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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月小似眉弯-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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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扇不以为是地笑道:“原来楚大侠在这里跟我讲狐仙的故事呵,你怎么不把她带到这里来,一起把酒言欢,天亮后,再放归山林,也好让我和眉弯妹妹长点见识。”

“这不是故事,就在方才发生地,我不能带她来此处,此处是禅院,她是进不来的,进来后会更加消耗元气,那时想要救她都难。”

我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脑中浮现出这样一种景象,苍茫的雪夜,雪花还在纷落,一个白衣男子拯救一只白狐,抱着她,为她疗伤,然后将她放生。狐走的时候,在山岔路口,对着这个男子回眸一笑,这一笑倾城。随即,我朝着楚玉说道:“百年后,那白狐地爱情,将在你身上发生。”

楚玉惊讶地看着我,问道:“沈姑娘何出此言?我与这狐无丝毫瓜葛。”

我笑道:“白狐报恩的故事,你难道没听说过么?雪夜,你救她一命,她一定会将你报答。xx百年后,难道待你转两世么?几世轮回,她会找到你的。”

楚玉饮酒,朗声大笑:“我知晓一切,是不是我会不知么?”

“你在自欺,因为你不能知晓地,惟独就是你自己。我虽然不会预测未来,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一世,狐仙的爱情会给你。”我如此坚定地告诉他,并没有缘由,只是我的感觉。

画扇点头赞同:“我也有此感觉,那么,在未知的将来,我先祝福你,楚大侠,那没有结局的爱情。”

楚玉看着我,眼中藏着许多我似懂非懂的情义,浅笑道:“我只管今世,那未知的来生,与我无关,今世,像我这样的人,是否能拥有一段爱情?”楚玉地话直指我心。他用他地眼眸看着我。是在告诉我些什么呢?他要的,我断然给不了,给不了地,我不会许诺。

我轻浅一笑:“翩翩君子,多少名媛佳丽慕之。听我地,放掉现在地一切,你会轻松自如,然后找个如花美眷。过着你想要的田园隐逸生活,不过是一生,何不让自己豁达平和些呢?许多平凡人都能做到,你更可以。”

楚玉轻叹:“缘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么多的名媛佳丽,未必就属于我。难道我就等待那只还未幻化成人的白狐么?”

“未尝不可。方才你不是说还遇见一个女鬼么?有时候,人不如狐,人亦不如鬼。鬼应该是美丽绝伦的。凄清冷落的美。”我淡淡地说着,仿佛在期待他诉说什么。

他凝神点头:“是的,一个女鬼,她行将魂飞魄散。她无法转世投胎,如今元气大伤,只靠吸取男子地精气维持。是个悲哀的鬼。”我想象着这样荒凉的雪夜,一个飘忽的女鬼,穿过山林,到城里去寻找那些男子,只为吸取精气,保持那一缕魂魄,为何这一切就跟书上所说一样,那么的美。那么的凄凉。

我眼目迷离。哀伤地说道:“像梦,你说的这一切像梦。很凄美的梦。离现实在远了,这在宫里若说这些事,都是犯忌了。仿佛离了宫,外面地世界总是这样扑朔迷离。”

画扇看着我,淡笑道:“妹妹,这个夜晚本就这么不真实,也许不真实的是楚仙魔,他用他的不平凡酝酿了这样虚幻的梦境,这一切对他来说是真实地存在,而于我们却真地梦境。待他走后,我们的梦就会醒来,现在我们跌进在迷幻的世界里。你明白么?”

楚玉凄凉一笑:“你们终究还是不相信我。如今你们想要听地故事,似乎已经没必要了诉说了。那些过程,只是一个人懦弱的表现,是欲仙欲魔的我人格的分裂。在我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是破碎的了,我的破碎注定了这一切。”

我决绝道:“好,我不听,因为真的没有再听地必要了。如何要一个破碎你再来讲述那些斑驳陆离地故事,这是残忍的,残忍地事,我沈眉弯暂时还做不出。”

楚玉嘴角泛过一丝冷笑:“你现在做不出,将来你也会做得出。这是命数,你逃不了,人在得意时只看到别人的悲哀,不知道失意之时却是别人在看你的悲哀。”楚玉的话句句透露玄机,他所谓的命数,所谓的现在与将来,暗示着我的一切。难道将来的我,洗尽铅华,会做出极出残忍的事?伤害他,伤害淳翌,伤害别人,抑或是伤害自己?

