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第4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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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别的两人早就相携杀出去了,奈何看到这种动物她们都是手脚发软,勉强维持了一个还能容身的地方,她们便一直维持到了现在——唯一值得庆幸地是,她们这回出门带了从人,跟踪追击之前,把人派回去向屈突申若报了信。
李贤虽然急着救人,但他还算多了个心眼,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废园中的毒蛇。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倒吸一口凉气之余,原本就发麻地头皮更好似有千万个蚂蚁在爬似地。这外头一路上遇到的毒蛇大约也就是一两百条,可是仅仅这个地方地毒蛇,就至少有上百条!怪不得李焱娘和苏毓都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是他,碰到这种情形恐怕也只有原地待命。
这时,老刀忽然拦住了准备上去的李贤:“殿下,此地危险,不如让我们……”
“少说废话,这驱蛇药就这么一点,这要是单独行动,谁敢担保留在原地的人没有危险?”李贤一口反驳了回去,见五个典卫人人满脸凝重,他这才安慰道,“放心,大家同进同退,不会有事的!不过就是毒蛇罢了,难道还能比得上刚刚那局面?”
李贤既然这么说,五人自是无可奈何。然而,既然是六人一块同行,这里又是杂草丛生没有一条好好的路,毒蛇又多,行进之中不免更多了几分小心。好在那燕三百般夸口的驱蛇药终究还是发挥了作用,随着他们的不断逼近,那些毒蛇也都退避开来,只是无数阴森森的眼睛仍然盯紧了他们这一行。
“六郎,要是你再不来,我和小苏还真是撑不下去了!”李焱娘一看到李贤靠近就把剑插回了鞘中,苦笑着揉了揉眼睛,“我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这一回还真是怕了!我一个人也就算了,若是连带小苏一起遭殃,这罪过可非同小可。”
李贤连忙接口道:“也都是我来晚了,谁知道会有人用这样阴毒的法子!”
苏毓的面色比李焱娘更白,这时候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数次张嘴无果之后,她竟是忽然一个踉跄栽倒了下去。
好在李贤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接住,低头看时,却见她已经昏厥了过去。没奈何的他只能小心翼翼转了一下方向,让她能够靠着自己的肩膀。说实话,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位为了给祖父苏定方报仇,可以在战场上挥舞长槊大杀四方的彪悍丫头,居然会有现在这样的柔弱模样。
“啊呀,果然给你来了个英雄救美!”李焱娘忽然在旁边发出了一阵笑声,只是笑着笑着,她自己也忽然也笑不动了,最后尴尬地招呼道,“六郎,也借一个胳膊给我靠靠!我这腿也已经软了,这刚刚死命撑着,现在要走出去只怕这腿不会听使唤!”
对于李焱娘的大胆奔放,李贤从来都有莫大的体会,况且这时候也不是想什么左拥右抱齐人之福的时候,只得点了点头,浑然没想到周围还有五个两边胳膊和肩膀都空着的手下。当然,老刀等人也没想着提醒他这一点,各自笑嘻嘻地打了个眼色,起先受挫的事情都被他们丢在了九霄云外。
要说这位雍王还真是艳福齐天,好生令人羡慕!
