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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长征记-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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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脑后哧的一响 从侧面伸过一根点燃了的火柴来 毛主席一惊 猛地回头一瞧 原来是王稼祥站到了身后 正满怀深情地看着他 毛主席的眼中顿时荡起愉悦的波纹 笑眯眯伸出双手拢住火柴 口含香烟投向耀眼的火苗 用力一唆 随即舒坦地吐出一口浓烟 一个溜圆的烟圈袅袅娜娜地飘向天花板 王稼祥干脆将整盒火柴塞到毛主席的手上 毛主席朝王稼祥挤挤眼 在心里说 好安逸啊

王稼祥好一阵心酸 不想再和毛主席对视 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项英清清嗓子 宣布开会 首先宣读了中央指责毛泽东思想右倾的有关决议 然后转入讨论 项英的话一完 与会者便争相发言 纷纷指责毛泽东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行 强烈要求剥夺毛泽东的一切工作 随着会议时间的延长 发言的人越讲越起性 火药味也越来越浓

毛主席紧绷着脸 叭唧叭唧不停地燃着纸烟 头顶上的烟子持久不散

项英见大家踊跃发言 独有王稼祥不表态 便点他的将说 稼祥同志讲讲嘛

王稼祥头一抬 语气很冲地说 你们讲了这么多 指责连篇 太过分了吧 毛泽东同志打仗是很有一套的 怎么能让他下岗呢

项英不高兴了 说 你怎么是这么个态度呢 同志们说的一点也不过分 毛泽东总是别出心裁 老与中央南辕北辙 中央要求主动进攻 他偏要来个后发制人 中央要求外线作战 他偏要来个诱敌深入 中央要求攻城 他偏要来个打援 中央要求打赣州 他偏要打漳州 他老是这么同中央不合拍 实在不宜再担任党和军队的要职

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何克全说 再让毛泽东过问党和军队的事 中央真要严厉处分我们了

项英说 会前我曾去电前方征求朱德和周恩来的意见 他们虽然不同意毛泽东离开红军 但也是少数 从即日起 毛泽东就不要再过问军事上的事了 专管政府工作 贺子珍也不再管机要文件 专任收发员 毛泽东的岳父岳母也不再参加文件的刻印工作 毛泽东同志 你还有什么要申述的吗 如果没有 你就可以走了

我服从组织决定 保留个人意见 毛主席边说边站起来 紧绷着脸离开会场

王稼祥的眼波追随者毛主席的背影 看着他满含委屈地黯然出门 心里涌起一阵无比惆怅的酸楚 默默地说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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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秋风 眼睛直瞪瞪视着前方 迈着沉重踏实坚定的步子 向前 向前 一个劲地向前 哪一个山头高 就往哪山奔 哪里草丛密 偏往哪里冲 也不管山上有路无路 也不管眼前荆棘丛杂 也不管草丛里是否藏得有蛇 总之是一个劲地勇往直前 这就是毛泽东 此时此刻他心里犹如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喉咙里干得直冒烟 正一个人朝山顶冲 忽觉被人扯住了 莫扯我 谁也莫扯我 毛主席大声吼着 仍然没人放手 扭头一看 原来衣服被刺抓住了 咳呀 你也仗势欺人啦 毛主席猛的一扯 哧的一声 衣服某处发线了 毛主席看也不看 仍一个劲朝山上擂

突然 毛主席站住了 一双眼睛睁得好大好大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站在路当中 挡住了毛主席的去路 正是毛主席早年的老师徐特立老先生

毛主席见到老师 鼻子立时酸了 心里的悲伤一齐喷发 近乎乞求地说 老师 学生心里好难过 恩师讲几句安慰的话吧

徐老走到毛主席面前 蔼然可亲地笑着说 我都听说了 没啥 正好磨练你的意志

毛主席的嘴唇颤抖着 几乎要流出泪来

徐老说 古人云 有心人 天不负 有志者 事竟成 老师坚信你是对的 也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地带领大家完成中国革命

毛主席全神贯注地看着恩师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徐特立指着旁边一条横向岔道说 我们边走边扯 好吧

