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大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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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比及回府时,已是华灯高挂,翠儿早准备好了一桌晚餐,李灵匆匆吃了几口,然后换了身便装,由后门而去。
大周的律法不同往朝,都城之中夜晚不行宵禁,且城门关闭得很晚,李灵坐着马车在热闹的夜市中转了几条街,拐过一条弯角时他悄悄的跳了车,命那车夫驾着马车接着在城中转悠,自己却是另雇了一辆车出城往南而去。
穿过了一片桃林,前边现出一座庄园,不大,但却很精致,门匾上写着“无忧居”三个大字。
马车停在了庄园前,李灵跳下车,打发走了那车夫,环顾四周,见没什么异状,遂上前敲门。
开门的却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一见是李灵,面露喜色,施了个万福,道:“公子爷,这么晚了你还来呀,快请进吧。”
李灵走入庄内,那妇人四下张望了一番,遂关上了大门。
李灵边起边道:“菁姐,夫人睡了吗?”
那妇人笑道:“没呢,夫人一向睡得很晚,这会想来正在后园抚琴,你听,这不有琴声么。”
细细一听,果然是后园那边隐约传来缕缕琴音,李灵遂道:“菁姐,你去备些小酒小菜,我有事要和夫人谈。”
“是。”那女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李灵独自一人往后园而去。
这位“菁姐”自然便是李灵在那高家村的认识的刘小菁,他们口中所称的“夫人”便是辽国皇帝的明妃萧叶明。
李灵跟随大军由幽州回京的同时,却也悄悄的接了她们一同回来,明妃身份特殊,他自然是不敢让其住在自己府中,遂在这城外置了一处雅致的别苑,将明妃安置在此,又买了些来历清白稳妥的家丁和丫环侍候,苑中大小事宜则由刘小菁负责打理。
穿过几许沿廊,转至了后园,桃花如海,沁如香雪,月色之下,花海之中,是一座孤独的竹亭。
亭中端坐那人,肌肤如玉,乌发似水,稍显丰膄的身姿更有一份成熟的韵味。
檐角宫灯斜照,柔和的光泽酒向她清艳的面庞,眉宇之中,眼神之中,似乎流露着一丝淡淡的幽愁。
她转注于拨弄指间的琴弦,似乎并没有发觉旁边有人在默默的注视着她,琴声悠悠,如丝如缕,如凄如诉,一如她的神色一般,蕴含着郁郁伤怀,那琴声又不全然是哀伤,其中更挟着几分柔弱的坚毅。
李灵不忍打扰她的雅兴,就这般站在不远处默然的聆听,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他的眼前忽然浮现起了青黛的身影,那清爽的笑容,那灵动的目光,恍惚就在眼前,眨眼之间,却是远远飘去,消失在寂寞的夜色之中。
心中似乎隐约有一种酸楚与无奈,感慨所致,不觉轻叹了一声。
琴声骤止,萧叶明双手按住了琴弦,也不回首,轻声说道:“你来了。”
李灵从思念中回过神来,无奈的摇了摇头,遂走了过去,向萧叶明施过一礼,道:“夫人,打扰了。”
萧叶明微微一笑,道:“你我也算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坐吧。”
李灵端端正正的坐在明妃下首,道:“听夫人方才的琴音,似乎有什么心事吧,能告诉无疾吗?”
萧叶明轻叹一声,道:“无非就是思念女儿罢了,对了,你有云痕的消息了吗?”
自回京之后,李灵不得不承认他撒了谎,将易州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只不过其中省略了对自己不利的那一段,萧叶明虽然聪慧,但终究是对易州之事一无所知,故而对李灵的话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她被李灵安置在此处,好生供养着,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软禁,不过在皇宫里做明妃和在这里做萧夫人却也没多大的区别,都是笼中之鸟,萧叶明倒也忍受得了,只不过一日不见到女儿,心里总是不能踏实,故而李灵来了几次,她每次第一句话必然是打听女儿的下落。
李灵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不过请夫人放心,下边的人在尽力寻找,相信再过些时日,必然会有好消息。”
“但愿吧,”明妃听罢李灵的回答却是有几分失望,又道:“那文秀呢?你找到她了吗?”