画扇看着僵立的我们,朝楚玉问道:“楚仙魔,我问你,你是否还会回到武林,做那所谓的武林至尊,惊起另一场腥风血雨,试图颠覆朝代,统一河山?”

楚玉冷笑道:“你们还不明白吗?纵然我做尽一切,也不能改变什么。该变迁的已经有了变迁,该平静的依然平静。我所做的只是按着我自己的命数,注定这场风雨是由我来搅乱,我改变的只是过程,结局却不属于我掌控。”他停顿了片会,继续说道:“至于武林至尊,我根本就不在意,至于大齐河山,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做不了至尊,我没有王者风范,最多就是做个江湖术士,或者在山林里捉捉妖,与狐仙,鬼魅做朋友。”

“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么?既然你看得如此透彻,你就趁早离开,离开这一切,还给江湖一片平静。”我终究还是忍耐不住,说出我要说的话。

“你以为我走了,江湖就平静了吗?大齐就永世太平?”他语调依旧冷寂。

我轻叹:“不会,但是没有人可以强得过你,你知道吗?当时我听到楚仙魔这几个字,我就想到,会有一场灿烂而残酷的战争行将发生。我想起,当时你没去参加武林大会,一定是因为你在犹豫,可是你最终还是灭了京城萧员外一家上百人口,那么快狠,难道不是你楚仙魔做的么?”

楚玉毫不回避,坚定地说道:“是我,是迷乱的我,是不知所措的我。那时候,杀人成了一种快乐,快乐之后又跌进无边的内疚里。”他眉头深蹙,仰起头,喝下好多的酒,这样痛苦的楚玉,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近乎疼惜地看着他:“忘了吧,到佛前去,佛会原谅你所做的一切。忏悔,你会觉得舒适些,我知道佛不能净化你的邪恶,至少可以让你有短暂的安宁。一切都需要靠你自己,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什么,真的。”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要做到,就不是件易事。也许是我该退出的时候,趁着混乱之时退出,群龙无首,后面的戏就由着他们去导演吧。”楚玉漫不经心地说道,而我似乎在他的言语里得到一些舒缓。

“你能不能告诉我,后面的故事是否还能平静?”我一字一句地问道,我亦不能免俗,许多的事,亦想知道。

“不可能一切平静,但是掀不起什么风浪,大齐如今是稳固的。而你所处的后宫,从此就不再平静了。”楚玉清晰地告诉我。

我轻轻点头:“我明白,江山稳固,就该是后宫争宠的时候了。”

画扇轻轻执我的手,嘱咐道:“妹妹,以后你更要多加小心,一定要好生珍重。”

楚玉用一种我无法诠释的神情看着我:“是,回宫后,你要多加小心。”从楚玉口中吐露的话,让我明白,我回宫之后,不会再有安稳。

我冷冷笑道:“从今后,风尘起落,各自保重吧。”万语千言,也只有这一句了,天一亮,楚玉继续他的江湖,或是隐没,反正是孑然一身的飘荡。画扇,回到烟花巷,继续做一个烟花女子,对着客人咽泪装欢,而我逗留两日,回到后宫,去接受那不平静的命运。

静,雪夜的寂静,仿佛所有的语言已是多余。我和画扇都在等待楚玉的离开,他的离开,是一种解脱,又带着淡淡的不舍。我在想着,这样的雪夜里,那只白狐是否寻找了温暖的山洞,在想着她的救命恩人。而那个女鬼,明日又该寻找哪个男子为她充盈着精气?今晚的楚玉,为何就不能温暖她?

待我醒转的时候,已是拂晓,楚玉走了,除了淡淡的酒味,什么也没有留下。昨夜的狐仙与鬼魅,仿佛是玄幻的梦境,而楚玉,也只是一个老去的传说。

第一百零六章 淡淡晓烟埋雁迹

淡淡晓烟,冉冉薄雾,雪花变得很稀薄,粉碎的白沫儿,在细碎地飘洒着,窗外已是银琼的世界,在一片洁净的白色里,我已经找不到别的颜色。只是沿着门槛之处,有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隐现在白雪上。这是楚玉遗留下的,因为他走得不算久,所以这些碎雪还没有将其脚印覆盖遮掩。

我仿佛看到楚玉着一袭白色的狐裘大衣,隐没在薄雾的晨晓中,只留下一行脚印,耐人寻思。此去之后,他会如何,我不知道,我给不了他一生的爱情,我有的,就只是一点余温犹存的祝福了。

