过去,而是推开院门迎了上来。“好了,小伙子。”他说道,“跟我来,我们要上路了。”
我们并没有沿着门前的路走出去,而是一路往北朝吊死岭走去。很快我们就穿越了北边的牧场,而我的心也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在抵达边界的栅栏时,史布克像小伙子一样,很轻松地跳了过去,而我却愣在了那儿。当我把手搭在栅栏上时,我听到了吱吱的声音,好像是吊着死人的树枝被压弯时发出的。
“怎么啦,小伙子?”史布克回过头看着我问道。“要是你对自己家门前的这座山都这么怕,那你对我又有什么用呢,不如趁早回家算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笨手笨脚地翻过了栅栏。我们吃力地朝山顶走去,越往上走,树木就越茂密,光线也越来越暗,直至最后一丝晨曦被树阴完全吞噬。越往上走,寒意也越来越浓,我忍不住打起冷战来。这种寒意足以让你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后脑勺的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可能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以前我就有过这种感觉,似乎某种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它就在我身边。
当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我仿佛看见那些吊死者的冤魂就在我下方,足足有上百人,有的甚至是两三个人同时吊在一棵树上。他们穿着统一的军装,系着宽大的皮带,穿着大靴子,在树枝上地摇来晃去。
就在我看着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强劲的风迎面吹来,这风是如此的寒冷和凄厉,仿佛不是来自自然界,而是从遥远的地狱深处吹来的。树木都被吹得弯下腰去,枯叶纷纷飘落。过了一会儿,所有的树枝都变得光秃秃的了。又过了好一阵,风才停息下来,史布克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带着我走近那些吊死者。在离吊死者不到一英尺的地方我们停了下来。
“看着他,”史布克命令道,“你看见了什么?”
“一个死了的士兵,”我回答道,感觉自己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他看上去有多大?”
“顶多十七岁吧。”
“好,不错,小伙子。现在告诉我,你还害怕吗?”
“有一点儿。我不喜欢离他这么近。”
“为什么?这有什么好怕的呢?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你。现在你想像一下他那时会是什么样子,你要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而不是在你自己。试着体会他当时的感受,你感觉一下对他而言,什么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呢?”
我竭力想像自己正是那个士兵,想象着那慢慢死去的感觉:窒息的痛苦和垂死的挣扎固然可怕,但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
“更可怕的事情是他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地死去,再也回不了家了,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家人了。”我对史布克说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一阵悲凉从心头涌过。这种感觉消失后,那些吊死者的幽魂就像幻影一样慢慢消散,直至最后消逝在空气中,只剩下我和史布克孤零零地站在半山腰上,落到地上的叶子又都重新长回到树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害怕吗?”
我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感觉有点儿难过。”
“不错,小伙子,你学得很快。我们都是在家排行老七的父亲所生的第七个儿子,因而我们具有某种特殊的天赋,能看见别人所看不见的东西。但这种天赋有时也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如果我们害怕它们,它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