“据易州方面传来消息,她好象是在我离开的那天出城北上,我想她可能往幽州找夫人去了,范大夫聪明得紧,她应该会照顾好自己的,夫人不必为她担心。”
萧叶明道:“当初我托负文秀照料云痕,如果我猜想的不错的话,云痕很可能是为文秀所救,她北上幽州也许就是想将云痕交给我,所以我想,找到了文秀,必也就找到了云痕。”
李灵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文秀知道夫人的身份,我若是大张旗鼓的去找她,必然会引起一些有心的的注意,所以只能私下里暗中寻找,可能更得需要一些时日,还请夫人耐心些才是。”
萧叶明淡淡一笑,道:“我在宫中独处了十余年,耐心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不光是我要有耐心,你也要‘尽心’才是。”
李灵听得出她话外之意,遂不紧不慢的说道:“青黛是我的未婚妻,把她丢了,我自然得尽心寻回,夫人大可放心。”
萧叶明点了点头,转而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李灵一笑,道:“果然瞒不过夫人的眼睛,我……”
他正欲说出来意,却见那边刘小菁走了过来,道:“夫人,公子,酒菜准备好了。”
萧叶明道:“里面闷,把酒菜端到这里来吧。”
刘小菁望向李灵,李灵遂道:“就依夫人的吩咐,把琴撤下去,把酒菜端过来。”
“是。”
刘小菁抱起琴转身离去,过不多时领着几个丫环回来,端上了四五个精致的小菜,和一壶上等的好酒。
第六十章 妇仁
李灵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亲自为萧叶明斟了一杯酒,举杯道:“夫人身份尊贵,无疾照顾不周,让夫人屈居于此,实在是惭愧不已,这一杯就当我陪罪了。。”
“周辽互为敌国,如果不是你的话,此刻我已沦为阶下囚,你如此待我,何罪之有!倒是我该向你道谢才是。”
“夫人言重了。”
两人遂饮下一杯。
说了几句开场白后,李灵这才转入正题,道:“今日无疾遇上一件怪事,百思不得其解,无疾知夫人聪慧过人,遂想请夫人指点一二。”
“我只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谈得上什么‘聪慧过人’,不过这事情嘛,倒还可以参详一下,你说吧。”
李灵放低的声调说道:“今天我进宫里为皇后娘娘看病,结果发现,娘娘是中了毒。”
萧叶明一怔,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道:“皇后中毒,确实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李灵道:“这还是小事,最令我吃惊的是,娘娘所中之毒,与陛下在易州时所中之毒,是同一种。”
萧叶明何等聪明,只他这两句话,立时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遂道:“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蓄意所为?”
“对,不过令我想不通的是,谁会有这么大胆子和能力,竟敢做出这等罪大恶极之事呢?”
萧叶明直视着他,良久不语,忽而一笑,道:“不是想不通是谁,而是你想让这个人是‘谁’吧!”
李灵一怔,随即呵呵一笑,道:“夫人真乃女中孔明也,无疾的心思全被你看穿了,来,无疾敬你一杯。”
李灵举杯相敬,萧叶明也不再谦虚,笑而饮之。
酒罢,李灵又道:“依夫人之见,这是‘谁’是谁,会是我心中所想呢?”
“这倒是难猜,不过,依我之见,无论是谁,结果都会对你有所不利。”
李灵不解,道:“此话怎讲?”
“你心中所想,无非是渔翁得利罢了,但是这利,未必却会到你手上。”
“夫人凭什么这么认为呢?”
萧叶明微微一笑,道:“你聪明绝顶,怎会连这点都想不通呢?那好,我问你,你们周国的皇帝为何要授你殿前副都点检之职?”
“这……”李灵不料她会有此问,想了一想,道:“这自然是因为我立了功,陛下要论功行赏,怎么,难道这其中有何不妥吗?”
萧叶明不紧不慢的说道:“柴荣是一个英明的皇帝,任人德贤分明,他虽然对你很赏识,但绝不会让一个不懂治军的外行人去治军打仗,所以他才会授你一个副点检的职位,看似地位颇重,其实却是一个虚衔,管不了军事,这就说明,柴荣他知你虽然是个智谋之士,但却不是将才之料。”
李灵沉思片刻,点头说道:“夫人分析的不错,那这些又与你方才所言有何关联呢?”
