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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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柴田胜家心底不禁大恨啊。若非李晓退隐之故,他何必来加贺这里趟这浑水。
就在这时候,咚!咚!咚!
远方的太鼓声,轰然振天响起。
柴田胜家闻之神色巨变,待他站到小丘上,张望时看见远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了硕大的李字大旗。
而金沢平野之上,旗指物如林一般耸立,大股大股的兵流齐头并肩。飞驒越中军团的人马犹如一道望不见尾的红潮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这一刻。李晓的军团,经过日夜不眠的强行军之后。终于追击而上,赶至了柴田军团的身后。
而现在柴田军团,还有一半尚未渡河。
李晓军团神乎其神的推进速度,令人柴田军团上下皆是目瞪口呆,现在见到对方摆开攻击阵容,所有人心底皆是一凉。
柴田胜家一声不吭,将金光闪烁的头兜往旁边一丢,露出精赤的脑袋,这一刻他露出狠厉之色,拔出太刀大声言道:“李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眼见柴田胜家这股血勇之气,身旁大将毛利胜永,以及前田利家皆是一起言道:“主公(修理大人),我等皆愿与你一同赴死。”
柴田胜家哈哈大笑,言道:“很好,很好,没想到在我柴田穷途末路之时,还有忠心与我一同赴死的勇士,来,来,拿酒来。”
柴田胜家高声言道,一旁小姓给柴田胜家奉上一酒袋子来,倒入一大茶壶之中。
三人轮流将此茶壶中之酒喝个干净。
最后前田利家将剩余之酒一口气喝干,用手将嘴边的酒渍一抹,然后奋力将茶壶往地上一砸。
柴田胜家赞许地点点头,伸手按住前田利家的肩膀,言道:“又左,好样的。”
前田利家按住柴田胜家的手,言道:“修理大人,我先走一步,黄泉之下再与你痛饮。”
柴田胜家嗯地一声,之后目送前田利家拿起他那柄朱色长枪,策马扬长而去。
而毛利胜永亦召集身旁敢死之武士,与前田利家一起,向武田军阵营杀去。
这二人之身姿,犹如当日易水河畔一去不复还之刺客。
而这时冲天的呐喊声,在武田军阵营一方响起,武田军开始发动对柴田军团的总攻!
柴田胜家闻之脸上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那份慷慨激昂之色,渐渐退却。他将身上醒目的铠甲一件一件的剥下,又将自己之战马重重抽了一鞭。
这匹战马吃痛之下,当即撒足狂奔。
做完这一切之后,柴田胜家将马鞭一丢,对身边的侧近,默无表情地言道:“走,我们坐船渡河!”
东美浓。
岩村城城下的长良川的河畔之上。
插着小旗的织田家足轻,正两人拖着一具尸体左右腿,将之缓缓地拖到了河川边。
而在河川边上,沿着长良川,这样的尸体长长地码了一排。
在潺潺的河水声中,大批秃鹰正肆无忌惮地,埋头叼着尸体上的肉块,食入嘴边大嚼吞咽。
在一旁尸体的另一旁昔日的武田家南信浓军团长总大将,秋山信友,以及其妻子,还有家臣大岛森之助、作光寺左近四人。
他们四人一起被五花大绑,跪立满是沙砾的河川边上。
而在他们身边,则是织田军几十名足轻们正拿着竹枪,对准着他们。
此刻秋山信友一脸悲愤地看着,岩村城上飘扬着木瓜纹的旗指物,对着四周织田军尖利的长枪,大声喝道:“木曾义昌,你这个叛徒,不得好死!”
秋山信友愤怒而凄厉的吼叫,令人不寒而栗,这名昔日的武田家虎将,而此刻却是一副捆缚之虎,英雄末路的景象。
在岩村城的天守阁上。
织田家家督织田信忠,正负手而立,微笑地看着这位武田家昔日的敌手。
对织田信忠而言,还是什么比看到昔日的劲敌被戮一刻,更为爽快舒畅的。
而在织田信忠身后的,身为他后见的河尻秀隆却呵呵一笑,看向他们身后正毕恭毕敬站着的木曾义昌笑道:“木曾大人,这秋山信友正在咒骂于你,你怎么看?”