我站在窗外凝望远方,心中难免有些惆怅与寥落。画扇走至我身边,也朝着窗外看去,轻轻说道:“他走了,从来都是这样,来去如风,风过无痕,却吹散了一地的落花,吹乱了一池春水。”

我转眉看向画扇,似在揣摩她的心事,她说那如风的男子,吹散了,吹乱的究竟是谁的心事呢?淡淡又不经意地说道:“是大家将他看得太神秘了,其实他只想做一个平凡简单的人,而世俗的力量太大,将他挤压得透不过气来。于是他想逃离,想躲闪,想要彻底地从玄幻离奇的意境里解脱,可是越回到世俗,越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所以才会有世人对他的好奇,有他自我的矛盾。画扇看着我,眼神里藏着许多的深意,似要将我看懂,又似已经懂了,浅笑道:“妹妹,他爱上了你,已经,很久。”

我心有悸动。仿佛她的话语碰触我那最柔软最不忍碰触的心弦。弦甭得那么紧,越是碰触越是要断裂。我转眉看向画扇,低低回道:“姐姐,他爱的不是我,他爱的是一种感觉,在他沉沦的时候,希望有人给他一只手,带他走出迷境。而我。恰好遇见了他,并听过他地故事,知道他某些不为人知地过往,而且懂得他。所以,他视我为知己,就此而已。”我不知道,我极力争辩什么,但是我心中不愿承诺楚玉真的爱我。他不曾许诺过我,却给出了我诱惑,隐居田园的诱惑。我说过,我是个懦弱的女子。我不会为了他的诱惑而放弃如今的一切,迈出那一步,要么是重生。** **要么就是毁灭。我没有把握,结局会是什么,我不能冒险。为楚玉,我还做不到冒险。

画扇执我的手,似有万语千言,又不知如何说起,最后只轻轻叹息:“妹妹,世间男女的情事是前世地因果。就像那只白狐。所欠的债,她终究是要偿还的。哪怕再等一百年,一个回眸,就是百年,可雪夜里欠下的,还是要还。”难道我欠了他的?哦,不,难道他欠了我的?是在何世?或者彼此相欠?可我与皇上呢?又是什么?”我感觉到自己有些不知所云,说到淳翌的时候,我还想起了淳祯,这么多的因果,谁来告诉我,究竟是何世有过,要到今生来纠结。

画扇叹息:“妹妹,莫要想那许多,我和你一样,纠结了太多。像我这样地烟花女子,从没有奢望过有什么爱情,只是有个男子可以依托,就足矣。”画扇语带无奈,有个男子可以依托,我恍惚记起在迷月渡时,画扇与岳承隍关系甚密。可岳承隍与殷羡羡又有过亲密关系,甚至与瑶沐,与许多的女子,可是我分辨得出,他对画扇有着别样的情感。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不想多问,画扇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不会让自己陷入尴尬地困境。可是岳承隍会给她一生的依托吗?如今画扇还是韶华当头,再过几年,风华不再,留下她的是莹雪楼,还是岳承隍呢?念及此处,我不禁为画扇地处境而感伤。我,虽然身处皇宫,不知将来命运如何,总算是有个归宿,我是皇上的妃子,任谁也不能抹去的事实。

“妹妹……妹妹……”画扇唤醒沉思的我。

我回过神,看着她微笑:“姐姐,相信我,既然妙尘师太那么说过,一定有些什么,在等待着你,只是你还没有遇到,你就安心在莹雪楼等待你的幸福,我相信,幸福会很快来寻找你。”

画扇看着白色莹亮的窗外,低低说道:“莹雪楼,今日我该回去了。”

我试图挽留道:“姐姐,雪下得这么大,这会虽停了些,可是山径的积雪一定很厚,如果冒然前行会很危险,我不放心你回去。()我们命人去莹雪楼传个信,就说你再住两天,等积雪稍微化了再回去,妈妈定不会怪你的。”

画扇浅淡一笑:“妈妈怪我?她现在不会怪我,这几年都忍让着我,毕竟莹雪楼还离不得我,待到有一天,莹雪楼不需要我,那时侯我不需要她们说,我会离开。如今,我在莹雪楼很自由,只是自由也是要付出代价地。”画扇地话让我明白,莹雪楼的妈妈不能为难于她,因为她是花魁,是头牌,就像当初我得了花魁一样,许多地时候,我几乎可以自己做主。只要不离开那儿,其余的条件,她们都会尽量答应。

我宽慰道:“那就好,那姐姐就留下,待我走时再走,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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