毛主席点点头 随徐老朝侧边小道走去

师生徐步山间 伴着山风林涛 扯些昔日的陈芝麻烂谷子 也谈对将来的向往 毛主席的心情渐渐舒畅起来 拐一个弯 眼前一亮 原来走出了林子 来到了山边 田园风光尽显眼底

沐浴着山原风光 徐特立兴绪盎然 捻须长笑 但一想到毛主席的处境 徐老的心里立刻又沉重起来 边走边沉缓地说 有好久没是这么跟你单独走过了 我最爱听你那些别具一格与众不同的独特见解 今天终于又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不如意事常八九 中共自成立起就磨难多多 我也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 一些人明明自己不在行 反倒讲你说的是谬论 实际上无数个事实证明你的许多别有见地的真知灼见 确确实实要高人一筹 不但我是耳闻目见 同志们也是有目共睹 事样的学生我都教过 像你这样多磨的倒见得少 祸福是辩证的 它相辅相成相依 他们今天这么对待你 说不定正是你时来运转的前奏曲

老师的一番教诲在毛主席方寸的水面上荡起一轮轮涟漪 毛主席的心便像美玉一样刻下了徐老这位长者的语重心长里所包含的远见卓识 心里的不快跟着冰消雪化 人也显得轻松了许多

快接近山顶时 毛主席说 老师 再告诫学生几句 好吗

徐老点点头 捻须思索片刻 说 我想送你三句话

毛主席说 请先生赐教

徐老目光一闪 说道 希望你像松树那样立场坚定 向柳树那样灵活机动 向竹子那样永远虚心

像松树 像柳树 像竹子 毛主席默念几遍 畅然笑道 先生教诲 学生终生受益 老师 学生心情已好 还想自己单独走走 不知可否

好的 好的 徐老松了一口气 独步下山

看着老师老态的身影和蹒跚的步伐 毛主席的心里由衷地涌起几多深情 目送老师转了弯 便纵步上行 此刻毛主席心里不再沉重 步子迈得极为轻捷 很快便登上山的顶巅 正要临风远眺 见那边还有一块突起的地方显得更高一些 便又走过去 傲然屹立在那最高处 放眼山河 极目展望 好开阔的视野呀 山山水水 村村寨寨 田基塘坝 道路沟渠 远近高低 云烟雾霭 一目了然 毛主席的心啊 就象眼前这一览无余的旷野 胸襟开阔 丹田浩然

农田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远处那条小河闪烁着鱼鳞一样的银波 田垅中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上行走着一支扛着锹镐的工兵队伍 空旷的原野飘溢着他们雄壮激越的歌声 毛主席的目光紧紧排列其中 追随着他们走了很远很远

忽然有人连声叫爸爸 听到那稚声稚气的呼唤 毛主席心里的愁绪顿时丢得一干二净 转身看儿子正低头向他跑来 贺子珍在后头慢慢悠悠地跟着 心头一热 甩开大步迎下山去 抱起儿子 甜蜜地叫声毛毛 亲了一下 对贺子珍说 知我者 妻也

贺子珍掠着秀发说 是徐老把的信

毛毛今年才两岁 红润润的圆脸蛋 一双大眼水灵灵地闪着光 高高的鼻梁下一张圆圆的小嘴 深得毛主席的疼爱

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往回走

贺子珍为了让毛主席开心 就让毛毛念诗给爸爸听

毛毛答应一声念了起来

     清早起

     挑担箩

     我跟爸爸去割禾

     哈哈哈

     去割禾

哈哈哈 毛主席开怀大笑 道 毛毛念得好 毛毛念得好

毛毛来劲了 说 我还念一首

     清早起

     做早操

     伸伸手

     弯弯腰

     哎哟哟

     弯弯腰

嘻嘻 嘻嘻嘻嘻

念得好 念得好 毛主席开心地笑着

贺子珍趁机说道 毛毛跟爸学算术好吗

毛毛说 好 爸爸术术 爸爸术术

好 学术术 毛主席高兴地答应着

毛毛立即不闹了 等着爸爸教他学算术

于是毛主席念一句 毛毛学一句 父子俩教学开了算术

一加一

一加一

等于二

等于二

二加二

二加二

等于四

等于四

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河 军委工兵连正在河上练习架桥 见毛主席来 红色工兵们纷纷向毛主席一家打招呼 喊的喊毛主席 叫的叫贺大姐 逗的逗毛毛 一个个亲热倒哒

看着直通对岸的浮桥 毛主席两眼闪着光彩 高兴地说 哈哈 今天可以不脱鞋子过河了

工兵连长黄朝天上前见过毛主席

毛主席笑道 你们在搞训练呢

黄朝天说 嗯 在搞训练

毛主席夸奖说 你们搭桥的本领越来越高了嘛

有人高声说道 主席快过河吧 等会就要拆桥了

毛主席笑道 我可不敢过河拆桥 马上走 马上走

哈哈哈哈 工兵们哄堂大笑 干得更加有劲了

毛主席兴绪盎然地告别工兵战士 兴高采烈地从桥上走过 与贺子珍有说有笑地往家走 可是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他们回到门庭冷落车马稀的家门口时 毛主席心里即刻又黯然起来

