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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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丸果真是身上流淌着信玄,胜赖二人血液的人,武田家没有暗主。
李晓当下言道:“还请少主放心。”
李晓话说的虽轻,但不称殿下,而称少主,已表示李晓个人表态,支持对方继承武田家家督。
随后李晓大步走出灵堂,而在门外真田昌幸已等候李晓。
几何之时,当年在惠林寺中,那两个彼此算计的年轻人,眼下皆渐渐步入了人生中最辉煌的当打之年。
李晓自是不用说,而真田昌幸在父兄先后身死之后,作为本家最高职务的两职之一,并西上野军团总大将,已有了与李晓分庭抗争的身份。
当然在真田昌幸眼中,他看向李晓却是十分复杂,既有着些许崇拜,欣赏,嫉妒,同时与他们又是合作盟友,竞争的对手。
李晓首先对真田昌幸言道:“长筱合战,阁下两位兄长战死之事,在下十分遗憾。”
真田昌幸淡然地笑了笑,言道:“武人的命运并就是战死沙场,我两位兄长为本家奉献忠诚,并家主一起战死,是武人的荣耀才是。”
李晓听此微微点了点头。
顿了顿真田昌幸言道:“再过五日,就是本家家臣团评定,商议新任家主一事,左京殿得到公方殿的支持,必然在评定会上,强行通过仁科殿下,更替武王殿下担任家督一事。”
说到这里,真田昌幸神è转而jī动,言道:“但马守大人,在下深受馆主大人厚恩,若非有他我真田昌幸焉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眼下左京殿要更立家督,我昌幸即便是赌上真田家,也要阻止此事。”
李晓看着真田昌幸,虽说他这番言语半真半假,很大成分上,暗中鼓动,同样受武田胜赖知遇之恩的李晓替自己出头的意思,但是对武田胜赖知遇之恩的感jī之情,却是真的。
这位表里比兴的真田狐狸,虽说主意很多,算盘也很多,但是并非是没有情义的人。
历史上真田昌幸五易其主过,但对武田家,对丰臣家,他都是效忠到了最后。
想到这里,李晓默默点了点头。
事实上,武田信虎有了幕府的支持后,已具备了一定的名分大义上的权力。
幕府本就是天下武家的领袖,在此号令之下,甲斐信浓的豪族,很可能会改变原先的立场,支持仁科盛信接替家主一事。
想到这里,李晓不免觉得,在五日之后的,家臣评定上,要让武王丸正式继任家督,难度不小。
真田昌幸,武田信繁,武田信廉顾及于足利义昭,武田信虎两人,不想出头,而将责任全数推到李晓身上,要他扛起这个大梁,确实令李晓难办。
纵然被人推到第一线的感觉不太好。
不过到时身为笔头家臣的自己,也只有义不容辞站出头来与武田信虎有一个直面的冲突,力阻此事在家臣会议上通过。
武田信虎毕竟是本家的前家督,若是与他冲突,对于李晓的名声可是大大不利,而要如何把握好其中分寸,就是李晓为难之处了。
但是对于李晓而言,拥立武王丸,确是完成对胜赖对自己托付,这份情谊自己一定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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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信长之首
第四百七十四章信长之首
天正三年,七月五日。
长筱合战之后一个月有余。
甲斐,踯躅崎馆。
本馆之中已有几时没有如此热闹了。
这并非是武田家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最隆重的一次评定,但是绝对是最决定性的一次。
议定家督,决定甲斐源氏一门的总领,这还是前所未有之事。
馆内的仆役起了一个大早,沿着马道从大手门,一直到本丸,用清水洒道,并打扫得干干净净。
马道之上,家老,武士随从,各豪族,国人家主,各自驱马直趋本丸而来。
甲斐,信浓的豪族,在甲府之町中住上一夜后,次日来本馆中参加评定。
连上野,骏河,远江的地方豪族,也赶到了。
木曾福岛城城主木曾义昌到了。
骏河小山城城主大熊朝秀到了。
镇守南信浓的秋山信友到了!
甚至一直在海津城的次席家老高坂昌信也到了!