萧叶明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周朝之中有两股势力,既为殿前司和侍卫司,如你所想,如果是有人蓄意谋害柴荣,获利最大的将是这两司的首领,如果柴荣查出是他们其中何人所为,必然会有一股势力覆灭,空出的权力,将由他人接管。而这两司乃是周国的禁军主力,关乎国家征战之事,所以,柴荣即使要另觅他人接任,此人也必得是一个深通治军之道的将材,不可能选到你。”
“这就是说,无论你如何利用这件事做文章,也不管是扳倒了谁,渔翁得利的只会是他人,你只是空费力气,替他人做嫁衣罢了。”
听她这一番分析,李灵恍惚大悟,叹道:“夫人一语惊醒梦中人,无疾受益匪浅,若不是夫人提醒,无疾险些走出一手败着!那么为今之计,我又该当如何是好?”
萧叶明自斟自饮了一杯,道:“要么就无所作为,要么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此一来,既为柴荣解了心头之忧,又帮了那两人,三面讨好。”
“无所作为不是我的作风,可这件事又如此棘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恐怕不容易呀!”
“其实,依我所见,这件事多半出自巧合,恐怕并不是那两个人所为,你想想看,他们下毒去害柴荣不成便罢了,何必又去动那皇后,如此一来,岂非打草惊蛇,惹火上身?所以我想,这中毒之事,多半不是人为,你那么聪明,仔细查一查,必定会找出原因。”
她此言李灵却只能同意一半,她虽然聪慧,分析得面面俱道,但却并不知原来那历史真正走向,那两股势力之后,却还潜藏着赵匡胤这最狡猾的一股势力,那才是真正的渔翁。不过,既然她这么说,却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或许是该细细去调查一下。
李灵很是感激的说道:“夫人料事如神,替无疾解了心中困惑,无疾实在是万分感谢。”
“你既是我未来的女婚,帮你全是帮我女儿,帮我女儿便等于帮我自己,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萧叶明很客气的回答,转而又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小小的忙需要你帮,不知你愿不愿意?”
李灵道:“夫人请讲,只要是李灵力所能及之事,无有不从。”
萧叶明的面色肃然起来,郑重说道:“既然你们大周已经收复了燕云十六州,拿回了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我想请你规劝你们的皇帝,不要再和大辽打仗了,这几十年来,死了那么多的契丹人和汉人,是应该结束这无休止的仇恨和厮杀的时候了。”
“这……只怕不太现实吧,”李灵面露难色,道:“夫人也知道,大周夺回十六州,接下来的目标,必是扫灭河东的北汉,辽国一向视北汉为唇齿,一旦大周举兵,辽国必然会有所行动,所以,两国之战的再次战争是无法避免的,至少是在北汉灭亡之前是无法避的。”
萧叶明轻声一叹,道:“我瞧那柴荣志向非同一般,即便是没有北汉,也未必会放弃攻打大辽,兵戈一起,两族生灵荼炭,实在令人不敢想象。”
她虽然聪慧不凡,却毕竟是妇道人家,难免生这妇人之仁,岂不闻天无二主,一山不容二虎,大周与大辽乃当今之世两大强国,在这个强者才能生存的时代里,只有消灭掉对手,自己才能高枕无忧。
再者,辽国自耶律阿保机之时起,屡犯中原,死在契丹人刀下的汉人不计其数。只是天佑华夏,屈辱了五十余年,中原百姓终于等到了柴荣这位一代雄主,历经图治,富民强兵,使华夏重振雄风。如今攻守之势逆转,正是汉人一雪前耻之时,又岂会因那一点点免强的仁慈之心便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辽国不灭,华夏永无安稳之日。
这些话,李灵自不能与她详说,却也不好驳了她的一片悲悯之心,遂假意应道:“夫人菩萨心肠,无疾甚为敬仰,其实无疾也有这等心意,既然夫人这么说了,无疾将来自会找些时机规劝陛下。”
“多谢了。”萧叶明的眼神并非感激之色,语气也是轻描淡写,她似乎并不相信李灵真的会这么做。
李灵的表情却是非常的郑重,道:“夫人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