贺子珍瞧着毛主席 自我解嘲说 人一背时呢 盐鸭蛋都生蛆 不来也好 至少开水要少烧几壶 嘻

是啊 不来也好 莫连累别个 毛主席憔悴的脸上强挂着一丝笑意 放下毛毛 朝门前那株1234岁的老樟树下一靠 抬头凝视着头上密密的树冠 一动不动

树上的麻雀还是那几只 可在今天听来却好似树上开了一个大集市 嘈杂得毛主席浑身发麻 嘈杂得毛主席一根接一根地不停地只管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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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珍见毛主席老半天不进屋 一个人在树下发痴 怕他憋出病来 劝毛主席进屋里坐 劝了半天劝不动 就叫毛毛去喊

毛毛一路嚷叫着跑到爸爸面前 抓着爸爸的小指头使劲朝屋里拖 拖不动 就嘴巴一撇 哇哇大哭

毛主席拗不过 只好站起来 边走边说道 宝崽也 你哪里晓得为父的苦楚哟

小毛毛可高兴了 一边拖一边大声地喊叫道 妈妈 爸爸进来了 妈妈 爸爸进来了

毛主席人是进了屋 却又朝床上一卧 闭眼假寐 时不时地叹上一声长气 躺了不一会 突然又翻身下床 走到桌前 给周恩来写起信来 他想把会议情况连同心中的苦闷和悲愁全都说给周恩来听 信很快写好了 毛主席再看一遍 喟然长叹道 恩来是个大好人 我又何必把他扯进来呐 叹罢 将信撕了 又朝床上躺去 不一会 又翻身下床 又走到桌子边 他想给朱德写封信 将心中的不平和愤懑完完全全地告诉老伙计 可是写了还不到一页 依旧是一声长叹 自言自语说 他是一个厚道人 我又何苦将他拉扯进来呢 叹罢 将没写完的信揉成一团

就这样 毛主席一连好几天不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就是不停地给人写信 可每一封信都是半途而废 有些是才开了个头就不写了 有些干脆连头都没开 刚产生一个念头 只要朝桌前一坐 便又打消了念头 带着深深的叹息又躺回到床上

几天下来 贺子珍深感孤独寂寞冷清心酸 唯有毛毛这位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快乐小天使能给居室带来一些生气 贺子珍便让毛毛陪爸爸玩 同时又将自家养的鸡宰杀一两只 炖得糜融的 将稀饭也熬得糜烂的 不时让毛主席滋补身子

尽管如此 毛主席仍旧是独自黄昏依古树 瘪嘴滥吹一管箫 单调苦涩凄凉烦人的箫声 掺和着暮风残霞夕阳夜露晚霜以及心中那无尽的苦闷辛酸委屈愤懑 组成一曲曲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的悲歌  一股一股地向外喷射 每隔那么几分钟 毛主席就要放下长箫 凄然长叹说 跎蹉岁月 何以为情 何以解忧 唯我长箫 我的这些秀才们哟 什么时候才能抛开那些本本子哟 叹罢 接着又是一阵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戚戚凉凉的箫声

啊哈 好自在呀 突然传来了周恩来的声音

毛主席心里好一阵激动 忙起身相迎

周恩来笑道 从来没有听说主席爱吹箫嘛 我再弄把胡琴子来 搞个二重奏 哈哈哈哈

毛主席苦笑说 我现在是板凳队员 叫花子穷快活

恩来请坐 贺子珍笑盈盈给周恩来递过一张麻拐凳 说 这一向子他心里连不如法 箫就是他的出气筒 好在眼多

周恩来扑哧一笑 目光扫视一圈 十分惬意地笑道 我是真的好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安静清闲之所呀

毛主席凄然地摇摇头

毛毛叫着周叔叔 一路舞着手跑向周恩来 一脚不稳 跌倒在地 看一眼爸爸 咧嘴干嚎着

毛主席只是稍微看一下儿子 便把眼光看着别处

贺子珍轻轻对毛毛说 自己起来 自己起来

毛毛边哭边艰难地爬起来

哦嗬 碰了炉锅 周恩来笑着大步奔过去 抱起毛毛 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毛毛不哭了 伸着小手捻周恩来的长胡子玩

毛主席呵斥儿子说 没大没细 还不下来

周恩来坐下来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浏阳肥饼 笑眯眯问毛毛 毛毛爱吃饼饼 还是爱吃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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