不过这一次评定之中,最惹人注目的人物,却并非是他们。
大殿之后的走廊上,李晓头戴折乌帽子,身穿狩衣,腰悬佩刀,走在当前。
而其下笔头家老岛胜猛,飞驒越中军团副将马场昌房,军奉行竹中重治,以及军师幕僚本多正信在李晓身后,坠后一步前行。
在这之后则是狩野秀治,有山虎定,师冈一羽,土屋昌恒,鲁伊科斯塔,佑笔宇佐美奈美这些侍大将级家臣在后一步。
这一大帮人威风凛凛地走向大殿,顿时引人侧目。
待来到大殿之后,在座的武田家家臣的视线都看向了李晓这一行人,上一次评定时,信玄在世,李晓还是屈居于山县昌景之下的次席家臣。
而这一次,李晓已是身为武田家的笔头家老,可谓是位极人臣。
事关新任家督归属的评定,身为家臣之首的李晓,他的意见至关重要,影响着家督人选归属。
而一次李晓究竟会支持谁,他的决定将举足轻重。
李晓脱下鞋子,然后手持太刀,大步走进殿内,直接位于比外殿微微高一层的内殿之中。
这内外殿之分,相当于德川幕府大廊下,大广间,溜间这样的等级划分。
内殿之中是本家家老格家臣伺候席,后外殿则是侍大将级,以及领地在万石以下国人家主的伺候席。
李晓,马场昌房,竹中重治径直地走入内殿,而其余人则留在了外殿。
内殿之中,武田信廉,马场信房,真田昌幸众家臣皆已到达,李晓算是最晚的一个。
但所谓贵客必后至,身为笔头家老,若是早早的入位等候,那么会有**份。
虽李晓不理会那么多繁文缛节,但是在本多正信的劝说下,还是觉得要摆谱一下,但是也拿捏住了时间,只比他人稍晚一些。
内殿之中,左侧一列依旧是一门众的席次,居首的依旧是武田信廉,之后是河窪信实,河窪信俊(河窪信实之子,但继承信玄五男松尾信是家业),武田信丰,望月信永,武田信友,一条信龙,葛山信贞等人。
而右手侧,首位悬席之后依次是高坂昌信,马场昌房,而真田昌幸却一举位居至家臣席中第四位,还要高于原来在他之上的秋山信友,小山田信茂,穴山信君,木曾义昌等人。
当然真田昌幸位置提升如此之快,还有山县昌景,内藤昌丰二人在长筱合战之中战死的缘故在其中。
李晓走入内殿之后,缓缓地向自己位置上走去,与众家老都在席位上转过身来,微微欠身致意。
李晓亦微笑着点头,待走到的内藤昌月身前时。
内藤昌月一脸喜色,颇为亲近地向李晓言道:“但马守大人,许久不见。”
李晓想起当年在高远城,传授他枪法的那段岁月,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内藤修理,多加努力。”
是的,内藤昌丰死后,内藤昌月除了继承他的家名之后,亦继承了他的官位名。
“是。”内藤昌月大声言道。
与内藤昌月打过招呼之后,李晓经过高坂昌信身前,他在席次前的叠席上,看了一眼,之后双腿并拢缓缓正坐在上面,而竹中重治,马场昌房则坐在李晓身后一列。
李晓侧过头看去,内殿外殿的所有家臣皆屏息静气地坐在位子之上,每个人的面目皆一览眼底。
李晓转过头看向,位于风林火山旗,以及诹访法性盔前的代表武田家家督主位的叠席上,心想这或许就是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吧,若想要再向前一步,那么……
正当李晓细想的时候,突听见身侧的纸拉门一推。
武田信虎,仁科盛信,武田信繁,武王丸四人一齐而至。
侍从为他们在主位前,摆放了四个蒲团,武田信虎,仁科盛信坐在武田家一门众的蒲团一侧,而武田信繁,武王丸则坐在了家臣团一侧。
双方颇有几分壁垒分明之势。
李晓还是第一次见到武田信虎,只见对方须发皆白,颇显老态龙钟之相,不过精神上尚十分健旺,双目锐利,颇有几分虎风犹在之感。
武田信虎亦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坐在家臣团席位之首的李晓,显然亦是第一时间知道他的身份。