木曾义昌听后,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连忙言道:“不敢有什么看法,不敢有什么看法。”
河尻秀隆,摆了摆手,温和地言道:“不必拘束,你既叛变武田,作为本家内应骗开岩村城城门,那就是本家的心腹家臣,一切话但说无妨。”
木曾义昌听了这才松下一口气,一脸谄媚之色地言道:“回禀河尻大人,现在我是织田家之臣,自是忠心耿耿为主公效力,至于秋山信友之咒骂,也就不在乎了。”
听了木曾义昌之话,织田信忠脸上抹过一丝鄙夷之色,之后将手举起向下一斩。
之后长良川河畔的织田家足轻们,当下举起了手中的竹枪,从四面一起向秋山信友夫妻,以及他的家臣四人捅杀而去。
噗哧!
长枪贯穿血肉,登时鲜血浸透了长良川边的沙滩。
织田信忠摆了摆手,示意木曾义昌退下。
木曾义昌脸上浮过一丝怒色,但随即按捺下去,跪伏下深深行了个礼后,后趋数布才转身离去。
河尻秀隆对织田信忠言道:“怎么主公,不喜欢这木曾义昌。”
织田信忠淡淡地言道:“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不过卖主之人,我绝不会以重用就是了,所以现在冷淡一些,免得他日后不知进退。我可不想再见第二个松永久秀。”
河尻秀隆言道:“当年先主公在时,能容忍松永久秀,亦有他的道理。厚礼降者,可以快速掌握人心啊。”
织田信忠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和河尻秀隆再谈这个话题。
织田信忠沉声言道:“岩村城既已下,东美浓中山道的缺口就已补上。何况又策反了木曾义昌,武田家南信浓的门户洞开,我正好乘此良机,大举用兵,攻入信浓,你看如何?”
河尻秀隆仔细想了下,言道:“主公,以臣下之见,本家之力暂时还灭亡不得武田家,过早进行信浓,反而会与对信浓志在必得的上杉家有所冲突,在局势不明朗前,尚不可如此。”
“依臣下之见,正可以挟大胜之势,回军攻打武田家飞驒越中军团加治田城,以及郡上八幡城,攻下此二城,收复信浓全境,才是稳扎稳打的上至上策。”
听了河尻秀隆之言,织田信忠点了点头,欣赏地言道:“河尻大人,不愧是我的诸葛,就依你之言吧。”
而正待织田信忠准备传令回师攻打加治田城时,这时一名武士却急匆匆地赶向天守阁,向他们禀报言道:“主公,北陆道军团手取川河畔遭遇大败!”
第五百零八章 阶下囚
笔误,毛利胜永,应为毛受胜照,人老了,名字记混了,谢谢书友的批评和指正。
“什么?柴田权六的北陆道军团惨败?”
织田信忠攻陷岩村城,收复东美浓的喜悦转眼成空。
而站在织田信忠的身后的河尻秀隆,脸上却抹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喜色,但是亦瞬时不见,脸上换上了一股震惊的神色,喝道:“胡说,柴田大人,是本家首席大将,兵法韬略都是一等一的,怎会可能轻易惨败?”
这名武士低下头,将柴田胜家在北陆道的惨败说了一遍。
河尻秀隆听了,佯作叱道:“亏柴田权六平日自诩为本家第一猛将,以勇武而盖称,没想到李晓尚未亲至,居然就望风而逃,不敢一战,竟然折损大军,如此也就罢了,还丢尽本家颜面,请主公速速杀了柴田了,以正军纪。”
织田信忠听了亦是拳头紧捏;显然亦是在爆发边缘,但是随即他合上双目,强自将这份怒意按捺下来,转头言道:“不能杀柴田。”
河尻秀隆双目中讶然之色一闪而过,当下低头问:“还请问主公,为何作出如此判断呢?”
织田信忠睁开双目,沉声言道:“不能杀柴田,此人无论如何说是本家第一重臣,北陆道又是本家第一大军团,若是杀了柴田,还有何人可以换将。”
“明智光秀执掌近畿军团,同等重要,羽柴秀长资历出身尚且不足,泷川一益刚逢大败,威望受损,数来数去亦只有柴田拜托了。我还指望着他镇守北陆道。抵御飞驒越中军团向近畿的上洛之路,所以纵然我有一千个理由杀了柴田。但现在为了大局我们亦必须替他善后。”
说到这里。织田信忠转过脸来看向河尻秀隆,言道:“何况北陆道军团柴田经营已久,上下皆犹如铁桶一般,若骤然要杀他÷此贼闻之风声,走上绝路≡立亦或是倒戈武田,那时才是本家大危害!”