于是,等到屈突申若一路磕磕碰碰提心吊胆,好容易才找到了废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贤一手一个扶着她的好姐妹往外走的情形。当然,同时看到的还有满园子高昂着头的毒蛇。虽说心头高涨着难以名状的醋意,但她还是笑吟吟地迎了上来,一面狠狠瞪了李贤一眼,一面把手伸给了李焱娘。
李贤完全没想到屈突申若会来得这么快,巴不得大姊头帮忙减轻负担,根本没考虑那凶狠的目光是什么意思。至于如今还昏迷不醒的苏,甭说屈突申若也不好意思让他放下,就是他自个也觉得颇为对不起人家——这好好的姑娘家吃今天这么一吓,只怕连着几天都要做噩梦的。
此时此刻,他已经是把李贞骂了个半死,恨不得出个歪主意让这家伙也和毒蛇关几天试一试。倘若他知道旁边某个人正在盘算回去怎么整治他,这时候只怕还得多打两个寒颤。他也完全忘记了,此行另一个最大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郭行真依旧下落不明。
第六百二十一章 … 重情重义是缺点,但也是优点
如越王李贞起先忧虑的那样,当他自己这个龙头被李死不能动弹,他在外头费尽苦心布置的所有手段就都失去了其应有的效用。他的盘算确实很实际,动用自己多年苦心埋伏在羽林军和金吾卫中的人手,先掀起骚乱,然后再以清君侧的名义除掉武后——要知道,朝臣中讨厌这位当家天后的人不在少数,他有把握在事后获得足够的谅解和支持。
然而,先不说他原本就是外藩之王,在京城的影响力小得可怜,就说李贤在左羽林军那样一番煽动和训话,就几乎让他在左羽林军的所有布置落得一场空。而他处心积虑想要弄到李贤这样一个人质,结果非但没成功反而烫了自己的手,更没有想到这僵持的当口冒出来一个神秘兮兮的燕三,把他最后一点凭借击了个粉碎。
于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越王谋逆事件,就这样不光彩地落幕了。虽然比起先头的李承乾,他好歹还发动了一次,总归比那位志大才疏的太子运气更好一些。
当姗姗来迟的李贤和屈突申若到了紫宸殿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武后的一番痛斥。虽说这完整的经过武后还不知道,但只从各处的只言片语中,她便得知李贤这回又冒险了,这一怒顿时非同小可。
这个死小子,他有没有记得自己是亲王,怎么处处身先士卒把自己当一个小兵似地!
而在下头垂头丧气挨训的李贤心中委屈得很——他原本安排得好好的。谁知道李贞会忽然冒出来?他心中打定主意不把那时候弩箭对持的情形透露出去,否则他自个要被骂一个半死不说,就是老刀那五个典卫,只怕这处罚就非同小可。
“还有你,申若!你以前老是不管不顾也就算了,但你现在是代国夫人,不是当年那个未嫁的屈突家大小姐!贤儿老是冲冲杀杀的,你身为妻子就应该多劝着他,而不是陪着他一起冒险!你……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全都是冒险的胚子!”
这前头的训斥听上去声色俱厉。但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连武后自己都笑了起来。这急风暴雨般的声音一停,李贤和屈突申若同时松了一口气,甚至还彼此对视了一眼。看到李贤那幅嬉皮笑脸地模样,屈突申若恨不得在他身上某处肉多的部位狠狠掐上一把。
要不是为了这个死家伙,她用得着风里来雨里去地冒险?
对于底下两个小辈的眉来眼去,武后自然全都看在眼里。虽说偶然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但更多的笑意却无法阻拦地显露了出来。只不过,如今亟待处理的是公务而不是私事,因此她只能打断了这两人的含情脉脉——与其说是含情脉脉。其实还不如大眼瞪小眼更为恰当。
对于素有能干之名的越王李贞,武后确实有所注意,但也仅仅是有所注意而已。在她看来。一个在民间颇有声望的贤明藩王,甚至还不如刘仁轨或者郝处俊这种固执老头来得难对付。既然是藩王,在京城的影响力就极其有限,对朝堂地影响力就更有限,更不要说掀起什么风浪了。
但这回,确实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某人险些闹出了一场大乱子。若是真的让人围了大明宫。哪怕最后镇压下去了,必定有人会攻击她地执政合法性。虽然她丝毫无惧,可毕竟是麻烦。而且,让她最最恼火的是,处心积虑引蛇出洞,最后引出的居然是越王李贞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倘若让李贞知道,自己在武后的心目中居然被归为微不足道的人物,那绝对会让他暴跳如雷。
只不过阶下囚和失败者没有质疑的余地,他就是知道了也是白搭。
于是。她微微蹙眉之后,旋即冷笑了起来:“这么说。明崇俨之死。郭行真失踪,都是越王李贞地手笔。好。果然是好极了!你父皇若是知道他有这么一个锐意进取的好哥哥,想必会惊讶得很!”
听到武后连口供都不问,直接就把这么两件事直接联系到了李贞身上,李贤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明崇俨之死固然肯定和李贞脱不开关系,但郭行真……
这是一件最让他想不通的事,那个该死的郭行真居然到现在还是下落全无,那座宅子里头困住的,根本就只有苏毓和李焱娘!难道这位神神鬼鬼的东岳先生真的飞升了?那简直是笑话,这真要飞升,首先轮到的也应该是袁天罡,而不是那个神棍!