两人的视线碰在了一起,颇有几分火药味的味道。
不过武田信虎随即转开口目光,坐在自己席次上后,双目一合,闭目养神。
待四人到齐之后,殿内的所有小厮,仆从皆然退下。
甲斐清晨的日光透过合闭的纸拉门,照射入屋内,众人皆是正坐席次上,注视向内殿几名关键人物身上。
主持评定是一门众笔头武田信廉,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言道:“各位大人,今日评定首要商议之事,乃是织田家派出来使,向我们提出讨还信长的首级,以及归还长筱合战之中,被俘的信长之子北畠信雄。”
在川上山,织田信长身死,而北畠信雄本想切腹自尽,却最后迟疑了一下,失去机会,反而为武田军所擒。
于是在这次评定上,如何处置信长首级,北畠信雄就成为第一个商讨议题。
率先开口的河窪信实,他是信虎之子,信玄的异母弟,亦是这次长筱合战,武田军镇守后方鸢巢山砦的主将。
历史上他本该因酒井忠次的这次偷袭,战死在长筱城下,但是眼下因为李晓事先的布置之下,派横谷幸重的忍者众狙杀酒井忠次。
所以河窪信实毫发无伤的坐在此处,反而保住武田家后路,击退了织田德川军的袭击,而为家中上下一致誉为基石一般的殿后之将,有智勇双全之称。
河窪信实言道:“似信长之子,还有什么疑问,既然抓到直接杀了,以他的首级祭奠馆主大人就是了。”
河窪信实之子继承松尾家的河窪信俊亦附和,言道:“听闻信长此人残暴,将浅井家,朝仓家的家督头骨制成酒杯,我们索性将他与他的儿子的头骨一起做成酒杯好了。”
河窪信俊说完哈哈地自笑而起,一旁亦有数人附和言道,不错,信长此人狂暴悖逆,无数法度,还焚烧比睿山,这样逆行之人,将他的头骨制成酒杯,如此反而是便宜对方了。
“不可如此,”位居于李晓下首的马场信房开口,言道,“信长虽是暴戾,但毕竟是织田家主,如此处置他的尸首,有损于我武田家的武名,反而会遭至织田家上下一致愤怒,给与对方攻击本家的口实。”
接着马场信房又言道:“馆主大人,留下的遗命,是与织田家媾和,眼下将信长的首级归还织田家,正可以以示我们的宽大。至于北畠信雄,不过庶子一名,杀了他亦彰显不了,索性连同信长的首级,一起归还织田家罢了。”
“在下不能同意马场美浓的意见。”
一个孱弱的声音,开口言道。
李晓转头看去,只见出声的却是内藤昌月,出声反驳马场信房的意见,令他有几分底气不足。
武田信廉看去,眉头一皱言道:“内藤修理,请直言。”
内藤昌丰五指抓紧自己的双腿,鼓足勇气言道:“是这样的,父亲大人战死于信长之手,还不仅是父亲大人,还有山县大人,土屋大人,真田大人皆战死于织田军之手,若是如此放过北畠信雄这太过便宜对方。”
内藤昌丰之言合情合理,武田信廉听了不由点了点头,眼见其他家臣再无发言的。
于是武田信廉言道:“既然如此商量已毕。”
顿了顿他看向了李晓,问道:“此事不知李但马守,意下如何?”
听到武田信廉指向李晓,殿内所有人目光皆看向对方,一直闭目养神的武田信虎,亦是睁开了眼睛,双目精光四射地打量向李晓。
在众人视线之中,李晓想了下,不紧不慢地笑着道:“在座之人应该都是身为武士吧,身为武士,虽皆想武运昌隆,就亦有武运尽时,身死沙场之觉悟。若死后尸身首级遭敌手亵渎,各位可以容忍么。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错,信长是将浅井朝仓家家督首级制成酒杯,但若是我等亦效仿如此,不也正如信长一般了吗,如此有损我等武名?”
李晓这番话说完之后,众家臣纷纷点头,而河窪信实,河窪信俊皆是面露羞愧之色。
顿了顿李晓言道:“正如河窪殿下所言,信长虽然为人暴戾,无视佛门,但是不可否认,此人是当世枭雄,纵是不甘心,亦不承认我等武人,我武田家上下值得敬重的敌手。所以我赞同马场美浓的意见,将