河尻秀隆听了对方的分析,缓缓点头。看着织田信忠面庞上那稀松的两撇胡渣。以及有几分相似信长的相貌。
河尻秀隆顿时觉得自己以往都看轻这位家督,不错,织田信忠是不及织田信长,但是亦不是可以轻易被人掌控的。
河尻秀隆当下言道:“那柴田胜家此次大败,本家应该如何处置呢?”
织田信忠哼地一声,言道:“当然不能轻易便宜了他〈信过去怒叱一番,并没收其北近江的三万知行。以作为惩戒。不过一味惩罚,只会失了柴田之心,柴田一直不是对阿市有意么?我就做主就姐姐许配给他。”
河尻秀隆听了点点头,织田信忠的手腕十分高明,没收知行,削弱柴田势力,再嫁给自己姐姐,让柴田胜家升格为织田一门众,这一打一抚的怀柔的手段,亦是当年信长水平。
织田信忠当下言道:“柴田一败,李晓可能会乘这大胜之威,进军越前,美浓,我必须早会岐阜城以作防范,至于这岩村城五万石知行,以及东美浓,就拜托你了。回去之后,我会商议建立本家的中山道军团,到时你就是军团总大将,中山道攻略就拜托你了。”
河尻秀隆听闻织田信忠委任他为岩村城城主,并添为中山道军团总大将,当下大喜,身子不住颤抖地跪伏下去言道:“多谢主公,臣下必然誓死报效。”
织田信忠哈哈笑道:“与兵卫,你是我最心腹之人,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喔!
河尻秀隆大声答应。
与历史上的中山道军团相比,总大将由织田信忠,换成了原本的副将河尻秀隆,并且收服了东美浓后,以及木曾家的提前寝反,令中山道军团进一步深入了武田家信浓的腹地。
这对于因李晓穿越已改变的战国历史,有着深远影响。
此刻回到北陆。
加贺国的本吉凑,是手取川之入海口;同时作为三凑七町之一,是北国航线中与越前三国凑,能登轮岛凑齐名的重要港町。
而这日本吉凑的百姓们,当睡过一夜,刚刚起床时,发现门前的河川漂浮其了无数尸体,之后堆积在河滩边上……
这一幕情景犹如水中恶鬼现世一般,令人胆战心惊,这些尸体之中,不少中都披挂着武器铠甲,还有马匹的尸体悬浮在此。
加贺的百姓们,见了这一幕,心觉得犹如白昼之噩梦一般,恐惧不已。
天正五年,九月,这场手取川之战,是织田家自长筱合战之后,又一次重大的惨败。
织田家军力第一的北陆道军团遭到重创。
眼下手取川边,一列长长的队伍,正在绵延而行。
这队伍中之人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神态呆滞之状,衣衫亦尽是褴褛,这涅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
这路队伍每个人的身上皆用长绳窜起,双手捆绑住,之后排成数列,光着脚在缓缓前行。
每一路这样的队伍都有数百人之多,并且在三十多名武田军足轻的看管之下,一道一道地向北方走去。
这些人皆是这场手取川之战中,向武田军降伏的柴田军俘虏。
这些人皆是来不及渡河,最后被抛弃在河对岸的将士,仅仅是一河之隔,就是犹如天堂与地狱。
军队若是丧失战斗的勇气,就和一群平民无二,这些柴田军将士士气皆低落到极处。
这时候,突然有一列背插着日月双纹骑马队,奔驰到一队柴田军俘虏的面前,对他们高声言道:“停下!”
这突如其来的骑马队,令这群俘虏们皆是一惊,他们皆不知对方的用意何在。
这个年头,对于杀死放下武器的战俘,亦是常有之事。
织田家本身就没少干这样的事。
柴田军的将士们皆是面带惊恐地,看着这群武田军的骑兵。
而这群骑兵们亦不废话,一起下马之后,每一人都是上前纠起一名柴田军俘虏,并拿起手里一张布帛比对。
之后一个一个的比看过去。
被察看过后的人,虽觉得武田军动作粗暴,但亦非有什么恶意,倒似乎在搜选什么人一般。
待其中一名武田军骑兵,走到一名浑身满是血妓痕,又身材颇为高大的男子面前时,倏地停下的脚步。
这名男子见此裂嘴一笑,言道:“不错,我就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