武后也没有期待儿子儿媳在这种问题上提
意见,忽然词锋一转道:“世人皆称纪越,李贞既然王李慎和李贞交情莫逆,总不成这么大的事情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况且他们俩一块‘感染风寒’留在长安,未免就没有互为援助地意思,照我看……”
这话还没说完,李贤看到老妈眼睛发亮,立马知道坏了。
武后是什么人?那是把斩草除根奉为金科玉律的角色,不趁着这个机会大搞株连,那就不是让不少人畏惧到骨子里地天后陛下了!只不过,他虽然不喜欢假惺惺地李贞,对于纪王李慎这位叔父的观感却不错。而且,那是临川长公主一母同胞地弟弟,他不说话实在说不过去。
“母后,这事情我看和十叔没多大关系。”看到武后拿眼睛瞪他,他却并不畏缩。从小到大,难道这种有若实质的目光他还见得少么?而且,他已经熟悉了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就比如说我想谋反,那么我会跑去和七弟说,你和我联合起来,推翻了五哥之后,江山你我对分一半?”
这话一说,不但武后愣住了,就连屈突申若也被噎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李贤大胆,可大胆也得有个限度,这既便是亲生母亲,可武后岂是一般为人母亲的女人?果然,她立刻看到武后刚刚尚可的脸孔一下子变得雷霆大怒,随即更是噌噌噌地冲到了她的面前。
确切地说,武后是一个箭步来到了李贤正前方,倘若说刚刚是恼火,现在就是雷霆大怒,盯着自个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甚至想把人吞下去:“纪王李慎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只知道在书房里头看书的书呆子,犯得着用你和你七弟打比方?还有你,成天就知道找借口偷懒,这次若是再让你用避嫌躲到一边去,我这个天后也不用再当了!别以为你父皇传位的事情就是铁板钉钉,就是传位给你五哥,你也休想给我悠闲过日子!”
虽说贺兰烟是武后的嫡亲外甥女,但相比之下,屈突申若和武后单独相见的机会还更多一些,然而,武后和李贤这种面对面的情景,她还是第一次领教。尤其是最后这番气急败坏的训斥,听着非但不觉得惧怕,反而有一种暴笑的冲动。
难道,这母子俩一直都是这样的?倘若真是如此,传扬出去那可就是莫大的奇谈了!
眼看丈夫和婆婆的对峙仿佛才是刚刚开始,她便小心翼翼地朝旁边横跨了一步,见两人谁都没注意便继续第二步第三步……直到悄无声息地最终消失在侧门。这种水深火热的关头还是让当事人自己去体会,她可敬谢不敏!
而在那侧门,她还碰到了另一个和自己抱持着同样目标的人——刚刚侍立在武后身旁的阿芊,此时也已经悄悄溜出来了。
在那边的大殿中,李贤并不是有心和老妈玩对峙,他正因为武后的异常态度而目瞪口呆。要知道,他说这话确实有那么一点推搪的意思,这不是担心招人忌讳嘛!
这眼看朝中就要上演父子和平过渡的时候,他把军权死死捏在手上,然后放掉政事权,这不是很好的事情么?枪杆子里头出政权,他倘若枪杆子笔杆子一起抓,这迟早有哪一天必定是要出事的。这种苦心,他那个看问题入木三分的老妈怎么会看不透?
没等多久,似乎是怒气在等待中消磨殆尽,武后最后没好气地一挥袖子,背手冷冷地说:“看在你的面子上,纪王李慎我就不追究了,你父皇对这个书呆子也还算印象不错。不过谁让他和李贞合称纪越,少不得要受一点连累!你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心肠该硬的时候就要硬!”
既然保下了纪王李慎,接下来老妈唠唠叨叨的教训李贤便唯唯诺诺都听了,至于听了之后会记得多少,他当然绝对不会在乎。而由于今天的事变,延福门外少有地停了一辆豪华马车,他和屈突申若联袂上车后没多久,上头就传来了阵阵按捺不住的呻吟,驾车的车夫只当作没听见。
虽说充耳不闻,但车夫并不是不奇怪——这呻吟怎么听上去更像是雍王李贤的?
至于留在紫宸殿的武后,在儿子儿媳离开之后,原本阴沉的脸色却骤然之间大放阳光。重情重义对帝王来说兴许是缺点,但对儿子来说那就是最大的优点。这样看来,她真的可以放心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 我就算死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